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曦放在刚刚才和丈母娘欢好的床上，掏出手机一看是小七的电话，赶忙接了起来。

「喂？」

「喂，沈若寒你下来！」

听声音就知道小七很生气，连忙答道：「好好，你等我会，我把衣服穿上先。」我故意把最后一句说得特别重。

「你臭不要脸！」小七愤怒至极。

丈母娘连忙在一旁道：「是不是小七看到你光着身子呢？哎呀，这可怎么办？太丢人了。」

我边穿衣服边道：「没事，小七说车里那个吐了，弄得哪哪都是，让我下去帮帮忙。」

丈母娘忧色道：「那你下去好好和小七解释解释，别让她误会咱们。」

我撇着嘴道：「怕什么，大不了我连她一块收了！」

小曦忽然坐直了身子，闭着眼睛摇摇晃晃道：「恩？臭流氓，你还没完了是不是！我家小七看不上你，还不给老娘滚蛋！」说完又躺了下去。

丈母娘笑出了声：「这孩子怎么还耍酒疯呢？」

……来到楼下，小七就站在车旁，见到我示意我上车，后座趴着一位短发女孩，看不清面貌，觉得有点眼熟。

我斜眼看着小七不说话。

小七发动车子驶出小区才道：「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看了看她穿的鹅黄色高腰短袖t恤，胸前鼓鼓，虽然不是很大，但弹性十足。山峰中间明晃晃挂着一条十字架，上面是耶稣受难时的雕刻像，天主教徒称为『苦像』。

我说道：「你是天主教徒？」

小七低头看了看十字架道：「不是，这是妈妈留给我的遗物。别打岔，我问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知道她不是天主教徒我松了口气，我可知道天主教中有一夫一妻、永不离异的规定，那些虔诚的信徒可是不会违背教规的。

我伸了个懒腰道：「没听见，调没声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小七我都变得寡言，或许是受她性格冷漠的影响吧。

沉默了片刻，小七小声道：「有些事做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马上道：「我做事从不后悔，能让我后悔的事我也不会做。」

小七道：「可你们这样是……你们对得起小曦么？」她没说出乱伦二字。

我想了想不打算隐瞒：「云衣离婚了你知道吧？她都42了，难道让她孤独寂寞后半生？小曦也不希望她妈妈就这样一辈子吧。」

小七道：「小曦知道么？」

我看了看小七道：「她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小七道：「你不该这么做，这样会伤害到小曦，也会伤害到他们母女关系。」

我不满道：「这是我们的私事，你好像管的有点宽了。」

小七脸色一沉道：「别忘了小曦还没嫁给你，在法律上你与小曦母女的关系，还有我与她们母女的关系是一样的，并不比我更亲密！」

我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一阵悸动，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小七并没有平时那种冷冰冰的样子。

我没来由的说道：「这衣服很适合你。」

小七恨恨地说道：「怪不得小曦说你是混蛋！」

「我怎么混蛋了？」我问道。

小七道：「你们昨天是不是吵架了？小曦就是因为这个才喝多的。」

我心下一惊，转念一想这不是小曦的风格，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吵架，怎么可能她出去借酒浇愁呢？我不动声色道：「不对吧，我怎么听小曦的意思是有人追求你，你看不上人家又不好意思拒绝，所以让小曦给你挡酒了？」

小七面色一变道：「别胡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个男孩死皮赖脸的追着我，小曦看不过去跟他吵了一架。恩？小曦酒醒了？」

我说道：「没呢，就是耍酒疯说梦话。」

小七沉默了，过了片刻才道：「小曦说了什么？」

我把小曦说的梦话向她转述，小七听后说道：「我求你件事，千万千万不要伤害小曦，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诧异地盯着小七道：「你不会看上小曦了吧？百合？」小七没否认。

靠！这对母女真是能拈花惹草！母亲被萧引慧看上了，女儿又被小七看上了，我他妈还能说什么？难受啊，妈蛋的！我心里不爽，脸上也没好脸色，小七嗤声道：「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和你抢的，至少现在不会。」

我反诘道：「就凭你？」

小七哼了一声：「我不想打击你的自尊心，你还是不要惹我生气的好。」

我想了想，小曦的朋友虽然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个，但是被我和云衣见过面又到家里做过客的只有小七一个，这说明什么呢？难道她们早已……就像丈母娘和萧引慧那样？不对啊，小曦明明是第一次。

我心乱如麻，脸色拉的老长道：「停车，我要回家！」

小七道：「回家？自己家还是小曦家？」

我想也没想道：「当然是小曦家，我妈自己一人弄得了她吗！」

小七一脚刹车踩死，还好爷反应迅速没飞出去，后边那位可就不好了，整个屁股从扶手箱的空档处挤到了前排，随后就听她大着舌头道：「哎呦我操，姑奶奶这是坐战斗机呢？」

小七赶忙把她屁股推了回去道：「漏光了！」

那人道：「漏光？就算漏锭我也管不了了，姑奶奶一睁眼就感觉全宇宙都在转……我热。」

我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人是小曦同系的师妹，今年大二，叫洛孤云。记得她说过，名字是太奶奶给起的，据说这孩子生下来体弱多病，她太奶奶给她改了名字后就很少生病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说的挺邪乎的。

