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徒然的话像是一道屏障,隔绝了外界一切的杂乱。
隐隐感觉得到那目光略带侵略性,可这并没有让千誉感到寒意,反倒是谴责的声音一直回响在脑海,直至后来越发剧烈。
“千誉?千誉!”慕辞微侧过头,挥舞着手唤着眼前的人,“怎么了你?突然愣神?”
“想到点以前的事。”
害怕被慕辞察觉到不对劲,千誉立马收起了恍若隔世的眼神,抬起头若无其事地拿起酒杯笑脸相迎,借着回忆往事又劝了慕辞几杯酒。
千誉多年以来的经验在这种场合一并都发挥出彩。遇到人亵渎或是辱骂,他依旧能面不改sè继续喝下去,甚至最后能扭转局面劝人签下合同,这也是慕辞一直都很佩服他的一点。
凡事他都能忍,也不是说憋屈或是难耐,只是他总比别人多想许多,所以渐渐地他也不敢就着眼前的表面对一件事下定论,说话前总要在脑子里迂回好几个弯。
慕辞也因他这个性格没少说他,但近些年来两人见面的次数已经少了许多,都有各自的事要忙,聚在一起的时间本就少,除了开会时的偶尔碰面,其余时间几乎是各忙各的。
“你啊!简直就是个闷葫芦!”接连几次的碰杯,绯红已悄然爬上了慕辞的脸庞。借着酒劲,慕辞抓起酒杯就朝着千誉晃了晃,红sè的yè体波荡在杯中。
喝醉的慕辞跟初识时的他并无两样,千誉有些晃神了,明明还不过不惑之年,却偏偏喜欢多愁善感了,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他也记不清。想着多年前的场景,他配合地举起杯子靠了上去。
气愤又夹杂着抱怨的语气,再配上慕辞略显夸张的笑脸,轻抿了一口酒的千誉抬眼望着他,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杯中的酒随着身体的颤抖,也跟着波动了起来。
“是嘛,多笑笑没有坏处,也别把自己bī太紧了。”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
“还有别天天埋头工作,要适当放松下。”
“这么多年了,你这个叨叨人的样子还是没改啊。”
二人欢笑着替对方倒上了酒,畅谈嬉笑后,慕辞后仰着身子,嘴里嚷嚷的说个不停,寻找着合适的姿势想要躺着,却被一旁的千誉给阻拦下。
“慕辞,等会我送你回去,一会再睡,先起来。”
“不,这里就很好,你在我旁边我很放心,很放心。”
“哦......是嘛?”千誉犹豫着,总觉得心里堵堵的。刚准备问出口的话,硬生生地被慕辞嘴里徒然冒出的话给堵上了嘴。
“身边人都对我很好,只有叶柏川对我不好,只有他......”慕辞眯起眼只觉得满满的酸涩感涌上心头,他极力克制住情绪,却不料酒jīng在体内恶意叫嚣着,bī迫他吐露出这般话语。
震荡着酒杯的手即刻停止,内心骤然间动荡不已,千誉揣揣不安地望向拿着酒杯喃喃自语的慕辞:“你喝醉了慕辞,我送你回去。”
可在慕辞看来,千誉依旧风度翩翩,就连动作也察觉不出任何的异样,还是一贯的行云流水。而自己明明已醉得跟一滩烂泥,却还是死鸭子逞嘴硬。
“没有,我没醉,我真的没醉。”说话时倒是没有停顿,流畅得很,“我自己能回去。”
说着,慕辞撑起身子就要往外走,但歪七扭八的脚步真让人信服不得,险些摔倒在地。千誉叹气无奈地动身将慕辞扛起准备送回家,还未触及到慕辞,便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铃声打断。
正疑惑着大晚上谁会打来,千誉按亮屏幕就发现亮屏上赫然写着容斯二字,稀奇,真是稀奇。
铃声短促而有力,容不得片刻安宁。千誉姗姗接起电话,对方却不给一丝松懈的机会,接起的瞬间赶忙就问:“慕辞跟你一起?他现在在不在旁边?”
千誉斜睨了一眼烂醉的人,缓缓开口:“嗯,我俩出来喝了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