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有钱?”
过了一会,小青怯怯地问,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是对张一鸣的钱有什么奢望和梦想,她只是好奇,在她心目中这个神一样的男人究竟有多少神奇?
张一鸣笑起来,见左右无人,便道:“小猫咪,我要是没钱又怎么样?”
小青立刻想起昨晚的情景,脸上升起一抹羞色,“没钱我也是小猫咪,只要你不嫌。”
“我算不上有钱,不过比你们村里人会好点罢了。”
张一鸣淡淡说道,他不想在这个对自己那么谦卑恭顺的女人面前炫耀,那多没劲,再则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他自认为还远未达到真正有钱的地步。
这样说着,不觉间回到了小青家里。吃过晚餐,她家里专门辟出的客房早已收拾好。乡村里没有夜生活,收拾完家务之后,大家就上床睡了。
张一鸣是第一次睡在条件这样简陋的乡村农舍,尽管小青家人将最好的被絮都给了他用,估计是新弹的棉花,又厚又软,又轻又暖,可惜张一鸣还是睡不着。
没办法,张一鸣只好躺在床上想事情,想着想着便想起小青,从深圳的阿美到现在的小青,张一鸣没明白怎么就到她家里来了。
胡思乱想不知多久,张一鸣突然听到房门轻轻被打开。在远离他原来的一切生活圈子的这个梵净山下的小山村里,张一鸣根本不担心会是诸如对手的偷袭,他知道这肯定是那只小猫来了。
果然,小青的身影闪进房里,又轻轻关上房门后,来到张一鸣床边。张一鸣闭上眼,也不出声,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之后,一个光溜溜的身子嗖的钻进自己的被窝。
“主人,你的小猫咪来服侍你了。”
小青在张一鸣耳边轻声说道。
张一鸣不再装睡,一翻身压住了她,“小猫咪,你不怕家人知道?”
张一鸣知道这里毕竟是民风淳朴的乡村。
“他们都睡着了。”
赤裸的身子在张一鸣身下扭动,又补充道:“知道就知道,小猫咪要服侍主人,不然明天主人就走了。”
“以后有机会,我还来看你。”
张一鸣一边说,一边摸索着脱去自己的衣物。
“主人能每年来一次吗?每年只要一次,小猫咪就满足了。”
“每年一次?”
张一鸣的声音似乎有些为难。
立刻,他感到小青的身子僵住了,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有些难过,更有些绝望,“是我奢望了,我就是一只宠物而已,不该有过高的要求的。”
张一鸣偷偷笑起来,“我是说,只能每年一次吗?两次不行?三次呢,更多次呢?不行吗?”
小青这才反应过来,喵的一声欢快地叫出来,“行,当然行,谢谢好主人。”
张一鸣也愉快地笑出了声,“好,我答应每年至少来一次,就当来梵净山旅游。”
小青早已滑进被中,就如小猫一样一口叼住了张一鸣巨大的矛头,啧啧有声地舔吮起来。不多时间,张一鸣边觉得性起难耐,他一把将小青拎了出来,把那被她舔得湿漉漉的矛头直直地顶在了她的菊门之上。
跟小青在一起几次后,张一鸣发现自己对她的菊门竟有了偏爱,何况昨夜小青说的那话也令张一鸣很有些受用——她菊蕾的处女是被张一鸣夺取。
“乖乖小猫,主人今晚又要采菊花,受得了吗?”
“嗯。”
小青乖乖地哼了一声,张一鸣闻言,一挺矛头,缓缓地刺了进去,同时不禁心想,小青若是从没有离开过家乡这个小山村去深圳呆了那么久,定不会玩出这么些花样,还似乎乐在其中。
正这样想着,身bbs……cm烽火中文网下的小青已经喵喵的轻叫起来,引得张一鸣性动如炽,开始了奋力的冲杀。
小青的菊径仍是十分狭紧,张一鸣开始还担心她受不住疼痛,一阵之后才发现在这异样的疟爱和痛楚之中,小青来得竟是比前面更加汹涌,不一会便已瘫软得不成人形,难道这只小小的宠物猫竟然有些受虐的特质?张一鸣不禁哑然失笑,这还不知道是谁在服侍谁呢。
张一鸣坐在前往怀化的火车上已经是第三天下午,这个时节车上的人不多,车程也只有2个来小时,张一鸣一个人坐了一张椅子,靠在窗边看着铁路沿线不断掠过的景物,心里却想着这两天里发生的事情。
前夜在小青家里,张一鸣最终还是又要了小青的前面,没办法,菊蕾初经人事,哪里可堪长久伐笞?而张一鸣的雄赳赳气昂昂又不是一下子可以偃旗息鼓的,再说张一鸣也想体恤小青,慢慢消除她心底的隐痛。
龙王扎进蜜壶,小青喜极而泣,既有身体上的愉快,更是因为心理上的感激,她懂得张一鸣的体恤之意。
“谢谢主人。”
抽泣中小青还不忘说这一句。
“为什么?”
“主人不嫌弃小猫咪不干净的身子。”
张一鸣心中一叹,小青对自己过去那段经历竟是比他还在意千百倍,真是造化弄人,让这样一个本性柔弱善良的女人,有着那样一段不光彩的不堪回首的过去。
张一鸣不再说话,更加卖力地冲刺,像是要带给身下这只柔弱的小猫以绝顶的快乐,来替她洗刷过去的耻辱和痛苦。……
在张一鸣身下小青几乎整夜都是瘫软的,直到快要天亮,她不得不回自己房间的时候仍旧是步伐虚浮,几乎不能成行。张一鸣看在眼里,下床一把抱了她,一把将她的衣物抓在手里,开了房门,轻轻向她的房间走去。
两人都是赤身裸体,张一鸣暗运密宗太极心法,踮起脚尖,将气息上提,走在木屋的地板上竟然悄无声息。那一瞬间,张一鸣有点相信了武侠小说中的轻功一说。如果将气息上提这门功夫练到极致,再辅以有力的腿部弹跳,没准真能飞身一跃,高达数丈。
山区一方面潮湿,另一方面木材丰富,所以这里的房子为了防潮,屋里的地板都是用木板架空,因为年代已久,平常走在上面都是咯吱乱响,何况这夜深人静的时刻?
小青赤裸的身子被同样赤裸的张一鸣抱在怀里,她并不清楚张一鸣的功力,她只知道这一路要穿过堂屋,再经过父母的房间才能到达自己的房里。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乡村人家本就是早睡早起,这时候只要有一点响动,没准就被父母开门撞个正着。想到这些,小青紧张得一颗心完全提到嗓子眼,几乎光那怦怦的心跳就足以将屋内的父母惊醒,而隆冬季节里凌晨的寒冷则早被吓得忘到了九霄云外。
张一鸣感觉到小青的状况,心里忽然起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经过小青父母房间的时候,他非但没有快速溜过,反而停了下来,然后向房门靠近了些。
“小猫咪,你爸爸妈妈是不是睡在里面?”
张一鸣咬着小青的耳朵极轻地问到。
小青吓得大气不敢出,早知这样,她宁愿就在张一鸣房里睡到天亮。父母知道了她在张一鸣房里过夜是一回事,但如果看见了他们两人这丢人的样子,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了。纯朴的乡民如何能接受这样的场景?
“如果他们开门看见我们这样,会怎么样呢?”
小青本早已吓得够呛,眼里流露出哀求的眼神,但张一鸣的问话不禁又让她心里产生异样的刺激,在这惊慌和刺激的双重压力下,小青的身子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突然,张一鸣的手指毫不征兆地进入了怀里这小猫咪的蜜道之中,同时命令道:“小猫咪,叫一声给主人听。”
刹那间,小青的蜜道一紧,就在这父母的门外,被端在张一鸣手里,淋淋漓漓地泄了他一手,同时如泣如诉地叫了出来:“喵——”
第154章 特殊银饰
张一鸣快步奔到小青房里后,将再次瘫软无形的她放到床上,小青脸上已经流满泪水,“主人,要是被我父母看见,小猫咪就没法活了。”
“有这么严重吗?”
“这里毕竟不是外面的花花世界啊。”
这话张一鸣一下明白,为什么小青回到家乡以后,对她自己在深圳做的那种事情越来越感到羞愧难当,不堪回首。所谓“淮南为桔,淮北为枳”不同的环境对于结出什么样的果实,真是有着不可忽视的重大影响。
“对不起,和你开个玩笑,以后不会这样了。”
张一鸣歉意地亲员了一下小青。张一鸣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亲她,但是小青知道,这一吻令她的心一下就酥了起来。
“如果主人想,小猫咪就是死也没关系。小猫咪不怕死,但是小猫咪不愿意死,因为死了就不能侍候主人了。”
小青的话说得张一鸣性动,忍不住在她房里又快速要了她一次,才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
早晨起床后,张一鸣向小青家人告别,踏上归程。小青送他到县城,一方面是张一鸣要她到银行开户,做以后汇款专用,另一方面小青自己也对张一鸣这个房中的“主人”迷恋不已,想着也许一年就只有一次受宠,只想这一次能够久一些跟在他身边。
到了县城,张一鸣发现了几家银饰作坊,松桃是苗族自治县,苗人的银饰传承上千年,工艺十分精湛,张一鸣走进一家看了看,觉得确实名不虚传。
小青跟在张一鸣旁边,对他解释一些银饰的穿戴方法,小青虽非苗族,但是自幼生长于此,对这些东西早已耳熟能详。
看着一串琳琳琅琅挂于颈上的银饰,做工十分精美,张一鸣不禁心生喜爱,让老板取来在小青项下比了一下。
这个上午的阳光很好,照射在小青颈上挂着这串银饰上,闪闪发亮。小青身子略一走动,银饰上的挂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给她增添了无限的柔美和情趣。
“不错,好看。”
张一鸣不断点头,忽然道:“怎么样,买给你?”
小青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这个男人竟然买东西送给她了,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略一迟疑后,小青却摇起了头,“这么大一串,配上苗族的服装才合适,我不是苗族,平常没法戴。”
张一鸣想想也是,小青这样的汉服,戴着照相还可以,真要日常生活中天天戴上,有点不伦不类。张一鸣皱了邹眉头,突然涌起一个极有创意的想法。
张一鸣神秘地一笑,对小青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跟老板说几句话。”
小青不知何故,但也不问,很听话地走出了银饰作坊。
十几分钟后,张一鸣出来,对小青笑道:“我们去找个旅店,今天住下来,明天我再走。”
“真的?”
听了张一鸣的话小青满脸惊喜,没想到又意外地获得一天呆在张一鸣身边的机会。
就这样,张一鸣去怀化的时间又推迟了一天。是夜,和小青在县城的旅馆住下,自然又是一夜宠爱,不再赘述。
第二天上午,两人还没起床,张一鸣手机响了,他接听,嗯了一声后,对电话里的人报了旅馆和房间号。
“有人要来吗?”
张一鸣挂断电话后,小青好奇地问,她没想到张一鸣在这里还有朋友。
张一鸣又是神秘地一笑,道:“送东西的。”
张一鸣的神情让小青很奇怪,但是他不说,她也就不敢多问。
半小时后,敲门声响起,张一鸣起床去开了门,从门外来人的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来人走后,再度关上房门,张一鸣回到床边,把盒子递给小青,道:“打开看看。”
小青狐疑地接过,一打开,里面一个精致的环形银饰展现在眼前,银饰上还挂有三处小铃,看着十分漂亮,只是造型略有些奇怪,既不是普通的项链,也不是苗族女子通常佩戴的那种颈饰。
“我昨天出了一倍的价钱叫那个老板连夜定制的,漂亮吗?”
张一鸣微笑着问。
“漂亮。”
小青的脸有点红。
张一鸣重新上床,钻进被子,坐靠在床头,将小青搂在怀里,声音中有了点淫邪的意味,“不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青的脸更红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太敢肯定地悄声答道:“项……圈?”
在深圳呆过的小青还是有点见识的。
张一鸣笑了出来,“真是一只聪明的小猫咪。”
“给……我的?”
“愿意戴吗?”
小青看着张一鸣,良久,羞涩地回答:“愿意。不过,不是只有小狗狗才戴项圈的吗?”
“我愿意给我的小猫咪戴,不行吗?”
“行。”
小青的头埋到了张一鸣胸膛中,心里此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受,有点丧失自我的羞耻,又有点身有所属的甜蜜,虽然是作为一只宠物猫咪被这个男人拥有。
张一鸣从小青手里拿过那个银项圈,打开后面的活扣,对小青道:“来,戴上看看。”
小青抬起头,眼中目光迷离,恍惚中真有些不知自己此身是一个人还是一只宠物猫。张一鸣轻轻将项圈扣到她的颈上,这项圈只有约半指宽,上面纹有精美花纹,三个小铃位于胸前的位置。小青直起脖颈,白皙的肌肤配上这闪亮的银圈,不知内情的人看来,竟是有一种高贵华美之气,俏首微摇中,铃铛发出了几声脆响,又平添一份娇俏。
“太美了,小猫咪,你在乡村生活,怎么竟有这么白皙的肤色呢?”
张一鸣的赞美令小青心中的羞耻感降低,她抬起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天生就白。”
张一鸣抚摸着项圈和她的脖颈,解释道:“这个式样是我专门给那老板画出的,就当是一种小小的乐趣,除了我和你,没人会想到这还有其它含义。而且你要是不愿在人前戴着,我也不怪你,只有你在我怀里,当一只小猫咪的时候才戴,好不好?”
小青点点头,张一鸣笑起来,又说:“说真的,你要是在人前戴上,别人见这么漂亮,没准以为是新款饰品,竞相模仿。下次我来这里,可别见满城尽带银项圈啊。”
这话说得小青也笑起来,她有心讨张一鸣欢心,“喵”地又叫了一声。不管怎么说,小青在深圳的经历倒是让她在讨男人欢心方面特别有心性。
张一鸣搂着小青,这时正了正神色,又说出一番很正式的话来:“小青,你今天愿意戴上这个,那你就承认是我的人了。就算是一只小猫咪,那也是我张一鸣的宠物,我绝不允许别的人再碰你。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小猫咪以后再有对不起主人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原谅。你想清楚了吗?”
张一鸣这番话语和神色都很严肃,但在小青听来却如天音一样悦耳,不论以什么方式、什么身份,这次是这个男人正式表明对她的独占权,这是就在一天前,即使作为一只宠物猫,她也不敢奢望和肯定的。
小青喵喵地叫着,一边道:“小青永远都是主人的小猫咪。”
张一鸣的手开始在小青仍是赤裸的身上游走,一边道:“这项圈只是一个增加房中情调的小玩意,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这县城里也没有好的首饰店,下次我给你买一条真正的项链。”
“我知道你没有看不起我。你要多好的女人都有,连花姐那样的都是你的女人。可是这个世界上,知道我做过那些事情还真正不鄙视我的,只有你一个。我不求别的,也不要什么真正的项链首饰,我只要你永远承认我是你的。就算不是你的女人,是你的宠物,是你的小猫咪,我也愿意。”
“女人也好,小猫也好,只要是我的,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张一鸣说着拍了拍小青的翘臀,她立刻会意,钻出张一鸣的身子,趴到床上翘起了臀部。
独角龙王又一次从菊蕾开始了采花之旅……
列车开始减速,播音室播报怀化站马上到了,张一鸣收回思绪,看看时间,才下午3点多。
随着下车的人群走出出站口,张一鸣紧了紧自己的风衣。车站外面是一个广场,虽然不算大,但毕竟一片开阔,所以风吹得比别处厉害,加上张一鸣刚从有空调的列车上下来,不禁觉得有些许寒意。
已经是一月末的季节,再过十多天就要过年了,这一趟出来已经近一个月,张一鸣决定尽快把怀化这里的事情办完,然后赶回北京在年前处理一些事情,例如大柱他们姚静安排得怎样?家纺的年度报表也应该已经出来了,虽然大局已定,但毕竟细节如何还不知道,这也得仔细分析一下,为明年做好准备;再有,就是自己那些女人们,张一鸣也十分想念,处理完工作,就可以好好陪她们过年了,尤其是欢欢这家伙,总是留在洪三宝那边张一鸣始终不太放心,这回有了大柱他们,趁过年的时机,把欢欢叫回来得了,管他妈的“红”三宝“黑”四宝的,张一鸣不想再尿他那一壶,奶奶的,太把他当个人物了。这次欢欢回来,张一鸣可管不了那么多,要对其他几个女人公布真相了,不然大过年的还搞得像偷情一样,不能痛痛快快宠她,那多令人郁闷啊。
一边想着,张一鸣一边四下张望,想找个人问问自己要去的地方该怎么走。看了一阵,看见广场边上有一报刊亭,张一鸣走了过去。
报刊亭里坐着一个小伙子,见到张一鸣走近,小伙子脸上泛起笑容。张一鸣发觉这小伙子的笑容看了很舒服,那是一种安静的,从容的,还有点憨态的笑容。
“买报纸杂志吗?”小伙子问。
“噢,……”
张一鸣急于问路,也没想太多,他拿出自己写好地址的纸条伸到小伙子面前问道:“老板,我去这个地方,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坐车?”
小伙子仍旧一脸笑容地坐着,也不站起来,张一鸣便把纸条放到他面前的杂志上,刚一松手,正好一阵风,纸条被吹起来。“哟”小伙子低呼一声,赶紧伸手在空中捞,却没捞到。那纸条在空中翻了几圈,飘落到报刊亭里面一个角落的地上。
小伙子这时面有难色地看着张一鸣,迟疑了一小会,指着地上的纸条说:“你把它捡起来好吗?”
张一鸣一下愣住了,刚才看这小伙略带憨态的笑容,还觉得这是一诚恳之人,没想到竟然这样。不就是找你问路又没买你的报纸吗?就来摆这个谱?还非得我去捡了递你手上?
第155章 木头其人
小伙子见张一鸣不动弹,以为他不好进报刊亭,便又笑着说:“你进来吧,没关系,旁边这门开着呢。”
张一鸣冷冷看了小伙一眼,真想抽他一顿。张一鸣最看不惯有些小商贩的这种势利心态,他强忍了怒火,拉开报刊亭旁边的门,准备进去捡起自己的纸条。
就在张一鸣拉开门后的第一瞬间,他立刻发现自己错怪了卖报的小伙子。映入张一鸣眼帘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下半身,这小伙子原来是瘫痪的。
张一鸣心里一下涌起巨大的自责,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有出言指责甚至动手,不然心里更会歉疚得要死。张一鸣没说话,赶紧捡起地上的纸条,再次递到小伙子眼前。他原本打算捡起纸条扭头就走,不再向这个小伙询问的。
“对不起,还得麻烦你自己进来捡,因为我这个样子……”
小伙子指指自己的轮椅,笑着表示歉意。
“没关系没关系领,应该我捡的,这还要你来捡,那我太不像话了。”
张一鸣连声说道。
小伙子笑笑,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地址,皱眉道:“这个地方很偏啊,这个镇我知道,有汽车去,至于后面这个坳里乡,我就不知道了,你恐怕得到了镇上再问。”
小伙子又给张一鸣讲了到哪里坐车,最后才说:“今天可能没车了,你最好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去。”
张一鸣收起纸条,连声感谢地退出了他的报刊亭。出得亭外,张一鸣此时觉得不买点什么真有点过意不去,便开始在面前的各种报刊杂志上睃巡。
“你是觉得问了路不买点什么不好意思是吧?”
这小伙子真是一个憨直之人,竟将张一鸣的心思说了出来,“你不买没关系的,要是本来不想看这些报纸杂志,买了也是浪费。”
小伙子坐在他的轮椅上,还是那样平和的笑容。
张一鸣越发不好意思,连声道:“没有没有,我平常很爱看杂志,刚才是想先问路,怕时间上来不及。”
正说着,看见了最新一期《财经》这是张一鸣比较欣赏的杂志,于是买了一本。
“谢谢。”
收下张一鸣的钱后,小伙子说到。
“客气了,是我该谢谢你。”
张一鸣一边回答,一边将杂志收好。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报刊亭的招牌:“木头报刊亭”张一鸣脑海中念头一闪,像是记起了什么……
“木头?怀化?”
张一鸣嘀咕了一句,突然提高了声音问到:“你是木头?我知道你。”
小伙子又是憨厚地一笑,“从小大家就叫我木头,好多人都知道我,我在这里卖报纸好多年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张一鸣想了想,道:“如果没搞错的话,我知道你当年的事情,知道你是怎么受伤变成这个样子的。”
张一鸣判断他就是老秦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在公共汽车上抓小偷而被刺伤脊柱导致残疾的木头。
“现在这些人……”
张一鸣目光向四周一扫,看了一圈或匆忙或闲适的人们,“他们知道你只是因为这个报刊亭吧?他们都知道你过去的事情吗?”
张一鸣的话令小伙子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脸上不再有笑容,但是神情依旧平和,“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是啊,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日子不还得要靠自己一天天的过?木头的回答让张一鸣一时无言以对,不过同时也几乎肯定自己没有搞错人。
张一鸣心中突然做了一个决定,要帮助这个曾经令人钦佩的勇敢的男孩。
“我这是第一次到怀化,可你知道我怎么知道你的事情的吗?”张一鸣问道。
小伙子摇摇头,表示不知,他也不在意张一鸣如何得知,便随口猜道:“旧报纸?”
张一鸣也摇头,缓缓说道:“我认识一个人,跟这件事情很有关系。”
张一鸣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出老秦的事情,最后决定还是说,于是接着道:“事隔这么多年,告诉你也没关系。当年就是这个人替你报了仇,把害你的小偷亲手杀掉的。”
小伙子脸色一下凝重起来,盯着张一鸣看了好半天,终于说道:“你说的是秦老师吧?”
“你知道是秦老师给你报的仇?”
