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装进行一半的时候,安悦的墙绘也完成了三分之一,凌灏寻了个空,把从国外买回来的咖啡机送到新房。
我正在客厅验收实木壁橱,就听到大门密码锁被打来,他来送东西我倒是提前知道,但没想到的是我哥竟然抱了满满一怀的红玫瑰。
这种保鲜期过于短暂的礼物,以前他都是嗤之以鼻的。
作为精明的务实主义,送房子这种事情才像他的作风,但能肯定的是,这个做法讨巧、且惊喜。
从一身笔挺正装,单手握花的男人走进书房后,安悦的惊呼就传了出来,再接著就是一连串的欢快的音节,叽叽喳喳像极了喧噪的小雀。
心烦。
涩意丝丝缕缕渗进心肺,好比是山西酿醋老师傅在我心口使了一招化骨绵掌,暂时不要命,但迟早得酸死。
怎么中和这种酸味呢?
我一遍一遍细数自己背著亲哥做过那些混蛋事,试图唤醒歉意,妄图勾起悔意,甚至搬出伦理,站在最高点抨击自己的不齿行径……
然后发现自己真傻/逼,酸意半点没少,反而又杂糅进一些催命的负面情绪。
这些苦辣咸酸无处安放,兀自聚在胸口撑出个绷紧的气球,会挨著心房随时爆炸,或寻得发泄口,嘶叫著将压抑的心绪全部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