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珣人老了,用餐用得少,大多时间都在问宴西一些生意场上的事,而宴西也没什么心思吃饭,对周子珣是有问必答。
真虚伪!周雅恨不得撕破她的面具。
周雅以前还是很喜欢她的,宴西长得俊,会的东西多,比起同龄的其他女生简直是又酷又帅,所以即使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也招他喜欢。
只不过少年的喜欢来得快,去的也快。而他现在对她的恨是带了赌气的成分,他才是与她朝夕相处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可她从来没有这样的认识。
从她上高中开始,她便不再宠着他,出去玩也不爱带着他。尤其是高二后,她交了个男朋友,更是变本加厉地忽略他。
周雅不知道她是烦自己,还是因为青春期的叛逆,所以想要逃离这个家庭。
然而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周雅不会明白,他不懂那时宴西为何忽然就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态度转变。
从小就敏感脆弱的他把一切矛头指向了那个叫余恩黎的少年,他对余恩黎的敌意显而易见到周老夫人都知道了。
宴西和余恩黎交往的事情周子珣睁只眼闭只眼,她认为那不过是小孩子间闹着玩的游戏。
周子珣为她做最好的人生规划,让她上最优秀的学府,吃穿用都是最上等的,而宴西一直以来都按照她的安排走。尽管她玩心大,时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然而学业从来都是优秀,不曾让她失望过,也从来没有忤逆过她,因此她相信宴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表面,小小年纪的宴西就已学会隐忍蛰伏。
吃过晚饭,宴西陪着周子珣在楼上书房下了几局棋。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宴西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起身说道。
“今晚在这儿住下吧”,周子珣看了眼棋局头也不抬地说。
“回去还有点事要处理”,宴西找了个借口。
周子珣放下棋盒看了眼窗外点点头,“阿雅的性子一直没变过,他说的话你……”。
“我不会放心上”,宴西淡淡道,这种小事她是不会计较的,更何况她早已学会了如何做到处变不惊云淡风轻。
周子珣心下了然地点点头。
“宴西的性格很像良渚……”,周子珣背着手站在二楼书房窗口看着宴西开车离开。
周宵推门进来,端着药膳正准备放在茶几上,听到这一句,手上一抖,碗中的药膳洒落了出来。
听到声响,周子珣转过身来,笑了笑说道,“宴西可比良渚心狠些,这点像我”。
这几句话说得周宵眼皮直跳,连忙擦干净碗口,盛出一小碗,稳了稳心神,递过去。
“宴西是您养大的孩子,自然是有几分像的”。
周子珣看着喝了好几年的药膳,忍不住皱眉,“人老了就是老了,喝再多这些也补不回来”。
“这药可是同济堂的陈老先生开的,老先生吩咐了一天都不许断”,这药膳是难喝了点,但对补养身体还是大有好处的。
“罢了罢了,你就会搬出他来镇压我”。
周宵立在一旁嘴角扯出几分颇为无奈的笑,目光却出神地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