我心里想着事，头也没扭回来，忽然感觉一阵阴风，啪地一声脸上火辣辣的。

我惊讶地看着小七，小七气急败坏道：「臭流氓，你真是个臭流氓！」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道：「顾晓琪你他妈有病吧……」小七原名叫顾晓琪。

话没说完，忽然从后边探出一人道：「哪呢？臭流氓又来了？抽丫挺的！」

呦嚯！这俩大馒头，还有两颗粉嫩的小珍珠。不知道什么时候洛孤云把衣服给脱了，怪不得小七给了我一巴掌。

我也够冤的，刚才心里想事真没注意她把衣服脱了，不过现在好了，这一巴掌至少没白挨。

小七看我色眯眯地样子气的直发抖，忽然捂着脑袋一声尖叫。

我终于知道小七为什么总是一副懒洋洋又带着鼻音的说话了，这丫头弄不好没高音，这叫声的频段没上去，破音了，刺耳得很！我捂住耳朵，半分钟后小七才停止尖叫。

看着小七的神色我一副小人得意的样子，小七没说话，拉手刹、挂挡，一脚油门弄得车轱辘直挠地！洛孤云在后边道：「我的妈呀！音波老怪刚走，飞毛腿导弹又来了么？」

真佩服喝多了的人，什么时候都有闲心开玩笑！我劝说道：「冷静，冷静。小七，姑奶奶，你不怕死没关系，我还得回家照顾两口人呢。」

我不说话还好，小七又是一阵尖叫，这丫头有病！病的还不轻！我不敢再说话，用最快的速度探到后坐给洛孤云系好安全带，然后给自己也系好，然后再心里一阵求神拜佛：「阿弥陀佛、无量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漫天仙佛保佑我们平平安安……」我只觉得两侧树影闪烁拉成一条直线，前方一路畅通毫无阻隔。

但小七还没疯，到了北清路g7桥下红绿灯处忽然一脚刹车，还好都系了安全带。

我抬头一看不对啊，这是绿灯啊！小七冷冷看了我一眼道：「现在……什么灯？」

我操！妈的色盲！我抓住方向盘，伸手拔了钥匙道：「小七、姐姐，我叫您奶奶还不行么？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两个善良的屁民吧。」

洛孤云在后边跟道：「奶奶，奶奶唉！您饶了孙女吧……我吐了一裤子……」

我招谁惹谁了？抬眼一看小七又要尖叫，马上道：「别急，冷静！车里有塑料袋没有？」

我告诉小七让洛孤云把裤子脱了装袋里，再把袋子系紧了，然后就坐在后边别上来了！随后下了车，等着差不多了上了驾驶位：「去哪？！」

小七没说话，洛孤云道：「帅哥！永丰家园！」

走你！坏了，闯红灯了，去他妈的，爱咋咋地！洛孤云走的时候非常潇洒！死活不让我们送，穿着内衣裤，一只手提喽着沾满呕吐物的裤子，另一只手甩着上衣，晃晃悠悠消失在楼道中，还好没人看见。

过了两分钟，小七盯着三楼窗口，看见有人影晃动才转身上了车。

这丫头心肠挺好，人也细心，就是有点歇斯底里。

小七恢复了正常，又变得一副冷漠不可侵犯的样子，但她一路上没再与我说话，我也懒得找话题，沉默加三级尴尬中又回到了北清路上。

等红灯时小七说话了：「我想唱歌！」

我不敢说不，怕她犯病：「我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小七转过头盯着我一字一字道：「我、要、唱、歌！」

我连忙道：「唱、唱还不行？走你，燃烧吧火鸟！」

小七道：「不去火鸟，那音响不好，要去就去对面的小小白。」这丫头要求还挺多。

到了地方我才发现小七其实人真的很好。

小小白在三楼，和绵绵羊火锅城共用一个大厅。

小七对我说道：「去开房，对面火锅能送进包间，我也饿了。」

我偷笑一声道：「你和我开多大的房？」

小七想了想道：「双人的就行，不用太大。」

我哈哈一笑转身去开房，小七愣了半天才跑过来捶了我一拳道：「你平时就这样没正经么？小曦怎么会看上你！」

我一边付款一边道：「那叫冷幽默，只有心肠暖的人才能欣赏，可惜你心肠太硬！」

小七被我说的低着头不说话，但脸色不好看，我不敢多开玩笑，转而问她吃什么，小七说了一句随便。

「麻烦来个随便火锅！」我高声喊道。

那边前台小姐也挺逗，回应我道：「随便火锅没有，火锅随便行不行？」

小七乐出了声，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这丫头笑的如此随意，那淡淡一笑仿佛融化了冰天雪地，小小的酒窝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温暖着冻土寒霜。

我一时看的有些愣了，小七见我盯着她马上变脸，我连忙跑到前台点了份鸳鸯火锅，两份肥牛加一条生江鱼还有若干青菜，屁颠屁颠跟着小七进了小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