木头的话让张一鸣很意外。
“我早就猜到了。”
木头陷入回忆之中,缓笔圈起了一则新闻,说是本市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被人用匕首从后背插入,几近透胸而死。据悉,死者无正当职业,有偷窃前科……”
木头停了停,向张一鸣挤出一个笑容,接着道:“我当时觉得奇怪,并没有完全明白怎么回事。没多久,有同学来看我,说秦老师辞职走了。就在那一刻我猜到了一切,那张报纸上所说的死者肯定就是杀伤我的小偷,而塞进报纸的人必定是知道这一点的,他塞进报纸,圈出消息,就是告诉我作恶的人得到了惩罚。除了秦老师,没有其他人有这样强烈的为我惩凶报仇的愿望,而且圈住那则新闻的红色水笔,那也是只有老师才用的。如果不是秦老师亲自杀了那个小偷,他怎么能肯定死者是谁?所以我猜到报纸是秦老师塞的,小偷也是他杀的。他为我报了仇,也犯了法,所以他不得不走了。唉,这件事情藏在我心里这么多年了,一直也只是猜想,你今天证实了我的猜想。我也是第一次把这件事讲出来。”
听着木头的讲述,像是在听一则传奇故事,张一鸣觉得甚是惊奇,因为后面这些情况,老秦当初都没有说。老秦曾说这个木头从小就憨,所以大家叫他木头。但是张一鸣此时感到,憨并不是傻,憨人也并非傻瓜,从木头上面的推理就证明了这一点。憨人之憨,是因为忠实、耿直,而非愚蠢,正如眼前的木头。
“秦老师现在还好吗?我还担心他……”
木头又憨憨地一笑,不说了。他是担心秦老师多年逃亡,是否还安康,甚至,是否还健在。
张一鸣懂得木头话里的意思,他轻松笑道:“他很好,去年夏天我在深圳碰到他,他知道我将会来怀化之后,还托我带一笔钱给你。他现在非常有钱。”
这个谎言就是刚才张一鸣心中突然做出的决定,他想以老秦的名义给木头一些救助,他相信如果今天是老秦在这里也会这么做的。
木头怀疑地看着张一鸣,良久,问道:“秦老师很有钱了?那他托你带多少给我?”
张一鸣把声音稍微放低了些,快速吐出三个字:“一百万。”
为了坚守自己的承诺,木头在少年时期的一次英勇,付出的是终生残疾的代价,以至于沦落在火车站广场上买报为生。这可是从十几岁开始的漫长的一生啊!张一鸣觉得一颗不惜一切代价坚守自己诺言的金子般的心,岂止区区的100万。何况老秦还可以算是救过张一鸣的命,因此不论从木头本身,还是从老秦的角度,张一鸣都很愿意这样做。
“哇。”
木头一咂舌,笑了出来。
张一鸣眉头一皱,以为木头不相信。一个陌生人突然来说认识你的一个故人,并给你带来100万的巨款,这样类似于天方夜谭的故事,一个精神正常的人是难以相信。张一鸣正色道:“木头,我说的是真话。我知道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你难以相信,不过我可以马上证明,这笔钱一直在我卡里,我可以马上转给你。另外,秦老师还说了,如果你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困难,跟我联系,我会转告他,他还可以继续帮助你。”
张一鸣又追加了条件。
“你不如直接把秦老师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以后随时找他不是更方便吗?”
木头仍旧憨憨地笑着。
“这个……”
张一鸣迟疑一下,找了个借口,“你也知道秦老师当年杀了那个小偷,从法律上而言他仍然是在逃亡的人,你还是不要知道他在哪里更好,免得牵连到你。”
“你这样说也合理。”
木头点点头。
“就是说你相信了?”张一鸣问。
“我一开始就相信。从你提到秦老师时候那眼神,我相信你不是来拿我寻开心的。虽然我不能肯定这100万真是秦老师给的,还是你给的。”
木头说着用疑问地眼神看着张一鸣。
“当然是秦老师给的。”
张一鸣表情夸张地说。
木头又笑笑,道:“没关系,谁给的都一样,我谢谢你们。”
张一鸣刚松一口气,谁知木头话锋一转:“不过,你只是担心我不相信,为什么没担心我不要呢?”
“不要?”
张一鸣愣住了,“你不要?为什么?”
木头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似乎有点神往地悠然道:“拿了100万,我就可以悠闲地呆在家里,不用在这卖报纸了。”
“是啊。”
张一鸣接上木头的话说到,这正是他的目的,看到木头现在靠卖报为生,张一鸣感到这个社会何其不公,人们何其冷漠。
“可是,如果连报纸也不卖了,我做什么呢?”
也许从十几岁开始被局限于轮椅上,身体活动的范围和形式都受到极大限制,木头便有更多的时间用于思考,这使得他说话显得比一般同龄人要深沉一些。“我这个样子已经做不成什么像样的事情了,非但做不成什么,也享受不了什么。我拿着钱,就能买点吃的穿的,就算是穿好点,都还没几个人能看见。如果就买点吃的穿的,卖报纸挣的就够了,哪里需要100万。我可不想拿着100万,从现在开始就呆在家里经历漫长的等待死亡的过程。”
张一鸣一时无言,过了一会才说到:“这没有影响,你拿了100万还可以继续卖报纸。”
木头又笑起来,“既然还卖报纸,这100万放我这里干嘛?不是浪费吗?”
张一鸣还想说,这时一个姑娘到来,木头见到她,脸上露出一个充满柔情的笑容,与此前张一鸣所见的笑容都大不相同。姑娘也恬静地一笑,有一种幸福洋溢在脸上。
看来他们俩认识……
第156章 潭底意外
姑娘径直开门进了小报亭,将手里拎的一个带饭用的保温筒递给木头,木头含笑接过,打开筒盖,立刻香气四溢,那是一罐煲好的热气腾腾的骨头汤。
“谢谢。”
木头抓住姑娘的手握在手里,满是深情地说,比刚才谢谢张一鸣那100万的时候要动情得多。
姑娘一笑,没有出声。木头转向张一鸣,道:“她是我女朋友。”
“看得出来。”
张一鸣笑答。那姑娘长得甚是清秀,笑容尤其甜美,令张一鸣心里不禁暗赞木头是好人有好报,能得此姑娘终身为伴,也算是老天有眼。“你好。”
张一鸣对姑娘问候了一句。
姑娘拿出一个小碗,正将保温筒里的汤盛出一碗来,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木头手里。为木头做着这些,姑娘的脸上有一种满足和幸福,张一鸣见此情景便有点想起温温柔柔的姚静来。
对于张一鸣的问候,那姑娘竟是毫不理会,没有丝毫反应,一双明眸只停留在木头身上。张一鸣微微一愣,然后大度地微笑了。这姑娘倒是够痴的,她的世界里似乎只有木头。
木头看见了张一鸣微笑之前的那一愣,略含歉意地淡淡解释道:“她听不见,也不会说。”
张一鸣的笑容一下凝结在脸上,觉得心中揪了一下。原来这是一对相互扶持、患难与共的残疾情侣,原本还以为老天对木头给与了一份格外的厚爱,现实却总是将人心中的罗曼蒂克无情地打碎。张一鸣更加坚定了要让木头收下100万的决心。
木头拉了拉自己的女友,给她打了个手语,告诉她张一鸣向她问候,姑娘这才转向张一鸣,甜甜地一笑,露出一口珍珠般洁白的牙齿。
“木头,那钱……你跟她说说,我觉得你们需要的。”
张一鸣希望从这姑娘着手。
“钱这个东西,没有人不需要,只有人更需要。”
木头说着从放满待售杂志报纸的台面下面抽出一本杂志,递给张一鸣,一边道:“我真的谢谢你,我相信你和秦老师的诚意。这样吧,你看看这本杂志,里面报道了一个基金,你把钱以她的名义捐给这个基金,怎么样?”
木头说“她”的时候,向自己的女友指了指,“自从这个杂志刊登了表演‘千手观音’的那些聋哑人的故事,并把她们集体做了一期封面人物后,她就喜欢上这个杂志了,从此每期必看。这一期看了这个基金和它的创始人的报道,她很想自己也能出点力。不怕你笑话,她也有登上这个杂志封面的梦想,很可惜我这辈子估计是没有能力帮她实现这个梦想了。”
张一鸣看着手里的杂志,听着木头的话,思绪则早已飞了出去。那是今年一月号的《风云女性》虽然已经是一月末,不过张一鸣还才刚刚得见这期杂志。封面上的女人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姚静,因此,木头说的那个基金的事情,张一鸣不需要再看了。
张一鸣的目光从杂志转到木头和他女朋友身上,这一刻,张一鸣再次体会到,想打开有些坚强而自尊的心灵,钱,未必是最好的钥匙。
张一鸣对木头郑重地点点头,道:“我一定把这笔钱以她的名义捐到这个基金。”……
张一鸣告别了木头和他的女朋友,走出几步,木头又在背后叫住了他,张一鸣回过头,再次看见木头那安静而平和的笑脸。
“我这间报亭是广场上唯一的有碍市容的违章建筑,你发现了吗?”木头问。
张一鸣四下一看,还真是。
“我的报亭能摆在这里,是特批的,因为是唯一的,所以生意很好。不是每个人都还记得我当年的事情,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拿得出100万,但他们在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帮助我。”
张一鸣脸上露出了微笑。
“你有钱,就好好用这些钱发挥更大的作用,给我是浪费了。但是,谢谢你。”
“我也要谢谢你。”
张一鸣回答。
两个人第一次会心地相视一笑。木头那个聋哑的女朋友虽然不知道俩人在说些什么,但是见到自己的爱人在笑,她也陪着无声地笑了,再次露出那一口珍珠般洁白的牙齿,令张一鸣觉得是那样的美不胜收。
这个叫坳里的山村真是在偏僻的山坳里,张一鸣经过从怀化到县城,又从县城到镇上两次乘车,然后从镇上开始徒步,到达坳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快五点。昨天,张一鸣在怀化市里住了一晚,今天一早动身启程的。
直到看到那座独木桥,张一鸣知道终于要到了。没有映山红,没有漫山遍野的山花烂漫,但这没关系,这一点也不影响张一鸣略微有些激动的心情,因为这桥在,孩子们在,还有,美丽的乡村女教师肯定也在——为什么是美丽的?张一鸣不知道,但他愿意相信她是美丽的,从她秀丽的字迹,从她字里行间流露的活泼气息和一颗充满爱的心灵,她怎么能不美丽呢?
张一鸣走在独木桥上的时候看见几个孩子在下面不远的溪水边玩耍,这个季节溪水很浅了,但那里是面积还不算小的黑黝黝的一片水,应该就是她信上说的那个冬暖夏凉的无底深潭了吧?
张一鸣看着孩子们,愉快地一笑,走过独木桥,继续向山上的学校爬去,不久之后,终于登临目的地。
这是在半山坡上的一间小学,只有一栋教室,前面一块空坪,立有旗杆,悬挂着国旗。这个时间已经放学了,只有几个孩子还在坪里玩耍。见到张一鸣,孩子们露出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小朋友,你们的老师在吗?我找你们老师。”
张一鸣抚摸着一个男孩的头,笑容可掬地问道。
“在,我给你去叫。”
男孩说着跑向教室后面去了,顺着男孩跑去的方向,张一鸣看见一间矮小土屋的一角。
张一鸣站在破旧的教室前面,等着教师的到来,他环顾四周,心里有一些期待的冲动。啊,这就是她的山,她的水,她的教室,她的……咦?张一鸣看着从矮小土屋向自己迎面走来的一个黑黢黢的汉子,不禁呆住了。不可能吧?难道这就是那个“她”或者,她的老公?
“你找我?”
黑脸汉子问张一鸣。
“嗯?这个……”
张一鸣十分迟疑,“我找这个学校的老师。”
“我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
“这个……”
张一鸣尴尬地笑笑,“我想我找的是另一个。你们学校另一个老师呢?那个女的。”
“哪个女的?”
黑脸汉子也有些意外,“这里就我一个老师。”
“不可能吧?”
张一鸣急忙从包里取出那些信,“就这个,写这些信给我的那个女老师。”
黑脸汉子扫了一眼张一鸣手上的信件,“这些信是我写的。”
“什么?”
张一鸣大吃一惊,“你写的?你不是女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女的?”
张一鸣稳定了一下情绪,愣了几秒,终于自我解嘲地笑道:“对不起,我误会了。不过看这字迹,说真的,很像女性的。”
黑脸汉子也哈哈笑起来,“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不过,我们也算彼此彼此,我这信也不是写给你的吧?怎么到了你手里?”
正在这时,好几个孩子从山下惊慌失措地跑上来,人还没到跟前就大叫起来:“老师,山娃子掉到潭里面去了……”
张一鸣和老师都吃了一惊,两人同时拔腿往山下跑去。张一鸣和老师到达山下,几个仍留在潭边的孩子远远地见到他们,开始又蹦又跳地急叫起来。
到达潭边,水里早不见了落水孩子的人影,刚在还十分爽朗的老师此时急得像一个妇人,一把抓住张一鸣急急哀求道:“救救孩子,求你,我不会水。”
原来这么回事,难怪这老师如此心焦。张一鸣闻言一边开始脱去衣物,一边担心老师着急而解释道:“这天气衣服穿得厚,不脱去的话一下水打湿了会碍事,恐怕不但救不起人,自己还得要人救。”
“我明白,你快点。”
老师此时也顾不得礼节,对于张一鸣这个才见面几分钟的陌生人催促着。
张一鸣明白老师的焦急心情,他自己也很着急,因为那水下可是一个幼小的生命等待着救援。张一鸣三下五除二地扒掉自己的衣裤,立刻跳进了水里。
入水前来不及活动,随着咕咚一声,一阵刺骨寒意立刻包围了张一鸣,几乎瞬间就将他的手足冻僵。张一鸣心中暗骂一声,妈的,这水远不是信中所写的那样充满诗情画意的冬暖夏凉。此时张一鸣也无暇多想,努力划动双臂和蹬动双腿,稍微适应了一点之后,他一低头没入水面,开始向下潜去。
水潭的深度倒是如同信中所写,有点深不见底的意思,在张一鸣心急火燎地潜了估计有三四米之后,光线越来越暗,潭底却还没到。张一鸣开始运起密宗太极心法,提高自己在黑暗中的目视能力。
张一鸣继续下潜,大概有十来米深之后,张一鸣看见了些黑乎乎的石块的影子,这应该接近潭底了。这水潭的面积还真不小,底部方圆有几十丈,落水的孩子究竟在哪里呢?虽然张一鸣将自己的密宗太极心法运用到极致,但在这漆黑的水下,能看见的仍然不过是一米多远的距离。张一鸣只能一点点地开始搜寻。
在这个深度游了一阵,张一鸣明显感到水没那么凉了,他本以为是自己适应了水温,后来发现下面的水确实比上面暖和些。
张一鸣心中不禁思索,照常理温度高的水比重较轻,该浮在上层,而温度低的水该沉在下层才是。而这潭里的水居然是下面热上面凉,这是一种反常现象,要造成这种现象,除非这水潭的底部有地下水不断往上冒,那么在这样的冬季,地下水的温度是比水潭上层小溪里的水温度要高些,在水下才可能感到比上层的水更加温暖。
一定是这样的,张一鸣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个水潭底部并非像一口锅底一样的密封,而是有着一个地下水的出水口,从这水温来看,这个出水口还不小。想到这里,张一鸣又想明白一个道理,以这个水潭这种水源结构来看,温度高的地下水从下面冒出,温度低的溪水从上面灌进,因此水潭里面的水体必定有一个冷水下沉和温水上浮的循环潜流。既然这样,孩子不应该总是沉在水底,就算他失足落水时候随着下沉的冷水潜流沉了下去,过一阵时间应该循环到温水处,并且经上浮的潜流浮出水面才对。
那么,为什么孩子一直没有浮上去呢?张一鸣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黑乎乎的石块,忽然想到这潭底并非一个平坦之处,而是有很多暗礁,很有可能孩子下沉后惊慌挣扎,最后被意外卡在某个石缝中了。
有了这个判断,张一鸣不再在潭底中部盲目寻找,而是先凝神感受了一下冷水下沉的流向,然后在下沉潜流的附近,沿着石头一块块地摸索而去。
经过这半天功夫,张一鸣觉得肺里的新鲜空气越来越少,胸腔憋得十分难受,但这时候若上去再换一口气,只怕耽误了时间,要知道对于救人来说,每一秒钟可能都是生死两重天。张一鸣强忍着,继续向前搜索。
又游了一段距离,张一鸣感到可能憋不住了,如果一分钟之内再无收获,他必须上去换气。张一鸣鼓足最后一口气向前又游了几米,就在他即将放弃这一次搜索的时候,功夫不负有心人,不远处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出现在眼前。
正是那个孩子,不过他静静地浮在水中间,已经没了反应。张一鸣急速游到孩子身边,果然不出所料,孩子的一只脚卡在了石缝里。
这附近正是冷热水汇流之处,水底形成了一股回旋的潜流,其趋势还很有些不可小觑,所有从水面沉下的物体都被裹挟着来到这里,经过这里交错兀立的大小暗礁之后,便进入上升的潜流。可惜这孩子卡在这里了,如果他足够冷静,那么通过这里之后,即使他丝毫不动,上升的潜流也会把他带到水面。
张一鸣的气息已经耗尽,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孩子的脚从石缝中拔出,孩子的身子立刻随潜流浮动起来,张一鸣抱住他,准备向水面升起。
就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张一鸣突然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好像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在张一鸣还来不及想清楚怎么回事,他的心口又紧接着一阵剧痛,他慌忙用脚在一处石头上一蹬,试图借助这股力量快速升上水面。然而忙中出错,在张一鸣这一蹬之下,他的头砰的撞在了另一块突出的石头上。
就像被人用铁锤在头顶重重敲了一下,张一鸣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张一鸣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用最后一丝力气把手里的孩子推向上升的潜流处。
此后,张一鸣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第157章 乡村教师
张一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他一睁开眼,看见坳里小学那个肤色黝黑的老师坐在床头。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老师见到张一鸣醒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张一鸣暗自感觉了一下,除了有点乏力,他发觉自己周身没什么不适,他再往四周溜了一眼,看见了屋里简陋的陈设。土墙、木桌椅、塑料布蒙着的窗户,还有一盏如豆的油灯,要是没这位老兄在旁边,张一鸣一定以为自己时空穿梭,到达了n个朝代以前。
“这是在你的……住处?”
张一鸣问那老师,对这样一个地方,他实在无法用“家”来称呼。
“没错,是我家。”
老师倒是很坦然,张一鸣的醒来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而且,看样子张一鸣的情况还不错。这个人真是太神奇了,老师心里这样想。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老师问张一鸣。
“不知道。怎么了?”
“你卡在石缝里,在水底泡了将近四十分钟才被赶来的老乡救起。”
“是吗?”
张一鸣觉得意外,自己竟然也被卡住了,看来那处潭底的水流和礁石环境很容易将人卡住。“那孩子呢?”张一鸣又问。
“真是奇怪,你下去一阵之后,孩子就浮出来了,可你却不见了踪影。后来赶来几个老乡,孩子被救醒了。老乡们知道你下去救人没有出来,都抢着下水又去救你。”
“那就好。”
听到孩子没事,张一鸣觉得自己这一趟下水总算没有白费。
老师没有接张一鸣的茬,自顾自继续说:“你在水下泡了那么久,被救上来后,呼吸没有了,心跳也没有了,大家都以为你不行了。但是很奇怪,你怎么看也不像已经死去,你的神态安详,口舌紧闭,从腹部情况看,应该也没有吃进什么水,溺水之人不该是这样的。”
“真的吗?那我像怎么了?”
“你就像……龟息了!对,就是龟息,这最能形容你当时的状况。你有这种能力?”
老师显得很惊异。
“当然没有。”
张一鸣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想也是。”
老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龟息一说只在武侠小说里见过,听说印度的瑜伽大师也可以做到。那你是练过瑜伽?”
张一鸣又摇头,不过这时他渐渐记起一点事情,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似乎感到一缕真气从手腕传来,护住他的心脉,并且关闭了他的呼吸。但这是怎么回事呢?张一鸣一时想不清楚,他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
“算了,不讨论这些。也许是神灵保佑,我毕竟是来给你们捐建学校的。”
张一鸣开了个玩笑。
老师笑笑,“我是无神论者,不相信怪力乱神之类,不过,我愿意相信好人有好报。”
“所以你把我抬回家,相信好人死不了?”
张一鸣继续玩笑着说。
“哈哈,好人好报只是我的愿望,我怎么可能罔顾科学。当时的情况是附近没有医生,去医院也得到镇上,好几十里。就在我准备给你先做急救的时候,意外发现你的心跳还在,只是特别缓慢,大概半分钟才一次,所以我们大家开始以为你心跳没了。后来,你的呼吸也开始缓慢恢复。有一老人看了这种情况,说你会没事,先过了今晚看看,不行的话明天再送医院。”
怎么会这样?张一鸣心中暗暗吃惊。护住自己心脉和在自己昏迷后指挥自己生理活动的那缕真气是哪里来的呢?张一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忽然摸到一样东西——那是欢欢送的那一串佛珠手链。张一鸣猛然记起欢欢说过的,出卖这串佛珠的丁萱一家口口声声说这是一串宝物。难道真是这串佛珠救了他一命?这时,张一鸣又想起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在水下突然出现心悸?那一阵剧烈的胸口疼痛又是怎么回事?
张一鸣没有继续和无神论的老师讨论水下的事情,老师这时候端来一碗早熬好的姜汤给张一鸣,让他喝了暖身子。
张一鸣喝下姜汤后,说道:“我姓张,张一鸣,是桃李希望基金的工作人员。老师你怎么称呼?”
