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锅锅灶,就是在地边上找土稍微硬一点的地方,掏出一个洞,两个洞口,一个在正前方,另外一个在上方,不过上方的洞口用挖出来的比较大的土块垒起来了。
怎么一溜儿挖了三个?
“这个能烤洋芋?”胡晓柠很怀疑,上面那些土块看起来都摇摇欲坠的,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的样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当副乡长可能当的不好,但是做这种事,那可是一把好手。不骗你的,我从六七岁开始就干这个。”段启明很是骄傲的说道。
段启明也算是本地人,对这些了解可不比吴小虎少。
胡晓柠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作为副乡长,说自己当副乡长当的可能不好,这话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不怕别人听见了说三道四?
“段乡长,你这算自黑吗?明星自黑会火,你这自黑算什么?”朱晓余笑着,手中还抱着一股柴火。
“点火,点火。”吴小虎大大咧咧的喊着,另外几个干部也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气氛很是热闹。
段启明蹲在地上,找了茅草点了火,胡晓柠只看到他三下两下就将火点燃了,不由感叹起来,他果然是个没本事的。
感叹之后,胡晓柠也就将这事儿给抛在脑后了,兴致勃勃的围观吴小虎在哪里烧灶。
烧灶这个词是吴小虎说的,他解释了,就是要将这个灶里的温度烧起来。
段启明站在旁边看其他的人闹成一堆,自己则拿出一支烟抽起来。
胡晓柠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却忽然觉得,他似乎是有心事。
这好像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这样的想法也就是转瞬而已,很快,胡晓柠就带着新奇忙着烧锅锅灶去了。
他点不着火,可是现在火已经烧旺了,添柴并不难吧?
“小胡,你慢点,弄这么多的柴火进去,火都要灭了。”朱晓余看着胡晓柠不停歇的往灶眼里加柴火,忙就喊道。
胡晓柠看过去,可不是么,灶眼里的火真的比刚才要小了,忙就停下来说道:“我还没学会。”
“让虎子来,你在旁边看着。”朱晓余道:“你是城里长大的娃娃,不像虎子,粗糙。”
“我干活还变成粗糙了,朱主任,咱不带这么说的啊!”吴小虎嬉皮笑脸的说着,重新从胡晓柠的手中接过了活计忙碌起来。
“好了好了,火差不多了,这把柴加上以后,就能放洋芋了。”吴小虎果然也是专业的,操作的时候得心应手,连火候都能掌握。
“朱主任,咱们总这样出来玩好吗?”胡晓柠看着没有信号的手机,颇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朱晓余看看胡晓柠,笑着说:“我们在山里上班,总要自己找点儿乐趣,山里没有外面那些丰富的娱乐活动,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小胡,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其实,大家在山里都不容易。”
胡晓柠却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可不是不容易吗?
在这里不像山外面,下班之后,可以去撸串喝酒唱个歌。
远离妻子儿女,乏味的生活一月月一年年的过下去,这或许就是干部们唯一的快乐了。
而大山里的这些人,祖祖辈辈应该就是这么过来的,孩子从小就在土坷垃里玩这些,就想段乡长说的看,从六七岁开始就干这个。
所以,他们能选择的也就是这种方式排解生活中的寂寥。
这就是城乡差距,也许也算是南北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