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真的像是睡了过去，呼吸变得愈发悠长。≦看 最 新≧≦章 节≧≦百 度≧ ≦搜 索≧ ≦

≧蛇语微微挺直腰身，让罗南的后脑倚在她胸口，手指则移到罗南太阳穴，轻轻揉动。

从蛇语的视角来看，睡着的罗南彻底暴露了属于年轻人的那张脸，而伤势导致的轻微浮肿，更是消解掉了他习惯性皱眉导致的仅有的“严肃”感。

是这样一个少年人，十六七岁，青春期都没过去，已经是世界最得有些累了，流出的话音更加微弱含糊：

“你的方式，要殷乐高明。礼仪是外在的秩序，它能约束情绪，却不至于大幅冲抵消解内心的真实力量。你的心底，始终有火焰在燃烧，礼数越严谨，火焰越炽烈……这很好。”

有那么一瞬间，蛇语全身下都麻木了，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只有胸口处迸发开来的热量和灼伤，是那么的清晰与真实。

也是这一刻，蛇语品尝到了其的味道。那是恐惧、是愤懑、是仇恨、是躁怒、是不甘……是身处在这卑微境遇，无法排解的一切，积蓄盘结以至阴燃的毒火，如地底燃烧的煤层，亦或是咆哮的岩浆，熔炼她的灵魂，使其变成她自己也分辨不清的模样。

可重点是，如此扭曲炽热的灵魂，喷薄出连蛇语自身都无法控制的力量，却被一只外来的、强大绝伦的手掌捏住，摩挲把玩。

深沉的绝望蒙住她的口鼻，让她窒息。

罗南的话音在蒸汽弥散，几乎没有语气的起伏，是平铺直叙，描述事实：

“你礼貌、节制、顺从，并用礼仪规范、升华，近乎虔诚……‘虔诚’这个词很好，这种形式也很好，但自我认知不够明确，自欺欺人不好了。

“你自己说过，阪城这边的教团，都知道敬奉的‘神明’是怎么一回事儿，所以并没有太多虔诚可言。我也看过些类似的书和章，但凡敬奉神明，两边距离一定要拉开，信众这边懵懂无知最妙。

“虔诚本是不对等的心理状态，这个时代，特别是这个时代的能力者，能够虔诚于某种理念、某种抽象的超自然力，已经是极限了，让他们如此对待一位身边的‘神明’，也太难为人。况且，我还远远称不……”

便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殷乐在门外提醒：“先生，已经准备妥当了。”

罗南的思维被打断了一记，倒也不在意，“哦”了声：“那到这里好了。”

殷乐以为是泡澡结束，应声推门进来，准备好的轮椅搁在门外。不过见到室内情形，她也是愣住，视线在趴伏在地的蛇语身转过，强忍好，垂手听罗南吩咐。

罗南以灵魂力量驱动身躯，从汤池起身：“走吧，抓紧把身子打理一下。”

殷乐连忙前搀扶，地板的蛇语则怔忡两秒，才恍惚起身，完全依照着本能，做她之前在做，似乎以后也要一直做下去的事。

今天之前，罗南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境，在两位美丽异性面前，袒露身体，像古时候的奴隶主那样，享受细致到发丝的服侍。可他进入状态的速度，都出乎自己的预料，洗浴之前还存在的些许别扭、刻意拿捏，此时此刻已经化于无形。

当然，他也从没有认真体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