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峋手指颤抖地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目光死死地盯着她,似要在她身上穿出一个洞。
“你这是在报复我呢,故意和我对着干!”
宴西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眼神也变得陌生深邃了起来。“您错了,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明晚我会把人带家里来。”
还知道跟她提前打声招呼,根本就没有把她这个奶奶放在眼里,到底不是亲生的。
周子珣冷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目光摄人看向她,“你哪来的户口本?”
宴西的名字一直是挂在周宵的户口本上的,只要周宵没有给她,她是没办法和人登记的。
“户口本一直在我这儿。您要是不信,明晚我把结婚证一起带来。”宴西一口带过,并不想仔细说明。
周子峋的眼神冷冷地看向她,又是愤怒又是说不清的其他情绪,也许是木已成舟的无可奈何,也许是暗藏了其他算盘。
宴西并不想再多猜,选择在这个时候摊牌也是被周子峋逼得,她不想再让历史重演一遍。以前是她太狂妄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爱的人……
而现在,她终于想明白,被动永远都占了下风,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掌控全局。
楼下周宵和周雅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跑上楼,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宴西推门出去,对两人视若无睹,周身的气场冷得吓人。
周雅抖了抖连忙进了书房,周宵不放心地望了眼书房,地上有碎成两块儿的砚台,心里一惊,又看了看已经下楼了的宴西,追了上去。
“宴西小姐……宴西……”周宵气喘吁吁地追了上去。
宴西已经打了转向,听到声音才停下,“周姨有什么事?”
周宵叹了口气,“究竟谈了什么?老夫人气得一直在咳嗽。”
书房里的吵声听得她心里一颤一颤的,老夫人都气得动起了手。
宴西眼神暗了暗,不正面回答,“明晚多备一副碗筷,我要带人来家里。”
周宵怔愣住,忍住好奇和担忧,应了下来,细心问道,“用不用多备几道菜?有什么喜好和忌口的吗……要不要准备房间?”
宴西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无力的笑,“不用了,只是见个面。”
这个家……兴许就只有周宵是站在她这边的。
周宵看着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宴西小姐有没有想过把真相说出来?说出来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上天太不公平,为什么要您守着这样一个秘密……”
说到最后,她似乎都觉得这些话太残忍,嗓音哽咽。
“别说,说出来他不会原谅我的。他不就是希望我代替他一辈子这样陪在奶奶身边吗?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宴西看向二楼,眼睛里最后的一丝微光都渐渐熄灭。
“也许老夫人早已原谅了……”周宵最后劝解道。
“会吗?”宴西想想都觉得可笑,周子峋那样脾气的人会轻易原谅忤逆她的人吗?
宴西摆了摆手,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奶奶最近一直在喝那副药吗?”
“嗯,还是那位陈老先生前阵子配的。身子骨大不如从前,喝什么药都没什么效果。陈老先生说还是要调整好心情。”
宴西点点头,启动了车子,“你上去看看奶奶吧,我把她气得不轻。”
“阿雅少爷在,会把老夫人哄开心的。您开车慢点儿,”周宵温和地笑了笑,目送车子离开。
这位就是面冷心热,和楼上那位一模一样,怪不得是一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