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来不及多想,推门便走了进去。
另一头,苏浅妍赤脚踩在铺满了地毯的楼梯上,脚下柔软的触感,让她有种自己似乎是飘在空中的感觉,不真实,不切实际,让她有种自己似乎在做梦的感觉。
她扶着把手,一步步拾阶而上,有些微凉吹过,带动着发丝,直撩拔得她脖颈间一阵刺痒。
夏家别墅有三层,虽说家庭成员众多,可三楼却并没有被改装成房间,反而是被夏父独辟蹊径的改装成了楼顶的小花园。
不大不小的花圃里种着夏母喜爱的花朵,因着是采用了家庭温室的缘故,所以花圃里花四季都没有败过。
她幼年时同母亲过来时曾经震惊于夏父的长情,如今再回头去看,却只能感慨自己的运气不好不能够遇上如同夏父一般专情的男人。
当然,顶楼除了夏母所喜爱的四季不败的花朵以外,还有一件物什是她最喜欢的——秋千。
即便这次时隔多年后误打误撞来了夏家,那个曾经由她和母亲一起搭建完成的秋千仍旧是完好无损的待在顶楼。
苏浅妍撑着扶手,透过透明的玻璃门能够清楚的看见安静伫立在月光中的秋千,以及月夜下美好得像是电视剧里男女主角相遇场景的花海。
她愣了愣,抬手就着瓶口将最后一口红色的酒液灌进嘴里,囫囵吞下,脚步踉跄着推开了玻璃门,向着那秋千走去。
柔软干净的的月光下,苏浅妍几乎出现了幻觉,恍惚间她仿佛能够看见坐在秋千上的那个人惊讶的脸。
“程…修瑾?”她在离秋千不过只有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
可刚才被她囫囵吞下去的酒精却在这个时候开始作怪,拉着她的眼皮一起跳舞,不论如何就是不愿意配合她的动作睁开。
她有些烦躁的抬手揉了揉脸,索性破罐破摔的搂着空酒瓶走了过去,“啪叽——”一下子坐在了秋千的另一侧,嘴里喃喃自语道:“幻觉也好,真的也罢,反正咱两已经没有关系了。”
原本还担心因为自己就这么突然出现会刺激到面前人的程修瑾闻言,夹着香烟的手一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尼古丁的味道渐渐漫开,背靠着秋千睡眼朦胧看着夜空发呆的苏浅妍被呛得不轻,她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人:“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在公共场合吸烟好吗?”
见她虽然是眼神飘忽,可吐字清楚,实在是不像喝醉酒的模样,程修瑾心里没有底,刚想要开口试探,却听那人又突然补充到:“你要是继续抽烟,信不信我报警打电话让警察来抓你?”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便作势要去翻找自己的手机。
瞧见她这般,程修瑾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下来,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一边掐灭自己手上的烟头,一边将人重新按坐回了秋千上。
对上她茫然的眼神,程修瑾有些心酸的长叹一声道:“为什么我们总是在你醉酒以后才能够相遇呢?”
苏浅妍没有做声,只是直直的看着他,半晌才福下了身子,用神神秘秘的口吻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修瑾一愣,全然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还能够听清楚自己说的话,他脑子转的飞快,正考虑着明天苏浅妍会有几分可能记得今晚的见面,随即便觉得耳畔一热,只听那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因为我是…你爸爸。”
程修瑾冷静的伸出手,一把扣住说完这句话就脑袋一歪直接在自己怀里睡过去的人,心里默念着:冷静!她喝醉了…不能够动手打人。
耳边传来的呼吸声越发趋于平稳,程修瑾无奈的吐出了一口气,认命的将人给打横抱起一步步向着花园入口处走去。
美国的初冬,虽然比不上国内寒潮来得那么的凶猛,可夜里“呼呼——”刮过的北风也的确是让人止不住胆寒。
直到搂着人小心的合上了花园入口处的玻璃门,将寒风和花香尽数给阻挡在门外,程修瑾这才清楚的闻到了年前人身上浓重刺鼻的酒味。
他心情有些复杂的挑了挑眉头,一边小心翼翼的搂着人一步步下楼,一边不忘低声吐槽道:“你可真是长能耐了,在家还能够把自己灌醉成这幅模样,这味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