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般月子涵都是到近海捕鱼,当天就能来回的。突然这么一天他彻夜未归,而且出门前也没打跟她打过招呼说晚上不回来,这让紫汐有些担心起来了。
天色已暗,海浪带着风,一波汹过一波。紫汐数次出了小屋,望着远方,直到天完全黑下来,风也开始带着凉意袭身,再眺望也看不出船只的影子了,紫汐才进了屋。她掩上门,心里安慰自己说,可能这次近海没多少鱼,于是他就出远了些。
她不敢想他是否是遇到大风暴,亦或是下去采蚌后被那长长的海藻缠住脚而没能上来。每当一有这样的念头,她马上就把那一丁点的小苗头给掐了。告诉自己,他肯定是跟着阿旺伯去了某个礁石小岛上暂度一晚了。阿旺伯这么有经验,肯定会把月子涵带得妥妥的。
第二天天刚亮,紫汐就又去海滩边看了,还是没看到有船只回来。她又跑去阿旺伯家门口看,是否阿旺伯一早有回来。
阿旺婶早上一开门,就见紫汐站在自家门口,很奇怪地问:“紫汐姑娘?你今天这么早来是?”
“阿旺婶,我弟弟一个晚上没回来,我就过来看看,阿旺伯也还没回来吗?”
“嗯,是啊,这次可能出去远了些吧,晚上总是会找个地方过夜的。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总会有这么第一次的,过着过着就习惯了。哎,打渔就是在浪口上讨饭吃的活儿,你阿旺伯每次出门前都会去海神娘娘那里拜拜再走,海神娘娘会保佑着的。”
“呃,可是我弟弟他从来没拜过……”这么一听,紫汐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这靠天吃饭的活计,万一有事情还真是没个准。
“那……对了,紫汐姑娘,你不是会算卦的嘛,给算上一卦,不就知道你家小哥是否平安了?”阿旺婶突然想到。
“阿旺婶,你有所不知,卦不算己。所以卜自己相关之人,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其实紫汐是知道,月子涵是与自己牵绊在一起的,所以才算不出来。如果是跟自己无关的人士,她也老早就算了。
“那可以算算我们家阿旺的,两人在一条船上,阿旺没事的话,你家小哥应该也没事吧。”其实阿旺婶也稍微有点儿担心的。
“对噢!谢谢阿旺婶,我这就算下。”真的是关己则乱,卜一卦阿旺伯的,就多少可以知道一些月子涵的状况了吧。
紫汐也没等回家,就在沙滩上捡了几块石子,卜了一卦,发现阿旺伯经历了些许的危险,最终还是平安归来的。她见了这结果,稍微松了一口气,那就等阿旺伯回来就好了。就是不知道这危险是怎么样的,月子涵是不是会一起度过危险。毕竟算的只是阿旺伯的,月子涵的安危还是不确定。
阿旺婶见紫汐还是皱着眉头,就道,“要么你索性留在我家吧,也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嗯,也好。要叨扰阿旺婶了。”
听了阿旺婶的话,紫汐点了点头,眉宇间还是化不开的担忧。
“对亲人总是关心则乱的。你回去了一个人也更加会胡思乱想,还不如在这里帮我做些事儿,有人说说话,总会好些。”
没想到紫汐一听这话就呆住了。亲人?难道说她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月子涵当做自己的亲人了吗?
她有些发怔,阿旺婶却以为她是太过担心才会这样的,一会儿就搬了张长板凳出来,拉着紫汐到外头,拉了张渔网,就开始补起来。月子涵都是跟阿旺伯一起出海的,两个人打渔了,渔网自然是破得更加快了。现下也不担心没事情做,渔网就可以补上好半天。
第三天晚上,两人还没回来。阿旺婶也开始有些坐不住了。虽说紫汐已经把卜卦结果告诉她了,但是也同时说了会遇到些危险。这已经有两天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危险。家里海子开始问起爹来了,阿旺婶按捺住自己的焦急,编了个借口,把海子哄睡了。
反观紫汐,倒是平静了下来。生死有命,此时不管她急不急,对于他都是无济于事的,担心也是白担心,还不如把自己好好调养好。这两天食不下咽寝不成寐的,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体力都耗不起。好吧,她其实是做好了准备,真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帮忙。
紫汐见阿旺婶有些心神不宁,安慰她道:“阿旺伯经验这么丰富,又拜了海神娘娘,不会有事的。”
“对了,海神娘娘!”阿旺婶耳朵里只听进去了个海神娘娘,连忙去捻了三支香,到神龛处,边拜边念道,“海神娘娘在上,信女吴氏恳请海神娘娘保佑阿旺平安归来。日后必定每日上香三柱,初一十五供奉鲜果。”
虔诚地拜了三拜,恭敬地把香插上,看着袅袅青烟后的海神娘娘像慈悲垂目的模样,阿旺婶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她又回头跟紫汐絮絮叨叨道:“以前也有出海两三天的,不过都是极少的,而且一般出远海前都会跟我知会一声。只有少数那么一两次,近海打渔实在是少,出去了一两天也没什么收获,才摸索着往远海去的。后来有次出海时间长了,回来后被我闹了一回。再之后,不管鱼多鱼少,基本上很少有出远海的事了。”阿旺婶说到这里,有些脸红。
“噗嗤!”紫汐笑了出来,“阿旺婶,没想到你也会闹起来啊,平时看不出来嘛!”
“那时候年轻……”阿旺婶闹了个大脸红。这么一扯,反而把她的紧张情绪给扯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