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没有觉得无聊,这表示以后还可以像这样到处逛。
曾为我画出一张简单地图的丝,说:「只要稍微改变路线与目标,就没问题啦!」她向我推荐书店内的厕所,还强调男用与女用在气氛上的差异;我想,这一段还是别跟明透露好了。
下大雨时,我们离影城不到几步。
我赶紧撑伞,没让明的头发淋到一滴雨;脚踝和袖子倒是难以幸免,而事后,她把我的舌头当围巾般磨蹭。
脖子、下巴、耳根、脸颊和头发,呜呼──触感没变,但融合更多来自周围环境的味道;往后,这会比影像纪录还要能够唤起我的回忆。而我也意识到,自己才是使她一直无法维持乾爽的罪魁祸首;在忏悔的过程中,我又忍不住舔她的肚子和屁股;不那么保守,但仍算得上节制。
看完电影,雨还没停。我打电话给泥,跟她说:「我们会晚点回家。」
「晓得了。」泥的语气平稳,听来是早有心理准备。接着,她还提醒我:「快五点了,要记得给明补充热量。」
泥推荐一家店,说:「那边的可可欧蕾很不错,我建议搭配饼乾。」离电影院很近,走几步路就能到。
我们周围有什么,泥都摸得很熟;过去一星期,她常花时间上网。丝因此得去实体书店买书,不然就是借用明爸的电脑。
离家不远的,或任何我们即将去一趟的地方,泥都尽可能先调查过;最近才开始学电脑的她,是费了不少功夫,但没有手忙脚乱
我的专长,是判断周围人事物的危险性;泥关心的,是更基础的问题:吃饭,以及住宿;接着,为确定哪些菜肴和饮料是真的名副其实,她几乎都亲自嚐过;她也会去那些名不件经传的店家,显然是觉得那些网路、杂志上的推荐文不值得信赖;也多亏了明提供的术能,让我们能够像人类一样的品嚐这些食物;不然可能会导致发炎,我想,蜜很有经验。
泥很了不起,这无庸置疑;前天,刚从大卖场买来一叠笔记本的丝,说:「姊姊常常在厨房里又写又画的,前一份可能已经用得差不多。」
说来,泥我们之中最常往外跑的;蜜只是偶而会在外头晃晃,出门的次数和时间其实都远远比不上泥。
等雨停的这段时间,我把刚才脑中整理的内容和明说;她睁大双眼,问:「那丝呢?」
「丝的出门时间和次数比不上蜜,主要是去书店和网路咖啡厅。」我说,右手食指朝向百货公司后方,那里就是丝最常去的地方。在明点过头后,我补充:「而她不会在网路咖啡厅买书,因为帐号不安全。」
「比我还像现代人呢。」明说,嘟着嘴;我看得出,她是替丝感到骄傲;也许是不想要宠坏丝,才会习惯用看似不满的方式来表达。
而我们很快就适应现代的各种工具,明除惊讶之外,应该也松了好大一口气。
来到泥推荐的店家,雨却在饮料送来之前就停了;建筑周围雾气弥漫,有如置身於梦境。
和明一起回家时,我感觉全身上下都轻飘飘的;像是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水槽中,还不断往下沉;光线微弱,空气却很充足,甚至非常清新;类似我们刚出生时所待的环境,只是更有安全感。
之后──渐渐的──重力越来越微弱,有如脱离大气圈,来到外太空;当然,以上都是错觉;但只要待在明的身旁,就一直会有类似的感想自脑中浮出:她的翅膀,既宽大又温暖;没有确实的型体,而就是要这样才好;没有边际,也不觉得拘束。
只有待在明的怀中,我们才有真正活着的感觉;好想和她一起去旅行,最好就在寒假期间;这事目前还在安排中,由我负责。
即便是最厉害的召唤术士,也无法确实为哪个人的心灵带来这种效果;而「对缺少信仰的触手生物来说,喂养者绝对是最接近天使的存在」,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可我却忘记是出自谁之口。
不是凡诺,那会是蜜吗?我不怎么确定,嗯──好像也不是最近二十年听到的……
算了,不重要;专心照顾明要紧,别出任何差错;回到家后,我有的是时间去想。
我看来有点累的明,几次用右手挡住嘴巴,为的是不在打哈欠时发出太多声音。
人类的基本礼仪之一,搞不好比召唤术还要有历史;我曾听附近的妈妈这样教育孩子,明应该也被自己的爸妈或姊姊提醒过;我不怎么在意──话说回来,明打哈欠的样子也好可爱,真想拍下来;大声一点也不错,尽情的吼出来吧!
