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马车里女子清冷之声,侍卫手下动作不住一停,毕竟是丞相府,这可不是他一个无名小卒轻易动得的。
一边的钰儿见状,立马将腰间的令牌拿出来晃了晃,侍卫顿时慌了,恭敬道:“凤小姐莫要见怪,我等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那是你们的公事,又不是本小姐的公事,放行!”
“这……”侍卫面露为难之色,继续道:“若凤小姐不配合,恕我等不能放行。”
局面僵持之时,一羽林卫从巷子出来,大声说道:“怎么回事!”
“这马车不配合检查。”
一旁的钰儿随即开口:“这可是右相府的车,里头坐的是我家小姐,若损了我家小姐清誉,你们担待得起吗?”
听到是右府的马车,那羽林卫即刻露出谄媚的笑容:“得罪得罪,竟不知是凤小姐的马车,冲撞了!”
说着,又狠狠踹了一边的侍卫一脚,怒叱道:“还不速速放行!”
他可不敢得罪右丞相,毕竟凤季钟在朝堂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日后升官都要倚仗凤季钟。
马车朝皇城驶去,凤千璃细查男子身上伤口,右肩胛骨下三寸中箭较深,伤口处血色显黑,想来这箭头上应该是涂了毒。
镇国公府家风不算严苛,加之她又镇国公心头之宝,所以自幼便跟着兄长习武赋诗,当年为了伴随萧景轩,她曾不眠不休地学习医术,为的就是照顾他。
如今想来,往日种种真是讽刺。
凤千璃将挂在腰间的暗红色瓷瓶取下,将其中粉末仔细倒在锦帕里,正要为他敷在伤口上。
猛地,男子攥住她的手腕,不知从何处拔出短剑,直逼在凤千璃脖颈处,虽然气息虚弱,但目光却警觉万分。
钰儿大惊:“你这人不知好歹!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
面对明晃晃的剑刃,凤千璃却无丝毫惧色,镇定自若道:“你不必担心,若想杀你,刚刚便不会自找麻烦救了你。”
她心中不禁感慨,真会挑时候醒,方才千钧一发之际,他倒是昏得死死的。
盯了许久,萧烨声音喑哑道:“为何要救我。”
“不是救你,是救我自己。”凤千璃将锦帕系好,继续道:“那些追兵发现你车上,我也难逃一劫。”
“违心之言,你……你大可说你是被我挟持,万般无奈才,嘶……”伤口隐隐作痛。
凤千璃目光沉静如一泊湖水,深不可测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救与不救都已经救了,又能如何?”
四目相对,刹那间便剑拔弩张。这样犀利的眼神,萧烨还是第二次见,上次也只是在林清舞的眼中看见过。
不过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伴随她的文韬武略,一同化作尘土。
“你很像我的一个故友。”萧烨忽而笑道,嘴角的邪魅肆意张狂。
“谁?”凤千璃心中警铃大作,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男人似乎能看穿她内心的伤疤,而她却始终对他琢磨不透。
“林清舞!”萧烨慢慢吐出三字,凤千璃心里扎着的一根针狠狠地刺了一下,他居然能认出自己来,怎么可能!
而且她跟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成为过故友,可她总觉得此人熟悉,即使如此,凤千璃也只能隐忍,镇定道:“林小姐乃是上京第一才人,我也不过只能遥遥瞩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