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园的一切都还是原样,只是在原本的摆设上又加了些毛织品。
只是屋内并没有摆着炭火盆,感觉的很是冰冷,反倒是与元涟的性子相辉映彰。
元涟此刻正坐在椅子上,转动着手中的杯子,整个人倾泻着,右手靠在椅把上,那双桃花眼盯着茶杯上的花纹,看得仔细。
但是他早早就察觉到了玉珞进来的脚步声,他的余光早就打量了玉珞一番。
玉珞同样是感受到了那余光,她屏住呼吸,双手交叠,款款走了进来,站在元涟的面前,微微俯身,“臣女参见王爷。”
声音不轻不重,如同细细泉水,滑落而下,悄悄的闯入了心间。
今日的元涟穿着月牙白锦袍,宛如不食人间烟火。他缓缓抬头,目光定格在玉珞的脸上,良久之后他才动了动嘴,“玉珞。”
这一声好似平常的唤声,竟然玉珞下意识想到了当初元涟唤她阿珞的时候。玉珞保持冷静,低头应声。
“你懂得倒是与城内的闺中小姐不同。”
玉珞听不懂这算是不是在夸她,但她知道元涟是知道了自己对徐颜容说的话。“臣女是在乡下长大,的确是和城内的闺中小姐不能相比。”
“简单几句话便是能让徐侧妃消去了轻生的念头。”
“徐侧妃死不足惜,她是受害者,若是她轻生了,对王爷也会不好。”玉珞尽量保持冷静,她不敢抬头直视元涟的眼睛。
可这举动倒是让元涟心中原本的念头给打消掉了,换做是阿珞,不会如此唯唯诺诺。
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你对徐侧妃说的那番话,也是你自己的心愿吧。”元涟企图试探玉珞的内心。
“王爷,臣女对徐侧妃所说的,只是为了徐侧妃今后的打算。但如果是臣女碰到了这种事情,臣女定然也是这么做。”玉珞很坚定的回答了元涟的问题。
这反而是引起了元涟笑了起来,“性子倒是和玉大人很相似,只不过这种事情今日你对徐侧妃做了,那便收起来,以后莫要开口。并非是所有人都会感激你,也并非是所有旁观者都会任由你如此做,若是被不怀好意之人发觉了,你恐怕也是会遭殃。”
玉珞俯身,“多谢王爷的教诲。”
“玉珞,你觉得本王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吗?”
闻言,玉珞没有回答,心里却是咆哮,颜容是你枕边人那么多年,不看佛面也是要看僧面吧,这还不无情无义吗?
“你不说话,你心里却是这样想了。”元涟有些失笑,仿佛被玉珞如此认为,格外的委屈般。“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应该对徐侧妃不离不弃,应该给予她更好的安慰。那你知不知道将她继续留在王府内的话,她的痛苦不止如今的处境。”
听元涟那么解释,玉珞才有些顿悟,她的确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见玉珞有了些反应,元涟继续说道,“即便是将她留在王府之中,有本王保护着,那你觉得父皇那边不会有何想法吗?尽管徐侧妃是清白的,但她终究是做了,这对于皇家来说是抹不去的。等到了父皇发落的时候,本王又该如何护着徐侧妃?”
自古帝王本无情,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元涟的话,的确是让玉珞无法回答。
“你能听得懂,本王也不会觉得委屈了。”元涟又笑了声。
“那希望王爷能再最后好好的补偿一下徐侧妃。”玉珞又是俯身。
元涟点点头,他伸手说话,“坐吧,无需站着。”
玉珞一听,还要坐着,意思还不能走了。
玉珞有些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元涟又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亲自帮玉珞倒了杯热茶。“你和五弟走的很近。”
拿起茶杯的玉珞手上一顿,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溟王殿下和哥哥走得近,哥哥又是时常带臣女出去,一回生二回熟。”
“说来也是。”
感觉不到元涟的情绪,玉珞还真是难以捉摸。
“此番的事情也是将你牵连进来,五弟也是格外的尽职。”时不时一句话就是跟元湛有关,玉珞本来就是知道他们的关系复杂,他这样问又是什么意思?
“是哥哥委托了溟王殿下。”
“在你眼里,五弟是个怎么样的人?”元涟不以为然的样子,让玉珞很是怀疑。
可思量了片刻的玉珞还是开口,“溟王殿下是个耿直又比较孤僻之人,臣女还是有些畏惧。”
“那本王呢?”
这一反转,又是让玉珞有些招架不住。“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即便溟王殿下和莲王殿下是不同,但两位殿下还是有着不容侵犯的皇威。”
听着玉珞这模棱两可的回答,玉莲也是听着眯着双眼,也不要求玉珞能回答的再精湛些。
看似两人之间相处着还算融洽,但玉珞却丝毫感觉不到,甚至觉得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冷了起来,她还真是希望此时此刻会有谁可以过来。
哪怕是庄侧妃。
“你很紧张?”元涟似乎是看透了玉珞的心情,看着她好奇的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