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煦静默了一会儿,道:“让她进来。”
锦绸进来行礼之后,将信递给了祁天煦,便离开了,“聿王殿下,我家小姐叫奴婢亲手交到你手上,奴婢是偷偷出府的,就先回府了。”
祁天煦慢慢打开信纸,是娟秀又不失大气的字迹:聿王殿下亲启:偶读一诗,不解其意,闻殿下博学,特向殿下讨教一二。
纸的背面有一首诗,是先秦的《将仲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祁天煦看了这首诗看得入了神,连兰幽停下琴弦,走至他身边了,他亦未发觉。兰幽轻柔的声音响起:“沈小姐找王爷有什么事吗?”
祁天煦没有回答兰幽,而是将那首诗给她看,“你说,这首诗的意思是什么?”
不知是问兰幽,还是问自己。
兰幽字都识不了多少,更别说诗了,她神色有些尴尬道:“这……妾身不识。”
祁天煦笑了,嘴角泛着一丝苦涩,“本王竟忘了。”
兰幽神情黯了黯,见祁天煦起身准备离开,忙道:“王爷,你去哪儿?”你说今夜留下来陪兰幽的……
“夜已深了,早些休息,本王先走了”,祁天夜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兰幽失望极了,沈荣画,沈荣画,你竟然已经拒绝了王爷的情意,为何还要来纠缠?突然记起了什么,她朝林筝道:“筝儿,将仲子是什么意思?”
林筝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兰幽,说出来,恐怕她又要伤心了,于是她声音细微开口:“《将仲子》是先秦的一首诗,讲述的是…女子思慕一位男子,但迫于种种压力,不能开口明说……”
听罢,沈荣画片刻失神,随后自嘲地笑了笑,喃喃自语道:“怪不得王爷走了,他们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看来是我又自作多情了……”
林筝看着有些痴痴的兰幽,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有道是,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