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屹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其实,这十一年来僻居乡野,修身习艺的生活,早已经磨灭了幼时心中的忿慲和怨恨。只是,毕竟十一年不曾相见,再度面对自己的父皇,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与他相处,彼此之间又能再聊些什么了。
刘臻看着儿子冷肃淡然的表情,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便调整好心态,微笑着说起正事:“今日你我父子合伙演了这一出戏,想来已经暂时蒙蔽了那些暗中的眼睛。只是,你若真想保这位姑娘周全,最好还是将她贴身留在自己的身边。”
刘屹的俊脸上忽而泛起一丝红晕,语气微微有些迟疑:“可是,她毕竟是个姑娘......”
“哈哈哈哈!”刘臻闻言朗笑出声,他拍拍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地道:“傻小子,感情这种事情啊,就不能太过徇礼。姑娘家本就内敛羞涩,你若再规规矩矩,不积极主动一些,那这段感情得拖到猴年马月去啊!”他很欣慰,儿子愿意与自己谈论感情的事情,那至少说明他不再把自己当作一个陌生人了。
“可万一......她不愿意呢?”终究还是个初涉情事的少年,刘屹的心中依然有一些迷茫。
“那就想办法让她愿意。”刘臻捋了捋颌下短须,眼中霸气凛然:“你是朕的儿子,以你的身份才华,只需要稍稍施展些手段,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子能不为你心动!”
刘屹看向怀中人轻蹙的眉眼。心中忽然升起无限豪情:是啊,既然已经将她放进了心里,那么还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成与不成,总得一试!
与此同时,皇宫西南方向,柳贵妃的挽云宫。
“你是说,只听了这么些话,便被皇上给赶出来了?”柳如云随意修着指甲,拿眼角瞥了眼身前跪着的宫女,语声轻柔若三月春水。
“回娘娘,奴婢确实只听到这几句话。”素衣宫女身子瑟缩了一下,将头压得更低。她深知这位娘娘的喜怒无常,万一不小心惹怒了她,自己一定会死得很惨。
“行了,你下去吧。”今日柳如云的心情显然不错,她摆了摆手,挥退自己的眼线,然后欣赏着指甲上的豆蔻,忽然低声轻笑了起来。
“娘娘在笑什么?”贴身宫女翠浓立刻凑趣地上前问道。
“翠浓啊,你说那死了的林仙儿,如果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如今变成了一个断袖,会不会被气得再活过来啊?呵呵呵...”柳如云纤手掩嘴,双肩忍不住一阵轻颤。
“哼,就算是活过来,她也不是咱们娘娘的对手。”翠浓扬起下巴,神色间尽显轻蔑:“她的儿子不如咱们的二皇子,她跟咱们娘娘就更是没法比了。”
“呵,这下多少可以对这老三放下一点戒心了。皇上就算再喜欢他,总不至于把皇位传给一个可能会断后的人,是吧?”柳如烟腰肢一软,轻轻地斜靠在身下的软榻上,眼中的神色隐隐变幻,最后转化成了凌厉与冰寒:“不过最高兴的人,应该还是紫薇宫的那一位吧,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年,这一下她可以睡个安稳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