今天下午和老师刚刚见面,没说两句话就冲去救人了,也没来得及互相认识一下。
“我叫白启宏。”
老师接过张一鸣递回的空碗放到木桌上,笑道:“又让你意外了吧?我长得这么黑,却姓白。”
张一鸣知道白老师在开玩笑,今天刚到的时候,他不该武断地认为这里一定有一位女老师。也许是张一鸣这一年多来艳遇太多,又或者是从小听说的美丽乡村女教师的故事沉淀在记忆深处,这些东西让他形成了心理暗示。
张一鸣自我解嘲地嘿嘿一笑,有点辩解地说:“白老师你的字写得真是秀气。”
言下之意,是白老师的字误导了他。
白老师听懂了张一鸣的意思,他没有辩解,反是沉默了一会,随后轻叹了一声,道:“你说得没错,我是专门学的一个女人的字。”
张一鸣笑出声来,“你是觉得女性的字更能引起我们基金的注意?”
白老师摇头,“不是,我哪里会去玩这种噱头。我学她的字,是想让我自己,也让孩子们觉得她还在这里。”
白老师的话让张一鸣收起了玩笑的态度,他记起白老师信中提过这里曾经有一位最美丽的乡村女教师,难道是她?
白老师证实了张一鸣心中的猜想。
“十几年前,这个学校唯一的老师是一个姑娘。”
“唯一的老师?就像现在你一样?所有年级,所有课程都一个人教?”
“这不奇怪,乡村的学校很多都是这样的。”
白老师点点头先答了张一鸣的问题,然后接着说:“她在比现在还破败的教室里,用自己全部的爱和心血,点亮了这些山里孩子们的心灵。不止是爱和心血,最后她还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有一天上课的时候,破败的教室突然倒塌,她被压在下面,就再没有醒过来。和她一起罹难的还有三个孩子。说实话,这就是我请求你们捐助的原因,我不在乎自己个人的生活条件有多艰苦,但是不能再有孩子遭受不幸。我们现在的教室又有些摇摇欲坠了,这教室还是我来了之后出钱重修的,很可惜我并不富裕,没法修一个百年工程。”
张一鸣看了看自己此时身处的土房,这应该是和教室同时修建的,看这房子的状况,称之为“危房”都有点过誉了。
白老师继续说道:“她死后,孩子们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孩子们是那么爱戴她,我来了之后,孩子们不愿意上课,他们希望自己的女老师还在,他们不能接受我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对自己的书法一向自得,但是我在黑板上写的那刚劲有力的粉笔字,孩子们都不喜欢,因为不像他们原来老师的字那样娟秀漂亮。”
“她留下了厚厚的好几本日记和笔记,我收藏了起来。其实怀念她的何止是这里的孩子们?我每天看着她的日记,开始一遍遍地抄写,我不能把自己的其它方面变成她的样子,但我可以写出跟她一模一样的字。我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孩子们觉得她还在这里,也让我自己觉得她还在这里,继续着她的事业,继续播种着她的爱,追求着她的理想,实践着她的诺言。我希望用这样的方式继续她未完成的事业,以求得她原谅我的背叛。”
张一鸣静静地听着,原来白老师跟那位死去的女老师之间还有过一些似乎是感情的纠葛。虽然觉得不太礼貌,但张一鸣仍是忍不住问道:“白老师你跟她之间好像有些故事?”
“是啊,是有些往事。”
看着张一鸣疑问的眼神,白老师点点头道:“如果能让你们基金更认真地考虑给我们捐建学校,我愿意给你讲讲。”
听白老师这样说,张一鸣忙解释道:“你要觉得不合适就别说吧,刚才纯粹是我个人好奇的一问,跟基金没有关系。其实,我来的时候,心里已经决定把你们这里列为捐建对象了。我能做这个主,请你放心吧。”
“那真是太好了。”
白老师听了张一鸣的承诺显得很高兴,“其实,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那些往事不是不能讲,而是我自己不愿意去回忆。另外我想,如果她还活着,她肯定不愿意自己的事情成为招摇甚至乞怜的噱头。”
“请原谅我用‘乞怜’这个词,我不是对你们基金有什么看法,我是从她的角度这样说的,我太了解她,她是一个彻底的理想主义者,几乎达到偏执的程度,我给你们基金写信的事情,如果在她看来,那就是一种乞怜,她肯定不会这么干,她不愿意自己神圣的理想沾染上一点铜臭。”
“在坚持自己的理想这一点上,我是一辈子也赶不上她了。虽然我接过她的教鞭,在这里呆了将近二十年,而且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呆下去了。但是,与其说这是为了理想,不如说是为了她。她就长眠在这学校后面不远的山上,如果我不在这里陪着她,她会孤单的。我背叛了她一次,我想就用这一生来向她赎罪吧。”
“我们是同学,也曾经是情侣,可我知道她去世的消息的时候,正准备跟另一个姑娘结婚……”
第158章 傲梅映雪
五一或十一历来是结婚的旺季,十八年前的五一并没有黄金周,但仍然不妨碍很多恋人们选择在这个日子结婚。那时候的结婚比现在要简单,特别是在中小城市里,至少不用照结婚照,新房也不用大肆装修,一般简单地粉刷一遍也就差不多了。
十八年前四月中旬的那一天,已经定下五一结婚,一连几天自己在粉刷新房的白启宏,呆坐在即将粉刷完工的空荡荡的新房地板上,茫然失措。
白启宏的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几个月前的旧报纸,他本来打算用这报纸做一个帽子戴在头上,以防粉刷屋顶时白浆落下弄脏自己的头发。然而就是这张报纸,让他彻底失去了继续粉刷新房的心思,甚至开始打消他结婚的念头。
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寒冷的冬季里,在一个山村的小学校,屋顶有着厚厚积雪的破败的教室突然倒塌,一位年轻的姑娘被压在下面,永远地闭上了美丽的双眼。她是这个小小学校里唯一的老师,刚刚从师专毕业两年,她是在毕业时候主动要求到那最偏远最贫困的山区去教书的,她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粉笔,还有自制的教案。
报纸上有姑娘生前的照片,那是一幅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照片,一张青春而美丽的脸庞,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着喜悦,还有坚定而执著的眼神……
白启宏认得这张照片,不仅认得,而且他还悄悄珍藏了一张同样的照片,因为当时拍下这张照片的人正是他自己,而照片中的人,曾经,而且其实至今仍是他心中的最爱。
是一种注定吗?一切的事情,都是从这张照片之后开始的……
“再照几张,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我要在学校多照几张做纪念,以后还可以给我的学生看看他们老师大学时代的风采。”
两年前一个天气晴好的上午,站在校园里一株桃花盛开的桃树旁,映雪显得比桃花更娇艳动人,让她面前拿着相机的白启宏看得怦然心动。
“映雪,等下再照好吗?我想先跟你说个事情。”
白启宏走到映雪身边,犹犹豫豫地说。
“你怎么了?”
映雪发现了白启宏的不对劲。
“我……我毕业后不想当老师。”
白启宏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你也别当了,行吗?”
“为什么?”
映雪的脸上有了不解的神色,“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这不是我们的理想吗?教书育人,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是,我们是约好了。但那不是我的理想,是你的。如果我们都能够留在市里的学校,我愿意跟你一起去教书,可是,你为什么要求到最偏远最贫困的山村去呢?而且还是教小学。那能有什么前途?又能有什么回报?”
“回报?你要什么样的回报?桃李满天下不就是回报吗?能开启最蒙昧的心灵不就是回报吗?到最需要我们的地方去不是才有真正的事业吗?怎么会没有前途?你说的前途是什么?当官还是发财?”
映雪的脸因激动而染上红晕,令身边的桃花都黯然失色。
跟映雪一起相处三年,她这样的语气和神态是白启宏再熟悉不过的,曾经也是最吸引他的。但是,白启宏总觉得理想不能当饭吃,而一个女孩有着这样狂热的理想主义,更让白启宏觉得是一个异数,照理说,女孩的考虑应该更现实一些才对。
“不是,映雪,我也不是说抛弃理想,但理想总得跟现实相结合吧?就算教书,你为什么不能留在城市里呢?”
白启宏耐心地说。
映雪在这里说了我们,白启宏知道这我们中包括了他在内,映雪是以两个人的名义主动要求去那个山村小学的。
“要去你去,我是真不想到那山村里去教小学。”
白启宏也有点没好气了。
“你……白启宏,你这是背叛我们当初的诺言,背叛我们的理想,也背叛我们的爱情!我一定会去那里教书的,你放弃那里,就是放弃我。”
映雪转身而去,留给无奈的白启宏一个倔强的背影。
毕业的日子转瞬即至,白启宏最终没有跟映雪去山村小学,分别之前,他把那天替映雪照的唯一一张照片送给她。接过照片,映雪忍不住哭了出来,无论她多么坚强,她毕竟还只是一个花样年华的姑娘。
映雪追寻理想的征程还没有开始即遭受沉重打击,以为可以相伴一生的伴侣,以为是最坚定的同盟军,在最后的关头背叛了她。映雪的举动已经遭受很多不解甚至嘲讽和非议,但是因为有心爱的人相伴和支持,映雪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眼光和言论。现在,这最后的,也是最大的支持突然间失去了,映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抽空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任何依靠。
但是除了流泪,倔强的映雪一言未发,紧紧抿住的双唇仍然透露出她坚定的心意。
看着映雪流泪,白启宏的心揪成一团,他只是不想去山里当小学老师,他并不想放弃映雪。问题是,他不去山里就等于放弃映雪,映雪不能容忍白启宏的两面三刀,不会接受一个不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伴侣。
映雪那张泪水涟涟的容颜是白启宏对她最后的印象,但他当时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一点?其实,白启宏偷偷多洗了一张映雪的照片留了下来,他相信过两年等映雪平静一些,他一定有办法把她从山村接下来,至少能让她接受不进山的他。白启宏心想,到那一天就不再需要为今天的事情解释,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然而,命运的车轮会把自己带向何方,是白启宏无法预知,更无法安排的。映雪走后,白启宏还是没能逃脱当老师的安排,更没能留在市里,一气之下,他放弃了分配的工作,干起了个体户。白启宏要挣钱,他相信挣了钱之后,就可以去接映雪下山,或者,让她接受自己。
命运再一次捉弄了白启宏,那个年代最火的倒卖服装的生意,在白启宏手里却玩不转,虽然看着别人都做得热火朝天,似乎人人都赚了钱,但是白启宏却在一年间将借来的五万块本钱亏空殆尽,在那个时候,那是一笔巨款!更让白启宏难过的是,一年间他发给映雪的数十封信件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被生意弄得焦头烂额的白启宏没有时间去一趟映雪所在的山村,生意的失败也使他觉得没有颜面去见映雪,那些日子里,白启宏的心情糟到了极点,他觉得命运和映雪一起在惩罚他的背叛。
一个同做服装生意的姑娘帮白启宏还清借款之后,白启宏接受了她,虽然他知道自己并不爱她,甚至还能感觉她也未必爱自己,白启宏并不太清楚姑娘为何选择自己。但这一切有什么关系呢?姑娘想结婚,白启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白启宏呢?他什么都无所谓了,如果不是跟映雪在一起,那么跟谁又有何关系呢?何况他欠了姑娘很大的人情,何况这姑娘并不讨厌。……
“可是,你最终还是没跟那姑娘结婚,对吧?”
张一鸣环顾着白老师这徒有四壁的陋室猜测道。
白老师点点头,“映雪更严厉地惩罚了我,在我即将和别人结婚的时候,映雪将自己的死讯以冥冥之中的方式传递给了我。我想,她是要我背上一辈子的愧疚,她用自己的生命在惩罚我。”
“可是,你这样又对不起另一位姑娘了,我是说准备跟你结婚的那位。”
“是啊。都到了那个时候,突然说不结婚了,她的生气可想而知。但是,就算对不起,也是最后一次了。我已经决定来坳里小学再不出去,把一切的恩怨情仇,都留在山外面。留在她心中的伤痕总会被时间抚平的,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称之为爱的东西,我们打算在一起,那只是在错误的环境下,错误的时间里所做的一个错误的决定,事前纠正总比事后弥补要好。是不是?”
是吗?不是吗?张一鸣没有回答,作为一个外人,他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这件事情。就让一切留在当事人的心中,让他们自己去慢慢回味吧。
“这位映雪老师就埋在后山?”张一鸣问。
白老师点头。
“我明天去看看她,行吗?”
“当然行。”
白老师笑笑,“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去看她的外人。”
第二天,张一鸣到了映雪老师的墓上。墓地周围被修整得非常整洁,显然白老师经常来打理。但是,在这肃杀的冬季,枯草连天的山坡上,一座孤零零的坟茔,仍是显得有些凄凉。看着这情景,张一鸣的心中不禁有些莫名的酸楚起来。
也许,该在山花烂漫的春天前来,就像那首歌唱的那样,待坟前开满鲜花,开满映雪老师曾经多么渴望的美丽!看着那漫山遍野的芳菲,映雪老师还会觉得孤单吗?
坟前的墓碑上,镶嵌的正是那张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照片,碑上的红字镌刻着“爱妻梅映雪之墓”落款正是白老师,白启宏。
原来映雪老师姓梅,张一鸣心中一叹,这本该是一朵傲立寒冬,笑映风雪的坚强的梅花,却在寒冬里,在风雪的压迫下凋零了。
“不必难过,她的生命从此永远停留在了盛开的季节,未尝不是一种安慰。”
白老师盯着墓碑上的照片,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张一鸣突然发现,黝黑的白老师的鬓角,已经染上如霜的华发。
是啊,只有生者,才经历着年华的老去,而美丽的死者,将永远美丽!
第159章 新甲壳虫
几天之后,张一鸣回到北京的时候,北京正下着大雪,入眼之处,全是一片银装素裹,张一鸣没来由的想起早逝的梅映雪老师,第一次觉得这飞舞的雪花,洁白的世界并没有那么多浪漫的含义,温情脉脉的面纱下面,掩藏着很多令人扼腕的残酷真相。
张一鸣是从怀化坐火车返京,走出西客站,发现广场上闹哄哄的一片,学生开始放假,民工开始返乡,一年一度的春运到了。
张一鸣已经给姚静打过电话,告知了到达的时间,姚静说来接他,但是从出站口直到广场,张一鸣没见到姚静。看着这样一场大雪,张一鸣估计姚静堵在路上了,他拿出手机,准备叫姚静别来了,他打的回去。
“怎么,是准备打电话找你的风云女性,财富红颜?”
一个有着五分醋意,五分调侃的声音在张一鸣背后响起。
张一鸣一回头,看见了赵敏那张亦娇亦嗔的面孔。屈指算来也有一月多不见,此时意外相逢,张一鸣大喜过望,一把抱住赵敏,当众就亲了她一口。“怎么是你来了?”
赵敏红着脸挣出张一鸣的怀抱,“我可不是你的那些女人,你再这样我叫非礼了。”
“小丫头,你就装吧。”
张一鸣再次抱住赵敏,“你叫呀。”
赵敏哪里会叫?再被张一鸣抱住,她连挣扎也没有了,由他这样搂了一阵,才道:“走不走啊?还是你想就在这一直杵着?你的财富红颜,姚静姚总她不会来了。”
听赵敏这话,张一鸣知道她看到了那期《风云女性》张一鸣松开赵敏,问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截了你静姐的胡?”
张一鸣在这话中设了一个小小的套,但是赵敏不上当,她哼了一声,道:“我没有什么静姐,你少来这一套。”
张一鸣见阴谋没有得逞,也不在意,只是嘿嘿一笑,“说真的,你怎么知道姚静不来了?”
赵敏撇了撇嘴,道:“我让陈鹭告诉她我要来接你,我就不相信她还会来。”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今天到?”
“也是陈鹭说的。”
嘿,张一鸣心头一乐,以前还没想到陈鹭这丫头有这么重要的作用,她成了姚静她们和赵敏之间沟通的桥梁。很显然,张一鸣今天到达的信息是姚静告诉陈鹭的,至于是有意无意,这不得而知,不过依姚静的性格,只怕是有意居多。这样看来,姚静还真不会来了。陈鹭这丫头的重要作用不可小视,以后得多拍拍她,没准对收服赵敏,化解赵敏对姚静她们几个的敌意和抗拒有着四两拨千斤的奇效也未可知。
“算你狠。”
张一鸣对赵敏笑道,“那我们走吧。”
张一鸣准备回车站地下的的士搭载点坐车,赵敏拉住了他。“你跟我来。”
赵敏有点神秘,也有点兴奋地说。
“去哪?”
张一鸣一边跟着赵敏,一边问她。
赵敏不回答,领着张一鸣一直来到广场边的停车场,径直走到一辆崭新的newbeetle旁边。“滴”的一声,赵敏按响遥控,解除了车锁。
张一鸣看着这辆价值在30万左右的新甲壳虫,这可是富家小姑娘们最爱的一个车型。张一鸣常在北京街头见到二十出头,甚至十八九岁的漂亮姑娘,开着这款newbeetle一脸骄傲地招摇过市,那情景,两个字:酷、炫!
张一鸣睁大了眼睛望向赵敏,“你的?”
“嗯。”
赵敏得意地一哼,开门上了驾驶座。
张一鸣从另一侧上车,坐稳后问到:“什么时候买的,这车?”
“刚买,没几天。”
赵敏一边说一边发动了车。
“没听说你会开车啊?”
“你还没来我们家开车的时候我就会了,只不过没照。”
“没照你还开?”
“我现在有了。”
“我看我还是系上安全带保险点,你这赵师傅水平究竟怎样,难说。”
张一鸣故意说着,回身系上了安全带。其实张一鸣坐在旁边保驾护航,以他的水平,赵敏想出事都难。
“不准系。”
赵敏气呼呼地叫到,“你要系上我就不系了。”
张一鸣笑起来,“你不系可有交警来罚。”
“不用他们来罚,我现在就把车冲到桥下面去,我看你系了安全带又能安全多少。”
这时车正上了立交,离地面十来米。赵敏一手扶住方向,另一只手已经咔嚓一声松了自己的安全带。
这个任性的小姑奶奶,可真是说得出做得到,张一鸣简直服了她。张一鸣松开自己的安全带,一边道:“你快系上吧,算你赢了。”
张一鸣认输,赵敏这才得意地重新系上自己的安全带。“如果摔下去只有一个人出意外,你愿意是自己还是我?”赵敏问。
这丫头,讲话可真没忌讳,张一鸣道:“我希望谁都不要出事,赵师傅你还是专心点开车,让我们安安全全到家。”
“我是说如果。”
赵敏不依不饶。
张一鸣无可奈何,只得答道:“当然是我。”
“那你又希望是谁?”
张一鸣反问一句。
“我也希望是你。”
一句话几乎将张一鸣噎住,张一鸣瞪大眼睛看着赵敏的侧面,她却是一脸心安理得,毫无愧色。
“你够狠。”
张一鸣苦笑,他心想我刚才要是也这样的答案,你这小姑奶奶那还不得立刻就让这车出了事?
“我不狠。你要出了事,我一定自己跟你去了。要是我出事,你会舍得你那些女人,跟我而去吗?那还不是我一个人孤单地走了。”
赵敏眼望着前方,幽幽地说着,就像是说俩人是否共同出门旅游一样平淡。张一鸣却是听得心头一紧,这赵敏,总是不经意间让人痛到心里去。张一鸣赶紧打断她:“好了,快别说这些,眼看要过年了,多不吉利。”
赵敏淡淡一笑:“我不信这些。”
赵敏直接将车开回了天鹅山庄,一进家门,华佳敏和陈鹭都等在那里,桌上也早已备好晚餐。
“就等你们回来了。”
见到两人进门,华佳敏高兴地迎上来说到:“这么大的雪,我还担心火车晚点。”
坐到桌前,张一鸣见这顿晚餐相当丰盛,不禁问:“今天什么日子?如此大餐。”
“给你接风呀,能不丰盛吗?要不赵敏姐姐会生气。”
陈鹭嘻嘻笑地说。
“就你嘴快。”
赵敏啐了陈鹭一句,陈鹭也不以为意,又冲赵敏嘻嘻一笑。
“也不光是为你接风。”
华佳敏含笑说到,“说起来,有三件事情,其一是接风,其二呢,算是饯行。”
“饯行?”
张一鸣疑问的眼神在其他三人脸上溜了一圈。为谁饯行?
“小敏和陈鹭一起,今年去厦门过年。我认了陈鹭这个干女儿,人家也认了我们家小敏作干女儿,小敏这次以干女儿的身份正式去拜见义父母。”
“你面子大了,我早几天就想走,赵敏姐姐非要等你回来见一面。你这次是到什么世外荒岛啊?手机也打不通,害得人家天天找姚姐姐打听你回来的时间。”
陈鹭叽叽喳喳地说起来。
这几天正是张一鸣呆在坳里的时候,那里电都还没通,能打手机那才叫怪事。陈鹭的埋怨张一鸣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逗她道:“我看还是你面子更大,除了你,谁能把赵敏拉走。”
“那是。”
陈鹭有点得意起来,“你别以为赵敏姐姐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吃你的饭。”
赵敏有点脸红,打断了陈鹭。虽然她的心思在场之人都知道,但当众这样说,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的心里呢?你那围棋哥哥怎么样了?”
张一鸣继续逗陈鹭。
陈鹭的脸刷地比赵敏红多了,嗔道:“不跟你说了。”
华佳敏含笑看着三个人,心里充满暖意,特别是逗着陈鹭的时候,张一鸣也像个孩子了。
“知道你今天回,她们俩就定了明天的机票。”
华佳敏接着开始的话对张一鸣说,这才终止了他对陈鹭的逗笑。
张一鸣点点头,问到:“那第三件事呢?”