真正让我感到好奇的是,明跟丝在一起时,也会顾虑这些吗?若不能让明彻底放松,就表示我离真正的「好男人」还有一段差距。
不过,至少明今天都过得很开心,这是我仔细观察所得出的结论;别过分质疑,要有自信;既然一开始就不存在任何自欺欺人的感觉,那也不需要开口询问。
这次出门,我获益良多;可以抬头挺胸的活下去,而不用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可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特别是发现明累到连眼睛都快睁不开时。
到家后,明对着在玄关迎接的泥说:「抱歉,晚餐再延后至少两小时吧。」
「没问题的。」泥说,语气平稳。和我想的一样,她早料到了;不仅没穿上围裙,连几个最主要的食材都还维持原样。
在蜜推开房间之前,明搂着我的脖子,说:「亲亲。」
丝就站在我的身后,一语不发;伸长脖子的她,怀里抱着明的睡衣;这画面让我有些不安,尽管气氛其实轻松得很。
屏住呼吸的我,才刚张嘴,就被明轻咬舌尖;先把舌头尽量含在嘴里,再使劲吸吮;接下来发出的一连串声响,令丝和泥都睁大双眼;有些头晕的我,眼中的光芒应该足以让明联想到车灯。
幸好,丝没有生气,只是很惊讶;也是差不多情况的泥,腰上的触手全往上翻。
仔细回想,今早我和明做过更夸张的事;那时,丝和泥也只为我感到高兴,而没有其他意见。
在确定一切都没问题后,我就不再犹豫;除一样使劲吸吮外,还舔过明的每一颗牙齿;好幸福,足以让我忘记呼吸。
过了不只一分钟,一条不算长的唾液丝线,自我和明的嘴巴间牵出;嘴角上扬的她,回房时的脚步,比刚到家时要来得轻盈。
今天,我和明的约会,应该算是非常成功。
在明躺到床上后,我小声的说:「死而无憾了。」
刚走过来的蜜,全身的毛发都很柔顺;看来是有好好整理过,我想,是用梳子吗?
蜜看着我,竖起尾巴;下一秒,她用鼻子顶一下我的屁股,问:「今天,你们做了几次。」
「好直接!」我想,差点跌到。
耳朵垂下来的蜜,没更进一步动作;对我来说,她刚才的话,比一记重拳还要具有冲击性。
我咬着牙,把头压得低低的;抬起左腿、双臂微曲;看起来像是刚闪过一辆汽车,很夸张;而蜜没吐槽我的动作,只是直挺挺的坐在地上。
当时,我眼中的光芒一定很乱。蜜要关心,也应该先从简单一点的问题开始;马上就问我和明做了几次,真失礼!虽然,我在脑中大叫,却没有吐槽。
身为领袖的蜜,不过是在履行义务;至於要投直球还是变化球,本来就随她高兴;基本上,无论选择哪种问法,结果都是相同的。
蜜歪着头,抬高耳朵。过约半分钟后,她再次开口:「你不愿意分享吗?」她的要求虽带有军事风格,但还不至於到公私不分的地步。
没什么好怕的,我想,把头压得更低;蜜很尊重每个人的隐私,而这阵子,她自己也享有这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