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亚的声音也变得很温柔,“阡阡,谢谢你。”
“一家人还说什么谢?”虞阡很快乐,“是你在挡着外面的风雨,让我和爸妈可以过安宁的日子,我们也没有谢过你。”
谢恒亚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可她总是在安慰他,每次说出的话都在情在理,让他觉得好过很多,对她的爱意更加深厚,不可遏止。
这段时间,由于大家都忙,李宛若相对比较安静,不敢干扰谢恒亚的工作。曾建纬也仍然呆在罗马,尚未过来。所有人都忙着工作,无暇顾及其他。
元旦过后,安德烈跟虞阡谈过有关曾建纬的事情,很困惑地说:“马里奥一直是个稳重的人,我没想到他会忽然变得这么疯狂。回到罗马后,他立刻向他妻子提出离婚,他妻子不同意,他就大发脾气,甚至对他妻子动手,还打孩子,简直太可怕了。他妻子已经向法院起诉,告他虐待。他还提出辞职,并且赔了公司六个月薪水,要求立即离职。这样的人留下来也只是败坏公司声誉,所以我们没有挽留。我真不明白,一个李宛若竟然能让他如此疯狂,抛弃事业、家庭,简直是不顾一切,那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虞阡叹息,“这个世界到处充满诱惑,但人要控制自己的欲望,不然就会变得疯狂。曾先生大概从没遇到过李宛若这样的女子吧,所以完全失控,不能自拔,令人扼腕痛惜。好好的一个英才,就这么毁了。”
“是啊。”安德烈紧皱眉头,“我们都劝过他,可他根本听不进去。”
两人没在这件事上多花时间,便谈起了工作。安德烈已经知道虞阡怀孕和离婚的事,也清楚了来龙去脉,对曾建纬和李宛若都感到很愤怒,只是因为从小养成的绅士风度,这才没有斥责曾建纬,也没有主动开除他,但是曾建纬是他带到中国来的,所以他心里觉得对虞阡有些歉疚,倒是虞阡主动开解,表示跟他没关系,一切根源都在李宛若身上,即使没有曾建纬,她也会利用别人,安德烈才没再自责。
离婚的时候,谢恒亚把恒亚创造80%的股份都给了虞阡,自己只保留了15%,虞阡事先向安德烈报备过,并征求他的意见,是否需要自己辞职,安德烈与合作伙伴安东尼商量后,同意她接受恒亚创造的股份,并继续在镜像中国任职,同时提议两家公司合并。谢恒亚对这个建议非常感兴趣,但春节前实在没有时间,要到过年以后才能坐下来商谈。
一切都很顺利,虞阡的心情平静而愉悦。今年南方的冬季很温暖,她总会在晚饭后出来散步,陶茳常常抽空陪着她,一起悠闲地漫步在烟霞河畔,看斜阳西沉,赏鸟语花香。忽然有一天,陶茳对虞阡说:“我打算春节结婚。”
“恭喜恭喜。”虞阡微笑着看她一眼,“袁琛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是啊。”陶茳也笑,“其实,真正促使我下定决心的是你和谢恒亚。被那样一个恶毒的女人用尽手段分开,你们仍然能够坚持,让我和袁琛都很感动。他对我的心我是知道的,而初恋对我的影响又太过巨大,别人很难打动。既然已经决定选择他,我就不想再拖了。另外,你怀孕这事也对我有很大的触动,我也想有个孩子了。”
虞阡笑了起来,“这想法不错。”
“别在单身女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幸福,那是可耻的。”陶茳白了她一眼,“你这个幸福的小女人,真不要脸。”
虞阡大笑,“我就是幸福给你看的,羡慕死你,嫉妒死你。”
陶茳一本正经地说:“虞大总监,很多血案就是这样发生的,你可要当心。”
陶茳笑不可抑,“要不要我替你递刀?”
陶茳佯怒,“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虞阡心。”
虞阡笑眯眯地回道:“量小非虞阡,无毒不陶茳。”
正笑得开心,她忽然察觉小腹抽动了一下,忍不住抬手轻轻捂住那里。陶茳连忙关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孩子在动。”虞阡愉快地笑道,“大概是听到干妈的声音了,很开心吧。”
陶茳大喜,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说:“好孩子,干妈疼你。”
虞阡笑吟吟地停住脚步,看向天边如血的残阳。
暮色里,有淡淡的雾霭如轻纱般在空中飘荡,清澈的河水安静地向东流去,灿烂的晚霞里有一片浓厚的乌云,周围镶嵌着耀眼的金边,头上的天空一碧如洗,一弯淡淡的新月已经出现。
一切都是这么美好,虞阡呼吸着略带凉意的空气,在微风中满足地叹息。
入夜,万籁俱寂。
李宛若打开家门,有些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忐忑不安地扫视了一下屋里,发现谢恒亚一如既往地关在自己的房间中,这才松了口气。
长到将近三十岁,除了大学里被谢恒亚撞到她滥交的那一次之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做贼心虚过,即使是多年前重伤谢恒亚以及上次通过曾建纬给谢恒亚下药,她都始终理直气壮,没觉得自己有错。可是这一晚,她却有些胆怯,深怕刚才发生的事被谢恒亚知道。
今天,曾建纬突然从罗马飞来,入住东方大酒店,然后就给她打电话,态度强硬,勒令她立刻过去见面。李宛若有把柄在他手上,而他则破釜沉舟,放弃了一切,没有她能够挟持的东西,急切间无计可施,只好去了酒店。
对于这个相貌平常、一切都很普通的中年男人根本用不着刻意引诱,李宛若穿着一件长大衣,薄施脂粉,便开车过去。曾建纬一听门铃响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热切地看着面前这个美艳动人的女子,神情十分激动,眼里全是狂热。
李宛若一看他的神态就心里有了底,从容不迫地进去,微笑着坐下,淡淡地道:“你不是说春节后过来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我想你。”曾建纬跟过去抱住她,兴奋地说,“我每天晚上就连做梦都想着你,宛若,宛若……”
李宛若眉尖微蹙,伸手推了推他,“你别这样,坐好,我们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