华佳敏脸上笑意更浓,目光中充满慈爱和满意地在赵敏和陈鹭脸上转了好几圈,才道:“这第三是庆功。她们两个这次期末,成绩排在前两名。”
“真的吗?”
张一鸣这回是真有些吃惊,“不错嘛。”
他由衷地赞叹道,然后又问:“谁第一?”
“我。”
陈鹭立刻举起了手,马上又发觉不对,不知道赵敏会不会生气,于是偷偷瞄了一眼赵敏。
赵敏完全是无所谓的模样,她对成绩并不重视,加上对陈鹭这个妹妹又亲密,怎么会对她生气?倒是对张一鸣的态度,赵敏似乎有气,“什么真的假的,难道我们考前两名不行吗?”
张一鸣也不生气,笑道:“行,怎么不行。我只是觉得这样一对优秀的姐妹花大放异彩,你们那些男同学多没面子。”
“言不由衷。”赵敏撇嘴道。
“你那辆新车该不是这次考出好成绩的奖励吧?”张一鸣又问。
华佳敏插话进来,“不是什么奖励,也不知怎么,前一阵小敏突然要买车,还非要一款奔驰的跑车,我没答应,后来就买了这款。”
华佳敏的话让张一鸣询问地看了一眼赵敏,赵敏似乎有点心虚,转了脸装着没注意。张一鸣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赵敏的心思,她一定是看到了姚静的奔驰。张一鸣笑起来,不论赵敏自己愿不愿意、是否意识到,她都已经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和姚静她们联系在了一起,这是个好现象。
张一鸣暧昧的笑容让赵敏又气又恼,她知道张一鸣猜到了自己的心思,气得拿了筷子要打他,“笑什么笑,你怎么这么讨厌啊你,我不像有些人,又没叫你出钱买。”
张一鸣伸手挡住赵敏的筷子,笑道:“谁出钱也不行,你还在读书,开着奔驰上学像什么样子?就这辆甲壳虫我觉得都过了,你骑辆捷安特就挺好的。”
“我偏要。凭什么有的人就能开奔驰,我要辆甲壳虫你还在这说三道四。”
张一鸣心知肚明赵敏说的“有的人”是指谁,但华佳敏不知他俩闹些什么,怕一桌好饭又给闹黄了,忙出言阻止赵敏:“小敏,别闹,一鸣说得没错。”
赵敏哼了一声,低头吃饭了。陈鹭在一旁偷偷也笑了,她知道赵敏姐姐的所有心思。
第160章 门前吻别
张一鸣从天鹅山庄离开的时候已近十点。张一鸣没开车,华佳敏叫赵敏送张一鸣回去,张一鸣说算了。一则赵敏明天上午要走,今晚该好好休息一下,再则张一鸣更不放心赵敏这么晚了还要一个人回来。
“要不你今晚先把我的车开去。”华佳敏说。
张一鸣想想道:“赵敏现在不是有车了吗?我开她的回去吧。”
华佳敏一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失笑道:“正是,我倒忘了这个。”
赵敏似乎不太情愿地把车钥匙交给了张一鸣。张一鸣出门之后,刚走出几步,赵敏追了出来。张一鸣停住脚步,见赵敏将自己身后的房门轻轻带上,站在门边看着他,也不说话。
张一鸣回身走回赵敏身边,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好好休息,明天一路顺风。”
赵敏一把抓住张一鸣的手不松开,还是没有作声。张一鸣又轻吻了她一下,“预祝你春节快乐。还有,到了陈鹭家里可别那么任性。”
赵敏的手指开始重重地掐张一鸣的手背,“我什么时候任性了?”
张一鸣笑起来,“那你还不松手?”
“不松。”
赵敏可没心痛张一鸣,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掐到张一鸣的肉里去。张一鸣吃痛,正欲呼出声来,忽见门楣上桔黄灯光的映照下,赵敏的双眼开始泛红,倏忽间,张一鸣明白了她的心思。
张一鸣低下头,深深吻上赵敏娇嫩的双唇,舌头叩开了她的齿关。赵敏轻轻嘤咛一声,便由着张一鸣噙去香舌,同时酥软的身子向后倒靠在了房门之上。……
一对忘情的人儿没有注意到赵敏的身体无意中按响了门铃。屋内的陈鹭已经上楼,华佳敏走到门边,正欲开门,不经意从可视系统看见这缠绵的一幕。
华佳敏准备开门的手停在半空。虽然早已知道女儿怀春的心思,但却是头一次看见女儿这样的真实举动,华佳敏的心头突然间既有欣慰的喜悦,又有些失落的惆怅。女儿是真的大了,那么,自己是真的老了么?可是,夜深人静时,寂寞空闺中,自己分明还有着那些隐秘的欲望,这又是为什么呢?尤其是这一年多来女儿的成长和成熟,终日为女儿担忧的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这寂寞便如春回大地时的小草,蓬蓬勃勃、不可遏止地滋长起来。
华佳敏关掉可视系统,有些茫然地走回客厅。
门外,少女的清香令张一鸣的亲吻不能罢休,直到怀里的女孩鼻息气短,嗯了出来,他才停止了自己的劫掠。
赵敏已是面颊生赤,娇艳欲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
“说傻话,我不知有多舍不得呢。”
“那你就急着道别。”
“我舍不得也不行呀,你这次去厦门也算是正经事,既然认了义父母,理当正式拜见。特别是,我觉得你有个义父是件好事,你……”
“你说什么呢?”
赵敏气愤地打断张一鸣,“你是不是还认为我因为缺少父爱,所以对你的感情是出于一种什么狗屁情结?你是不是还想慢慢地叫我放弃?到今天为止你都还是在敷衍我,是不是?”
赵敏一边说着,一边奋力挣出张一鸣的怀抱。张一鸣见她生气,忙重新搂住她,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松开,一边解释道:“别生气,我不是那种意思。我现在一门心思想做的是你的老公,可不是老爸。正因为这样,我才更觉得你有个义父不是坏事,老公可代替不了老爸的作用。每个人都会希望获得全面、完整的情感依托,这包括情人之间的爱,也包括父母之爱、兄弟姐妹之爱,还有朋友之间的友爱等等,这很正常呀。你的父爱失去得早,能有机会得到补偿,当然是件好事。”
张一鸣的话让赵敏的气消了些,但她还是愤愤地道:“你少装心理学家,我没那么多想法。我第一次见到陈鹭就喜欢,我愿意跟她做姐妹,陈鹭的父母我也见过,我也喜欢,所以我愿意做他们的干女儿,就是这么简单,就算我爸还在,我也是这样。还有你这个臭流氓,我……我就是喜欢。不准笑,你别得意,你要再提什么狗屁情结,我跟你没完,我跟你那些女人也没完,我会让你一个都得不到。”
虽说赵敏叫了不准笑,张一鸣还是忍不住微笑着,他可不是圣人,既然已经放开心怀打算拥有赵敏,听了她这话,虚荣心不膨胀一点点,那才叫怪事。
“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不说了。”
张一鸣把赵敏抱了起来,让她双脚离地,又亲了她一下,“不过我真得走了,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得启程。”
在赵敏心里,站在地上被张一鸣拥抱和现在双脚离地被他搂在怀里,感觉竟是那么的不一样,双脚离地后,更加深切地有一种一切都交到他手里的归属感。赵敏很不情愿地软软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张一鸣离开。
张一鸣放下赵敏,她突然又拉着他说道:“我的车不准她们几个碰,你明天就给我送回来。”
这个赵敏,真是的,看来她对姚静她们的敌意有够顽固的。张一鸣只得笑道:“我有时间就给你送回来吧,小姑奶奶,她们不会碰你的车的。”
“我知道,她们有奔驰嘛,我这辆小小的甲壳虫算什么。”
赵敏有些气哼哼地说。
张一鸣不敢再惹她,怕不知又惹出她哪个不高兴来,忙道:“好了,不说了,我走了。”
回到世纪公寓已是深夜,三个女人都在,而且都还没睡。
“我还以为你不回了呢。怎么样?回到这里是做了无数思想斗争之后的艰难抉择吧?”
乐乐的嘴是最不饶人的,张一鸣一进家门就被她讥讽。
“乐乐,做人要厚道,老公的归心似箭难道你没看出来?”
张一鸣做出极度无辜状。
“才没有呢。红姐、静姐,你们看出来了吗?”
“归心似箭没看出,乐不思蜀倒是看出了点。”
刘红跟乐乐混在一起时间越长,越来越喜欢跟着起哄。
“就是。”
乐乐来了劲,“温柔乡是英雄冢,奉劝有些人还是小心点好。”
张一鸣笑起来,道:“要说温柔乡,这里才是最大的温柔乡。还好你们老公不是什么英雄,不然早埋冢里一百回了。”
姚静没参与这个话题,她含笑接过张一鸣的行李,便道:“已经放好了水,你去泡泡。”
“还是静静乖。”
张一鸣有意气另外俩女似的在姚静脸颊上亲了一下,向浴室走去。
洗完澡出来,姚静问:“水够不够热?”
“还行,正好。”
张一鸣答。
“换了几次水,你老不回。知道你在那边,也不好打电话去问。”
“喂,静姐,说清楚点好不好?那边是哪边?”
乐乐总是唯恐天下不乱,故意问道。
姚静也拿乐乐没办法,无可奈何地看张一鸣一眼,露出求救的眼神。
张一鸣一边往卧室走去,一边道:“乐乐你进来,我告诉你那边是哪边。”
三女本就在等着张一鸣,见状便跟在后面鱼贯进入卧室。上得床来,乐乐早忘了那边哪边的问题,嘤嘤地便要了头一次……
张一鸣有意先让乐乐和刘红快乐地睡去,这才转战到姚静身上。姚静光洁的下体最是藏不住秘密,张一鸣打开她的双腿,便见到那潺潺泉水涌流不止。
“静静,等久了吧?”
张一鸣爱怜地问一句,没再让姚静等待,径直刺入了她。
姚静娇哼一声,叫了声“老公”便先痛快地来了一次。张一鸣当然感觉得到,他亲了姚静一下,问:“刚才一直在忍着这一下?”
“嗯。”
姚静点点头。
“为什么?忍着不难受?”
“难受。可是,我想给你。这样就会更快乐,把前面的难受都弥补了。”
张一鸣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姚静,“下次别忍了,老公厉害着呢,能让你再来的。”
“我知道。可是我想把每一次都给老公。”
“傻丫头。”
张一鸣爱怜地道,“老公今天是想跟你说会话,所以把你留在最后面。”
张一鸣心里还惦记着大柱他们的事情,既然姚静已经来过一次,张一鸣便轻柔地慢慢挑刺着她,一边问起一些情况。
龙大柱他们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桃李公司的工程部已经正式成立,姚静连新的分店地址的初选工作都交给他们去做了,初选之后,只要姚静拍板定下来,工程部就负责开业前的一切店面装修等工作。
“老公,自从住到这边来,我自己原来的那套房子就一直空着,本来还考虑要不要卖掉,正好这次大柱他们来,我看你对大柱还挺重视,大柱又带着媳妇,我就把那套房子给他们了,也让他们有个家。”
听了姚静这话,张一鸣心里不禁佩服,觉得姚静处事不但细心,还有一种大气,这样的女人真是难得。如果姚静一直流落在三里屯的酒吧唱歌,那真是埋没了。
张一鸣点头道:“这样很好。大柱他怎么说?”
“他当然不肯要。他们这些人都很朴实的,说什么也不肯白受这么大一件馈赠,最后只好说给他们暂住,这才住了进去。”
“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都住那边吗?”
“那哪成。那边本来就是打算送给大柱安家的,都住进去不成了集体宿舍了。他们一共十来个人,都是大柱的亲信,我在附近的一个小区租了两套房,给他们住下了。不远,步行10分钟就到。”
这倒不错,张一鸣和女人们住在世纪公寓,要的就是相隔不远,这样要是有什么事情,叫人才会方便,这很合张一鸣的心意。
“老公,还来了一个人你不知道。”
“谁?”
“一个女孩子,叫丁萱,是欢欢姐的徒弟。你走之后她找上门来,说是欢欢姐叫她来,跟着做点事情。”
这个女孩张一鸣怎么会不知道?他手上现在还带着欢欢从她那里买来的、据说是宝物的佛珠手链,而且这一次似乎这手链还真显示了点神秘的力量,救了张一鸣一命。
想到这里,张一鸣又记起那次在潭底的意外,一切都起因于那一下突然的心悸和胸口剧痛。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一鸣的脑海中渐渐过滤掉一些枝节因素,越来越清晰地记得当时那一下心悸,他心中有强烈的预感,要出什么事情。
究竟是要出什么事情呢?张一鸣在坳里呆着的那几天,除了和白老师聊聊天,协助他做些教学的工作,体验一把当老师的感觉之外,心里就在暗暗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说那心悸就是预示着自己将在潭底发生的意外,于逻辑上是不通的,因为自己的意外是来源于那一阵心悸的结果,因此,心悸及此后的胸口剧痛是自己意外的原因,但作为预示,它一定预示的是另一件事情。
“在想什么?”
姚静的问话让张一鸣从走神中返回来,“没什么。那这个丁萱住哪里?”
“也在那个小区,另租了个小套。大柱那些兄弟们都是些小伙子,住一起不方便。”
张一鸣点点头,姚静的处事他越来越放心了。
“住的地方我就这样定了,但是老公,现在公司发展这么快,部门和人员越来越多,是不是要有专门的办公场所?”
这倒是一个问题,张一鸣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我想等你回来定。”
姚静道,张一鸣还没作声,姚静又娇声续道:“老公,我也想到国贸办公,我不想离你们太远。”
张一鸣笑起来,答应道:“没问题,明天就去看看国贸有没有地方,争取春节前定下来。”
姚静高兴地笑起来,眼中蕴满如水的柔情,轻声问到:“老公,话说完了没有?”
张一鸣心有灵犀,立刻明白姚静的意思,下身重重一挺,道:“老公不会忘记,今天我的静静还没吃饱呢……”
第161章 秘密暴露
第二天,张一鸣和龙大柱以及他的兄弟们正式见了面,这些人上次讨薪受了欺负,得到张一鸣的救助,早就感戴于心,现在进入桃李公司,不论是待遇、工作和生活的环境、或者所受到的尊重等等都与以前天壤之别,因此对于张一鸣,他们一直想当面表示感激之心。
张一鸣很随和,他说跟大柱算是师兄弟,所以跟大家也就是兄弟,感激的话就不要多说了,现在公司正好需要人手,所以大家才有机会共同发展,这也算是老天给的机会。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大家为公司,也为自己做好这份工作,就是没有辜负老天给的这个机会,若非要说感激,这就是最好的感激。
张一鸣这番话说得大家心头暖暖的,尤其是大柱听了高兴。其实张一鸣的目的也就是要让大柱高兴,虽然只跟大柱通过一次电话,但张一鸣感觉得到他是很有些自尊自傲的,张一鸣不想让大柱觉得自己在挟恩图报,这样很可能会失去大柱的真心相待。
和大柱他们见过面后,张一鸣回到cl。钟晨已经知道他回来,第一时间送来家纺的年报。家纺完成了扭亏的目标,盈利情况比年初的期望还要好一点,虽然这个结局已经在张一鸣预料之中,但是见到这审计后的完整详细的财务数据,张一鸣还是兴奋不已,巨大的成就感令他对今年的经营更有信心。
“三超材料情况怎样?”
张一鸣悠悠然地将报表放在面前宽大的办公桌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若不是有钟晨在,他恨不得将双脚架到桌面上去,然后再吹上两声跑调的口哨。
钟晨能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兴奋的心情,她微笑着给他的这种心情再添上一把火:“薄型三超材料各项性能指标已经完全稳定,生产工艺也过关了,只待开发产品,投入市场。”
张一鸣忍不住啪的打了一个响指,面对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他不发泄一下快乐觉得憋得慌。
“后来我布置的加厚材料的研发情况怎样?”
张一鸣现在更关注的是这一块,作为潜在的军用新材料,一旦技术成熟,带来的利润将是不可限量。
“这一块的情况也很不错,电脑模拟的实验数据表明,厚度的材料其强度已经达到可以抵抗狙击步枪外的射击,以及普通步枪、手枪等的近身射击。不过透气性能方面还有待改进。”
张一鸣沉吟了一下,“?还是厚了点,作为实验成果是可喜的,但是作为产品,缺乏实用价值,的面料怎么做成服装?而且透气性较差的问题,某种程度上可能也是因为太厚。”
“吴工他们也是这么认为,所以在努力想办法改善。”
“你跟他们说,在材料强度方面,暂时不要把目标定得太高,不要考虑抵抗狙击步枪的射击。第一阶段,材料的强度定在抵抗常规轻武器的射击即可,就像你刚才说的普通步枪、手枪的近距离射击。狙击手的射击,通常都是瞄准头部,我们这种材料主要是用来做服装,保护的区域是人的身体,而不是头部。”
“狙击手也有可能瞄准心脏。”
钟晨冒出这样一句,令张一鸣稍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钟晨好像对这个问题还有点懂,张一鸣微笑起来,喜欢点军事的女孩并不多见。
“你讲的这个问题可以在以后的服装设计上解决,不一定完全依赖材料的强度提高。例如,我们可以在上衣的心脏部位做加厚处理,局部采用两层、甚至三层面料。这样,既解决了整体材料轻、薄和透气性问题,又做到了对关键部位的保护。其实,军服的胸部不是有口袋吗?那等于已经有两层面料保护心脏了。我们的材料应该可以、也必须做到以内,只有达到这样才有实用性可言,有实用性才有商业价值。我们是企业,不是科研机构,任何研发不能停留在实验成果上,我们要的是能带来利润的商品。”
钟晨点点头,领会了张一鸣在这个问题上的意思,随后她又笑道:“三超材料的技术专利方面,自从您交待过后,他们已经很积极很及时地进行了申报和保护。现在薄型三超材料即将进入商品化阶段,吴工他们受到您对知识产权保护意识的影响,想给材料起一个商品名,然后进行商标注册。”
张一鸣也笑起来,道:“他们这想得挺好,我都没考虑到这一层。”
“那您说叫什么好?吴工他们想叫您起个名称。”
张一鸣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化纤产品一代代的,有什么晴纶、锦纶、氨纶等等,我们这个就叫华纶,你看怎么样?”
张一鸣信手在纸上把这两个字写了出来。
钟晨微微一笑,“您的意思,表明这是中国人开发出来的?”
“是。”
“真的挺好,回头我告诉吴工,他一定也喜欢。”
看着钟晨脸上的笑意,张一鸣心想,今天真是百事顺心。
钟晨离开后,趁着高兴,张一鸣叫姚静来国贸为桃李公司的总部挑选办公场所。
cl总部在国贸1号楼,张一鸣考虑了一下,不想自己和桃李公司的关系太明显,因此决定桃李公司总部设在2号楼。
没过多久,姚静到了,她还带来一个人,就是《风云女性》那个专访过姚静的记者上次给推荐的助理。
张一鸣一见姚静的这位新任助理,不禁哑然失笑,这世界怎么这么小?有些事怎么这么巧?
姚静正准备给张一鸣介绍,张一鸣已经对那姑娘伸出手,道:“季小姐,你好,欢迎你。”
姚静大吃一惊,“你们认识?”
张一鸣笑道:“不光我认识,我要说了,你也算认识。”
原来,此女竟是季峰的妹妹,季婕。
季婕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和张一鸣握了一下,然后直言道:“我不知道是你的公司,不然我不来了。你要是觉得我不合适,我可以马上走。”
“怎么了?我不是说了欢迎你吗?怎么会觉得不合适。季小姐还在生我的气?”
季婕这才不作声了。张一鸣此时转向一头雾水的姚静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季小姐就是季峰的妹妹。”
对于胖子季峰,姚静已经很熟悉了,却没想到季婕是他妹妹。但季婕对张一鸣的反应让姚静有些奇怪,既然认识,怎么反而像有过节一样?
“怎么了,季婕,你跟一鸣之间有什么矛盾吗?”姚静问。
季婕看了张一鸣一眼,想了想道:“其实也没什么。”
姚静又转头疑问地看着张一鸣。
“真是没什么。”
张一鸣道,“就是和季峰的车擦了那次,当时季婕也在。不是后来季峰还来店里闹过吗?”
这件事姚静当然一清二楚,她忙对季婕道:“原来就为这事,你哥不是都和一鸣成朋友了吗?怎么你还记着?”
季婕有点不好意思,而且她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哥哥曾经还到别人的店里闹过,便嗫嚅着说:“我不是也说没什么了。”
张一鸣哈哈一笑,道:“那我们都别再说了,不然越说越觉得有什么了。”
季婕抿嘴一笑,算是泯却了恩仇。其实对于当初那件事,季婕知道哥哥有错在先,只是后来两人动上手,季婕心里才留下疙瘩,她最不喜欢那种好勇斗狠的人和事。
只要有钱又舍得花,这个世界其实就没什么难事。张一鸣他们看到的办公室环境非常不错,姚静一看就喜欢,只是租金高点。但是既然姚静喜欢,张一鸣就没有再考虑,当即拍板定了下来。
季婕要春节过后才正式来姚静这儿上班,今天不过是来和张一鸣见面,从国贸出来之后,季婕便先回去了。
季婕走后,张一鸣问姚静,季婕怎么会愿意来桃李公司?
