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别不信啊!”孟春看花朝一副事不关己,不甚感兴趣的样子,有些着急,“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吗?”花朝挑眉,反问了一句,“你是当年亲眼看见了那场大战,还是亲耳听所谓的狐妖讲得这一切?三人成虎的道理谁都明白。孟小姐这样讲,想吓唬我一人去不了夸父山,是也不是?”
孟春面对花朝冷静的反应与应对,咽了咽口水,还是辩解着,“是,我是想让你留下来,或者带着我也行啊……”
“不行。”轻飘飘的话语充满了绝对的力量。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说救人救到底啊!再者,狐妖说的都是真的!他还提了女魔头的名字呢,让我想想……”
花朝讽刺地摇摇头,看来狐族现下果真是长进了不少,编出来的谎话,骗这种小姑娘一个赛一个的准。
他不想和孟春再多纠缠,一手提剑一手捏着荷包,抬步就往外走。
此时孟春还抱着被褥,埋头苦想着脑海里熟悉的名字,“好像是个数字?不对不对,是……是月份!对对对,是月份!几月来着?一月?二月?哎呀,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啊……”
她话还没说完,花朝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窗前,紧紧抓着孟春的手臂,带着满心的犹豫,猜疑和难以置信,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是不是……正月?”
“对对对!”孟春也没工夫计较自己被攥得生疼的胳膊,一个劲儿地点头,“就是她!那个狐妖说过女魔头叫正月,她来找的那只狐狸跟她的名字还差不多吧,什么二月三月的。”找回了名字,孟春浑身舒畅地把剧情大概总结了一下,手上豁然一松,眼前的花朝,看起来很是异常。
“怎么会,怎么可能呢…”他满脸的纠结,喃喃道,“这不可能是真的,正月跑去东山找我?!明明是她把我丢到瘴气林的,她就是想要我死!”
无意识的泪水满脸都是,花朝嘶吼道,“她就是想要我死!为什么还会去东山!为什么还说要找我?!
正月,你在搞什么鬼!
正月,正月,你怎么可能会死!
什么山神,什么法则!山神都不在了,哪来的什么威力!
你怎么可能会输?还是,
灰飞烟灭……”
孟春被花朝癫狂的景象惊呆了,所以说,这位大哥是真的有病吧?
听了他哭喊的控诉,孟春有点懵:这是跟那个女魔头认识的节奏?而且……好像代入的是,那只死了的狐狸?
这都是什么鬼啊!
年龄什么的根本也对不上啊,这花朝少宗主怕不是痴病又犯了吧?难道说,这就是他一病多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原因?哎,花宗主真是不容易,照顾这么一个痴痴呆呆还很狂躁的傻儿子……
孟春只想把自己的注意力降到最低,蒙头进了被子里,不愿再看到外面的疯子。
日思夜想了十六年的重逢,一个嗤之以鼻的弥天大谎,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名字串在了一起,结成了一张叫做“真相”的网,狠狠地拍在花朝脸上,直拍得他眼冒金星,头破血流。
他一边告诉自己,这只是个狐族编出来骗取人类同情的故事罢了;可是另一边,一颗心止不住地下沉:
一个由正月起的,只在正月口中出现过的名字,“二月”,如果不是她真的……去过东山找自己,狐族又从何而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