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传旨那传令官早不知被人群挤到哪里去了。
夏侯安倘若是知道,他想逼走严绯瑶不成,想败坏萧煜宗的名声不成,反倒叫楚王与王妃在百姓心中留下了这么一个美好的印象,必定要气得七窍生烟了。
“原先只听说王爷乃是铁面无私,刚直不阿,没曾想铁面的楚王爷,也有如此柔软的一面呢!”江都郡郡守阮万青当晚设宴一桌,桌上以茶代酒,朝萧煜宗举杯拱手说道。
萧煜宗抿嘴笑了笑,“铁面无私?阮郡守真是客气了。”
阮万青讪讪一笑,摸着胡子。
“应当是冷血无情,狠厉嗜杀才
对吧?”萧煜宗也呵呵笑起来。
桌面上却只剩下他一个人在笑。
同坐的阮万青以及提辖等官员,皆笑不出了。
萧煜宗牵起身边人的手,“这话也不夸张,本王从来都是不是心软的人。乃是王妃心软,本王又不忍惹她伤心。”
众人看向严绯瑶的眼神皆有些异样。
楚王处处抬高楚王妃,处处维护,谁能看不出?
众人立即举杯向严绯瑶,“王妃真是大义,放弃京都奢华舒适的生活,一路追随王爷,其中艰辛不易,常人哪能体会?王妃仁心厚德,上天必有厚报!”
萧煜宗这才满意的喝了杯茶。
虽说是郡守设下的宴席,但席面上的菜式却很简单,非但跟京都的是云泥之别,就连未到宣城之前的官驿里的饭菜,都比这里的强上百倍。
六个菜,有俩都是重复的……
蛋花汤里连点儿油星都看不见。
萧煜宗在这里已经是第三天了,头一日他还回外头官驿吃饭,饭菜到比郡守府的略好些。
他只听说阮万青衣食简朴,没见的时候,他以为是吹嘘。
后来看了一会,才知道,他胡饼就着热汤,再加一碟子小咸菜就是一餐饭了。
今日这在他看来简朴至极,简直无法下口的饭食,与阮万青这一段日子的饭食来说,实在是道。
萧煜宗却抱紧了她,硬是把她禁锢在原地。
“喜儿,松手吧,叫她拿去吧!”桥墩底下月光照不到的暗处忽然传来说话声。
粗壮的妇人没有松手,却是带上了鼻音,“我不!昨日阿娘的袄已经给了别人,我们只剩这一件袄,夜里还要当被子盖,若没了这衣裳,您与天儿都要受冻了!”
“不妨事……”桥墩底下,老妇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哇哇的哭声,那孩子听起来,比年轻妇人的孩子更小些。
粗壮的夫人一听孩子哭了,也顾不得抢夺那袄衣,扭头跑到桥墩底下,“天儿,天儿不哭……阿娘来了,不哭……”
严绯瑶表情一怔,萧煜宗也松开了手,她却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