“她对连锁餐饮业一直有些想法。她们家有一小餐馆一直她在打理,因为有祖传的好酒,生意非常火爆。她早就想把自家餐馆扩大化,但是她爸不同意,争论了好多次也没结果。正好我们这边有这个机会,她就想来实实在在做出点成绩让她爸看看,回头再去提自家餐馆扩大的事情。”
姚静说的这些情况,张一鸣记得似乎听季峰说过,而且他自己也曾建议季家老酒走产业化道路,一味地敝帚自珍肯定没有前途,当然,如果本来就是打算小富即安那又另当别论。
“季婕这一阵就把自家餐馆交回给她爸打理,春节后来我们这上班。”姚静说。
“行,有她帮助你会轻松好多。”
张一鸣点头道,“她很有能力,她们家餐馆我去过,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在那里,他哥都怕她。”
张一鸣想起那次季峰嚷嚷着要那饮酒的陶碗,结果碰了个钉子,铩羽而归。
看看时间该吃午饭了,姚静今天心里高兴,说要请客。刘红是没法来的,她便叫了乐乐,然后三个人一起到了中国大饭店。落座之后,张一鸣笑道:“乐乐可别手软,今天姚总请客,能宰多狠就多狠。”
乐乐小嘴一翘,道:“不准离间我们姐妹,宰你还差不多。”
这时姚静忽然想起来,对张一鸣说道:“我把丁萱也叫来吧,你还没见过她。”
一阵之后,丁萱来了,这个瘦瘦的姑娘见到张一鸣很有点怯怯的,打了个招呼就低下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再出声。
张一鸣也不在意,他知道这种情况不是一下子能够改变,相处久了自然会好,他一向自认为还是相当平易近人的。
吃饭的时候,丁萱也不大敢夹菜,就吃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碟,张一鸣见状,便给她夹了些菜。就在这时,丁萱突然盯住张一鸣的手腕不动了,好半天,她冒出一句:“叔叔这个手链是师父送的对吗?我认得,是我卖给师父的。”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姚静和乐乐同时停下筷子,瞪大了眼睛,特别是乐乐,见了鬼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张一鸣,盯得张一鸣心里直发虚。
奶奶的,看来今天百事顺心的好运是要到头了……
第162章 乐乐戏夫
怎么了,你们俩?这样看着我。”
张一鸣虚张声势。
“真是我姐送的?”
乐乐问,一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有半句虚言,定当大刑侍候的表情。
“嗯,这个……”
看来否认是不可能了,丁萱这小妮子,真是童言无忌,害人不浅,“是的,上次在深圳,欢欢不是帮我一起替李大哥报仇吗?她拿着这个手链没用,就送给我了。”
其实就算没有丁萱今天这句话,张一鸣也打算这个春节要公开和欢欢之间的关系。但是自己主动公开是一回事,被人识破又是另一回事,特别是面对乐乐那蓄势待发的表情,张一鸣下意识地就编起了瞎话。
“哼,算你老实。”
乐乐秀鼻一皱,又道:“老公,就这么点事,你刚才好像有点紧张哦。”
“胡说八道,我哪有。”
张一鸣意外蒙混过关,顷刻间又神采飞扬了,看来今天百事顺心的运道还没完。
乐乐微微一笑,也不再追究,转头即在坐在自己身边的丁萱脸上亲了一下。丁萱吓了一跳,脸立刻红到脖子根,觉得这个师叔阿姨今天好怪。
“丁萱,吃完饭阿姨带你上街,你自己挑选礼物,不管多少钱,阿姨都买给你。”
乐乐亲了丁萱后说道。
丁萱有点摸不着头脑,怯怯地说:“谢谢杨阿姨,我不需要礼物。”
“不行,阿姨说要就得要,阿姨今天要奖励你。”
乐乐不容丁萱推辞。
“奖励我?为什么?”
丁萱的神情更加迷惑。
另一侧的姚静抚了一下丁萱的头,微笑道:“奖励你今天说了实话。去吧丁萱,姚阿姨也去,我和杨阿姨一起,满足你今天的所有要求。”
就开始刚听到丁萱那句话的时候姚静吃惊地睁大了双眼,从后来乐乐审问张一鸣开始,姚静便出乎意料地安静地微笑着,一直没有插言。张一鸣本以为还要应付她,现在看来多虑了。
姚静的温柔从来最能安抚人,听了姚静的话,丁萱这才轻轻地点点头。
“张总,我要请假,今天下午不去上班了。”
乐乐笑嘻嘻地冲张一鸣说道,语气却是不容商量。
“你这哪是请假,根本就是命令嘛。”
张一鸣无可奈何。
乐乐不管那么多,已经站起身来,又拉起了丁萱,同时对姚静道:“静姐,不吃了,我们现在就走。”
三个女人起身走到了包厢门口,乐乐又回头道:“你把单买了。”
“不是说静静请客吗?”
“是静姐请客,但是你买单。这是罚你。”
随着这句话,三个女人已经到了门外。
张一鸣摸着自己的口袋,忽然记起外衣和钱包一起还落在办公室,他赶紧叫起来:“乐乐,你们回来,我钱包没带。”
只听得一阵笑声,乐乐欢快地声音传来:“就知道你没带。你自己想办法吧。”
然后是一阵快速的嗒嗒的脚步声,定是乐乐拉着姚静和丁萱跑掉了。
一时无计可施的张一鸣在包厢里呆坐了一阵,正在想辙,服务小姐敲门进来。
“先生,这是您的账单,总共4800。”
张一鸣的屁股像被火烫了一样,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你们堂堂的中国大,什么时候改黑店了?”张一鸣瞪大了眼睛问。
服务小姐一愣,显然没听懂。
“把你们孙总叫来。”
张一鸣沉着脸,继续说到。
服务小姐更迷糊了,“孙……总?您是找哪个孙总?我们这没有个孙总。”
该别是碰上个吃霸王餐的吧?服务小姐心中嘀咕,那也忒神了点,她在这做服务员三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来中国大饭店吃霸王餐的。
“哪个孙总?就中国开黑店的祖宗,孙二娘呀。你们这要不是最近换孙二娘来当了老总,我这一顿饭怎么要4800?”
就自家人吃个午餐,张一鸣知道没点什么特出格的东西。
服务小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才明白了张一鸣的意思。这个服务小姐的训练看来非常有素,被张一鸣如此一番调侃戏弄,她也没见生气,一声笑过,便柔声解释道:“是这样的,先生,刚才出去的三位女士在礼品柜看上一条丝巾,她们买下了,说是在这里一块结账。”
原来如此,乐乐这死丫头肯定是故意的。张一鸣泄了气,有点悻悻地道:“那我也没叫结账啊,你这么着急进来,怕我跑了不成?”
服务小姐已经看出今天这情况有点奇怪,忙道歉并解释道:“对不起,那我待会再来。刚才是买丝巾的小姐叫我赶快来结账,说是您有事急着要走。”
妈的,乐乐这死丫头一招接一招,全是她在捣鬼,张一鸣心头把乐乐骂了一千遍,今晚回家后若不教训得她死去活来,夫纲何振?
实在怪不得人家服务小姐,张一鸣放缓了脸色,道:“你先出去,我待会叫你结账。”
服务小姐出去后,心想这位先生看来今天是被人骗了,该不会是那种不知用什么手段跟陌生姑娘搭上讪,然后妄图用一顿饭的小恩小惠沾人便宜,结果被人甩掉,连带钱包也被摸走了吧?要是这样,这位看着外表光鲜、衣冠楚楚的先生还真有可能逃单。
想到这里,服务小姐悄悄把情况跟值班经理说了,值班经理也不敢完全掉以轻心,真是逃掉一单,她这职位只怕难保,于是吩咐保安注意张一鸣的动静,别让他溜了。
张一鸣想了半天,最后只得打电话叫钟晨过来买单。
不久之后,钟晨敲门进了包厢。张一鸣很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过来买单。”
“你不是跟乐乐一块吃饭?”
钟晨带来了张一鸣的外衣和钱包,一边递给张一鸣一边问。
“是,不过她先走了。”
“她应该知道你没带钱包呀?她下楼的时候,我见你的外衣和钱包落在办公室,还让她带给你来着,她说不用。”
原来如此,乐乐这个死丫头,张一鸣气得牙痒痒。钟晨这时看出张一鸣的情况,笑了起来,“是不是被乐乐戏弄了?”
张一鸣无奈地一笑,算是默认。
钟晨的笑意更浓,因为她还见到张一鸣不知道的情况,想到张一鸣的光景,钟晨觉得乐乐这一招实在有趣。“张总,您知不知道刚才一直有保安在不远处盯着这个包厢?”
“真的吗?他们想干嘛?”
张一鸣大惊。
钟晨笑,“肯定是怕你逃单。你的窘况怎么被他们知道了?”
张一鸣想起刚才进来那个服务小姐,哑然失笑,小姑娘还挺有心计。
“算了。”
张一鸣挥挥手,“不能怪他们。”
钟晨一边和张一鸣走出包厢,一边又告诉他:“今天的单我已经买了。我刚才顺便签了vip协议,以后您来这里签单就行,不用付现,由公司月结。”
张一鸣欣喜地看钟晨一眼,她想得真周到,论心思缜密,钟晨跟姚静有得一比。
两人走到餐厅门口,只见值班经理和开始那位进来买单的服务小姐都站在门边。“张总,您走好,欢迎常来。”
看来钟晨办过vip之后,值班经理已经知道张一鸣的身份。
张一鸣笑笑,瞟了一眼先前那服务小姐,她的脸上立刻飘红。也许是把张一鸣当成吃霸王餐的主,这小姑娘心生歉意了。
当晚,张一鸣怀着一肚子报复之心早早回到家里,姚静和乐乐却都还没回。张一鸣也不催促,悠哉游哉地洗了澡,养精蓄锐,决定今晚给乐乐那死丫头以沉重打击,定叫她以后知道什么叫夫为妻纲。至于欢欢的事情,当然还是得说,但那必须是他来无可争议地宣布,而不是无可奈何地招供。
想起欢欢,张一鸣的小腹有点发热起来,这丫头也不知怎么样了,待宣布了她的事情后一定尽快把她叫回来,到时候,让乐乐这死丫头侍候着,当着她的面和欢欢尽情地颠鸳倒凤,嘿嘿,乐乐死丫头,你馋去吧你。
张一鸣得意洋洋地畅想无限的时候,钥匙声响,姚静和乐乐回来了。
张一鸣故意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摆出大爷架势,冷冷问道:“知道回来了?”
“老公,对不起啊,我们回来晚了。”
乐乐一脸讨好,声音嗲得腻人,走到张一鸣身边坐下,一头扎进他怀里。
“回来晚点是小事,你知道今天让老公多难堪吗?”
张一鸣继续板着脸。
乐乐嘻嘻一笑,“开个玩笑嘛。我和静姐都知道错了,我们给你买了礼物,算是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嘿,这丫头大概是知道今天有些过火,心虚了。
“什么礼物?”
张一鸣脸色缓和了些。
“等下给你看,你一定喜欢。”
乐乐神秘兮兮地一笑。
姚静这时候也赶紧沏好一杯菊花茶,端到张一鸣手上,柔柔地赔笑道:“对不起,老公,喝杯菊花茶,消消火。”
张一鸣看姚静一眼,接过她递来的茶,慢慢地喝了两口。姚静在茶里放多了糖,喝起来特别甜。
乐乐调皮,姚静只是被她裹挟,张一鸣本就不欲对姚静生气,此时便拉了姚静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另一边。
姚静摇摇头,却在张一鸣身前蹲下,放下他的二郎腿,轻轻给他捶起腿来。
乐乐还在张一鸣的上身腻,胸前一对白兔在张一鸣怀里拱来拱去,张一鸣见两个女人这架势,心里本来准备制一下乐乐的念头渐渐淡了下来。没办法,两个女人的这种温柔攻势,谁受得了?
张一鸣舒服地闭上眼,享受着姚静的服务和乐乐的厮缠,就在他闭眼的当口,乐乐回头,冲蹲在地上的姚静使了个眼色。
姚静会意,拉开张一鸣的拉链,轻轻掏出尚是柔软的巨物,柔荑几下抚慰,张一鸣便一柱擎天了。
张一鸣哼了一声,没有睁开眼,他知道下一步会是什么。不出所料,片刻之后,张一鸣感到姚静的柔舌轻点矛头几下,再就是“滋溜”一下,温暖的小嘴裹住了长矛。
这俩丫头,知错就改,还不失为好同志。张一鸣得意地想,却没看见此时乐乐和姚静交换了一个诡秘的笑容……
第163章 乐静审夫
也不知道是姚静今天特别卖力,还是张一鸣自己兴致很高,不消多久,张一鸣感觉竟然有些急不可耐,只欲将她们谁按在身下尽情驰骋一番才慰解心中之快。
就在这时,乐乐趴到张一鸣耳边,悄声问到:“老公,静姐侍候得你舒不舒服?”
“嗯。”
张一鸣压住蠢蠢欲动的感觉,哼了一声。
“比搞我姐时还舒服?”
“嗯。嗯?”
张一鸣一惊,睁开眼来,“胡说什么呢?”
张一鸣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立刻矢口否认。
“哼!”
乐乐脸非色一变,不嗲也不腻了,从张一鸣怀里钻出,转头对姚静道:“静姐,他还不承认。他刚才有反应没有?”
姚静此时也吐出张一鸣的巨物,施施然直起身,坐到乐乐旁边。“怎么没反应?刚才一提到欢欢姐,他那东西立刻大了一圈,涨得我口都满了。”
姚静刻意揉着自己的双颊,又问张一鸣:“老公,你是想起了欢欢姐的什么好来,那么兴奋?”
老天,竟然有这样测谎的?张一鸣简直要对这两个女人五体投地了,当今政府正在鼓吹自主创新,她俩这一招算不算是自主创新?
佩服归佩服,张一鸣嘴上可不能露怯,“你们两个家伙,中午的账还没跟你们算,现在又变本加厉。静静,你是不是也要跟着乐乐胡闹?”
张一鸣虚张声势地对姚静一瞪眼,准备各个击破。
没想到一向柔顺的姚静这回转了性子,不吃张一鸣这一套连唬带吓得技俩,只见她瞟了张一鸣一眼,幽幽一叹,道:“老公,不是我跟着乐乐胡闹,是你太不老实。”
张一鸣心里奇怪,她们俩怎么就这么肯定他和欢欢之间有事情?凭什么?是那串手链,还是刚才的测谎?张一鸣倒要探究一下。
“那手链的事情我中午不是给你们解释过了?”
张一鸣试探着问。
“你是解释了,可我们不相信。你在说谎。”
“我没……”
“还说没有。”
乐乐打断张一鸣的话,拉着姚静站起来,向浴室走去,同时向张一鸣一笑,一脸的有恃无恐,“不怕你不说。”
没过多久,浴室里没有传来水声,倒先传来了两女毫不掩饰的呻吟,仿佛故意要让张一鸣听见似的。
“静姐,我也想像你这样。”
乐乐夹杂着喘息的声音传来。
“哪样啊?”
姚静有些含混的声音表明她的嘴正在做着其它工作,让人产生无限遐想,她正在亲吻乐乐的乳房,还是花房?
张一鸣知道俩女在故意诱惑他。哼,难道会败给你们两个不成?张一鸣自信满满地想,然而就在此时,小腹内一阵热气上涌,那本来有些垂头丧气的独角龙王跟他的自信心一样暴涨起来。这怎么回事?张一鸣大感奇怪,马上凝神静气,想将欲望克制下去。
“就是……像你一样,下面干干净净。”
这又是乐乐在回答姚静。
“傻乐乐,芳草萋萋自有芳草萋萋的漂亮,我还想像你一样呢。”
天哪,张一鸣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了,刚压了一分的欲念顷刻间窜高三丈,不但冲得龙王坚如钢铁,连人都被冲得有点头晕眼花的意思。
可是浴室里的好戏还没完呢,只听乐乐开始撒娇,“我不管,静姐,我现在就想像你一样,你帮我,好不好?”
姚静轻轻一叹,张一鸣在外面都能想象到她那柔柔的、微嗔的目光。“我用什么帮你?”
“老公的剃刀在这,你用这个。”
张一鸣“噌”地站了起来,他忍无可忍了。他并不是心痛自己的剃刀,而是,就算乐乐这死丫头要“剃度”这也是他张一鸣的权力和乐趣,怎么能假手她人?而且,他的女人,花房重地,没经过他的允许就私自“剃度”也不问他喜不喜欢,这还了得!
张一鸣冲到浴室门外,怒气冲冲地叫到:“静静乐乐,你们今天敢乱剃,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俩。”
浴室里,乐乐和姚静相视偷偷一笑,阴谋终于开始得逞了。
“老公,你干嘛偷听我和静姐说话啊。”
乐乐在里面故意不满地埋怨。其实她们俩那声音大得,想不听才难。
“你少啰嗦,我讲的话你们听见没有?”
张一鸣不被乐乐转移视线。
“听见了。不剃就不剃嘛,你那么凶干嘛?我和静姐要洗澡了,你快走开,不准再偷听。”
张一鸣心想,我还用得着偷听吗?我就算进来看着又怎么样?不过,没准这就是俩臭丫头引诱自己进去的花招,想着自己还跟她俩暗暗较着劲,张一鸣偏不进去。
浴室里传来水声,看来她俩真开始洗澡了。张一鸣这才退到客厅重新坐下,不过,此时他发现体内那团欲火是越烧越旺,再也压不下去。
真是怪事了,张一鸣心里嘀咕开来。
姚静和乐乐每人在光溜溜的身子上围一块浴巾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张一鸣已经叫欲火烧得几乎想上窜下跳,裤裆里涨成一座小山,遮也遮不住。
俩女都有意瞄了一眼张一鸣的小山,意味深长地一笑。
“老公,想了这么久,想明白没有?招是不招?”
乐乐好整以暇地问。
“招什么呀?我有什么可招的呀?”
张一鸣是煮熟的鸭子,嘴还是硬的。
“我和静姐可是都洗得干干净净,你要招了,我们还想好好侍候你呢。”
“我不……”
张一鸣可实在没底气说出“我不要”三个字,他现在正火急火燎的,因此话到一半临时改口道:“你们是我老婆,侍候我是应该的,还想跟我讲条件?”
“你骗我们就不行。”
“没那么多废话,当心我用强的。”张一鸣威胁道。
这时姚静插话进来,“老公,我知道你现在功夫也厉害了,别说是我,就是乐乐可能也不是你的对手了。但是你今晚要是对我们用强,你就不再是疼我们、爱我们的老公,那你就一辈子对我们用强吧,我们是弱女子,反抗不了你,但是我们肯定不会再心甘情愿侍候你。”
姚静的话彻底让张一鸣断了后路,愣在那里无言以对。
“哼,亏得我们还关心你,想让你今晚好好舒服一下,还买了好东西给你吃。”
乐乐阴阳怪气地说。
“什么东西?”张一鸣问。
乐乐一笑,转向姚静,“静姐,那个壮阳药叫什么来着?”
姚静也笑,“叫英雄粉。”
“那个老板说特别见效,我还不大相信。”
乐乐说着瞄了一眼张一鸣裆部越来越高的帐篷,接着道:“看来他没吹牛。”
张一鸣此时有点明白自己今晚的状况怎么这么亢奋,原来又是俩女搞了鬼。
“你们……”
张一鸣一脸惊异,不知说什么好。
乐乐嘿嘿一笑,“静姐不知多关心你,她怕那什么英雄粉虽然是好,但是良药苦口,你难以接受,特意还问了老板难不难吃。你猜那老板怎么说?他说甜的,特好吃。”
“老公,我也没试过,不知道那老板骗人没有。那菊花茶甜不甜?我可把英雄粉都放茶里了。要是苦的,你可别怪我,老公。”
姚静的声音也嗲起来,拥有天生好嗓子又擅长唱歌的她放个嗲声简直小菜一碟,而且比乐乐更加魅人,使得张一鸣就像有一只猫爪在心上轻轻挠着。
哇呀呀呀呀,张一鸣此刻理解了京剧中的大花脸愤怒之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腔调,这就是此刻张一鸣自己想发出的声音。
“老公,还是不招?”
乐乐又笑眯眯地问一句。
“不招,打死也不招。”
张一鸣简直像个泼皮,耍起赖来。
“静姐,我们上床,不理他。”
乐乐见张一鸣还死撑着,拉了姚静进卧室,反手还把门给关上了。
一旦知道自己今晚怎么回事,形成心理作用,张一鸣更加忍不了了,困顿无计中,他想起刘红,这丫头今天是干嘛去了,怎么也还不回呢?
这时候,卧室里娇喘声又起,没得说,又是那俩丫头在刺激张一鸣。张一鸣的龙王现在硬得能弹出声来。
“老公,忘了给你说,我们给你买的礼物在桌上呢,你看看吧,现在肯定用得上。”
乐乐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张一鸣这才注意到桌上密密包裹着的一个盒子,他好奇地拿起盒子,好不容易层层拆开,最后里面的东西令他几乎晕倒——那是一个仿真的女性器官!
大概乐乐和姚静在卧室听到张一鸣拆盒,估计他见到里面的东西之后,乐乐笑嘻嘻的声音又传来:“老公,你拿着这个礼物自己解决一下吧,也算我们夫妻一场,我和静姐也不想把你逼上绝路。”
“这还不是绝路?”
张一鸣几乎是吼了出来,“乐乐静静,你们两个死丫头,最毒妇人心讲的就是你们吧?”
想他张一鸣,坐拥数名娇妻,曾经是夜夜春宵,从不把良辰美景虚度,今晚落得竟要用这么个仿真器具打手枪,这不是绝路又是什么?
“别生气,老公,我们也不好过。”
仿佛要证明乐乐的话似的,卧室的房门开了一下,从里面扔出一个空盒子后,立刻又关上了。
张一鸣捡起盒子一看,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从印在盒子外面的图片可知,那是一个仿真的男性器官的包装盒。而且是带着腰带,可以系在身上,让一个女人扮成男人的那种。
“静姐,是我先来还是你先来?”
乐乐娇腻腻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张一鸣一声闷哼,鼻中有热热的、粘粘的红色液体流下来。他并不是担心姚静和乐乐在里面玩假凤虚凰,因为他不禁止自己的女人们这样嬉闹,只是他现在在外面苦捱,那俩丫头却在里面哼哼唧唧,这叫他如何受得了?
