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我怕你还不行吗?”乔樾头疼,拖住她往沙发上一搡,“你给我老实点,我找人送你回去!”说完就到阳台上打乔子愚的电话。
设计公司果然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都这个点了,乔子愚接起电话来也不含糊,“什么事?”听那声音,一定是皱着眉头接的。
“现在得闲不?帮我送个人回家去?喝多了。”
乔子愚竟然乐了:“难得难得,有男人上你家门?你不趁机揩揩油,还送人回去?我这儿正忙着赶个设计稿呢。”
“一天到晚瞎想些什么?”乔樾气结,“你童姐姐喝醉了!人家过去可没少疼你,这会儿喝醉了开不了车,她住得离你那儿也近,废话少说,快点过来!送完再回去赶稿子不迟!”
乔子愚笑着求饶,“好好好,我马上过来。等我二十分钟。”果然按时出现在门口,穿一身清爽的t恤牛仔,往沙发上扫一眼,“你们在干什么?喝成这样?三个女人庆祝世界末日?”
乔樾苦笑,“可不就是世界末日?所以得靠你来拯救。小洁交给你了啊。如果她还要去酒吧,直接把她绑了扔回家去。”
童贝洁搭着乔子愚手臂,笑嘻嘻地说,“哟,这不是小乔弟弟吗?越长越好看了啊!来,给姐姐笑一个!”说着就去捏他下巴。
乔子愚扶着她肩膀,躲闪不及,只得把脸一偏,多少有些赧颜。说起来,他走上了设计师这条歧路,绝大部分原因应该归功于乔樾。她当年对林霏白孜孜不倦的迷恋,自己没修成正果,却直接影响了乔子愚对未来泡妞事业的规划,而且他竟然还真学进去了,大学毕业两年就自己开了装饰设计工作室。只是脸皮还是薄,不经逗。
送走童贝洁,明明累极,乔樾脑海里却一片衣袂如雪,纷纷扬扬扰乱心绪。
翻来覆去好容易有了睡意,朦胧间忽听得有人轻声唤她:“樾樾。”
她恍惚睁开眼一看,一人影站在面前,银白长髯,笑容可掬。
“爷爷!”她扑上前去。
爷爷大笑,弯腰抱起她,“丫头,想不想爷爷啊?”
“想!”她拼命点头,“爷爷爷爷,我每天都练宋琴写毛笔字,每天只吃一颗糖!”
“乖孙女!那你想不想奶奶啊?”
“想!可是奶奶不肯教我唱戏。”
“那就要多去看奶奶啊!将来你交男朋友,更没时间看她了。”
“我才不交男朋友,我要一辈子留在爷爷奶奶身边。”
“女大不中留啊,”爷爷微笑,长髯飞舞得越来越高,“爷爷奶奶老了,靠不住了。丫头,过去的事情要学会放下,才会有未来!你记住,将来你要依靠的人,会打一个不可能的电话给你。”
她追问:“什么电话?他到底是谁?”
爷爷不答,他被风吹到天上去,渐渐消失。“爷爷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她急得拼命追赶,忽觉得有人推她的身体。
睁眼一看,天已大亮。原来南柯一梦。
徐砚君往脸上涂着大宝sod蜜:“大清早的嘟嘟囔囔说些什么?”涂完了往身上洒了点ck one,“快起床!我去机场了!回去处理那边的首尾。下星期回来。”
职业女性就是这点强悍。失恋算什么?天大地大,大不过上班搵食。
辉昶的工作氛围明显变得紧张。
集团管理制度比以前的薄了几倍,现行管理条例简单明了容易操作。原来那些莫名其妙的旧条例都取消了。女同事们对于取消“上班时间不能吃东西”表示欢迎,但又对“职业裙装必须过膝”表示不满。
江理维悄无声息地离职了。
消息传出,大家差点没拍手欢呼。江理维一向欺上瞒下,业务能力差,还善于推卸责任。只是碍于他是辉昶老臣子的儿子,没人敢动他半根毫毛。如今总算是去掉辉昶一颗毒瘤。
敢动他的人,除了宁肇安,恐怕没别人。但江理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打发了?宁肇安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如何动手的?谁也不得而知。
渐渐地,公司里对宁肇安犯花痴的女同事都彻底恢复正常了,看向他的眼光除了崇拜,更多了一丝惶恐。远远看见宁肇安,大家更是绕道而行。乔樾自然也是能避多远避多远。
已经到了徐砚君回南海的日子,乔樾没接到半点消息,有些担心。这天早上到公司还不到8点,一边感慨“被剥削得都患上强迫症了”,一边往外走。她想出去买早餐,顺便打个电话给徐砚君,问问情况。
电梯厅里,大厦的保洁李阿姨正在吸地,看见乔樾出来,朝她亲切地笑:“今天这么早?”
乔樾也笑:“是啊!太早了!现在出去找虫子吃。”
前面的人突然停步,回头目光炯炯,她立即打了一个哆嗦,一个标准立正:“宁……宁总早!”
“早,乔经理。”宁肇安站定:“这么巧?买早餐?”
乔樾脸上假惺惺地笑:“是是。”
宁肇安看着她:“我也还没吃早餐。那不如一起。”语气笃定,没有丝毫征询的意思。
她脊背一麻:“谢谢谢谢,不了,总裁,我……”
宁肇安打断她,淡淡说了句:“我找你有事。”就自顾自走出了大厦。
她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
cbd里面开的老字号粤式连锁茶楼,点心够精致,水晶虾饺,状元及第粥,榴莲酥,烧麦,都是传统的款式。
她不敢动筷,看宁肇安自顾自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您说找我有事?”
他品了一口西湖龙井,回味片刻才放下杯子,施施然开口:“食不言,寝不语。”
乔樾当场噎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