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和交汇的视线都是沉默的,并没有真正深入地去了解对方,那只是是一种肤浅的,并经过自己的大脑任意加工的好感罢了,是错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韦宗泽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目光变得暗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剑玲从小到大都没对男生有过这样的感觉,她是真的不能判断出自己的真心,抬起头,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已经说过了,我可以再说一次。”他往前更靠近一些:“我真的喜欢你。”
可老天爷这时候就来跟他作对,阵雨停了又来,迅速猛烈地在把他们包裹在雨线里。他就像隔着帘子看她的表情,什么也看不清。
为什么这时候下雨,为什么你不说话,为什么你改变了心意。
他朝她大声说话:“如果你以前不知道,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你还记得以前夹在书里的纸条吗?我说,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就放弃,绝对不会再来纠缠你。告诉你,我骗你的,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就是喜欢你,每天都想你,我不知道你想要怎样才会爱上我,但我就是爱你,很爱你,我以前住在巴公房子,每天都想碰到你,我现在不住在那里了,可是心情一点都没有变。”
“你都不知道什么叫爱。”傅剑玲被他口中这个对她来说很严重的词给吓到了。
他却管不得那多,“那你知道什么叫爱?你是我吗?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傅剑玲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严格的父母什么都教过她,唯独没有教她这方面的事情。她一方面觉得他把这个字说得太轻易,一方面又无从对比。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韦宗泽道。
傅剑玲抬头,看见他的眼睛里都是雨水,这样大的雨,他们两个居然连避都没有避一下。
“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相信我的。”他似乎从未这样懂得表达,“就算你现在还不怎么喜欢我,我保证,我会让你喜欢得无法自拔,会让你打从心里相信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她被他这种海啸一样的力量征服了,也许是因为她心里有那种渴望被征服的意愿,也许是缘分或是另一种错觉。还有苏丽留给她的那个问题。
“苏丽死了。”
那天她经过他住的巴公房子,看到苏丽家的副食店门前正在出丧,苏小弟大概是明白了姐姐的去处,坐在门前嚎啕大哭。除了苏小弟,苏家的人并不认识她。她就默默站在树荫下面,看着他们为苏丽送丧。
以前她去看苏丽,总觉得她不会真的死掉。那么样一个活生生的年轻的人,不会像外婆那样溘然而逝的。可是苏丽就那么走了,她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你见到她最后一面吗?”她在雨里面问韦宗泽。
他却摇摇头,露出一丝伤感,和陌生。
韦宗泽有时候会显得薄情,即便和苏丽有过一段那样热络的友谊,在经历过亲生母亲的葬礼之后,苏丽那早早就在预警中的死无法给他带来太大震动。
幸而那滂沱的大雨把他们都打湿了,一道一道水流勾勒着他们的面目,为韦宗泽的冷漠补上了一种很自然的悲伤情怀。
他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手,“走吧,我们得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不然你会感冒。”
她被他强拉着走了几步,便使劲挣脱,有些害羞,“我自己会走。”
韦宗泽遂笑起来,“嗯。”
许为静他们果然都在门口的告示栏雨棚下面等他们两个出来,随后韦宗泽便把他们带到他的新家去了。果然是个很大的老宅,尽管装修得十分华丽,却还保持着老旧的上世纪韵味。听说这是韦宗泽的爷爷第二任老婆的娘家,她生了韦宗泽的父亲不久,就带着儿子被遣送回来。她死得很早,大概才四十三岁,留下三间食品铺子。
韦宗泽带他们进去时,还有几个在家帮佣的阿姨前来招待,或端茶倒水,或送来干净的毛巾。他们好奇又忐忑地跟着去了韦宗泽的房间。
韦宗泽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t恤递给剑玲,竟是一件女款的新衣服。
他脸色微红,很不好意思道:“这个,我买了同款一男一女的。”
许为静不由笑出声,推着剑玲去换衣服。回头便同其他人一起坐在他房间里的沙发上。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可不会有放置沙发的机会。
“你真走运。”许为静出言戏弄:“你的亲爹究竟长得怎样!和你长得很像吗?出手很大方吗?说起北京话会是个什么调调呀,真的跟普通话一样嘛!”
葛离严肃地瞪了她一下,对她表示不满。
“什么嘛!问问也不行。”
“你!”
韦宗泽却道:“无所谓了,反正之前在学校传我妈谣言的人就多得数不清,我已经习惯了。”是的,若不是从小就习惯这种不太寻常的关系,他现在面对着一切的表现就会很不一样了。“我回来这半年,就见过他一次。”
“谁?”
“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