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扬肯乖乖离去,其实只因为一个念头——他想就算雷霆醒过来也不愿看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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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扬没开灯,四肢大张的躺在床上,他突然希望这屋子变小,越小越好,最好伸手就能触及四面墙壁,那样就不会觉得虚无和寂寞。
电话铃仍在响,姜扬数到三十七声以后就懒得再数了,现在他什么事也不想做,什么人也不接触,因为他觉得眼泪随时可能流出来,他决不让人看他流泪。
姜扬是个顽固的人,可那铃声一声接一声的比他更执著。
终于受不了,摇摇晃晃走过去提起话筒:“这里是墓地,没活人。”
“嗯?号码错了码?”平静没有丝毫不耐,不愠不火的、淡淡的口气,这世上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用这样的语调,这个声音姜扬也不可能辩识不出。
只是他不敢相信:“雷霆?”
“我不得不告假,楚医生坚持我至少住院一周,你的行程表在书桌右手边第一个抽屉里,明天下午一点的考察请不要耽误。”
“雷霆——”姜扬的情绪千丝万缕,一时不能收拾。
“下周五我就可以自己回去,这段时间请您亲自处理一切。”
“雷霆!你别管这些,把身体……调理好。”
“知道了,你也保重。”雷霆的声音平淡的通过电话线传过来。
姜扬放下电话,过了许久,心脏仍剧烈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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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树冠的枝叶间隙,班驳的散落房间的地上,少许幸运的便就吻上楚冰炎那张清丽柔和的脸庞。
“你自虐的程度,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他漫不经心的挪揄着。
雷霆坐在病床上,淡然微笑:“可是我觉得你能了解。”
和煦的风拨乱楚冰炎披肩的黑发,雷霆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天空——功成名就的天才医生,其背后一定也有他不为人知的故事,他觉察得出,但无意探究追寻。
护士推门进来,例行的测量体温和配药剂,最后殷勤问道:“楼道里新装了饮料机,你有没有想喝的热饮?”
雷霆习惯性的回答:“咖啡,谢谢。”
楚冰炎眉一挑,截口说:“给他买牛奶。”
雷霆看了看杯中温热的纯白色液体,无奈一笑,放在桌旁。
“你胃里有大量咖啡残滓,禁止你再喝。”医生的命令口气一转,没好气的问道:“为什么你总要选择会伤害自己的东西?”
“我还可以,至少现在喝不到也不会觉得十分难过。”雷霆淡淡的回答。这就是他的人生态度,有与没有都不会特别在意,但是这种不在意的表现不是一种洒脱还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意念,一种像一层不可动摇的钟罩,根深蒂固地杜绝伤害……当然也与世隔绝。
“姜扬不假思索的闭眼蛮干,你却是顾虑重重的裹足不前,性格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相爱倒也合适。”楚冰炎缓缓说道——若是性格相似到硬碰硬的过程,反而徒增不必要的伤害。
雷霆沉默时,低垂的目中总会颜色深沉、悲伤、矛盾、和淡薄弥漫着:“我不能——”
“不能爱他?”楚冰炎并不惊诧。
雷霆却摇头:“不能让他爰我。”
楚冰炎愣了片刻,问:“为什么?”
雷霆自嘲的苦笑:“我害怕。”
“聪明和傻就是一个环,聪明过头就是傻,没有界定。”楚冰炎叹息过后嫣然轻笑,接着说:“但我总觉得,你虽然冷静、理性都远胜姜扬,最后还是难免输给他一门心思的韧劲,或者说不屈不挠的死缠烂打。”
雷霆回以微笑:“至少我有避难的地方,他不是不能踏进这里一步吗?”
楚冰炎忍俊不禁,朗声笑起来。
雷霆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释然,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吐露些许心声,不知是因为楚冰炎两次尽心救治,还是姜扬真的让他疲惫得逾越了底线。他是没有野心的人,功名利禄与他无关;他不介意粗茶淡饭、简局陋室,甚至别人侮辱欺凌也不过一笑了之。他所求的,不过是心灵上的安定平和,盼望夜里不再被恶梦缠扰,不必担心有什么突然间离去、消失的又会让他的世界再度崩溃。
遇上姜扬,坚持的理念曾一度动摇,而后,不出所料的,受伤了。
伤痕累累的卑微和屈辱下,只是抱着如此渺小的愿望,是否也难以实现?
==凡=间=独=家=制=作==
傍晚时分,雷霆回到姜扬的住处,这是个无云的日子,夕阳红得眩目。
打开门,看见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的男人。
“你回来了?”姜扬的语气异常平静,只是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沙哑,“你离开期间,临时调派的助理连份合约都找不到,行程也安排得一团糟,我好像……已经离不开你了。”
“我很抱歉。”
雷霆的话让姜扬肩膀抽动一下:“为什么要道歉?你应该恨我才对吧!你根本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甚至还救过我,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