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又微微地笑了,看得小姑娘们一阵失神。
“可是……那个店里是没有卖的,”一个小姑娘说:“我以前问过,那个是lu vii先生专门设计的,世界上绝无仅有就那一个。”
洛予辰的表情立刻变得很失望,大家也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
“其实你可以去拜托lu vii先生本人试试……”一个小姑娘提议。
“谢谢,就不用了……”洛予辰勉强地笑笑:“我还是试着找找看吧……”
然后他有些沮丧地走了出去。
街上华灯初上,繁华美丽,喧嚣热闹的夜才刚刚开始。但是我看着现在的洛予辰,只觉得他好像很冷。
就像那枚耳环,冰冷地沉在湖底。
已经丢了的东西,找不回来了。就算假的跟真的一模一样,也永远不是从前那一个了。
我们之间,早就注定是这样的无可挽回。
他发动车,我却发现他行驶的方向还是公司。
这么晚了,还去公司干什么呢?
我看着洛予辰在夜幕下的脸,他脸色沉稳,镇定异常。但是却有山雨欲来之势,让我无端心惊。
他不会是想要……想要……
不,不会的。
这几个月来虽然他已经做了很多超乎我想象的事情,但是应该还不至于疯狂到那种程度。
他开到公司地下停车场,把车停好,开始往那片暗夜下深深沉沉的人工湖走。
我问他:“洛予辰,你想干什么?”
他向着湖走,黑暗中,他眼神坚定,面无表情。
我拉他,我叫他,我说:“洛予辰,你疯了。”
他疯没疯我不知道,但是他肯定是彻彻底底痴了傻了,神经不正常了。
他想去捡回来,从那片在黑夜里根本看不到边的湖里把那么一个小小的东西捡回来?
他无情地把那枚耳环扔进湖里的时候,肯定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要发疯,要来捡。
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要被他搞疯了。
他没有脱鞋,就从岸边一点点向水里走。
整个人工湖的水都不是很深,然而四月初,春寒料峭,这湖也就刚刚化冻而已。
何况那小小的一点银色的东西,沉睡在这片宽阔的湖底,想要找,怎么不异于大海捞针?
我不相信,那个冷淡冷漠,冷酷冷情,一切讲究实际,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洛予辰,怎么会变得那么痴傻?
他竟然就认真地、甚至是有些虔诚地弯下腰,在水里一点点摸索寻找。
风该有多凉?水该有多冷?找到了又怎样,找到了我就能活过来吗?
你傻什么?
洛予辰,你傻什么?
他却听不到,他也没有听,他认认真真地摸索着水里的每一寸淤泥,期待着奇迹能够出现。
月光下的脸庞,被笼罩上了一层静谧的圣洁。
我想我一定是已经疯了,但是此刻的洛予辰确实给我的感觉是无比的美,月光下刀削般的五官,淡淡的银色光晕,有如暗夜的水中精灵。
然而他不是,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所谓的奇迹。
他却不服输,倔强地一点点找着,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他开始发抖。我知道他冷。
但是他却不肯上岸。
他冻得哆嗦,他腾出一只手抓着胸前的戒指放到唇边瑟瑟地吻着,他继续找。
表情竟然是一种决绝而执着的虔诚。
一时间我被一种强烈的感情淹没,太厚重太复杂,我甚至不能明白那到底是什么。
曾经我执着,我傻,但是比起眼前这个人,我发现那些都不算什么。
我疯疯癫癫,比不了他的疯狂。
我以为他无心无情,结果他远比我痴,远比我傻。
他欠我的爱情,欠我的痴情,他已经还清了,十年换三个月而已,却让他遍体鳞伤,够了,我满足了,请不要再折磨他,请不要让他再折磨自己。
我受的伤,十年平摊下来不算什么,请不要伤害我最珍贵的他,我不要公平,我不要对等,我不要他泡在这一片冰冷刺骨的水里,拼命地找已经永远找不回来的东西。
我可以不要他爱我,我只要他好好生活,幸福快乐。
不管是谁带给他的幸福,不管他的生活里是不是再也没有我。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四周寂静,没有人经过,只有他顽强地在那里找着已经再也找不回的东西。
已经过了很久,连远处的灯火都逐渐熄灭,连银白的月亮都逐渐隐没,他已经冷得快失去了意识。
我拉他,想拖他上岸。可是却无论如啊何都无法碰触他。他突然晃了晃,堪堪稳住,却用手支住了额头,步履虚弱。然后,他摇摇晃晃地踉跄了几步,好像想要抓住一个什么支持物,但是什么都没有,他仿佛失去意识一般没有再挣扎,就一头栽倒在水里。
水只有齐腰深,但是他却像石头一般无声地沉了进去,没能再站起来,任我呼天抢地,伸手到水里拼命捞,他就在那里,我却碰不到他!
他会死,我知道他很快就会死。
我不能让他死了。
神可以在上面看我的笑话,看我无力地看着我爱的人痛,看着他心碎却不能拥抱,看着他哭泣却不能安慰。
但是他不能让我看着他死。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所有剩下的,就是——我爱他。
我可以消失,我可以魂消魄散,就这么最后一次,作为交换,让我能碰触他最后一次。
我对着天空大喊,我希望有什么人能听到我,能跟我这样交换一次。
我可以不入六道轮回,我可以用我的所有来生交换,我可以选择永恒的死亡来换取这么最后一次机会。
让我再碰他最后一次。
我的执念、我的贪心、我的爱情,都将在这一次永远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