原来他是被史更新一脚给踢在腮帮子上了,把下巴骨给踢摘了环儿,腮帮子、牙床子、舌头根子连耳根台子都给踢破了,嘴张不开了,头也昏了,半边脸都肿了,肿得就象个酱饼子,又黑又紫,又糟又烂,不但这样,连他的气嗓管子都受了伤,这个家伙气性又大,所以才在地下躺着,“吭——吭”地直憋气,“咈——咈”地直喷血。日本兵见此情形个个害怕,这才背着他走出镇去,见了他的长官——毛利大队长。
毛利是日本士官学校的毕业生,“九一八”事变日本帝国主义进攻东北的时候他就参加了。这个家伙心很毒辣,双手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可是,他有个特点儿:表面看来,并不象猪头小队长那样凶狠残bào,比起一般的日本军官来也“文明”得多,看年纪也不过四十上下,中等身材,脸儿挺白,上嘴chún留着一小块儿墨黑的卫生胡儿,就是脸形太长,上宽下窄,老百姓管这样的脸形就叫驴脸。伪军们都称他毛利太君,可是群众都说他是毛驴太君。他的脸要是往下一搭拉,不用问,他就要编着法儿地杀人。这一次到桥头镇来打扫战场,搜捕八路军的伤号就是他指挥的。猪头曹长代理小队长就是他的命令。他总觉得猪头小队长不会吃败仗,可是当他一看见猪头小队长被打成这个蒜样子,不由得他就大吃一惊,八路军的伤号如此厉害,打死了三个日本兵,还打伤了他的小队长。他怀疑这不是伤号,也许镇里还有八路军的武装部队!
于是,他赶快又派了许多便衣特务进街侦察,同时叫随军的医官给猪头小队长检查伤情。
经过医官的检查,说小队长的伤并不严重,可是有点儿破怪,弄不清他是什么伤。本来嘛,在战场上这样情况是不多见的,所以这位医官说不上他这是中了什么伤。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让猪头小队长说出话来。这位毛驴太君问他是怎样受的伤?他这一问,猪头小队长可就作起难来了:照实话说吧,他不敢。因为他要说:是被一个受了伤的八路军一连打死了三个日本兵,又把他踢了个仰面朝天,把枪夺跑了。这不光是大大地丢了皇军的脸,恐怕毛驴太君也轻饶不了他!至少也得撤了他小队长的职务。不说实话吧,可又怎么说呢?想来想去,他想起了史更新喊二排长、四班长,又觉着自己的后腰还疼,好象是被房上打下来的手榴弹砸了一家伙,想到这里他就说:“八路大大有!班的有,排的有。”当问到他受伤的情形,他又说:“八路手榴弹的干活。”可是手榴弹为什么没有把他炸死呢?他又说:“八路手榴弹的统通哑巴了。”那么,哑巴了又怎么能炸伤呢?他又用拳头对着脸比划着:“嘿!
嘿!蒜锤的一个样。”
你听:这多么有意思!这位猪头小队长,把他的伤说成是:成排成班的八路军,用铁蒜锤子把他给捣成了这个样。
这位毛驴太君听了这个情况之后,他就信以为真了。这儿出现了成班成排的八路军,这是一个新的情况。因为据他们原来的了解,八路军已经突围走了,没有走的只有重伤号,重伤号怎么能打死打伤他的官兵呢?有成班成排的八路军这是可以肯定了,不过这只是他的小队长一个人的报告,说不定里边的八路军也许不只是班排,还有更多哩!他又一想:这股子八路军是哪儿来的呢?他怎么也判断不出来。这八路军可真是神的一样,难以捉摸。不管怎样,反正这是个新的情况。因为他的上级在这次战役一开始,就有命令:无论何人,在何时何地发现了八路军就坚决地围住消灭;发现了新的军事情况可以立刻越级上报。于是毛利大队长,就急忙指挥他的队伍,又把桥头镇四面包围,下命令不准一个八路军冲出来。同时打电报给他的长官,报告他发现的这一新情况,要求火速派兵增援。他又要和八路军在这儿决一死战!
看来:
丑恶强盗这般蠢
英武勇士如此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