罢了罢了,自己的女人,打也舍不得,用强也不能用,认输拉倒。
张一鸣在心里缴械投降,正准备向卧室内叫喊,“咔嚓”一声,家门打开,刘红回来了。
苍天啊,大地啊,谢谢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到来了……
第164章 刘红救驾
老公,你怎么流鼻血了?让我看看。”
刘红一进门见到张一鸣鼻前的血迹,身为医生的她出于一种职业的反应,便要上前看看。
刘红一到跟前,张一鸣借机把她拦腰抱住,嘴就往脸上凑。
“咦。”
刘红偏过头,一边掏出纸巾给张一鸣擦了鼻前的血迹,一边奇怪地嗔道:“老公你这是怎么了?跟饿鬼一样。静姐和乐乐都不在?”
“别管她们,老公今晚就想你。”
刘红还待说什么,却已被扑倒在沙发上,三下五除二就叫张一鸣解除了下身的武装。
知道张一鸣喜欢精致的女人,现在刘红她们越是贴身的衣物越是讲究,不但要最高档的品牌,而且样式也极具情调。
今晚的刘红穿一件半透镂空chanel丝质内裤,淡紫的色调蕴含着情欲的气息,又为这被包裹着的女性圣地赋予了一种高贵的韵味。
可惜,高贵的chanel今晚被张一鸣一把扯烂仍到了一边,刘红的蜜部完全展现出来。那里的芳草不密不疏,恰到好处,像一幅淡雅的水墨。若是平时,张一鸣爱在这时用口舌鉴赏一下这幅优美的水墨,他最爱听到自己的女人这种时候爱欲交加的娇啼。但今晚张一鸣实在无心欣赏,他捧住刘红双股,猩红矛头对准那水墨画的焦点部位,一下扎了进去。
刘红的身子不由一个激灵,倒抽了一口气,娇声呼道:“老公,痛。”
张一鸣这才醒悟毫无前戏的入侵苦了刘红,他强忍欲火停了下来。“对不起,乖乖,老公今天太急了。”
刘红只觉得下体今天异常涨满,男人的矛头特别深入,坚硬地顶在那桃源深处的娇嫩之地,还富有节奏地自行律动。即便男人没有抽动,她也感到快感一阵阵涌来。
“老公,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待会跟你说,先让老公好好疼你一回。”
几句话的功夫,刘红已经濡湿,遂又娇声道:“那你还不疼?”
张一鸣如得圣旨,立刻大开大阖,尽情驰骋起来。
张一鸣今晚被那两个鬼丫头一番挑逗,早已难耐得不行,再加又被她俩使计偷偷灌了足量的春药,更是如一头野兽般凶猛狂暴。
不及数合,刘红便来了一次,张一鸣却似毫无知觉,仍在不知疲倦地冲刺,不给她丝毫喘息之机。一浪未过,一浪又起,刘红只觉得自己被抛入惊涛骇浪之中,陷入一种晕眩的快乐里。
即便平常时候,三女中无论是谁也难一人独支张一鸣,如果其他俩女不能相伴,那多半是张一鸣克制自己,并不在一个人身上完全尽兴。但今天因为有那该死的“英雄粉”张一鸣忘了克制之事。
刘红初时还觉快美,随着几浪过后,便渐渐有些不支,直至最后全身酥软,感觉再撑不住,终于叫到:“老公……”
若在平常张一鸣当然明白这声呼唤有求饶的意思,但此刻张一鸣被冲昏了头脑,对刘红的娇呼充耳不闻。
又忍了一阵,刘红再次叫出来:“老公,我……真得不行了……”
从听到刘红进门,卧室里的姚静和乐乐就安静下来,悄悄听着屋外动静。
“红姐怎么回了?”
乐乐悄声问姚静。
“我也不知道啊。”
姚静想了想,道:“我们出去吧,小红回来,玩不转了。”
“再等等。”
乐乐不甘心精心策划的一场好戏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俩人在屋里听着外面的春声。虽然三女早已习惯同床侍夫,但这样隔着一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听着刘红的娇啼婉转,想象着她的千般姿态,竟令得房里的俩女有一种偷窥般的异样感受,那娇柔之处有阵阵湿痒传来。
“静姐,不如……我们……出去吧。”
本来说再等等的乐乐,在刘红的吟声中渐渐改变了心意,吞吞吐吐地说。
姚静看出乐乐的心思,微微一笑,轻声臊道:“骚蹄子,不是你叫等的吗?忍不住了?”
“那你就……忍得住?”
乐乐不服气。
“我……当然。”
姚静撒了个谎。
谁知乐乐不是那么好蒙,姚静的话音未落,乐乐早一手摸到她的腿间,立刻摸到那里跟自己一样,也已经是春潮泛滥。
乐乐抽出手来,两个指头粘着一根亮晶晶的粘丝伸到姚静眼前,也不做声,只拿一张得意的笑嘻嘻的脸对着她。
姚静自己闹了个大红脸,气得抓住乐乐的手就往她嘴里塞,“死丫头,这么喜欢,那你吃了算了。”
乐乐竟不拒绝,真一张嘴将自己粘有姚静ay的手指含了进去,吮吸起来。
“死丫头……”
姚静红着脸,无可奈何地啐了一声。
就在这时,屋外刘红的求饶声隐约传进耳里,姚静仔细再听,刘红的求饶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姚静知道坏事了。
“快出去,乐乐。”
姚静说着率先跳下了床。
房门打开,姚静和乐乐刚跨出卧室,便被早守候在门外的张一鸣一手一个搂住,挟持到客厅中央。
这时候,躺在沙发上的刘红才停止了假装求饶的娇啼。“静姐,你们真在家啊?干嘛不出来?老公今天跟疯了一样。”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刘红一个人在假呼求饶,而张一鸣则到了卧室门边守株待兔。
“小红,你竟然骗我们。”
姚静发现上当,秀鼻一皱,出言责怪,语气却并无多少生气。张一鸣搂住俩女并未用多大力气,但她俩借着这势便在他怀里偎着不再出来。
“也没有完全骗啦,我是真受不了了,不过后来老公放过我,悄悄跟我说这样演戏才能把你们引出来。”
“你真狡猾。”
姚静转向张一鸣说道。
“你们两个臭丫头,自己种的恶果当然要留给你们自己尝。”
张一鸣做出恶狠狠的模样,故意用仍然坚如钢铁的长矛在怀里的俩女身上蹭了几下。
乐乐开始埋怨刘红:“红姐,不是给你打过电话,叫你今晚别回了吗?你破坏了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
乐乐还没来得及回答,张一鸣松开姚静,只把乐乐抱了起来,将她上身往沙发上的刘红怀里一送。“抱住她,好戏马上开始了。”
张一鸣做出淫邪的笑容。
乐乐上身倒在刘红怀里被她抱住,轻薄的睡衣下是诱人遐思的真空,张一鸣掀起乐乐的睡衣,捧住她的双腿向后一拉,乐乐那漂亮的蜜部便凑到了长矛跟前。张一鸣惩罚性地狠狠刺了进去,受到惩罚的乐乐发出一声快乐的“哀啼”张一鸣大力冲刺,乐乐还没怎么,她背后靠着的刘红因为已经被张一鸣好一阵征伐,本就一身酸软,此刻抱着乐乐上身迎着张一鸣的耸动,不一会就先没力气了。
“老公,好累。乐乐,你下来吧。”刘红气喘地说。
“别,红姐,我就要这样。”
乐乐有些癫狂地兴奋地叫到。
“为……为什么呀。”
刘红本就疲惫,又被乐乐这样带着来回癫动,话都说不连贯了。
“舒服。红姐,枕着你的奶,好舒服。”
这该死的乐乐,倒会享受。刘红又好气又好笑,“死乐乐,你倒舒服了,我是真侍候不起你了。”
一旁的姚静看刘红的样子是真在勉力支撑,遂坐到沙发上刘红旁边,对乐乐啐道:“就你花样多。”
一边啐着,一边从刘红怀里接过乐乐。
姚静的双乳更是丰满,乐乐枕上去即觉陷入柔软温香的肉堆之中,心里即刻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正好张一鸣此时加大了冲刺马力,乐乐还没来得及细细享受姚静丰乳的柔美舒适,即无法遏制地汹涌而至了。
“静姐,你们今晚使了什么手段,把老公搞成这样?他本来就是贪得无厌的,这回倒好,没个饱了。也不怕要了我们的命去。”
见到乐乐只一次就已经泄得几乎动弹不得,而张一鸣却还坚挺如初,刘红又惊又怕,只觉得刚才自己简直就是死里逃生,不禁向姚静有些埋怨地问道。
姚静捧着软倒在自己怀里的乐乐,看着张一鸣雄赳赳、气昂昂的威武之矛,心知这回只怕如刘红所说,有点玩过火了。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公,要不你……你去冲个凉水澡吧?”
姚静眼里充满认错的神色。
张一鸣心中暗暗一乐,心道小乖乖你终于认输了。他虽然仍旧欲火高涨,但一则他刚才已经滋润了刘红一次,这一点姚静不知道,再则密宗太极心法日益深厚的他自控能力也越来越强,因此此刻并非沉迷于欲望无法自拔。不过张一鸣准备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两个胆敢跟老公叫板的臭丫头。
“冲澡?我干嘛要冲澡啊?”
张一鸣一幅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老公,我……认错了还不行吗?”
“你认错了?那乐乐呢,死丫头,你认不认错?”
张一鸣又转向乐乐问。
“不认,就不认。”
乐乐嘴硬。
张一鸣作势又要举枪,乐乐夸张地一声惊叫,“静姐,救我。”
姚静忙替乐乐叫道:“认错,乐乐也认错,我们俩都认错。”
张一鸣嘿嘿一笑,“认什么错?”
“我们……不该……不该给老公下药……”姚静嗫嚅着说。
“下药?静姐,你们下了什么药给老公?”
一旁的刘红听到这里,吃惊地问。
姚静红着脸不敢回答,张一鸣指指自己的下身,向刘红道:“你说呢?”
“老天!”
刘红惊呼出来,“我还以为你们俩只是挑逗完了再躲在屋里不给他。这壮阳药即伤肾又伤肝,对男人可是有一万个害处而没有一个好处的,你们真是要谋害亲夫呢。”
刘红是医生,对这件事情因为懂,所以担心。
姚静已经认识到做错了,刘红的话一说,连乐乐也有点心虚起来。乐乐悻悻地狡辩道:“谁叫他不老实,我们……就是闹着玩儿,真到最后,总会给他嘛。”
“就算给他也不好呀。再说,他还不够你受的?还用得着这东西吗?我要不回来,你们准备玩到什么时候呢?”
刘红有责备的意思。
“哼,要到他交待为止。你再晚一点回,他肯定就交待了。”
乐乐这话倒是没猜错,刘红回来之前那一刻,张一鸣正准备举手投降。
“老公到底做了什么,你们这样要他交待?”
“他……他把我姐也搞上了。”
“啊……”
一瞬间,刘红愣住了……
第165章 姚静邀宠
呃……你们……慢慢聊着,我……我觉得静静说得没错,我去冲个凉水澡……”
张一鸣见势头不对,立刻脚下开溜。
张一鸣一边往浴室走,一边以为会有一声“站住”的娇斥传来。但是没有,直到他溜进浴室,想象中的娇斥并没有发生。张一鸣关上浴室房门,暗自庆幸不已。这几个女人,要是组成统一战线还真不好对付。
既然进了浴室,那就真洗个凉水澡吧,总不能躲在里面什么也不做吧?张一鸣对着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苦笑。是不是太娇纵这些女人们了?搞得现在要借助“澡遁”躲进浴室,而且明明有三个女人在外面,却需要靠凉水澡来灭火。虽然屋里暖气充足,可毕竟是农历十二月的北京,洗凉水澡将是个什么滋味?
张一鸣一把拧开凉水龙头,冰凉的水珠当头喷洒而下,仿佛千百只细小钢针扎进皮肤,张一鸣浑身一颤,只觉得一口气抽不上来,心跳都好像停了一拍似的。奶奶的,这凉水淋浴比前一阵在坳里村的水潭下面还要冷得多。张一鸣这感觉没错,事实上流动的凉水从人身上带走的热量是要大于浸泡在凉水中,这就是冬天有人可以连续几十分钟在凉水中冬泳,却没人会几十分钟站在凉水龙头下冲洗的原因之一。
张一鸣赶紧取下一条毛巾,浑身上下前后左右的用力搓动。皮肤渐渐发热变得红了起来,身体也渐渐适应了淋下来的水温,张一鸣这才有了点爽快的意思,站在龙头下一边继续搓拭,一边低声“呵呵”地吼叫出来,以增加抗寒能力。
“笃笃”浴室门被敲了两声后,姚静开门进来。
“天,老公,你一直冲凉水?”
溅到身上的水珠都令姚静一个激灵,她不敢想象张一鸣一直站在龙头下是怎样的感觉。
姚静伸手要替张一鸣打开热水,张一鸣拦住她,故作无奈状,“我就冲凉的。有什么办法,虽然有几个老婆在外面,我也只能靠凉水解决。”
姚静虽然心知张一鸣是在装可怜,但也知道他的话也有三分是真,心里不禁痛他,亦嗔亦怨地道:“你别这样,我知道今天是我们不对,我这不是来了嘛?”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热水龙头。
淋在身上的水渐渐热起来,姚静还站在浴室里,穿着跟乐乐质地类似款式不同的薄丝睡衣,张一鸣知道她里面肯定也是空无一物,遂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只一分钟姚静便被淋透,睡衣粘到身上,把她凹凸的曲线暴露无遗。
张一鸣的下身立刻又立了起来,顶在姚静股间。“静静,你脱离统一战线进来陪老公,她们俩不怪你?”
张一鸣用力揉搓着姚静的丰乳问道。
姚静哼了一声,即因为对张一鸣的话不满,也因为被张一鸣揉着。“你说得好像我们都是多坏的女人。你是老公啊,又不是阶级敌人,除了统一侍候你,我们还有什么统一战线?告诉你,就是她们叫我进来的。”
“刘红没生气?”
张一鸣记得刚才刘红听到乐乐的话,又惊又气地楞住的神情。
“生气又怎么样?她比我们都懂,她说你吃了那英雄粉,药性靠凉水压下去更加不利身体,她和乐乐都没力了,就叫我进来了。”
张一鸣想起刚才还在自问是不是太娇纵这些女人们了,此时不禁转念想到,女人不就是用来宠爱娇纵的吗?男人们在世上拼杀为的什么?张一鸣以前没有仔细想过,但现在他知道,至少他自己为的就是:有能力对自己的女人想怎么宠就怎么宠,想怎么娇就怎么娇。看看这些女人,她们不是也没辜负自己的宠爱和娇纵吗?
想到这里,张一鸣不禁搂紧了姚静,“静静,你们都是我的好老婆,老公爱死你们了。”
这个晚上,还就是姚静至今未曾得宠,现在被张一鸣搂在怀里,股间传来坚硬的触碰,她早已经是心猿意马,张一鸣这样一说,姚静即借势撒娇:“你今晚只爱了她们俩,你还没爱你的静静。”
张一鸣亲着姚静的耳珠,轻轻道:“爱,马上就爱我的静静。”
张一鸣松开姚静,她即转过身,面对张一鸣蹲下来,蹲在了那努峙的长矛面前。
蹲稳后,姚静用手撩开打湿后粘在额前的数缕头发,抬头看着张一鸣,乖巧地一笑。张一鸣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得到这眼神的鼓励,姚静脸上露出一丝欢喜,一低头,温柔地含住了矛头。
张一鸣知道姚静今晚等得最久,不想再让她久候,几分钟后便拉起她。姚静准备脱去粘在身上的睡衣,张一鸣拦住了。“就这样,老公喜欢。”
对于张一鸣的要求,姚静哪有不依之理?她顺从地点点头,背过身去,双手撑墙,跷起了丰臀。睡衣粘在身上,只有这姿势最方便张一鸣。
张一鸣撩起睡衣下部,翻过来盖到姚静背上,姚静那光洁漂亮的蜜部呈现出来。张一鸣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上去,甫一接触,姚静的身子便是一颤。
“静静,乐乐今晚是不是说也想象你这样?”
蜜部光滑娇嫩的皮肤在ay的滋润下柔软滑腻,手感极好。
“嗯。”
姚静点头,扭动一下身子,娇声叫到:“老公……”
张一鸣微微一笑,知道她实在是想要了,遂将手离开,挺起长矛,一抢挑了进去。……
在极短时间内,连续三次将姚静送上快乐顶峰,姚静这才气喘吁吁地叫停。
“老公,你冲了那么久凉水,好像都没什么用,还是这样凶,搞得人都要死了。”
姚静娇喘着,似嗔实喜地埋怨说。
张一鸣笑起来,“老公这是有意补偿你。你以为,就你们那英雄粉,真是灵丹妙药?这么长时间,还冲了凉水,还能这么见效?”
姚静听了这话,心里高兴,甜甜一笑,“那谢谢老公。我就知道老公对我们好,疼我们。”
一边说着,姚静一边开始为张一鸣抹上浴液,侍候他正式洗澡。
“刘红真没生气?”
张一鸣静静享受着姚静的服侍,一边问她。
对于欢欢的事情,张一鸣不担心乐乐,那个疯丫头看似生气,其实根本不会在意,她和欢欢一向姐妹情深,从小又是由桃李结的师父带大,观念上应该早接受这样的事情。其实要说起来,还是乐乐自己最早有这样的提议呢。至于姚静,更不用担心了,她哪里会不顺着张一鸣呢?
姚静轻轻笑起来,一边帮张一鸣擦拭,一边问道:“你觉得小红会生气?”
“我看她神色好像很吃惊。你不知道,‘惊’跟‘怒’常常是联系在一起的,有时候事情本来不大,但就因为没有事先说明,突然知道之后,人就容易生气。”
说到这里,张一鸣嘿嘿一笑,“我就是见她神色不对,所以才溜到浴室来避避风头。”
“你很怕小红?”
“怕?有什么怕的?我这是爱你们,所以拿你们没办法,小傻瓜。”
姚静知道张一鸣说的是真话,心里暖暖的,道:“我懂,小红也懂,所以你说她会真生气吗?”
说着又轻笑起来,“老公你猜,你进来后小红说了什么?”
“她说什么?”
“小红愣了半天,才叹了一声,说‘我本来还以为第四个会是那小赵敏的’。”
张一鸣嘿嘿一下也乐了出来,这刘红,满脑子想什么呢?张一鸣的贫劲又上来,嘻嘻笑道:“没关系,倒一下次序而已,都会搞定的。”
姚静气得捏了一下张一鸣半软的长矛,嗔道:“你真是的,不是我想管你,可是以后女人越来越多,住在一起,有个磕磕碰碰的,闹将起来,看你怎么办,宠哪个,又疼哪个?”
想起赵敏那倔强、任性又好强的脾气,即便温婉如姚静,也觉得没有把握和睦相处。
姚静的话令张一鸣心中一动。这倒是个问题,女人多了,在一起不闹别扭那是不可能的,尤其赵敏,本就对前面这几个存有心病,到时候手心手背都是肉,为难的可是他自己。看来,真要收了赵敏,也不能叫她们都住一起。
想归这样想,张一鸣暂时没有说出来,毕竟还不知道赵敏什么时候“归顺”到了那一步再说,相信车到山前自有路。于是张一鸣打个哈哈,道:“我都一样宠,一样疼,怎么不行?”
“你说得好,到时候不知不觉就有区别了,这是不由人的。都说爱哭的孩子有奶吃,对于那些调皮又爱闹的,你能不多宠些?不说远了,就现在,你看你多宠乐乐。”
张一鸣大吃一惊,刚才还想女人在一起总会有别扭,现在立马就被证实。居然连姚静这样温柔的,而且跟乐乐是这么好的姐妹,不知不觉也会流露出一些含酸带醋的意思来。
姚静说话的时候正蹲在地上清洗张一鸣的下身,张一鸣将她拉了起来,“静静,你是不是怪老公偏心了?你自己不也宠着乐乐吗?她刚才非要枕在刘红身上,后来不还是你抱着她?”
姚静这才发现张一鸣把她的话理解得过重了,忙解释道:“我没有怪你,我就是举个例子。”
“静静,你们性格不一样,所以老公宠你们的方式也不同,但是在老公心里,爱你们的程度是没有差别的。知道吗?”
张一鸣很正色地告诉姚静。
姚静柔柔一笑,“我知道。”
第166章 前事解密
张一鸣和姚静回到卧室,刘红已经睡着了,乐乐还醒着在等他们。乐乐轻声对姚静道:“红姐今天很累了。她接到我们电话叫她别回来,本来准备和小雯一块下班,出去逛街,然后今晚一块住了。谁知正要下班的时候接了个重病急诊,一直忙到好晚,忙完后小雯早走了,所以她就又回家来了。”
姚静看见刘红睡得很香,想到刘红在医院已经这样辛苦,一回家未曾喘气又被张一鸣好一番征伐,起因都是自己和乐乐的恶作剧,不禁自责道:“乐乐,都怪我们跟老公闹,却让刘红遭了罪。”
乐乐翘了翘嘴巴,“是对不起红姐。这全怪你。”
乐乐后一句是冲着张一鸣。
“好,怪我,全怪我。”
张一鸣哪能跟乐乐计较,一边认错,一边和姚静也上了床。
“当然怪你。你做都做了,干嘛还瞒着?都被我们识破了,还耍赖不承认。”
张一鸣此时也不再瞒不再赖,嘻起笑脸道:“不是我要瞒,是欢欢不让说。”
“我姐不让说你就不说,你那么听她的话?那我们叫你说,你怎么就不听?”
