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里。 说来也讽刺,明知道他是无情的人,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她仍是渴望有他陪伴。他的存在给她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彷佛他是她的港湾,将她的惶惑不安全阻挡在外。 「妳和雷先生正在交往吗?」北野吾朗又问。
方净芸一怔,脸蛋嫣红,一时间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你们不是男女朋友?」他不动声色地走近一步。
不悦的感觉在心中漫开,她和雷钧之间的事不需要第三者多问。抿抿红唇,她美丽的小脸挂上冷漠,轻声道:「我去找钧了。失陪。」
丢下话,她将香槟杯搁在一名服务生端在手里的托盘上,转身穿过人群,往适才雷钧离开的方向走去。
宴会厅外是一处幽静的欧风庭园,精巧的维纳斯喷水池在精心设计的照明下闪闪发光,树影摇曳,外头的宁静和大厅里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对比。
「钧?」方净芸轻唤着,小小脑袋瓜东张西望。
「钧,你在哪里?」越走离宴会厅越远,仍不见雷钧踪影。
「别找了,他不在这里。」
闻言,她迅速回身,瞪着不知何时尾随她出来的北野吾朗。
深吸口气,她力持镇定地启唇,「我明明看见他走出来的,他一定还在这里。」 北野吾朗轻扯薄唇。「我刚才让下人请他上二楼的书房,他是从侧门的楼梯上楼,早就不在这里。」
方净芸胸口一促。「那我去找他。」
垂着小脸,她急急从他身旁走过,但这一次,北野吾朗没打算让她轻松溜走,忽然一把扣住她的藕臂,将她扯到胸前。
「北野先生,你干什么?!」她挣扎着。
「妳是雷钧花钱买来的女人吧?他出什么价?我双倍给妳。」他的力量远远强悍过她,轻而易举就把她箝制住了。
「我不是!放开我!」她是心甘情愿守在所爱的男人身旁,这份爱情,雷钧或许嗤之以鼻,但她是真心的。
「不是?」北野吾朗挑了挑浓眉,摆明不信。「少装清纯了,我这是提供妳赚钱的机会,乖乖让我搞一次,我不会亏待妳的,如何?」
「你……下流!」方净芸气得险些晕厥,再也顾不得淑女风范,她拳打脚踢拚命要挣开他的双掌。「放开我!救命唔唔唔──」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因呼救的声音瞬间教他堵住,他的唇蹂躏着她的,陌生的气味毫无预警地窜进她的嘴里,让她胆战心惊,几欲呕吐。
「唔……不……」想也没想,她贝齿用力一咬。
北野吾朗顿时痛呼,「该死!妳竟然咬我?!」反射性地动作,他使劲推开她,扬手赏来一巴掌。
啪地脆响,方净芸脸颊狠狠挨了一下,整个人被打趴在地上。
「怎么,妳喜欢粗暴的方式吗?好啊,我陪妳玩,一定让妳爽翻天!」他压了下来,双手粗鲁地抚摸她,推开她礼服的裙襬,扳开她双腿。
「不!不要……」那巴掌震得她头晕目眩,耳朵嗡嗡呜鸣。
不能晕过去!不可以…… 钧……救我……
她凭着本能迷迷糊糊地挣扎着,泪水不知不觉已流了满腮。
「不要!不要啊……钧……呜呜……」
男人如野兽般的粗嗄喘息在她耳畔响起,猛然间,一声尖锐的哀号爆开,禁锢着她的力量突然消失不见。
她虚弱地睁开泪眼,看见内心一直祈求着的那个男人终于出现,他背对着她挥拳,每一下都这么重、这么扎实,把那个企图侵犯她的混蛋当成沙包在打。
她听不清楚他在咆哮些什么,脑中仍昏沉沉的,挨掴的脸颊好痛,彷佛被烧红的烙铁印上痕迹,痛得她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但是,她却笑了,安心笑了,因为她的男人来到她身边。
她信任他的,只要他在,她就不怕了…… 不怕了……
合上眼眸,受伤的丽颜一偏,方净芸放任自己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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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净芸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下榻的饭店房间,当意识缓缓回复,她掀动眼睫,映入眼帘的是一室温暖的鹅黄色灯光,而雷钧就坐在床边。
男人背光而坐,轮廓深邃的脸庞有些面无表情,但那对眼瞳却闪烁着诡谲的火焰。
她看不懂他此时的神情,也没什么力气去猜测、去分析,只是怔怔地与他对视,心口浮动着连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委屈。
「钧……」下意识轻唤,她瞥见他破皮微肿的指关节,芳心不禁拧紧。「你受伤了……」说着,她忙撑起身子想去握住他的大手,才一动,头又晕了起来,露出难受的表情。
「躺好。别乱动。」雷钧沉声道,冷酷眼底有一闪而逝的紧张。
「我没事……你、你的手上过药没有?」
他额角的太阳穴鼓动,额头浮现青筋。
「该死的妳没事!要妳躺着就躺着,管我的手干什么?!」
他真是彻底被气到了。望着她原本柔美的小脸被掴得发红、发肿,雷钧内心的怒气排山倒海而来,几乎要爆炸,即便把那个试图伤害她的北野吾朗揍得奄奄一息,还是难消他心头火。
被他突如其来一凶,方净芸咬咬唇,眼泪不争气地就滑了下来。
「我……对不起……」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抓紧怀里的丝被,她难堪地撇开小脸。
雷钧暗暗诅咒,骂自己,也咒骂这整件事。
深吸了口气,他费了番力气才控制住内心的怒涛,略哑地道:「我不是告诉妳,要妳乖乖待在宴会厅里,哪里也不准去?妳要是听话,就不会发生那种事。」
她还是默默地流泪,蜷曲着身子,将脸埋进被窝里。
男性修长又粗糙的指轻扣她的下巴,试着要将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扳正,但她偏偏不依,轻合的翘睫上沾染点点晶莹,珍珠般的泪仍无声无息地溢出眼角,沉静地控诉着他。
「该死的,别哭了。」他向来铁石心肠,但这小女人的泪却有办法搅得他心头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他口气不佳,但擦拭她泪水的动作竟无比轻柔,彷佛她是件易碎的宝贝。
方净芸心中一动,悄悄扬睫,又听他似乎在叹气。「别哭。说到底,其实……其实是我不好,没好好保护妳。妳乖……别哭了。」
他……他竟然跟她道歉?!
她没有听错吧?!
这男人也懂得认错吗?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