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对方是个疯子,马彪也懒得多费唇舌,一把扯出别在腰间的铁尺,劈头盖脸的就抽了过去!
那‘佛疯子’不知大祸临头,更不知闪身躲避,就那么定定的站着,眼见就要落个头破血流的下场。
“慢着!”
这时斜下里忽然有人断喝一声,却是王守业看不过眼,抢上前横臂拦下了马彪。
马彪这下更是恼了,斜藐着王守业咬牙道:“怎么?老子好心不和你计较,你倒专门跟老子作对是不是?!”
“马爷。”
王守业把头凑到他耳边,提醒道:“那锦衣卫的千户,可还在县衙等着咱们呢。”
马彪闻言面色数变,最后还是把铁尺插回了腰间,狠狠啐了一口:“迟早等着老子的!”
话是冲那‘佛疯子’说的,眼睛却斜瞟着王守业,显然是旧恨又添了新仇。
对此,王守业倒是无所谓,反正得罪他一回还是两回,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倒是那位尚未谋面的锦衣卫千户,让王守业心下十分警惕。
锦衣卫千户是几品来着?
五品还是六品?
怎么说也该算是中层领导了。
朝廷派来一名锦衣卫千户,足见对那些怪鱼的重视——而这同时也意味着,自己想要过这一关并不容易。
………………
一路忐忑。
眼看离着衙门口不远了,就见那石狮子左近,正有人热锅蚂蚁似的乱转,细瞧却不是王老汉还能是哪个?
想想也对,若不先查到顺义坊张家,谁又能知道自己去了码头附近?
此时老汉也已经瞧见了儿子,忙大步流星的迎了上来,只是不等他凑到近前,马彪就先假公济私的呵斥起来:“去去去,怎么哪儿都有你这老东西?!”
老汉登时站住了脚,满脸尴尬的搓着手,那腰板也肉眼可见的佝偻了。
“马爷。”
这下王守业也冷了脸,沉声道:“有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眼下这案子就已经通了天,谁知道再过几日会是什么光景?”
前面那些话,马彪还颇不以为然。
可这后半句,却让他生出了些忌惮。
可马彪又不愿意就此服软,于是最后硬生生憋出句:“我也是怕上差等急了!”
“都到门口了,还有什么好急的?”
王守业又不软不硬的六里桥当真有水鬼,恐怕就是这些死掉的孩子了。”
“查到这里,小人心里就有些纳闷,为何那水鬼不曾攻击别人,偏偏就认准了李慕白和他的同伴?”
“于是我又命人,暗中追查李慕白平日的行止,结果果然发现他与邻村的吴秋霞,有些不清不楚……”
“因没有证据,小人也怕冤枉了他们,所以就没有去惊动吴家,而是连夜把李慕白带到了六里桥。”
后面一大段,都是在六里桥的见闻。
当然,赵班头意图杀人灭口,反被王守业窥破,继而引发了一场乱斗的细节,都被他用春秋笔法遮掩过去了。
等这一段讲完,又听他道:
“事后小人去吴家确认案情,不想那吴秋霞听说孩子没能活下来,怨念化作怪鱼,还差点害死李慕白,她哭喊着说是对不起孩子,直接撞墙寻了短见!”
也对。
反正是要退婚了,那吴秋霞是死是活,对赵家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赵班头又何必一定要害死吴秋霞?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那李慕白!
你说你要真喜欢人家,等以后纳回家做个妾,岂不是美滋滋?
非要在守孝的时候搞风搞雨,最后害死了吴秋霞母子不说,自己也因此身败名裂,染了一身的病。
正唏嘘不已,自里面又出来个头戴笠盔的锦衣卫,上下打量了王守业几眼,开口问:
“你就是王守业?”
不等王守业回话,他又自顾自的一招手:“进来吧,大人传你问话。”
【晚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