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被赵红玉送出院门,就见领班吕阳牵着条大狗走了过来。
因见那狗生的雄壮,王守业也没敢主动迎上去,远远的一拱手道:“吕大人,您这是……”
“厂里养的猎狗,我牵出去溜溜。”
吕阳在那狗头上轻轻的拍了拍,感叹道:“早年间养着三十多条呢,眼下就这一根儿独苗了。”
说着,吕阳又上下打量了王守业一番,见他换下了东厂的公服,又收拾的紧陈利落,似乎是要外出的样子,于是就顺口问了句:“你这也是要出门?”
“那什么……”
子字颗的薪俸、补贴,正是吕阳在负责发放,王守业去衙署,本来就是想找他商量预支薪水的事儿。
可这半路上撞见,反倒有些不好张嘴了。
可吕阳多老奸巨猾?
王守业这一支吾,立刻就瞧出了端倪。
当下眉毛一挑,主动问道:“怎么,有事儿找我?”
“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
王守业顺势陪笑道:“卑职是想,能不能先预支些薪俸,我这手头上实在……”
“是为了那女娃吧?”
还不等把话说全,吕阳的神情就正经起来:“你眼下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既然已是官身,就得讲究个门当户对——这乡下胥吏出身的女子,随便玩玩玩儿还行,千万别陷进去太深。”
这话他可没压着嗓子,赵红玉要是没回屋里,多半就能听的清清楚楚。
“大人。”
于是王守业忙解释:“我跟她清清白白,绝没有……”
“少跟我来这套!”
吕阳满脸嫌弃一甩手:“都睡到一个屋里了,你还跟我说什么清白?”
随即,他又语重心长的劝道:“要实在喜欢,你就先收在身边做个通房丫鬟,等以后娶了媳妇,再给她抬妾就是了。”
一番话说完,也不等王守业回应,他又自袖囊里扯出荷包来,翻出颗花生米大小的金豆子,随手抛给了王守业。
“这是我藏的私房钱,你小子先拿去着,他突然面色一变,扯起赵红玉就往金铺里钻。
赵红玉冷不防被他扯的踉跄了几步,可随即小手一翻,却反而扣住了王守业的腕子,嘴里娇叱道:“你做什么?!”
就这一刹那间,又恢复了原本的英姿飒爽。
“嘘!”
王守业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见来不及躲进金铺离了,干脆直接一猫腰,借赵红玉的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嘴里解释道:“我撞见仇人了!”
赵红玉原本见他似要往怀里扎,下意识的护住胸口,就要退避躲闪。
可听了后面那话,又硬生生给止住了。
红涨着俏脸,扭头向身后望去,就见一群豪奴招摇过市、横行霸道。
但为首的那个,脸上却贴了两块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