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留在她的心里,把自己送去她的身边,他用十年做到了前者,却改变不了世仇的两个家族这些年来的仇怨,仇怨算不了什么,可女孩不愿放弃那个家族,他不能放弃她。
电波太冷,长久地不说话就容易让人不安,不像面对面时还能看得见彼此,男人拧着眉柔声道:“宝宝别哭,眼睛会疼……”若是从前,女孩说想他,他肯定会笑,现在,心却一点一点揪起来,恨不能把她搂在怀里安慰。
女孩还在哭,她年纪小,又不能吃苦,一点委屈都不能受,男人越听心越疼,到底是把心里的软刺养大了,她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连皮带骨地开始刺痛,人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不好耐性不好,可谁又知道他也会有没脾气的时候?
“宝宝,脚重新包扎过了么?医生怎么说?晚上吃了什么,菜还吃得惯么?听话,别哭,哥哥明天就接你回家……”男人一句一句温柔地哄:“去睡觉吧宝宝,睡着了就不会乱想了……”
女孩抽噎:“睡不着……”
男人转过身,看着身后粉色的床,淡淡笑了:“宝宝,哥哥陪你睡,要乖,洗个脸就睡觉。”他在女孩的房间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只是少了最重要的那个人。忽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男人微微一愣,却窜进来一个白色的影子,波斯猫菲丽,它懒洋洋地站在门边抬头看他,一双绿色的猫眼沉着淡定,养了十年的猫还在,养了十年的宝贝不见了。
他是一个男人,最有担当的男人,他在床沿上坐下,声音还是温柔的:“宝宝,今天早点睡,明天哥哥去接你,你要早点起床,知道么?”
他说得那么有自信,冷雨听他的话盖好被子躺下,心里却发虚,爷爷和姑姑他们根本没有提过哥哥,他们根本不想提哥哥,明天哥哥真的来了,会怎么样?
冷雨紧紧抱着被子,她心里那么不安:“哥哥,要是明天爷爷他们不喜欢你,你就走,不要再来找我了,好不好?”
冷卿坐在女孩的床上,菲丽跳上来,毛茸茸的尾巴在他身边蹭来蹭去,他的喉头有些哽:“宝宝别担心,都交给哥哥,不要瞎想,恩?”
哄了很久,女孩终于睡着,电话没有挂,能听到她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男人躺在床上,壁灯昏黄,转头就能看到柜台上的相框,女孩伏在他的背上做鬼脸,他们的身后是金灿灿的向日葵花盘。左胸口的伤一阵一阵痛起来,离心脏非常近的位置,那里曾被子弹洞穿,疤痕未消,而那颗子弹,是他亲手送给自己的礼物。
宝宝,如果拿起了枪,我就成了一个十恶不赦满手血腥的恶徒,如果放下了枪,又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得到你呢?
菲丽伏在地毯上睡觉,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它,劳伦斯先生,如果舍弃了冷家的尊严和傲骨,卑躬屈膝地跪在世仇的面前,看着他们的冷眼,面对他们的苛责甚至侮辱,可以被原谅么?
……
第二天冷雨醒来时,手机扔在枕边,她拿起来一看,居然还在通话中,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哥哥?”
那头是男人的声音:“宝宝,起床了么?哥哥已经到了。”
早上六点半,天刚亮没多久,冷雨赶忙掀开被子下床,穿着睡衣就跑出去,刚出门遇到秦恪,他惊讶地问:“夏夏,你怎么了?昨晚睡不习惯?”
冷雨攥着手机连连摇头,该怎么说呢?说哥哥等在外面?她不敢开口,她无法预料接下来的一切。
老年人睡眠质量不好,习惯早起,秦老爷子正在后院打理花草,就有人来通报他这件事,世代公卿对于黑道势力向来不屑一顾,哪怕冷家成了t市四大家族中的翘首,秦家还是看不起冷家,更何况这十年来冷家的小辈实在太没有规矩,自高自大,目中无人。
秦老爷子继续修剪花草,头也不抬:“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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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1】宝贝,对不起
秦老爷子继续修剪花草,头也不抬:“让他走。”
既然秦家家主开了口,下人自然就去请冷卿离开,无奈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大门前半步都不肯挪,劝了半天没用,下人只好关上大门不再理会他了。
七点多吃早餐,今天是周末,大约又是秦老爷子的命令,秦恪、秦薇、宋子坤都在家。普通的中式早餐,很可口的甜粥,冷雨埋着头味同嚼蜡,时不时偷看一眼其他人的神情,每个人都很正常,秦薇还是自若地回答秦老夫人那些颠三倒四的问,宋子坤给她盛了碗汤,秦恪一边吃,手里还捏着手机,不知道是在发短信还是看新闻,他们似乎都不知道有人正等在门外。
秦老爷子忽然道:“阿恪,吃饭有吃饭的样,公事和私事都吃完饭再做!当哥哥的不知道给夏夏做个榜样么!你多大了?!”
秦恪这么多年还是没改掉怕爷爷的毛病,听爷爷这么一训,他手机差点都失手扔进碗碟里去了,咳了一声坐正了一点,转移注意力地看向冷雨,给她夹了一根油条:“夏夏,昨晚睡得还好么?早上怎么起那么早?”
“哦,睡得很好,只是……习惯早起。”冷雨轻声答道,看着面前碟子里的油条,这些年来的饮食习惯也变了,她不吃这种油腻的东西,恪哥哥、爷爷他们都不知道吧?她想起正痛着的脚底,用筷子夹起油条咬了一口,还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哥哥早上什么时候来的她不知道,可是至少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她却不能提醒在座的所有人,也不能开门放他进来,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如坐针毡地等待着……等什么呢?能等来什么?
吃完了早饭,刘妈来收拾餐桌,给每个人泡了一杯茶,一家人聊聊家常,秦老爷子忽然道:“夏夏,把手上的戒指摘了,红宝石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孩子家,也不要随便戴戒指。”
爷爷的语气很平常,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一般的陈述,餐桌上的人目光却都看向她的戒指。冷雨左手握拳,没有说什么,垂首把戒指从左手无名指上拔了下来,尺寸刚刚好,一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