“哎呀乐乐,你还不知道你姐?母夜叉似的,我敢不听?”
张一鸣做出一脸迫不得已相。
“又撒谎。”
乐乐不满地叫到,“我看你是旧爱不如新欢。我们是旧爱,是煮熟的鸭子,所以我们的话可以不听,也不怕我们跑了;我姐是新欢,还没抓牢呢,所以你要先讨好她,免得她跑了。”
乐乐这话真点到了一点张一鸣内心的想法。对于欢欢这个新欢,虽然不至于怕她跑了,但张一鸣心底还真是想顺着她一些,别让她刚成为自己的女人就受委屈。欢欢能接受男人,多不容易啊,怎么着也得让她知道,男人大部分还是好的嘛。
张一鸣忍不住在乐乐脸上捏了一下,笑骂道:“臭丫头,你怎么这么一针见血?她是你姐姐,用得着这么针锋相对吗?”
“你别转移矛盾,我不是针对我姐,我是对你有意见。”
“有什么意见啊?”
张一鸣很不以为然,“开始欢欢不好意思让你们知道,我就没说喽。我已经打算今年春节把欢欢叫回来向大家宣布的,谁知被你们先发觉了。本来想主动承认,现在变成被逼交代,我多没面子,我当然不招啦。”
说到这里张一鸣又嘻嘻一笑,“你们以为当初我不想说啊?我不知多想呢。就因为欢欢不肯让你们知道,害得上次从深圳回来,想一亲芳泽还得偷偷摸摸。”
乐乐气得狠狠拧了张一鸣一把,“你这意思,还怪我们碍了你的好事是吧?”
张一鸣不想再惹这姑奶奶生气,忙赔笑着说到:“不碍不碍,偷有偷的乐趣,我正想着怎么谢你们呢。”
乐乐被气得一哼,不再说话。张一鸣一开始犯贫,乐乐就知道自己发气该到头了,再说下去,他油嘴滑舌刀枪不入,自己倒该又气上了。
“说真的,乐乐,就凭那串手链,你们怎么就这么肯定我跟欢欢的事情?”
这一点张一鸣一直没想明白。从今晚的情况看来,她们根本不是怀疑,而是百分之百肯定。所以,她们从下午就开始做准备,买好道具,设好计策,一步步付诸实施。
乐乐没说话,一直没作声的姚静给出了答案,“老公,你是不了解欢欢姐,也不了解我们对她的了解。欢欢姐什么时候送过东西给男人?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送东西给男人?”
乐乐这时也忘了刚才还在生气,得意地嘿嘿一笑,冲姚静道:“静姐,告诉他,我姐唯一一次送东西给男人是什么时候?”
“那是十多年前了吧。”姚静答道。
“送的什么?”
张一鸣和乐乐异口同声地问。乐乐当然是故意问,张一鸣却是真想知道。难道欢欢曾经也有过恋人?
“拳头。”
姚静看着张一鸣着急的样子,笑了起来,“欢欢姐长得那么漂亮,那一次一个男人看了她好几眼,欢欢姐一生气,把人眼给打肿了。”
乐乐得意洋洋,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是师父不准我姐再这样乱出手,再说我姐长大些后,对这种臭男人的色眼也见怪不怪了,所以这件礼物才没有再送过人。哼,不然你最先收到的肯定也是这件礼物,而不是什么手链。”
“嗬。”
张一鸣觉得十分冤枉,“我收到这件礼物还少吗?你忘了在水郡别墅,欢欢把我打得多惨?这样说来我真亏了,我那时可是正眼都没瞧过她,我这打全是为你们挨的。”
“那你现在得意了?当初打你的现在也成了你的人。”
张一鸣一笑,“是有点得意。”
“也是我没在意,我姐和你一起从深圳回来,我就觉得她对你的印象变好些了,没想到是你这个大色狼已经偷了香去。”
乐乐回想着那时的一些情景说到。
“要这样说啊,去年春节就有迹象了。”
姚静也想起什么来,若有所思地说到。
“不可能吧?”
张一鸣和乐乐又是异口同声,别说乐乐不信,张一鸣自己也不信。去年春节才第一次见到欢欢,张一鸣正被她“寓教于揍”遍体鳞伤呢。
姚静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轻声道:“你们不记得?那时候在水郡,老公和欢欢姐都、都要跟人家那个……”
也许是想到娇羞处,姚静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
乐乐这小色女来了兴趣,追问起来。
“没怎么,不说了。”
姚静脸都红了。
看到姚静的神色,张一鸣的好奇心也被勾起。“静静,不许吊胃口,你今天对老公作了错事,把这个说出来,算你将功补过。”
张一鸣故意板起脸道。
姚静看张一鸣一眼,忸怩了片刻,终于道:“说就说嘛。就是最后那天,你的那……那个刚刚给在人家身子里面,也没让人家洗洗,就要人家去欢欢姐房里……”
那一夜,姚静轻轻去往欢欢房间。她能感到自己湿淋淋的下体,特别是张一鸣刚刚播撒在体内的浆液,随着走动开始缓缓地从深处往外流淌。鬼使神差地,姚静不由夹紧身体,不让它流出来。
就这样去和欢欢姐那个?姚静被自己这淫靡的举动搞得意乱神迷,即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不知道下面将会发生什么。
姚静一进屋,欢欢就察觉了。不知是她警觉性高,还是根本没睡。
“欢欢姐。”
走到床边,姚静轻轻叫一声。
“你来干什么?不用陪你们那臭男人?”
欢欢的语气冷冰冰的,但姚静看得出她心里的高兴。
姚静爬上床,钻进被窝。“我来陪你,欢欢姐。”
“死丫头,算你有点良心。”
欢欢露出笑脸,一把搂住了姚静。
两个女人的丰乳挤在了一起,几下厮磨,四颗乳珠即娇娇俏俏地立了起来。
“那臭男人今晚又怎么对你了?”
欢欢一边撩起姚静的睡衣从头上脱去一边满是暧昧地问。见到姚静睡衣下光溜溜的身子,欢欢知道她肯定才被那臭男人要过。
“没、没怎么。”
姚静言词闪烁,被欢欢一口叼住一粒乳珠。欢欢对姚静的敏感了如指掌,熟练地刺激着她,惹得姚静长长地呻吟出来,“嗯——欢欢姐……”
“死丫头,忘了在我的床上该怎么叫我?”
欢欢有点恶狠狠地说。
“老、老公……”
欢欢迷乱起来,恍惚中不知道正在玩弄自己的究竟是哪一个“老公”“快说,那臭男人今晚又怎么对你了?”
欢欢还在轻啮着姚静的乳珠。
“他就、就那样嘛。”
欢欢一手摸到姚静下体,那里的湿滑令欢欢心里产生莫名的复杂感觉,像是有点醋意,又像是隐隐有些羡慕。“死丫头,这么湿。臭男人就这么让你舒服?”
“嗯。老公他真的好厉害……”
姚静迷迷糊糊地说。
姚静的话让欢欢心里对张一鸣是又怨又恨,又有些不服不忿。未待姚静说完,欢欢撩起自己的睡衣,将姚静往下摁去。欢欢的睡衣下,也是空荡荡的一片春光。
姚静知道欢欢的意思,埋入被中之后,她便张口迎上了欢欢那也是湿热的蜜唇。
没有多久,欢欢轻声吟了出来,又轻轻叫姚静:“小静,你倒、倒过来。”
姚静闻言会意,在被中慢慢倒转身子,和欢欢成了69。
欢欢立刻也吻上姚静的蜜唇,就这时,一阵异样的气味传入她鼻息,这是她从来没有闻见过的,与姚静熟悉的气味大不相同的另一种气味。
不知为什么,欢欢觉得小腹中慢慢像烧了起来,那气味吸引着她,令她有些迷恋,她的嘴狠狠地、深深地覆盖到姚静的整个蜜部上。突然,欢欢感到一丝异常浓稠滑腻的粘液沾到舌尖。
这绝不仅仅是姚静的ay!
“小静,你……你这里……”欢欢惊问。
姚静本来都已忘记这事,忘记自己体内还有张一鸣的浆液,欢欢的问话令她倏然惊醒,吓得她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欢欢。
“这是他的那、那个……”
欢欢的语音有一丝颤抖。是因为生气至极?欢欢自己和姚静都没意识到,这句话里,欢欢没有称呼那浆液的主人为“臭男人”“嗯。”
姚静细若蚊鸣地嗯了一声,等待着欢欢接下来的反应。
是愤怒?生气?埋怨?嗔怪?还是……忽然,姚静感到自己蜜部再次被欢欢牢牢噙住。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一股强大吸力,像是把蜜道抽成了真空,一道张一鸣的浆液和她自己ay混合的洪流,从花房深处被抽了出来,急速从蜜道贯通而过,涌进那吸力的源头——欢欢的嘴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那可是老公的,是男人的浆液,为什么欢欢姐会要去?蜜道内汁液的快速流动,加上意识到这是欢欢在从自己身体里要走自己男人留下的浆液,这种淫靡的情形带来极度快感,将姚静冲得魂飞魄散,她觉得心肝都要被欢欢吸去了。她张嘴要呼,就在这同时,她清晰感到自己面前的欢欢的蜜部也是一阵抽搐,随即有巨量的代表着快乐顶峰的汁液喷了她一嘴一脸……
其实,欢欢的脑里也是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gc渐渐消褪,她才慢慢清醒,而姚静似乎还没缓过劲来。
欢欢又等了一阵,感觉姚静也差不多了,才将她身子放下,又示意她倒过身来,俩人再次并头躺好。
“不准把今晚的事情跟你那臭男人说。”
欢欢凶巴巴地对姚静道。
“嗯。”
其实不用欢欢交待,这样羞人的情况,姚静哪里对张一鸣说得出口?
“不准跟任何人说,包括乐乐。死丫头,透露一个字,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欢欢一边威胁姚静,一边扳过她的头,吻到了她的嘴上。姚静“唔”了一声,分明感到欢欢唇舌间还留有自己男人那浆液的气味。……
第167章 年夜凶铃
“静姐——”
本来被张一鸣搂在怀里的乐乐一声娇呼,钻出张一鸣怀抱,缠到了姚静身上。
姚静的叙述让乐乐陷入迷乱之中,而姚静同样也还迷失在回忆里。似乎忘了自己的男人还在身旁,意乱情迷的俩女四片娇艳的红唇纠缠在了一起……
张一鸣当然也意外非常,没想到自己那次心血来潮有点恶作剧性质的指使,结果是这样的,难怪后来怎么问姚静也不肯透露那天的情况。
身边俩女“嗯嗯”的爱声把张一鸣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他看见乐乐还和姚静在互相取乐。
“嘿,嘿!”
张一鸣在乐乐可爱的俏臀上拍了一巴掌,笑骂道:“干嘛呢?当我不存在是吧?当着我的面玩我的女人。”
乐乐翻身从姚静身上下来,不服气道:“干嘛只打我?静姐不是也在玩你的女人?”
这倒也是。张一鸣一时语塞,乐乐得意地一笑。
“嘴尖舌利。”
张一鸣又骂了一句。
“静姐,你今天把这事情说出来,不再怕我姐揭你的皮了?”
乐乐问姚静。
姚静笑起来,“怕什么,现在欢欢姐也在老公领导之下了,老公不会准欢欢姐罚我的。是不是,老公?”
“没错,老公还要奖励你。”张一鸣说。
“老公,你给我姐打个电话,现在就打,我和静姐在旁边偷听一下,我好想知道我姐跟你是怎么说话的。”
乐乐兴致冲冲,歪主意一个接一个。
“胡闹!这么晚,欢欢早睡了。”
“试一下嘛。”
乐乐央求。
张一鸣看见姚静的眼里好像也有着和乐乐相似的意思。她们俩从小跟欢欢在一起,太了解欢欢男人一样的强悍个性,现在作为一个女人,欢欢将会怎样跟自己的男人说话?也会撒娇吗?这件事情对乐乐和姚静来说确实太新鲜,太有吸引力了。
因为欢欢隐瞒身份潜伏在洪三宝身边,张一鸣一直不敢轻易跟她联系,怕被洪三宝察觉造成欢欢危险,心里本来慢慢堆积了很多思念。现在被乐乐和姚静的眼神这么一催,他也生出难以遏制的渴望。就打个电话吧,这么晚了,欢欢应该是一个人在一边了吧?再说了,他妈的洪三宝算个啥呀?现在自己这边也算是做好了准备,本来也打算过几天春节的时候就把欢欢叫回。狗日的洪三宝,他妈的胆敢对过去的事情纠缠不休,就跟他真刀真枪干一场。现在张一鸣的心里,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什么过节都愿意化解,就是对他的女人不利就绝对不行!
张一鸣拿来手机,拨了欢欢的号码。
很遗憾,已经关机。
张一鸣无奈地和满脸期待的姚静、乐乐对视一眼,“关机了。”
“嗯~”乐乐非常失望,“那你明天打,我和静姐要在旁边听。”
乐乐摇着张一鸣说。
这时,一直睡着的刘红迷迷糊糊地嘟囔出来:“老公,你们干嘛呀?吵死了。”
翻个身,刘红又睡去了。看来刘红真的很疲惫。时间确实已经很晚,张一鸣和乐乐、姚静俩女不再讨论欢欢的事情,都睡去了。
因为接近年关,此后几天公司的事情很多,乐乐也没工夫再提起给欢欢打电话的事情。
农历二十八,cl正式开始春节假期,张一鸣去机场送大柱和几个兄弟回家过年,乐乐没事,也跟着去了。
大柱这边的几个兄弟本来因为工地欠薪,以为回不了家,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他们进了桃李公司,前途一片光明,所以大家一致想回家过个舒畅年。虽然他们到桃李公司才一个月,张一鸣大方地给每个人一份丰厚的年终红包,又给他们买了直飞张家界的机票,这天还亲自送他们到机场。
他们都是第一次坐飞机,其他几人难免激动和兴奋,唯有大柱更老成一些,并不会过分喜形于色。但是张一鸣看得出来他心里的感激,因为张一鸣给与的,不仅仅是钱,而是一份尊重,他相信这是大柱和他的兄弟们最需要的。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乐乐才又想起给欢欢打电话的事情。马上就要过年,张一鸣也觉得该叫欢欢回来了,什么狗屁洪三宝,去球吧!
张一鸣一边开车,一边拨了欢欢的手机。竟然又是没开机。乐乐噘着嘴,一脸的不乐意,张一鸣笑着安慰道:“没关系,待会再打。等欢欢回来了,咱们好好惩罚她,看她以后敢不开机。”
乐乐捶了张一鸣一下,嗔道:“惩罚你才对,敢做不敢当。我姐这些年这么辛苦,好不容易有男人了,就该留在家里做少奶奶,享享清福,你还让她在外面跑。”
张一鸣正了正神色,道:“乐乐,这次欢欢在外面是有些重要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还记得我跟你说深圳那帮人可能来报复的事情吗?这消息其实是欢欢探听到的。那些人还不知道欢欢的真实身份,把欢欢当盟友,所以欢欢就留在他们身边打探消息。”
“是这样?那我姐危险吗?”
“应该没危险。他们还有求于欢欢呢。”
“如果这样,我姐过年能回来吗?”
“当然能。我准备这次叫她回来,就不让她去了。我把大柱他们找来,为的就是加强我们的力量。现在局面已成,那帮家伙已经不足为虑。”
张一鸣的神情坚毅而自信,洪三宝那点道道,雕虫小技而已,想动他张一鸣的女人,有那么容易吗?
“那就好。”
乐乐踏实地往座椅背上一靠,幽幽道:“老公,我突然好想我姐。”
“你们马上就要见面了。”
说着,张一鸣色色地一笑,又道:“小色女,你不是早就说要和你姐一块侍候老公吗?这么想你姐,是不是就为这事呢?”
“去你的,你个大色狼。”
乐乐从座椅上直起了身子,“我要把几个姐妹联合起来,让你今年过年当和尚。”
张一鸣嘿嘿笑了,“只要你有这个本事联合她们。只怕到时候这个同盟是从你自己开始瓦解呢。”
“我才不会。”
乐乐又靠回椅背,想了想,似乎自己也不敢肯定,翘翘嘴又补充道:“只要你不来勾人家。”
乐乐的神情煞是可爱,引得张一鸣哈哈笑起来,忍不住捏了捏她的俏面道:“你这么招人喜欢,老公要是不勾你那就枉为大色狼,真是要当和尚了。”
回到家里后,姚静和刘红都在等乐乐。刘红春节期间有值班,所以今天先开始倒休。三个女人想一块上街购物,顺便逛逛。知道欢欢要回来,大家商量今年还是去水郡的别墅,那里宽敞得多。
看着女人们热热闹闹地出门,张一鸣开始感到一点过年的气氛。这是在北京的第二个春节,想当初,一身落魄地跑来找师姐的时候,哪里会想到今天这样的结局?想起师姐,张一鸣才发现好久没去她那里了。其实并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有意压抑着这样的愿望,每当有这样的念头,他总是迅速强迫自己把思想转到别的地方,他不愿意去打搅师姐一家人和谐美满的幸福生活。
但是这快要过年了,去一趟总是应该的吧?张一鸣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并立刻付诸了行动。
到师姐家的时候,给张一鸣开门的是一位老太太,她看着张一鸣,问他找谁。张一鸣觉得老太太的眼神有些许奇怪,愣了片刻,道:“我找王丽,她还住这里吧?”
就几个月,难道师姐搬家了?
老太太还没回答,屋里已经传来问话的声音:“妈,谁呀?”
这是师姐的声音,张一鸣已经不需要老太太的回答。原来老太太是师姐的妈妈,张一鸣露出笑容,恭敬地道:“阿姨您好,我姓张,是王丽的师弟。”
老太太把张一鸣让进屋,这时王丽也出来了。“哟,一鸣是你。你现在倒是稀客了。”
张一鸣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来给师姐拜个早年。”
一边说着,一边左右看看,没见到李建国。“李大哥呢?他们单位还没放假?”
“放假又有什么用啊?人都还在外地呢。”
王丽一边让张一鸣坐下,一边并不生气地发着牢骚。
“李大哥又出差了?”
“他哪能在家里呆得住。”
王丽也在张一鸣身边坐下。
王妈妈给张一鸣倒来一杯茶后,里屋传来孩子的哭声,王丽刚要站起,王妈妈道:“我去,你陪小张坐会。”
王丽便又坐稳,接着说:“老李就是这样,岚岚刚出生的时候,还说以后少出点差,多陪陪我们,可是没俩月就坐不住了。”
王丽笑了笑,又道:“他这人就是一工作狂,这不,我只好把我妈叫来了。你不知道,岚岚就是个小磨人精,我一个人可带不了。”
“可以请个保姆。”张一鸣道。
“那不行,我不放心。岚岚还这么小,保姆哪里比得过自己的姥姥。”
从一开始,王丽就把这孩子当成心尖尖上那一块最疼最疼的肉,所以她有这样的想法张一鸣一点不奇怪,于是笑笑,附和道:“那也是。”
“也是也是,也是什么呀?”
自己的母亲不在旁边,王丽放低了声音,“这么久也不见你的影子,你是真不想岚岚?”
当然想。能不想吗?可是……唉,张一鸣心中一叹,“我是怕影响你和李大哥。虽然李大哥宽容,但越是这样我越不敢得寸进尺。”
张一鸣如实说到。
王丽知道这是实情,也不好再出言责怪。张一鸣站起身,道:“我进去看看。”
来到里屋,岚岚已经被姥姥哄着又睡着了,看着她那粉嘟嘟的小脸,张一鸣只觉得一阵甜蜜的暖流涌遍周身。他低头亲了一下岚岚的脸蛋。
又和王丽聊了不久,王丽留张一鸣吃饭,张一鸣撒个谎说还约了人,没有留下来。如果李建国在,他倒是愿意一起吃饭,可李建国不在,他反而觉得不便久留。
“老李明天就回了,要不你过年再来,叫上乐乐她们。”
王丽也没有多留,便说到。
张一鸣点点头答应了。
张一鸣走后,王丽母亲忍不住笑道:“王丽,你发现没有?咱家岚岚跟小张还长得有几分像。”
王丽可不想岚岚的事情再给母亲知道,遂皱了眉埋怨道:“妈你说什么呢。”
从师姐家出来,张一鸣有点怅然若失,一转头,他又去了天鹅山庄,打算再看看华佳敏。没想到在这里又扑了个空,打她电话,才知道因为赵敏不在,她一个人到海南旅游休假去了。
放下电话,张一鸣突然觉得华佳敏很孤单,特别是赵敏日渐长大,所谓女生外向,总有一天赵敏会离开华佳敏身边,其实华佳敏年纪不大,应该可以考虑重新建立新的生活。
转眼到了年三十,张一鸣和几个女人都到了水郡别墅。女人们已经上街买了很多东西,要过一个热热闹闹、团团圆圆的新年,可令人奇怪的是欢欢的电话竟然一直关机。
欢欢说过洪三宝要做几票大买卖缓解经济上的紧张状况,莫非这几天正是他们行动的日子?从现在情况看,这很有可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中午到了下午,乐乐知道就算联系上欢欢,她也赶不回来一起过年了,心里别提有多不高兴,嘟嘟囔囔地责怪张一鸣。张一鸣心里也不爽,他比乐乐更想欢欢回来。但是他不能怪乐乐,只好在心里把洪三宝恨得咬牙切齿。
下午五点左右,张一鸣的电话铃声响起,他一看号码,是欢欢的。哎呀,这死丫头,总算露面了。张一鸣心里一阵狂喜,没准她现在已经在首都机场呢。
“乐乐,快来,是欢欢。”
张一鸣兴奋地叫乐乐。
乐乐几步就奔到张一鸣身边,雀跃道:“快接快接,你不准说我们在旁边,我要听听我姐的真实表现。”
姚静这时也笑着来到旁边,她怀有和乐乐一样的想法。刘红是无可无不可,不过见到她们两个这样,便也过来凑热闹。
待大家都准备好,张一鸣这才微微一笑,施施然接通电话,气定神闲,故意拖长了声音道:“喂——”
电话里静了数秒,才有比张一鸣更气定神闲,更得意洋洋,拖得更长的男人的声音响起:“张——一——鸣,张——总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68章 惊闻悲讯
旁边的几个女人也听到了电话里男人的狂笑,在她们的面面相觑中,张一鸣的心沉了下去。
这是洪三宝的声音!
