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接过酒杯笑了笑,说道:“字里面的……杀意很饱满,我很少见到有人杀意如此饱满无碍。小掌柜应该杀过不少人吧!”
冬落沉默,看着手中的酒杯道:“环境使然。”
事实上也是如此,身处边塞,生死博杀不过是家常便饭,砍人就如同切草一般自然,笔墨里带点金戈铁马的味道也实属正常。
白发老者将酒杯的放下,把手中还拿着的书卷递给冬落道:“即然你字写的那么好,我有道德经一部便劳烦小友代书了。”
酒至半酣,冬落也不客气,将书卷接过,打开一看,却发现里面一片空白,想来便是等人泼墨落笔,字字生花吧!
“我说你写。”白发老者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道德经,又分道经德经,道经修气,德经修运。你准备好了吗?”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
白发老者喝了三杯酒,冬落研了三次墨,终于将五千余字的道德经写完了。
“雪已经停了,酒我已经喝了,人我就不等了。等到他来的时候,你将此书卷交予他便可。”白发老者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向门外走去。
冬落连忙追出来问道:“老先生,我还不你要等的人姓甚名谁呢?如何交予他?”
白发老者已经来到门外,撑起油纸伞站在雪中,摆了摆手道:“我们都是一本书中的人,而看书的人,又是另一本书中的人,他来了,你就知道他跟我是不是同一本书中的人了。”
白发老者出了酒馆的围栏,一头青牛像是突然从雪地里冒出来一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白发老者一跃上了牛背,又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挂在牛角之上,盘坐在牛背上出了围栏,借着三分雪光,七分月光,往更深的风雪中走了去。
雪上只余留下了一行青牛迤逦而去的足迹。相信用不了多久,足迹就会被大雪所覆盖,再也看不出半点有人来过的痕迹。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天色也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屋内有饭菜的香气沿着门楣窗角慢慢的弥漫出去。混在渭城家家户户几乎同时升起的炊烟里。
一少年一黑狗一黑
猫一黑球围坐在一张四方桌上正在大块朵颐着。突然一道平缓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冬落起身去开门,只见一间客栈的门外站着一个双耳垂肩,头一个至高佛为救千万人而杀一人,那他究竟是佛还是魔?”
冬落洒脱一笑道:“大师可是要去杀人?”
大师沉默了片刻后道:“有人不让这天地众生活,可我,不想这天地众生死。所以,我要去杀人。”
这一次冬落没有洒脱一笑,而是看着正陷入沉思的大师一脸认真的说道:“他还是佛,依旧还是那个至高佛。在这个不好的世道,我想怎么也得有一两个站着的人吧!站着为这天下苍生说一句话的人,站着为这世间的不公平发一次声的人吧!”
大师点了点头,看着仅有一点雪色反映着的窗外道:“这些雪花落下来,多么白,多么好看。过几天太阳出来,每一片雪花都变得无影无踪。到得明年冬天,又有许许多多雪花,只是已不是今年这些雪花罢了。”
“瑞雪兆丰年,确实是一个丰收年啊!庄稼长势果然很喜人啊!难怪要迫不及待的想要收割了。我想,庄稼地里总要有一两根不想那么快便被收割的庄稼,会做出一些特立独行的事来吧!”大师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道:“小家伙,这世间没有真正的公平可言,如果你真的想要公平,那就只能你自己去拿去取。”
冷风肆虐,白雪纷飞。大师走了,留下了沉思中的冬落独对这冷火天寒白屋。似乎有记忆在萌发,又有回忆在死去。有冰雪融成水,又有水凝成冰。坐在凳子上的冬落半响后才咕哝道:“这天真他妈的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