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刚过,寒冬未至,恰是秋高气爽的九月,硕果累累的季节。
此际正是天高风柔之时,大地绿意依然,大片大片的草色铺向远方,平静与祥和之气,笼罩着大地上那长蛇一般的队伍。
“哒哒……哒哒……”
富有节奏的马蹄声在耳边回响,孙子美缓缓睁开双眸,伸了伸懒腰,从睡梦之中恢复清醒,捂嘴打了一个哈气,多年来的军旅生涯让他快速的振作起精神。
掀开车窗,清晨和熙的日光让他不自禁的眯了眯双眼,单手挡在额头之前,朝着四下里环视,神情满是惬意。
“龚遂!”
缓步下了马车,孙子美朝着前方一位端坐骏马之上的魁梧将军招了招手。
“王爷,您醒了,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洗漱的用具。”
这位龚遂龚将军,虽然生的人高马大,但心思却也十分细腻,说起话来也不曾有丝毫的粗鲁之样。
“嗯,劳烦了。对了,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地方?”
孙子美点了点头,又朝着远处眺望了几次,遥遥似能看到那一座雄威的山峰。
“今日定然是能到的,绝不会误了王爷的差事。”
龚遂笑着拱了拱身。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乃是距离京城数百里之外的雍山,此山雄壮,说,你都梦见了什么?”
“在梦里,我并没有梦见你是怎么遇害的,只是因为你离开了队伍一段时间,就再也没有回来,等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
若舞喘了几口气,神志渐渐的恢复平静,这种事她们毕竟已经经历过几次,虽然说不上适应,但也没有刚开始的慌乱。
“我离开队伍?在什么地方离开的队伍?”
孙子美摸了摸下巴,语气一如既往的稳定。
他的态度影响着若舞,若舞想了想,开口道:“在快到雍山的时候。”
“雍山啊……”
孙子美点了点头,无人查知的神情突然一暗,也不在多说,只是伸过手来,把爱妻搂在自己怀里,鼻尖轻嗅着对方的体香。
“若舞,你说,如果我们两人真的有遭一日都走了,胜儿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子美,你什么意思?只要今天你别乱跑,你就不会出事的!”
若舞猛一转身,双眸死死的盯着孙子美。
“你放心,今天夜里我一定会找出来是谁害得你,到时候就如以前那样,你明日带人把他们全部剿灭不就好了!”
孙子美不答,只是把爱妻紧紧一搂,重重的闷哼一声。
“子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会瞒着你,只是,心里有些不安罢了。”
“真的?”
“真的!”
车厢内陷入寂静,车厢外龚遂那冰冷的双眸,才渐渐移开。
雍山祭天台,山高三百丈,个不停。
“老龚,你说说,人死之后,会不会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
“……,别人我不知道,但火神爷您定然是要重返天庭的!”
“哈哈……哈哈……”
孙子美大着舌头,哈哈大笑。
“重返……?不知道能不能带着身边人。”
“若是能带的话,火神爷想着我老龚!算了,算了!我怕是没这个福气喽!”
“怎么会?要是真能带人,我一定捎带着你!”
“哈哈……”
时间在不同人的眼中,有不同的长度,对于龚遂来说,这一夜极其漫长,喝到肚子里的酒水,更是满是苦涩。
饮尽三坛,不仅未能尽兴,反而让他泪眼朦胧,几欲痛哭。
倒是孙子美,兴尽而归,脚步踉跄的回到了前院。
“你回来了!”
此时朝阳还未升起,夜色仍旧朦胧,但那暖阁已经点起了灯火,那道熟悉的身影也依偎到了门栏之前,静候着他的归来。
“若舞。”
“子美,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若舞眼中无喜无悲,只是定定的看着孙子美。
“看来你又做梦了,梦里的情况很不好?”
孙子美不答反问。
“很不好,整个雍山都炸了,没人能逃掉。”
若舞整了整发丝,缓步走过来,搀扶着脚步踉跄的孙子美。言语中虽然恐怖,但她却意外的十分平静。
“呵呵……,那可用了不少炸药,柳朝恩那家伙倒是舍得!”
孙子美咧了咧嘴,天下间,对于火药的了解,他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炸掉一座山峰,这笔开销可是能吓死人的。
“他和你说了?”
若舞脸色一冷。
“说了一点。”
孙子美点了点头。
“他现在做了皇帝,只有一个心病,那就是天门那群疯子,他们不死,他无法心安,所以想借我们,引出天门的人。”
“只有天门一个心病吗?我看你在他心中也是一个心病!”
若舞冷冷一笑。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