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五弟府上的,”唇角一扬,封玄柘轻笑道,“连个小厮都能这麽通晓诗书。”
其实凝轩挺郁闷的,跟封玄奕相处的时间久了,他从来不会计较自己会不会失了礼数讲话做事有没有分寸,所以久而久之也就真的没了个形状,一时说溜了嘴又落了封玄柘这麽一句,只想著千万别因此给封玄奕惹来麻烦就好,一肚子不满也只能往肚子里咽,闷不作声当没听到封玄柘的话似的低头吃饭,所以凝轩没有看到封玄柘因此而更加犀利锋芒的目光。
一顿饭吃的大家是各有心事,封玄振很早就告辞了,当然,走的时候没忘包了一食盒的酒糟团子回去。送走了封玄振,封玄奕和封玄柘便双双进了书房,凝轩本该随侍进去伺候著的,可心里多多少少有个疙瘩看不得封玄柘如此轻狂目中无人的样子,把自己不放在眼里也就罢了,明明是来了这荣王府,跟进了自家後院似的,挺把自己当回事儿的发号施令,本就不情不愿的跟著,连步子都挪的比平时慢了许多,不知是封玄奕看出来了还是怎麽著,竟适时的在门前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挥退了一g众人,随即跟封玄柘进了书房。
凝轩当然乐的轻松,高兴的差点没立马眉飞se舞起来,难得得空,凑到依璇身边跟他抱怨起来:“你说这仪亲王有什麽好拽的,不就是个大皇子麽,不就是皇后的嫡出麽,赞王爷也是皇后嫡出,也就比他晚了四年,他凭什麽来咱们王府也这麽耀武扬威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似的。”
跟凝轩相处久了,依璇自然也耳濡目染的理解了些许新鲜的词汇,例如这“拽”的意思,通俗点儿讲就是得瑟,起初还想著凝轩说话就说,却不好好说,非得y造一些奇怪的词,可久而久之也就这样了,反倒突然不听有些不习惯,比如让凝轩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毕恭毕敬的说话,亦或者文绉绉的吊个书袋,还真不习惯。
可奴才毕竟是奴才,主子再宠信再倚重也依旧是奴才,僭越的言辞和想法是万万不可有的,一听此言,就算是依璇这般嘻嘻哈哈的粗神经也知道祸从口出,急忙一把给凝轩的嘴捂住,生怕他在弄出什麽乱子来:“我的小祖宗哎,您就歇息歇息留点口德吧,你这麽口无遮拦的乱说,一个不小心脑袋怎麽掉的都不知道。”
“至於麽,”凝轩将信将疑,不就在自家的後院里说点儿话,能有什麽说不得,要是连在自家说话都得遮遮掩掩的,这还有地方能说话麽。当然,凝轩是这麽想的,过於异想天开,虽说在诗书上看惯了历史的变迁朝代的更替,也知道帝王家中的安涛汹涌,可知道是知道,事实是事实,想像总是比事实要温和了太多,“咱们王爷也是亲王,也是皇后的嫡出子嗣,凭什麽这麽惧怕他?他们可是亲兄弟。”
依璇知道跟他说什麽都是白说,也懒得跟他说著其中的利害关系,亦或者说连自己都只不过是掂量著、摸著石头过河,风向倒没倒对连自己都不知道,何必给人乱出主意呢:“总是这种话你千万别再说了,即便是咱们府里也不行,王爷那边,哎,随你吧,不过你要是不想给王爷惹麻烦,那你就少说话多做事,这总不会再出错了。”
凝轩哼哼了两声,算做答应了,可心里还是别扭的不行,总而言之一句话,他就是看不惯那个什麽仪亲王当著自己的面让封玄奕这麽下不来台还得陪著笑脸,他以为自己是个什麽玩意儿?用现在的话来说不就是个富二代加高富帅麽,我就是不愿搭理你了怎麽著!
书房里不需要伺候,不代表府里就没有需要忙活的事儿了,大家各司其职倒给凝轩这麽凉在院子里了,实在是凝轩此刻的身份尴尬,说是主子吧,他没有位分,奴才们见了他不需要行大礼作揖,可若说他是奴才吧,大家心照不宣的又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儿,能让主子宠到这个份儿上,还这麽久,这王府里他凝轩还是头一份儿的,所以此刻即便依旧挂著个小厮的头衔,谁知道会不会哪天摇身一变变成了个正经主子,那时候巴结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