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入的日sè间,扬尘翩翩,八仙桌前的讲述之人,也彷如渐次变得虚幻了。
“可是,”阿奈望着桌上水渍,竟显得盈润生起了光,“我去过那儿,为什么我却看不到任何东西,也没听到过琵琶声?”
阿欢见着妹妹的迷茫之态,不禁抚了抚她的发,捂嘴又悄笑起来,随而,缓缓地,柔声道:“他说啊,这一切,只给他唯独爱的人看。”
阿奈抬头,只觉姐姐此时弯弯的眉眼动人格外,竟似几分像那脑中渐活过来的芭蕉少年了。
“听话,以后别往那去了,”姐姐最终玩抚着自己嫣红的甲,顿了顿又道,“因为,你什么也见不到的。”
不知何时起,阿奈发觉,自己的每夜的梦境总这般的相似。
梦中,她先是见自己风儿一样,脚下一轻,便被风刮到了芭蕉林那。忽而,手间一温,不知被谁握住了。
“握紧我吧,别松开,我可以带你去最好的地方。”
耳边冷不丁的一个声音,瞬时呼啸往来的风,轻暖了几分。
阿奈心中惴惴然的,偏过头,只见是袭翻舞的白衣,如洒满了天下月sè。
转瞬又着了地,面前便总是那林木繁盛的芭蕉地。
“你真美,小嘴闭着的样子,就好像花一样地香呢。这儿只有我们俩了,其它人别想来打扰我们了。”
真是那个笑起来眉眼如春风,静立时又月光一样神秘的男子么?
阿奈抬头伸出指尖,正要辨清面前人的颜容,不想只见到万分遥远的白sè侧影,拥着另一个女子,那女子正是姐姐了。
逐渐,一对璧人样的身影便淡去。
低头间,几滴泪珠此时落向泥中。
“不听nǎinǎi的话,这样乱来,到时就等怀上个丑怪物看你怎么办。”梦的尾声,向来性子柔缓的阿奈竟指向天,切齿恨恨地说。
很快到了蝉鸣凄切之时了。
“阿奈,是不是你将我去芭蕉林的事告诉了nǎinǎi?”
裹入的秋凉之风,掠动着阿欢的额发,发拂至眼前,微暗的屋里,竟也有了点凄切之意。
“是,”阿奈埋下头,目光滞于八仙桌上,桌方为洗擦过,静然生着光,浑不见了夏日总乱飘的尘,“对不起了,是我不对,我本来不应该这么随便地去告状的。”
“哎,”姐姐捋着额发,柔柔一笑,“也不怪你,我和他,也是缘分尽的时候了。前天那晚,月sè很亮,他就好像预感到了分离,说从此恐怕不能出现了。罢了,以后能随时想起他,也是莫大满足了。”
阿奈抬头,认真瞧了姐姐会儿,忽而,也笑起来了,“行了,姐,前天的晚上,我就亲眼看见你睡得很香呢,你根本没有走出去呢。况且,那天半夜下了雨,没有月sè。芭蕉jīng那东西,根本只是个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