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瞬间泛滥,我呜呜地低泣,直到背后传来一道悠扬的小提琴声,一曲aazg grace才让我静下心来,这首歌的中文翻译叫做奇异恩典又或者是天赐恩宠,是一首能够净化人心灵的圣歌,赤炎有事没事的时候就爱哼哼,我记得他每次吟唱的时候都是那般虔诚,为什么带着圣光的恩典不能降临在他的身上。
从街头小提琴卖艺人身边经过时,我掏出一枚一欧元的硬币,想要投放时才发现那人面前没有装钱币的帽子,今天的海风虽然不算大,但毕竟是夜晚还是有些凉,对于这些孤单的卖艺人,我也只能这样伸出援手,蹲下身将硬币放在那人脚边,然后再站起身来,刚迈步,左胳膊却被人拉住。
下一刻,一只有着修长指节细腻白皙的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那人语带心疼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没有眼泪。”
眼镜早已被泪水的雾气所笼罩,我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但我知道那是谁,是那个像天使一般纯洁无暇的少年,成为小提琴家就是他的梦想,我记得他叫尤里。
我好想找一个人倾诉,面对尤里无邪地质问,我惊惶的说“我找不到克列斯,我好怕他会做傻事。”
和我一般高的少年将我抱在怀里,他说“一个男人如果脆弱到要用死来解决问题的话,那么早点离开那个男人,他不适合你。”
我愕然,这个在我眼里腼腆而羞涩的弱质少年,什么时候起也有这般迫人的气势,箍住我的双臂也这般结实有力。
“不是的,克列斯他只是生病了,他不是懦弱的人。”从来不是,我嚎到声音嘶哑。
“那么你就该对他有信心,知道潘多拉的魔盒里最后装的是什么吗”
“希望。”我回答,可是却又补充道“可是希望被锁住了,我看不见也等不着。”智慧女神对世人的祝福被锁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盒子里,永远飞不出来。
“傻瓜,希望不在那个盒子里,而是在你这里。”尤里用手指轻轻压上我的心窝。“我们来打个赌,我赌你的克列斯平安无事,怎么样,敢赌吗我的赌运一向很好,幸运女神总是站在我的身边,如果我赢了,你只需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耳边响起舒曼最受世人欢迎的浪漫之音梦幻曲,微颤而高亢的小提琴声荡漾在幸福和忧伤之间,时而婉转、时而悠扬、时而忧郁、时而悲怆,袅袅喃喃的琴声,如同月光在流淌的河面写下浪漫一般,记载了诉不尽的情思和沉醉。
才发现小提琴曲很适宜倾吐,总是如歌行板,如润如诉,让倾听的人在缠绵的感觉里窒息沉沦。
不知什么时候,小提琴的声音消弭于耳际,而我还坐在原地静静地守候。
“你这个该死的傻鸟,到处乱跑什么。”随着一声熟悉的沉怒声,我被人捉住后衣领从地上给拎了起来。
泛着无辜的眼神我望着面前的男人,下一秒,我扑进赤炎的怀里,才刚被海风吹干的眼泪再一次决堤,“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想不开跳海去了呜呜”
“你是傻子吗”赤炎听完我的低诉就差暴跳如雷,他捧起我的脑袋对我大声吼道“我刚刚那是因为不舒服想找地方吐,谁说我是要跳海的,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有你想象的那样懦弱不堪吗你简直就是在侮辱我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对对不起。”我感到很抱歉,可是克列斯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惶恐。
“不能给你安全感是我的错,我看得出来阿道夫对你也挺上心的,我也想过放开你的手,让其他人给你幸福”
“不,克列斯别说这样的。”
我打断赤炎的话,却听得他哽咽道“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踮起脚跟,将唇凑到赤炎嘴边,他一番犹豫,最后仍然别开脸,我扳过他的脑袋说“只是轻轻地碰一下,好吗别拒绝我。”在他还要瑟缩时,我将唇贴上他火热性感的唇上,惹得赤炎睁大了双眼对我恶瞪连连。
街道对面忽然响起数声口哨声,接着便是几声戏谑。
“快来看呐,有女人当街强吻男人。”
“来来来,下注下注,来赌赤炎那小子今晚能不能推倒heart。”
“克列斯,不推不是男人,我把全部家当压上,你给我冲。”
围在加长悍马车旁的男人们你一句我一嘴,吵的跟麻雀一般,赤炎眉梢狂跳,最后终于在色鬼好心的向他递安全套的时候爆发。
“fuck”赤炎叫骂一声直接掐住色鬼的脖子。
话说赤炎掐色鬼脖子还真使劲,等野兽、猎人和屠夫他们手忙脚乱地把赤炎拉开时,色鬼脖子上都有一圈红痕。
我不禁佩服色鬼的胆量,居然还敢在老虎嘴边拔毛。
“不就是禁欲嘛,多大点事,你二十岁前又不是没禁过。”屠夫的嘴还不是一般的欠,屠夫还待要继续揶揄赤炎时却直接被赤炎一拳干倒。
屠夫哪里是能吃亏的人,爬起来就还了赤炎一拳头。
“来吧,小子,拿出你以前处男的活力。”听屠夫这么一提猎人他们跟着起哄,结果,一帮人在那里互相揍的人仰马翻。
我站在一旁掩嘴嬉笑,这些人是天生的活宝吗
我坐上汽车的驾驶位,按了一声喇叭,然后朝车下的人吼道“打饿了就上车,我们去吃饭。”
一帮男人闻言争先恐后的挤上车,哦,原来大家都饿了。
我正专心致志的开车时,亡灵突然问我“heart,你有驾照吗”
“没有,不过我会开车。”我笑着回道,亡灵他们刚安下心时我为了让他们更加放心于是又补充一句“放心,我开车的技术是天使亲授的。”
大家突然间沉默,连坐副驾驶上平时话很少的潜行者都露出一副苦瓜脸对我说“宝贝,商量件事行不”
“不行,我在开车,别和我说话。”
“踩一脚刹车呗,我换到后座去,前面太危险了。”
“相信我。”我对潜行者安抚道,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
听过男人的尖叫吗和被兽夹夹到的凶猛野兽发出嚎叫差不多。
就连一向冷静的霜狼都抓紧了身边的扶手,用颤悠悠的音色说“我们相信你,但我们信不过天使,你认为一个月能撞二十次车的人教出的徒弟能好到哪里去”
“heart,停车。”
“叫你停车,你干嘛还踩油门。”
“不行,我要吐了。”
hoho我是视觉转移分割线啦啦啦
先前的桥头,一辆林肯车停在上面,从副驾驶座上走下一位右小腿装着假肢的男人,对着站在桥上望着远方的少年恭敬地启声“少爷很喜欢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放她离开。”男人不解,他若是拥有少年这般地位和权势,他便不会放手。
“她会是我的,只是时候未到。”
少年收起小提琴步回车上,他现在羽翼未丰,急不得。但他也绝不会让她等太久,他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