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筝，祁天煦还没死”，于霂禾告退后，祁天夜兀自开口。

林筝应声看向他，只见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无比的低暗，可她却不知道说什么了，经历了这么多，她突然觉得，她也不一定要祁天煦非死不可。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将一个本不知如何作恶的人变成刽子手，才是最大的罪恶，往事不堪入目，她既已无法回头，但往后，她想停下手，趁还没有沾满鲜血之前。

越到大仇得报，她心底的愧疚感就愈发强烈，这些时日来，她利用无辜的人，欺骗不相干的人，甚至甘愿成为别人相争的棋子与帮凶。

一切到此为止……阿爹，我也总算为你报仇了，林筝在心底暗暗一记，那么前尘旧恨，就一笔勾销吧。

于霂禾临走前那鄙夷的话语忽又回响在耳边，林筝自嘲地笑了，她伪善？那就伪善到底吧，如果她能伪善一世，也是她的能耐，看着吧。

“朕在问你话，怎么不回？”

极具压迫的声音响起，林筝立马回过神来，答道：“回陛下，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祁天夜忽意味不明一笑，“你真心软，不知当初他杀你父亲之时，可否也有心软过？”

林筝闻言瞪大了双眼，这是她最秘而不宣的事，他怎么知道？

“叶筝？”祁天夜犀利的目光紧紧地锁住林筝不可置信的脸，缓缓从嘴里吐出这二字来，还特意加重了“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