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有种造反的大逆不道了!
万长生指指屏幕:“您看这教学模式,让艺考生能隔着玻璃看见旁边的美术生在做什么,知道未来自己的样子是什么,跟现在的教学模式确实不一样,您的作品也在不断求新求变,一直没有放弃探索,但是教学模式呢?谁说了就是一成不变的?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唯一不变的真理就是改变,只要跟不上时代,一切都可能被抛弃,所有的一切。”
这也是万长生最欣赏的设计部分之一,大厂房之间是有空地的,五万多占地面积,有四万多建筑面积其实很多是二三四层楼的建筑,那么空地其实也不少。
那时候的厂区阔绰得很,基本上不受普通行政限制,跟独立王国似的随便修随便扩展。
所以在大厂房之间,设计团队填充满了绿化带,大概是几个篮球场排开的那种面积,郁郁葱葱的植物修建得四四方方比人还高,可中间却好像七星瓢虫的圆点一样,排列着二三十个黄色的椭圆形平的是事实。
美术到底是什么?
对于这个社会来说,美术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对于政府来说,美术的社会作用又是什么?
目光短浅,或者说只在乎自身的人,在几块石头、几张画和人体书法上纠结。
有眼光的人会思考艺术的价值。
更有远虑的人,才会看到美术和这个社会之间的关系。
如果美术脱离了普罗大众,成为极少数人的自嗨和资本追捧的玩物,那就彻底失去了根基。
在中国历史上,无数的门类都是这样随时可能被抛弃掉。
这道理是真没说错,只不过六十多岁的著名油画家,居然需要二十出头的学生来点醒?
说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有些人把著名画家,美院院长可能看得太高,以为大人物就一定什么都懂,殊不知起码在美术院校这个范围内,这些院长教授首先是个艺术家,能成为顶尖艺术家的往往都痴迷于他们的专业。
两耳不闻窗外事,还得保持一颗童心的艺术家比比皆是。
特别是在国油版雕这些传统艺术分类里面,油画家可能是最单纯的。
既没有国画那样强调全面的传统文化修养,也不像雕塑那样跟市场接轨,很多油画家只需要在自己的绘画世界里面遨游就行了。
也许是在这个体制内已经遨游太久,别人也不敢贸然跟院长说这些。
著名油画家,居然夹着香烟在那陷入了沉思。
万长生又看见烟头要烫到手指了,连忙拿过烟灰缸凑上去碰一碰,还用谄媚的语气说出挺铿锵的话:“世易时移,变法宜矣。”
院长惊醒的揉了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