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虎清的事情似乎总算是告了一段落。
裴瑟用了手段,通过控制网上的舆论,最终逼使他引咎辞职,从高处狠狠坠了下去。在此期间,裴鸥也通过联系一些权威的纸质媒体,大面积地宣扬报道,让杨虎清处处抬不起头。事情本该就此结束,但其中一家报社的主编却突然向裴鸥提出想见报中照片的女子一面。
“见我?”裴泠也觉得颇为奇怪,“是指名道姓的想见我?他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女人。”
裴鸥面上也一片愁苦。
他说道:“之前曲小清妹妹的那起事故,他们报社也曾报道过。为了得到更多的猛料,他也去与曲小清接触,所以自然认出来报纸上的人形似曲小清。他又去找到曲小清,想要从她口中得到那晚更多的细节。那女人又不擅长应付这些事,回答的支支吾吾的,自然被那个人精看出来些端倪。那人又寻思着不对劲,来我们公司转悠了一圈,正好瞅见了去公司给大哥送午餐的你。他对我为什么要用你去替换曲小清这事好奇得紧,非得找我说想亲眼见一见你,看看和曲小清到底有多相似。”
裴泠埋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干脆就见一面吧。既然他是受你指示,那肯定明白这是你给杨虎清设的一个局。到时咱就直接给他说,你用外人办事不放心,便让自个妹妹亲自上了。”
裴鸥点点头,“那也只能这样了。”
陆久源听说了他俩这不靠谱的事,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他心里又说不上来。他听说裴鸥约了那人在一个隐蔽的会所喝茶,寻思了一会儿,实在是放心不下,便提出要跟着去。
裴鸥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了。于是他们三人各找了不同的借口,徒留裴瑟和裴宥二人在家。
到了约定好的那一晚,裴泠又特意浓妆艳抹。为了不让裴瑟知道他俩的踪迹,裴泠和裴鸥还故意把裴瑟送给他俩的物什放在了提前串通好的位置。陆久源到达会所的时候,裴鸥二人也还在路上。那个主编陆久源也认识,便想着提前进去打个招呼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不用非得等着其他二人一道。
哪知他进了包间,看清了包间里那人后,脸色大变。
裴泠的心底微微有些不安。她直觉今晚的这场见面会惹出什么麻烦,可她更怕那个主编不依不饶地把事情闹大,最后捅到阿瑟的面前去。支票她也准备好了,那人如此纠缠不休,反正左右也不过是为了钱的事。
到了包间门口,裴鸥觉得事情还是有些不对劲。他生怕是个圈套,这一套把他们三人都套了进去。他便对裴泠说道:“这事儿我想想还是有些奇怪。我过去走廊里装作抽根烟,既然他指明要见你,那你先进去探探情况。离门口不要太远,要是里面有什么事情,你立马冲出来,我在外面接应。要是无事,你发个简讯给我就成。”
裴泠点头同意。她想着陆久源在里面,多少心里就有了底。
裴鸥眼见她进了门,便在不远处装模作样地抽起烟来。旁人路过时的好奇他也顾不上,有意无意地看着表上的时间。距离裴泠进去已经过了十来分钟了,门口没有动静,也没有传来简讯;至于陆久源那,更是没有丝毫消息。
裴鸥索性拿起手机,向二人各发去了一句:“什么情况?”
“里面还好么?”
“给我回个话!”
连发三条,迟迟无回应。
裴鸥等不住了,拔起腿就往里冲。他力气过大,几乎是把门给撞开的。
里面的情况让他有些回不过神。
屋子里很暗,只通过一盏暗紫琉璃灯发出淡淡的光。裴泠就站在屋子的中央,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她面前有一个米白色的屏风,上面泼着散墨,她正透过屏风的一角向里面心惊胆战地在注视着什么。
“阿泠?”
裴鸥轻声唤她。
见裴泠似乎没受到什么伤害,裴鸥逐渐放下心,却也好奇是什么让她如此大惊失色。他谨慎地关上房门,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陆久源竟就站在屏风的旁边;听见他的动静便抬起了原本垂下去的头颅,面色沉重万分。
裴鸥越发对他们的反应不明所以。他顺着裴泠的目光往屏风里一望,这一望便让他仿若被万粒雪钉冻穿在地。
被屏风隔绝的里室有一张摆着茶具的矮桌,桌前坐着一个人,却不是与裴鸥有过约定的那位主编先生。
那凌厉的眉眼,分明是裴鸥的大哥,陆久源的上司,裴泠的恋人,裴瑟。
“都来齐了?”
那人镇定自若的,随着风雅的茶烟袅袅,捻起小杯轻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