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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雕老王

老王,不是隔壁老王,是个做根雕的老王。认识他是昨天的事儿。

昨晚我在云谣路喝吐不省人事在某个路段,他把我弄回去的。当时我隐约感觉被拖上一辆三lún车,心里还想着老子这模样也能被捡尸?

睁眼醒来,推开一床瑞典鲱鱼罐头味道的破棉被,用神经末梢悄悄感受我几乎赤裸的身体,看看哪儿受了委屈?还好肾脏和菊花都在。如同不约而同的影视剧主人公苏醒过来第一句话:我这是在哪儿?

我就没那些影视剧主人公们那么矫情,我还加了个“他妈的”。毕竟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低于艺术。我捂着昨晚劣质白酒买一瓶送一天头疼的头问老头:我他妈的这是在哪儿?

“我家。”背对着我的老头坐在炉子旁右手臂在有规律的前后滑动。

“大爷,您这岁数还打飞机啊?”

这个熟悉的动作贯穿了我交到女朋友之前的整个青春期,根据频率我感觉老头还在对自己前戏。我正想告诉老头,手上涂点大宝更有感觉,一只鞋直接飞到了我身上,身体像近距离被足球闷了一下。

卧槽敢动手,我跳下床,但是又马上盖上了被子。因为我发现我的愤怒在几乎全裸的状态下是那么没有气势,我说孙猴子怎么就那么偏执的向四海龙王讨要装备呢。

“一会衣服干了赶紧滚,没见过你这样的,喝吐了还在呕吐物上打滚,给自己身体勾芡吗?”老头站起身活动活动身子,同时把鞋刷扔到了柜子旁。

昨晚的片段还是拼凑不起来,我扫了一眼大爷的小屋,屋里陈设像小时候我爷爷家的简陋,但是摆了很多根雕,绝大多数还是半成品。即时这样,也掩盖不住成品的清水出芙蓉。不,清水出芙蓉的形容太掉书袋般的寒酸,还是用牛bī来形容吧!

“哟,大爷您还是个艺术家啊!刚才得罪了”。我居然忘了说谢谢救命之恩,外面可是零下十来度。这要是没遇到这老爷子,估计也只能用我最后的僵硬上社会新闻三十秒左右的时间来警示群众,除了喝酒别开车,还有冬天别一人我饮酒醉。

“艺术家个pì,混口饭吃。”我才老头抓了一把花生米,扔进嘴里,烘干的花生米红衣碎粘在胡子上几片。我偷吞咽了一下口水,肚子却诚实的响了几下。老头丢过来一包花生米。

“大爷您贵姓?”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让你放松的同时,也把基本礼节让你放下。酒是礼节,但醉酒就是失礼了。

“免贵姓王。”

“王大爷好。”

“你大爷。”

“卧槽,你怎么骂人啊?”我这百思不得其解。

“我才三十九,当不起你大爷。”老王摸了摸炉边的衣服,叹了口气:“以后别这么傻喝酒,酒不解愁。”

“王哥,你这瞒报岁数有意思吗?我又不和你搭伙过日子。我这还真不是为了解愁喝的酒,只是因为高兴,我的那个单子签了下来,一高兴就喝高了。”

老王懒得搭理我,又摸了摸我衣服:“你是高兴那一个单子还是发愁下一个单子?”

我一下子愣住了,能啃下这个单子我感觉已经是自尊快不要了的厌恶感和虚脱感,下一个单子甚至下下一个单子呢?我觉得老王这人看事儿挺透的。

我看床头上还有盒三块五的哈德门,自己点了一根,听着窗外雪被风卷起改变轨迹的声音,闻着屋里炉子上散发的烤地瓜香味,看着老王开始用细砂纸磨一个根雕。我靠在床帮上,吐了一口烟,一阵惬意融满了全身,我决定和老王好好聊聊。(未完待续)

哈德门的烟草味道让我想起了当年在学校厕所和哥们儿偷吸烟的光景,我俩应该有三年没见面了吧,微信虽说经常联系,可那种联系太冰冷,远没有见面光膀子吃火锅吹牛bī的真实感。

我吐出一口烟,烟雾环绕在床头的一个小沙弥根雕周围,渲染出神仙出场的仙境效果。就是这烟雾太潦草了些,配不上老王的巧夺天工。老王沉默不语的看着我,我却有种见了多年老友的幻觉。我吞吐出最后一口烟,对着老王说:“王哥,这个看久生情,你别这么瞅着我。抽烟这根烟我就撤。另外你这手艺真是绝了,不过你这小沙弥怎么不单手念佛,反而是个摇滚的手势?”

“谁告诉你那些双手合十的心里想的就是积善行德?”老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炉子旁。“你这衣服还不干,再靠会儿吧!”老王往炉子里添了几块煤。

“老王,你这就一个人吗?”一个行将四十不惑的人,自己住在这儿还真让人好奇。

“嗯,就我一个人,没有家里人。你想劫财的话没有,劫sè嘛”。老王突然幽默了一句,我感觉有点措手不及,好比那些小孩儿唱着学猫叫就很俏皮,于谦唱起来就有点匪夷所思的喜剧效果。

“那个咱还是接着聊聊你打飞机那事儿吧,劫sè就算了”。聊天突如其来的愉快,感觉我这宿醉挺值的。

“好久没这么聊过天了,上次还是几年前了吧!”老王冲我指了指烟,我把烟递了过去。

“你的朋友们呢?”如果他这些年只和树根交流,想想就可怕。

“他们都和你一样,在使劲挣钱使劲活着。他们应该也不算朋友了吧,算是故人。因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再见了面能聊的也只是以前了。”都说四十不惑,老王早就开悟了。

“我这也是使劲的挣钱玩命的活着啊,看来咱俩也成不了朋友。可我怎么感觉和你一见如故似的?”我说的一见如故可不是酒桌上陪客户经常挂在嘴边上的一见如故,酒桌上只有乙方对甲方的一贱如故,我说的是那种他乡遇故知的一见如故。

“我就当和过去的自己说说话吧!”老王吐出一口烟圈,烟圈盘旋上升,给老王的话加持了不少意境。

“王哥,你给我拿裤子来,我这么盖着被子和你说话有种月子里亲戚来看望的既视感?”我穿好裤子想给公司打一电话请假,反正这个月的全勤奖是被我宿醉没了。咦,我手机呢?

“别找了,你手机应该是丢在哪儿了。不然我也不会留宿你,另外,你的这内裤太扎眼了,和你的西装不太搭tiáo。”老王指了指我马克沁重机枪图案的内裤。

我边穿裤子边戏谑:“这可是我的武器,哪天老子实在受不了我那傻bī女主管,就掏出武器给她一梭子,然后娶了她让她天天伺候我。”老王轻蔑的绪上一根烟:“娶了她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哎哟,可以啊。老王,看来你有故事。不妨讲讲。”对老王的好奇翻倍上升,我记得我老家一个玩根雕的年入百万和c罗过国足后防线一样的轻松。何况老王这手艺,怎么也不至于猫在这小破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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