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估计得更快到了第七天蛇人的高台就已筑到了十五丈上。蛇人比我们力量都要大得多前锋营巨斧队都是大力士但是和随便哪个蛇人比比都大为不及蛇人做起这种活计来只要一顺手也比我们快得多了我按人的标准去估计自然不准。
这一天前锋营是白天轮值。我正在城头看着蛇人的举动有个士兵过来道:“统制文侯大人有令命你马上前往临时行帐集合。”
文侯是这次守城战的总指挥。自从我拒绝了安乐王以后文侯一直没有再见我这次还是第一次。
到了行帐之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现自己居然坐到了路恭行身边就在屠方和另外四门的统帅身后。由于帝都的南门是主战场屠方这次是主将而我居然能与南门副将路恭行平级居然地位比屠方的又副将蒲安礼还高。我坐下时似乎能够感觉到蒲安礼在我身后射来的逼人的目光。
文侯坐在上身边设了个架子用青布盖着也不知有什么用。等人到齐后文侯大声道:“列位将军请肃立向大帝与那庭天之像敬礼!”
军中只挂大帝与那庭天的画像连当朝帝君的画像也没有这是军中的传统。虽然以前有人提议加上帝君画像但是不好处置因为那庭天在军人心目中有至高无尚的地位军中有句话叫“帝君万代传军圣只有一个”帝君的画像又不能列在那庭天后面因此干脆不挂了。
我们同时站立起来向大帝与那庭天的画像行了个军礼。等我们重新坐好文侯扫视了我们一眼慢吞吞地道:“帝国的勇士们最后的决战来临了现在分派任务。”
今天是五月九日蛇人围城已经有一个半月还没有生真正意义上的大战役。我听文侯说过要孤注一掷进行决战的话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但旁人都大出意料之外。因为蛇人的攻势一直都势如破竹从破高鹫城开始到破北宁城一直都势如破竹名城相继陷落所有人都有一个印象觉得与蛇人是绝不能野战的只能采取守势。当文侯说要攻打蛇人的时候那些与蛇人交战过的将领都失声“啊”了一声屠方站了起来大声道:“大人末将有一语禀告。”
文侯看了他一眼道:“屠爵爷请听我说完后再说。张员外请进来吧。”
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来竟是一身长衫的张龙友。我已好久没看见他了他现在变得黑瘦了些但人也很精神目光炯炯与当初直如换了个人一般。他从身边取出一卷帛书挂在墙上道:“大人是否该向各位将军说明了?”
文侯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说。”
他挂着的那卷帛书是一幅画画着一个黑黝黝的圆筒下面有两个轮子在边上写着“神龙炮图谱”几个大字。
这正是那次文侯带我去看过的神龙炮不过样子又有些不一样了大概经过了改良。大多数人对这东西闻所未闻也不知这算什么张龙友指着那图谱侃侃而谈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口才变得如此之好。
等他说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听张龙友说神龙炮现在射程可达八十步八十步内里面喷出的碎铁可以将五层牛皮打成稀烂。五层牛皮那是极上等盾牌的标准了平时训练能砍穿一层牛皮的便可算上等能一刀砍穿三层牛皮的人绝无仅有大概只有陈忠蒲安礼这等神力之士才能办到我力量也不算小借助百辟刀之力用全身之力砍的话也过这次攻击也象赌博的孤注一掷如果失败那帝国或者说人类也完了即使我挡不住蛇人也不过比别人早死一阵而已。我笑了笑道:“人谁无死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何况神龙炮威力如此之大蛇人想冲到跟前来只怕先死得七七八八了。”
张龙友又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神龙炮因为威力太大一炮吃药三斤火药你也是知道的我在试验时测过一尊神龙炮来只怕万一事态紧急我一样可以被舍弃。
我沉默不语张龙友大概怕我乱想忙站起来道:“楚兄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只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唉只希望蛇人能被神龙炮唬住不要大举进攻才好。”
那是不可能的。我暗自说着。蛇人虽然很象人了可能也知道胆怯但它们仍然更象是野兽往往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在野战时一旦受神龙炮重创蛇人肯定会拼命进攻想要来毁掉神龙炮哪里会逃散的。如果文侯真有必胜之策那时他也不会跟我说这是“孤注一掷”了吧。只是我也不想跟他说这些丧气的话只是笑了笑道:“放心吧文侯大人定会有万全之策的。”
张龙友看着我似乎惊诧于我的镇定半晌才道:“楚兄第一次在高鹫城里碰到你时我就觉得你与旁人大不相同看来的确如此。”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变了好多啊越来越有大将之风了。”
我忍不住笑道:“张兄你也越来越会拍马屁了。”
这句打趣话让张龙友也笑了起来他摇摇头道:“汗颜你不要忘了我现在可是土府的主事员外郎。做官的人要不会拍马屁那当什么官。”
最早时碰到张龙友他还是个不稚气未脱的少年这两年过去了他的样子没什么大变化但性格却大大地改变了。我拍拍他的肩头道:“我们是一块儿从高鹫城逃出来的好兄弟要是我再说什么感谢的话实在有些生份但我还是想说谢谢你了。”
张龙友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也站起来道:“楚兄你可要保重凯旋归来我请你喝酒。”
我笑道:“哈你现在俸禄不错啊以前可从来不肯请客的。”
张龙友脸微微一红也笑道:“楚兄你别骂我了。为了这神龙炮快一年我都没出来几次以后一定补上。”
张龙友因为受到文侯重用我很少能见到他以前在树忠国碑一块喝酒时我们说过永远是兄弟可我总觉得和薛文亦更合得来即使是一直在前钱作战的吴万龄好象也比张龙友更合群一些。其实在张龙友心底也一定把我们这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看得很重吧不然今天他也不会来了。
有些人什么话都要说出来有些人却把话都埋在心底张龙友一定属于后者。
我握住他的手道:“会的我一定会回来喝你的酒。哈哈。”
虽然在笑但我听得出自己的笑声也有几分哽咽。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当中夹杂着曹闻道的喝斥声。我吃了一惊前锋营一向号称精锐虽然吴万龄不在但我按《胜兵策》领兵军纪也一向严整从来没有这种操练时喧哗的事。我放开张龙友的手走出门去喝道:“出什么事了?”
曹闻道走了过来脸涨得通红到我跟前行了个军礼道:“楚将军有个新兵竟然持刀杀伤同伴!”
以前武侯治军还曾经在暗地里鼓励士兵互相决斗认为这样可以增加军队的勇悍之气此风在帝**中仍然存在但我领兵以来就明令士兵不得互相决斗违者军法处置。听得有人居然敢冒大韪杀伤同伴我心头也升腾起一股怒意道:“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