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梓瑕莫名其妙的摸摸自己的脸,还在迟疑中,他却已经转过头去了,没有纠正她这过于少女的姿势,只问:“除此之外,尸体上还有什么痕迹?比如说——那具尸身,是王若的吗?”
黄梓瑕微有诧异:“王爷未曾见过遗体,也这样认为?”
“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有原因。会特意用毒箭木将尸体弄得如此不堪入目,面目全非的,定然是要掩饰什么事情。”
“王爷猜得不错,那具尸体并不是王若,因为皮肉虽然难以辨认,但骨骼却无法作伪,那具尸体的手掌骨骼比王若的要大上许多。”黄梓瑕说着,举起右手,翻转掌心在自己面前看了看,“还有件事让我想不明白,那就是女尸手上的茧子分布——左手中间三指的指尖、右手大拇指以及右手手掌沿上,这里——”她比划着自己的手,指给李舒白看,“小指下面这一片掌沿,长了一层薄茧,虽然平时可能看不出来,但这边的皮肤比之其他地方起了一层略硬的皮。”
“长用这里的动作,确实不多见。”李舒白摊开自己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又握拳收拢,比划了一下,若有所思。
黄梓瑕问:“王爷可有什么线索?”
“刚刚似乎觉得有个动作在我面前一闪而过,但仓促间想不起来。”他皱眉说着,索性放开了手,说,“这个案件,目前想来最大的点,应该在于隐形两字吧。”
黄梓瑕点头,说道:“仙游寺内那个男人的突然出现和消失,王若在重兵把守下在我们眼前眼睁睁的失踪,甚至那具女尸手上不存在的伤口,都是看不见的,隐形的难解之谜。”
“其实有些时候,就和变戏法一样,只是因为从常人意想不到的角度下手,明明是简单的一个小把戏,但旁观者却因为脑子转不过弯,所以才无从得知真相。而另一种可能……”李舒白说着,又用自己的手执起小几上的琉璃盏,举到车窗边。
在外面透帘而来的光芒中,明净清透的琉璃盏和清水瞬间消失了形状,恍惚间黄梓瑕只见李舒白的手掌上悬空漂浮着一条静静游曳的小红鱼,在日光下恍若幻影。
“另一种可能,就是它明明就在我们的面前,但因为角度和感觉,让我们失去了判断力,以为它并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看留言压力都好大啊,生怕自己驾驭不了这种题材。
关于大家提到的意见和建议,我会在这一部结束之后做一个全文修改,多谢大家!
☆、十一隔墙花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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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隔墙花影(二)
崇仁坊周府前,黄梓瑕去敲门。门房应声开门出来。
“这位大叔,麻烦帮我通报一下你们小少爷,就说我姓杨。”
开门的大叔赶紧出去了,还有其他几人请黄梓瑕坐下,给倒了茶。黄梓瑕就喝着茶,坐着听他们聊天。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好啦,距老爷定下的离京日期只有一个月了,什么东西都得收拾周全了啊。”
“不过小少爷最近好像不太雀跃的样子。”
“是啊,前段时间小少爷被皇帝钦点为川蜀捕头,他不是一直喜不自胜欢欣鼓舞的么,怎么一下子就连门都不出,闷在房中了?”
几个人正说着,他们口中沉寂多时的小少爷周子秦就连跑带跳的出来了:“崇古,你可来了!”
“小少爷!”门房们赶紧个个站起来招呼。
“你们忙去吧。”周子秦随意挥手,只抓着黄梓瑕问,“是不是案情有什么新进展了?是不是是不是?”
黄梓瑕摇头,说:“只是找你一起探讨一下。”
“进来进来。”他拉着她的手,赶紧往里面跑,“我听说啊,因天气渐热,那具尸体又太过难堪,就算放在冰窖里也镇不住,已经开始腐烂了,所以皇后亲自诏示王家,已经决定头七都不等,三日后立即发丧了。”
“嗯。”黄梓瑕与他到了屋内坐下,才低声说,“所以我们最好是在三日内查明真相,不然尸体一下葬,查案就更麻烦了。”
“这么说,被我害死的那几个乞丐,还是毫无头绪啊……”周子秦沮丧道,“可是,这么错综复杂的案情,怎么可能在三日内查明呢?就算我最倾心仰慕的黄梓瑕到来,也不一定能办结此案啊……”
黄梓瑕的唇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干咳了一声说:“不过,夔王说,若三日内实在无法查明真相,那就只能先将这具尸体不是王若这件事先披露出来,只要没有盖棺,就不会定论,我们还能争取时间再查下去。”
“查……怎么查,从哪里下手,线索的一开始是哪里,我毫无头绪啊……”周子秦抓着自己的头发,苦恼地趴在桌上,“啊……这个时候要是黄梓瑕在就好了,她一定能迅速找出一个最有价值的点查下去的……”
黄梓瑕觉得自己的嘴角肯定又在抽搐了。她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轻拍桌角:“好了,我和夔王已经将案情理了一遍,并且提出了一个我们现在急需查找的方向。”
“什么方向?”周子秦抬起头。
“景轶已经到徐州去调查庞勋那枚箭头失踪的事情了,到时候若是能清楚当初夔王射杀庞勋的箭头为什么会出现在仙游寺中,或许也能成为本案的一个重要线索。”她说着,拿出一块银锭,放在面前的桌上,“而这个,就是我这边要追查下去的线索。”
“银锭?还是半块的?”周子秦拿着银锭,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