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伤人害命之凶,逆悖天理、世法难容。
今命台院侍御史宗长岳为秦州按察使,专责督察上邽一案,并授秦州行军副都督,案内节制上邽一府之兵,以为行事之便。
敕。”
文卷的最末尾,还有两字草书,好像是个批签。
那两个字写得龙蛇飞舞、随性之极,笔划之中,隐隐透出一股睥睨世间的皇者之气:
“依奏。”
依奏。
整个大唐里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在这种的文书上,做这样的批注。
当今皇上。
这是一道圣旨。
“安师傅,”宗长岳道,“呈与孟统军看看。”
老仆面无表情,把文卷举过头。”
枷锁都脱落了,洛羽儿扶着洛元堂,小心站了起来:
“我爹爹他没有痴呆。
赵寒他已经查清楚了,爹爹是中了你们里面某个坏人的妖术,被夺了魂魄,才变成这样子的。
我们已经找到法子,可以帮他招魂了。
只要爹爹他醒了,他所知道的全部真相,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他的清白,也马上可以得到昭彰。
这正是你们最害怕的,所以你们才要加害我爹爹,对不对?!”
“小娘子,”刘通道,“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独孤大人捉拿人犯洛元堂,乃是奉公执法,证据确……”
“刘通。”独孤泰道。
“是独孤大人……”刘通不敢说了。
“孟统军,”独孤泰道,“宗大人方才所言,您以为如何?”
孟凉一笑:“宗大人是孟某的上官,他的号令,孟某当然是领命咯。”
独孤泰“哼”了一声,对宗长岳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脸上却无表情:
“宗大人,您是钦命按察使。如孟统军所言,您说要放了此人犯,下官自当奉命。
只是下官愿放,不知这上邽的百姓,却愿不愿放?”
他看向了台下场外,那数百上千个汹涌的百姓人头。
“对啊……”
百姓人群里,一片议论:
“是,这洛元堂是不是凶手,还得另说。
可这‘恶鬼’害人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个嫌犯。你来了个官,说放就放,那咱们的性命危险,谁来管啊?”
“对,不能放,不能放!!”
愤怒的声浪,如洪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