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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哭了?”洛辰将欢喜放下。
“你看错了!”欢喜用衣袖擦拭眼睛,还好少女的眼泪不是大雨倾盆,只是些许清明雨后浸肿了地泥。
“明千澈不会放过你的,你……”洛辰停了下来。
“我自有法子应对。”欢喜顿了顿,没往下说,终究是她负了明千澈。
欢喜借着月光,抬头看向洛辰,那条包扎在洛辰手臂上的手帕,此时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夜风掠过,手帕松松垮垮的,晃得欢喜眼晕。
“多谢今日公子相助。”欢喜诚心向洛辰行谢礼。
洛辰静默片刻,道:“顾欢喜,也许我可以帮你摆脱阴阳家。”
欢喜不解,要问他什么意思,洛辰却转身离去。
夜微凉,欢喜打了个冷颤,进了自家门,红院门俩侧环抱的走廊连个灯笼也不点,又静得有些不同寻常。欢喜心生疑惑,快步走到福伯的房间。
一个青衣女子打开门,和欢喜撞了个脸。欢喜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个人怎么有着和她一样的脸
“前面的,你干嘛不走啊!你撞到我了。”枝叶咒骂了几句,撞开青衣女子,抬头一看,枝叶“啊”的一声,一把抱住欢喜,欢呼道:“小姐,你回来了!”
欢喜一脸懵逼,怎么回事?她正要说话,福伯从炕下来,让枝叶和假扮欢喜的暗卫先下去。
“小姐,回来了。”福伯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欢喜只是出了趟门。
“嗯。”欢喜眼眶微湿,她知道福伯会去救她,她听到福伯如此平淡,难免有几分委屈,欢喜低声道:“我以为您会救我。”
福伯被欢喜盯得难受,只觉全身的力气被人抽光,他的膝盖又疼了起来,他知道欢喜会错了意,福伯侧过欢喜的视线,叹了一声,他这人越是心急就越表面上冷淡,要不然当年也不会疼失所爱。
欢喜见福伯叹气,心中的委屈又消散了。她己经很久没有仔细看看福伯了,福伯老了,他的眼深陷在眶儿里,臃肿的眼皮包围有些瘪的眼珠,但福伯瞳孔深处仍然露出欢喜熟悉的慈爱。
福伯将欢喜拉到炕上坐,对欢喜嘘寒问暖,随后又细细跟欢喜讲了事情的缘由。
慕容王朝有法规,男女成婚期间,女子无故失踪,又无人物证,则女方家按悔婚判重罪。至于为何慕容王朝有这种法规,留到后文再说。
此时皇帝年老多病,太子慕容明离奇暴毙,朝中各家族各谋其主,纳兰家和乔家结盟。如今看见欢喜消失的目击者都没了踪影,此时顾家跑到官府报案,顾家被判悔婚不说,纳兰家、乔家也会被有心人借此发难。
此时倭戎侵犯慕容王朝西北部,纳兰铁军出征伐戎,纳兰夜临又在西北运筹,福伯便作主瞒着纳兰家,让乔家的暗卫去地宫救欢喜,不料欢喜自己就先回来了。
福伯送欢喜回房,欢喜刚关上门,就被人兜住她的腰转了一圈,欢喜背抵门板。
欢喜吃惊地抬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纳兰夜临将欢喜扣在他两臂之间,他低下头,俩人离得近,欢喜粉面含羞,纳兰夜临越发觉得欢喜惹人爱,他轻笑一声,不由得轻轻地扶弄起欢喜的脸颊。
“咳咳。”俩人闻声望过去,枝叶尴尬得又咳了咳,怎么每次他都在场。
“小姐,床给你铺好了,未来姑爷,你俩后日就要成亲了,要不你先忍忍”他们家小姐可刚回来,未来姑爷就来了,还好没遇到假的小姐。
俩人拉开了距离,欢喜见纳兰夜临满身风尘,鬓发沾了些风沙,欢喜噗哧一声笑,“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俩人成亲之间不能见面的吗?
纳兰夜临没解释,只说一句:“唐突了。”
欢喜含笑不语,她用手帕擦拭纳兰夜临的衣裳,弄得满手是沙尘,纳兰夜临仔细看了一遍欢喜,他握住欢喜的手腕,不让她继续动。
纳兰夜临轻捏着欢喜的手背,弄得欢喜不好意思起来了,他低声道:“你早些歇着,我也该走了。”等会他还要去面圣。
“走”这字倒提醒了欢喜,欢喜着急了,“你什么时候走?”俩人虽见面不多,但也算互许情思,而他又是她第一个的夫君,她怎么能不担忧他。
“半个月左右,军饷人马还没齐全,也许会晚些。”
“那么早走?”欢喜鼻子微酸,眼圈红了起来,她将还未说出口的话噎了回去。
要知道小角色打战可没有主角光环,多的是马革裹尸。小说里纳兰铁军受了重创,纳兰家总领也战死了。西北迫在眉睫时,女主才出场力挽狂澜,这才消了这场恶战。
可是小说并没有提到纳兰夜临会不会受伤的事,如今剧情不再是原来的剧情,她怎么知道女主还会不会玩私奔去西北!万一纳兰夜临出事了怎么办?
纳兰夜临哪里不懂她的心思,他心头一暖,轻轻地拧了一把欢喜的脸颊,软软的,嫩嫩的。“别怕,不过是寻常的征战罢了。”他怕欢喜担心,又注了一句:“不会有事的。”
“嗯,你万事小心点,打不过你就逃,逃不过就投诚,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欢喜越说越心急,她低下头,缓了缓情绪,再抬起头时,纳兰夜临又言他要走了。欢喜不忍他劳累,便不再言语,他们不是还有半个月吗?还是留在下次说吧。
欢喜送纳兰夜临出院庭,枝叶在一旁叹息,他的小姐真是身在戏中不知局。
欢喜闺房外的东南处游廊底下挂着的金丝藤红漆竹帘隐现出一个人来。
纳兰夜临等对方上前,“你在这里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