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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官太太东张西望,“他一直看谁呢。”

我五指颤抖着抓杯子,触碰的霎那,如同被火烫了,又骤然缩回。他究竟唱了什么,我压根没听进耳朵,连倒映在地面属于他的lún廓都令我心乱如麻,我瘫软在椅背,整个梨园犹如被屏蔽消音,再没一丝声响。

只有严昭扮得小生,在两尺窄窄的光影里,在不急不缓飞舞的雪片中,在熄灭了几盏白灯醺黄的台阶上,惊心动魄闯入我死寂如灰的世界。

他是一团无懈可击的谜。

没答案,没逻辑,没瓦解的痕迹。

我分明识破他暗中的别有企图,又在他设计的陷阱里遁逃无路,他总是先我堵住出口,我完全捉摸不透他下一招棋。

严昭在戏台停留得很短,他chún瓣沾了雪花,衬得乌发如墨,他下台的同时偏头凝望着晦暗中的我,笑得像出洞的千年狐狸。

我悬着的五脏六腑在他身影消失的一刻终于尘埃落定。

戏辄过半时,饰演杜丽娘的丫鬟趁着观众席漆黑一片,沿着过道蹲在我旁边,她念叨严先生请您去后台。

我没好气说不去。

她退后半步,“严先生的意思,梁太太是聪明人,这场合如何大事化小,如何谣言四起,取决于您。”哦

我咬牙捏紧裙摆,“让他等着!”

我食之无味地喝了半壶茶,中邪似的满脑子是严昭穿戏袍的模样,我恼羞成怒摔了茶盘,借口洗手直奔后台。我掀开隔绝了台前幕后的一扇竹帘,偌大的化妆间空空荡荡,琳琅的戏服深处,严昭背对我坐在镜子前,正拆卸头顶的羽冠,他脸上的水彩一点不剩,露出凌厉bī人的五官,“怎么这么久。”

我警惕瞪着他。

他拆了几遍都没成功,旋即松了手,“过来。”

我纹丝不动。

他语气耐人寻味,有隐约的威胁,“梁夫人帮个忙。”

我清楚外面那群官太太的依靠是掌控这座城市舆论的男人,严昭心知肚明,在这里我是逆来顺受的。我不情愿走到他身后,他攥住我的手,透过镜子搁在头顶,“拆了它。”

我下手极重,撕扯他的发根,他面不改sè清洗着chún上残存的颜sè,“梁夫人助人为乐,只是管不住自己的爪子。”

我冷笑说谁让严先生不找别人伺候呢。

他发量浓密,揪断几根依旧如初,我把羽冠扔在抽屉,他慢条斯理解开戏袍,当着我的面不避讳换上衬衫,“梁夫人喜欢牡丹亭吗。”

我躲闪着他bào露的jīng壮胯骨,严昭温热的指尖拢了拢我鬓角,“回答我。”

我任由他轻薄,“不讨厌。”

“还有呢。”

“还有?”我听着偃旗息鼓的戏台,窸窸窣窣的脚步朝后台迅速涌来,“严先生最好先穿上裤子。”

他笑容暧昧,“梁夫人替我卸了行头,再替我找裤子。”

我意识到严昭戏弄我,狠狠一把推开他,我弯腰风风火火翻找衣架的时候,一拨唱戏的演员从帘外陆续进来,严昭利落挤入我面前,捂住我的chún,抱着惊慌失措的我窝藏在凌乱的戏服里。

男男女女的议论循着戏袍的缝隙在后台弥散开,“严总无缘无故唱哪门子戏。闹得措手不及,差点演砸了。”

脂粉盒叮叮咣咣碰撞着,“讨女人的欢心吧。”

严昭在我耳后轻笑,他含着我耳垂,“是你吗。”

我怒不可遏正要挣扎出他的怀抱,不知是谁用杆子挑开了遮挡的白袍。

刺眼的光亮洒在我额头,我闷哼一声,死死地埋在严昭衣领中,对方见状吓了一跳,“严总?”

我蜷缩在他xiōng膛瑟瑟发抖,严昭侧身将我保护得严严实实,他嗓音没半点起伏,“你们背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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