欢欢出事了!
这是张一鸣用脚也能想到的。至少在他离开深圳的时候,洪三宝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现在却能一口叫出“张一鸣”三个字,而且,更重要的,这个电话是用欢欢的手机打来的。
“放了我的女人,你开条件。”
张一鸣开门见山地沉声说道。这个时候再绕弯子,在言语上斗机锋显得毫无意义了。
这一句话,姚静和刘红还不明所以,但乐乐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下叫了出来:“放了……”
非常时刻,张一鸣再顾不得娇纵乐乐,狠狠瞪了她一眼,令她噤声。这一眼是乐乐从没见过的严厉,甚至有些杀气流露,令得乐乐将“放了”后面的“我姐姐”三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张一鸣这一眼也把姚静和刘红吓住了,她们也从没见过张一鸣眼里有过这样的盛怒,从而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张一鸣挥挥手,让三个女人到一边坐下。乐乐还有些不愿意,姚静把她拉走了。
“啧啧啧,啧啧啧。”
洪三宝的声音听来极其惬意,“真想不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花姐,一向视男人为粪土的花姐,竟然被你收入后宫,作了跨下之臣,不但在床第间供你骑乘,还在江湖中供你驱使。张总,作为男人,我佩服你,我羡慕你。哈哈哈……”
洪三宝的话说得如此难听,张一鸣却无心在这上面再去计较,冷冷道:“姓洪的,胜负已判,这局我输了,你开条件吧。都是男人,讲这些风凉话有意义吗?”
“噢,我忘了,张总你一向是怜香惜玉的。”
洪三宝还是那样阴阳怪气,“就连阿美那样一个婊子,你都冒死相救。看来是我失误,我该把花姐,不,应该叫欢欢是吧?我该把她留在手上的,这样就可以向张总你开出一个好价钱……”
“你……洪三宝,你把她怎么了?”
从洪三宝的话里听出,欢欢竟然不在他手上,张一鸣心里大惊,愤怒地打断他的话问道。难道欢欢竟然被他……张一鸣不敢想下去了。
洪三宝嘿嘿地笑了起来,“别急,张总,我可没有把你的女人怎么样。你应该问警方把她怎么样了?”
“你什么意思?”
张一鸣的愤怒暂时被吃惊代替。
“数日前,深圳警方根据线报,挫败一起毒品交易,抓获毒贩一名。另一名女毒贩负隅顽抗,企图逃跑,警方果断开枪……”
洪三宝停了下来,仿佛在等待张一鸣的反应。张一鸣拿着电话的手开始因愤怒而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已经猜到洪三宝所说的女毒贩是谁。
“还要我说吗?”
洪三宝好整以暇地问。
“你说。”
张一鸣咬牙说道。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他要知道实情。
“我听到你的牙齿响。张总,很痛苦是吧?难道张总竟是这样冰雪聪明,猜到了那女毒贩是谁?”
张一鸣是很痛苦,钻心一样的痛,他因欢欢受苦而心痛,更因自责而心痛,以至于洪三宝这些冷嘲热讽的话反而都不算什么了。他没有答话,等着洪三宝继续说下去。他相信洪三宝会继续说的,洪三宝打来电话,不就是为了在他心上刺上一刀,再慢慢地撒盐吗?
“毒贩杨欢欢左胸中弹,重伤被擒……”
听到这里,张一鸣心中暗暗舒一口气,欢欢重伤这时候反而成为好消息了,至少她还活着。但洪三宝没让张一鸣高兴多久,“……不过,等待毒贩杨欢欢的,将是法律的严惩!据悉,为了打击近来广东省内毒品蔓延趋势加重,毒品交易上升的势头,广东省委、省政府已经责令公检法各个方面通力配合,加大力度,从重、从快、从严地打击毒品犯罪,尤其对于制毒、贩毒的犯罪分子,该杀的就杀一批,决不姑息……”
“够了!”
张一鸣一声怒喝,打断了洪三宝,“姓洪的,我知道这是你搞的鬼,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洪三宝阴阴地一笑,终于收起了阴阳怪气的语气,声音变得恶毒起来,“没错,姓张的,是我搞的鬼,当然是我搞的鬼。海洛因是我的,警方那边也是我告的密,怎么样呢?你不是跟警方关系很好吗?我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场子,你能借助警方的力量给我关了。那好啊,我现在也借警方抓了你的女人,你不是有本事吗?你有本事把她捞出来。我告诉你,这个案子三个月内就会开庭,我让警方缴获了1000克海洛因,这可是我洪三宝花的代价,不算多,但也不少,足够让杨欢欢这个臭婊子判死刑。我就是要让你尝尽痛苦的滋味,看着你的女人要死了,你却救不了她。”
洪三宝冷冷一笑,接着说道:“张一鸣,你和杨欢欢这个臭婊子未免太小看我洪某人了。我说要拿你的女人开刀,你以为我指的是谁?你真以为我还没有搞清楚在深圳是谁帮了你?居然还将这个臭婊子送到我身边来。想让我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叫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洪三宝最后一阵狂笑,大声道:“张总,忍了这么多天,我特意要等到除夕之夜送给你这份压岁礼,怎么样,还满意吗?祝你新春愉快,洪某人给你拜年了。”
又是一阵狂笑,“张一鸣,你慢慢想办法救你的女人吧。这个电话你不用再打了,我就会把它扔到马桶里去,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洪三宝挂断了电话。
张一鸣铁青着脸挂断电话,三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巴巴地看着他,尤其是乐乐,一脸的凄然欲泣。
“怎么了?我姐怎么了?老公……”
乐乐焦急地问道,随即噌地站了起来,狠狠道:“我要去救她,我要杀了那些人。”
乐乐以为欢欢在洪三宝手里。
“欢欢因为贩毒被警方抓了。”
张一鸣简短地回答,没有将欢欢受伤的事情说出。
“这、这怎么可能?我姐怎么可能贩毒?”
乐乐叫起来,姚静和刘红也睁大了吃惊的眼睛。
“是被洪三宝设计陷害。这都怪我,太掉以轻心。”
张一鸣此刻心情极为沉重,洪三宝说得没错,他太小看自己的对手了,欢欢是被他害的。
“洪三宝是谁?”姚静问道。
“上次在深圳给李大哥报仇时得罪的人。”
“他是怎么陷害欢欢姐的?欢欢姐怎么就会上当呢?”
姚静的神情疑惑而忧郁。张一鸣明白姚静的意思,在她眼里,欢欢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从小带着她们,保护她们,经过很多风浪,怎么可能轻易被人骗倒。
“详细情况我也还不清楚。”
张一鸣这话一半是实情,一半是不想细说。欢欢这老江湖怎么会上当?一方面是洪三宝够狡猾,另一方面,恐怕还是跟张一鸣有关,恋爱中的欢欢一心想着张一鸣,想着为他分忧,对自身处境的警觉性恐怕是打了折扣的。张一鸣记得在深圳和欢欢初次欢好的那一夜,就让老秦摸进了屋里,若是平时,欢欢岂能不觉?而欢欢想为张一鸣分担的,正是对这里的几个女人的保护。这件事现在只有乐乐知道一点点,姚静和刘红还蒙在鼓里,如果说出来,徒惹她俩担忧和自责。
“能不能花点钱将欢欢保出来?”
刘红只在上次欢欢回北京时候跟她见过,彼此间还谈不上感情,所以能够冷静一些,首先开始想解决办法。
估计是不行,张一鸣心想,这是严重的刑事犯罪,不是一般的治安案件,如果能保出来,那洪三宝不是太傻了点?做这个局,洪三宝花了1000克海洛因,背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其它花费。张一鸣估计,在警方那边,洪三宝也不会没有打点,他肯定会借着广东省严打的形势,让警方从重从快处理,否则他怎么有把握说三个月内会开庭?张一鸣出现之前,洪三宝的鹏城俱乐部赌场在深圳开了那么久而平安无事,要说他跟深圳警方一点关系搭不上那是不可能的,因此这一次他若是出钱暗中使力,警方借着严打形势顺水推舟是完全有可能的。
张一鸣不想再让这里的女人更加担心,没有把这些想法讲出来,只是顺着刘红的话道:“也许能行,我明天就去深圳。”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沉默,女人们也知道,贩毒不是小事,有钱未必救得出人来。
一个大团圆的幸福的春节,被洪三宝彻底摧毁了。
大年初一,张一鸣飞抵深圳,在酒店安顿下来之后,立刻拨通了林淑贞的电话。半小时之后,林淑贞来到张一鸣的房间。
“怎么样?”
林淑贞刚一进屋,张一鸣估不得寒暄和新年问候,单刀直入地问结果。昨天晚上张一鸣已经给她打电话说了大概情况,第一步是需要她帮助弄清楚欢欢的现状。
“你别着急,一鸣。”
看到张一鸣焦急的脸色,林淑贞首先出言安慰,“欢欢现在还在医院,由警方看守着治疗。不过情况还算不错,没什么大碍了。”
张一鸣略舒一口气,随即咬了咬牙,问道:“警方看得怎样?严不严?”
林淑贞闻言皱了皱眉,拉着张一鸣坐了下来,方道:“一鸣你什么意思?你想从警方手里劫人是不是?”
张一鸣点点头,随后又试探着问:“怎么样?能行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淑贞叹了一口气,道:“一鸣,做你的女人真是幸福,你有这份心对她们,我想她们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不过……”
林淑贞话锋一转,道:“问题的核心不是能不能把欢欢劫出来,而是该不该去劫。你的敌人,也就是造成欢欢现在这样处境的人,是洪三宝,不是警方,你明白吗?警方根本不知道你和洪三宝之间的恩怨,警方有警方的职责,他们只是破获了一起贩毒案,抓住了两个毒贩。你知道欢欢被陷害,可警方不知道。你这样从警方手里劫人,那就坐实了欢欢贩毒的罪行。更重要的,你把自己最大的敌人变成了警方,而不是洪三宝。从今往后,你躲避警方的追捕都自顾不暇,还怎么找真正的敌人洪三宝报仇?”
张一鸣缓缓地点点头,林淑贞所说的,也正是他想到的。警方是他和洪三宝之争中的重要砝码,将谁推倒警方的对立面,另一方就有可能获胜。洪三宝现在制造的情势就是欢欢被陷害落水,那么,下面究竟是张一鸣被欢欢被拉下水中,还是欢欢被张一鸣拉上岸来,这是个需要好好谋划的事情。
洪三宝真是摸透了张一鸣,他显然非常清楚,无论情形多么艰险,张一鸣不可能置欢欢于不顾。张一鸣发现,所有正常的、低风险的营救途径洪三宝都已经想到并且尽可能堵住。洪三宝令欢欢在毒品交易现场被抓,而且被缴获足够多的海洛因,这就使得张一鸣想买通警方人员,将欢欢的案件性质从轻定性成为吸毒变得没有可能;而洪三宝选择在广东省严打毒品犯罪期间实施这条计谋,使得张一鸣想利用某些渠道说情来干涉案件审理的可能性也几乎降低为零,而且,严打的形势使得案件审理的速度和严格程度都大大提高,留给张一鸣的时间和回旋余地也大大减小。
最后,张一鸣发现,洪三宝不早不晚,在这个时候将欢欢的消息告诉他,其时机也耐人寻味。洪三宝似乎有意无意间留了劫人一条路给张一鸣。欢欢伤重期间,洪三宝一直没有把欢欢被抓的消息告诉张一鸣,其中原因恐怕未必全如他自己所说,是为了在大年三十给张一鸣当头一棒,而是因为那个时候张一鸣要从医院劫出重伤的欢欢,对欢欢本身太危险,所以张一鸣为了欢欢考虑,不会采取这种极端手段。而现在欢欢的情况已无大碍,恰好又还没有被带到看守所,理论上说是劫救的最好时机。再晚一些,如果欢欢被押到看守所,那时再想劫出人来无异于天方夜谭,就算张一鸣再急再笨,也不会采取这种愚蠢的举动。
怎么办?
第169章 病房相见
“省政府的黄主任怎么说?”
张一鸣皱着眉头问林淑贞。因为上次抓捕逃犯的事情,张一鸣算是送了黄主任一个人情,经林淑贞介绍,他和黄主任在北京还有过一次短暂会面,甚至某种程度上说,张一鸣因此还成了黄主任——也许还是省政府方面模糊认可的人选,作为深入灰色地带的触角。
昨天晚上张一鸣就请林淑贞从黄主任那里侧面打听一下情况。
“我侧面问了问,按照你的交待,没有直说是你的事情。他说很难。这次打毒战役,他的顶头上司挂帅,而真正直接督办的恰好是他,正因为这种情况他反而不便轻易插手下面的查案。”
“理解。”
张一鸣点点头。
“要不告诉他是你的事情,再试试看?”林淑贞问。
张一鸣沉吟半晌,摇头道:“暂时不要。”
张一鸣心里明白,黄主任是官员,要的是政绩,保的是位置。不说是张一鸣的事情还好,要是黄发现张一鸣跟毒品有染,哪怕只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可能性,只怕原来他获得的那种模糊的认可都会失去。毕竟,他和黄主任的结盟还很脆弱,甚至根本就没有盟约,在省政府布置的打毒战役中,黄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和与毒品有关的人扯到一起?
“他说可以将功赎罪。”
林淑贞想起来说道,“类似于香港常说的污点证人。”
“是吗?”
张一鸣又看见了希望。
林淑贞点点头,但马上又叹道:“可是对欢欢只怕也没用。”
“为什么?”
“我问了深圳警方,欢欢什么线索也没提供。别说将功赎罪,他们还想严惩欢欢呢,说她顽固不化,所以要抗拒从严。”
“妈的。”
张一鸣骂一句,“欢欢其实是什么也不知道。”
“是啊。可警方不相信。”
“不是还抓了一个吗?那一个有没有交待?”
“也没有。会不会也是一个替罪羊?其实什么也不知道?”
林淑贞这猜想张一鸣觉得很有可能,洪三宝惯用这一招,上次他就是用明仔代替捞仔顶死,要不是那次欢欢识破,张一鸣肯定上当。
“我自己查,我替欢欢将功赎罪,怎么样?”
张一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林淑贞。
“自己查?”
林淑贞狐疑地问,“你怎么查?而且,如果真是三个月内欢欢就受审,时间上来得及吗?”
是啊,三个月,时间短了点,但也未必毫无机会。
“有什么办法能让欢欢不被这么快审判?”
如果能拖延欢欢受审的时间,翻盘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林淑贞摇摇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办法。
今天初几了?好像初六了吧?欢欢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默默地算着日子。外面的街上华灯明亮,霓虹闪烁,真个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人人都在过大年,她却躺在病床上,一只手在打点滴,另一只手则被铐在床头,外面还有一个警察看着。
欢欢心里很难过,很想念两个妹妹,在欢欢心里,乐乐和姚静都是亲妹妹。要是知道我现在这样,她俩不知会哭成什么样呢,尤其是小静,欢欢心想。
但是,欢欢此刻更加想念的,却是那个男人,那个属于她的和她所属于的男人——张一鸣。他是我的男人,是我的老公,我是有老公的人,我老公一定会想办法救我。欢欢这样想着,就不太难过了。
其实刚才欢欢难过也不是因为害怕。对于自己的生活所可能有的结局,她早就有所预料,也有所准备。就算这次不被洪三宝设计,她也有可能在其它地方翻船,就算不落在警方手里,她也有可能落在对头手里。这一切都没什么,她的命运就是这样,有什么可难过的呢?但是现在刚刚有了男人,却要离开他,这才是让欢欢难过的,她还没有好好享受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呢。
本来想着这次过年回北京,就公开和张一鸣的关系,乐乐这个死丫头肯定会笑,笑就让她去笑吧,欢欢也想开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最重要的是和大家一起,好好在老公身边过个年。去年的时候就那俩丫头乐,自己一人黯然神伤,今年再不会这样了。
没想到,唉!欢欢心中一叹,又狠狠想道,洪三宝这杂种,我杨欢欢但凡有出去的一天,定将你碎尸万断。
虽然欢欢毫不怀疑地坚信张一鸣会想办法救自己,但萦绕在欢欢脑海中的问题是:老公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怎么才能通知他呢?
病房外面本来有两个警察,一男一女,女警主要是为了在欢欢需要有一些私密行为的时候,不至于脱离看守的视线。不知为什么,今天只留下了那个女警,很年轻,也许刚从警校毕业不久,显得没有什么经验。这应该是个好机会。要能想办法让这个女警允许自己打个电话就好,欢欢琢磨着,可以利用女孩子的同情心,再加上金钱贿赂。欢欢现在身上没钱没卡,所有东西都被警方收走了,但她有网上银行账号和转账密码,没准可以一试。
就在欢欢准备招呼外面的女警进来时,过道上响起脚步声,是朝欢欢的病房这边走来。大概是另一个男警察来了,欢欢心里一叹,两个警察互相碍着面子,而且男警要老到很多,自己想买通他们难度大了不少。
欢欢遗憾地闭上眼,只能等待下一次机会。
来人不止一个,而是两个,欢欢从脚步声听了出来。她还听见门外的警察迎上去,远离门边,压低声音和来人轻声交谈起来,欢欢想听听他们说什么,可是听不见。
该死的臭条子,欢欢心里骂了一句,懒得再听,安心地运起内力自我疗伤起来。欢欢能恢复得这样快,与她的内功底子有很大关系。那一枪,与她的心脏相差不到1厘米,出血很多,一般人恐怕都活不下来,更别说这么快恢复。
病房门被轻轻打开,门外的人走进一个来,可能是来看欢欢的情况。欢欢没有睁眼,这些日子虽然日渐恢复,但欢欢尽可能做出很虚弱的样子,在这病房呆得越久,她逃出去的机会越大。
来人在欢欢床边站住了。闭着双眼的欢欢轻微地皱了皱眉头,感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就在她还在疑惑犹豫的时候,来人忽然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狗娘养的臭流氓!姑奶奶就算是凤凰落难,也轮不到你们这些杂种来占便宜。欢欢又惊又怒,虽然一只手被铐在床头,但她的另一只手是可以活动的。欢欢顾不得这只手正在打点滴,扬手就是一巴掌,朝已经贴近自己面部的那张脸扇去。
“啪”的一声脆响,来人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耳光。与此同时,欢欢愤怒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欢欢呆住了——呈现在她眼前的、近在咫尺的、被她狠狠扇了一个耳光的,正是这些日子她日思夜想的那个男人的脸。
“老公——”
又惊又怒变成又惊又喜,欢欢喜极而泣,“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
张一鸣将欢欢的手握住,贴在自己脸上,另一只手则抚摸上欢欢有些消瘦的脸庞。
“我以为是臭警察耍流氓。”
欢欢摸着张一鸣脸上五道深深的红印,“你怎么不躲啊?你肯定躲得开的。”
张一鸣摇摇头,“老公不躲,老公没有保护好你,该打。”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意,上了洪三宝的当……”
“好了,先别说这些,时间不多。”
张一鸣打断欢欢。他找来杯子,倒上一杯热水递给欢欢,然后悄悄拿出一粒药丸同时给她,“先把这药吃了。”
“这是什么药?”
欢欢狐疑地接过,一边问到。
“待会跟你说。”
欢欢吃下药后,张一鸣看了看时间,这药要服下二十分钟后效果最佳,利用这段时间,张一鸣开始问欢欢一些情况。
“洪三宝说要做几票大买卖,就是指的海洛因?”
“嗯。”
欢欢点点头。
“他说请你帮忙,就是叫你去帮他接货?他自己人不去接货却叫你去,这不是明摆着有鬼吗?”
“我不是去接货的。”
“那你去交易现场干嘛?”
“我是……”
欢欢看看张一鸣,有点害怕的样子。她的确是怕,怕张一鸣骂她。“我是去抢货的。”
欢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抢……货?”
张一鸣没有太明白。
“洪三宝很毒。他想要货,而且不想花钱,所以请我在交易的时候出手,连钱带货全给抢过来。我们计划好,在他的人将钱交到卖家手里的那一刻,我立即出手。这一行的规矩就是这样,货和钱都是在卖家手里被抢的,只要洪三宝的人还没有接到货,哪怕只差一秒钟,卖家都得赔付。我想他是因为缺钱,被逼急了。不过现在看来没钱是他造的假象。”
张一鸣不禁大为讶异,“欢欢,你怎么会答应帮他做这种事情?黑吃黑?就算这不是洪三宝的奸计,就算我不是江湖中人,我也知道这够危险的。”
“我……”
欢欢欲言又止,又看了张一鸣两眼,才道:“我就是做这种事情的。我以前也替人抢过……”
欢欢拿眼瞄着张一鸣,这是她第一次告诉张一鸣自己所从事的行当。
张一鸣愣在那里,半晌无言。难怪欢欢这么有钱。这种高风险的事情,没钱傻b才会干。每做一票,不知欢欢能收入多少。“可是,你……你不是说过你不做毒品生意吗?”
“这怎么是毒品生意呢?抢来的货,该给谁我还是给谁,我从来没有买过、也没卖过一克毒品。我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不是光抢毒品,主要看客户想要我帮什么。”
欢欢不知不觉振振有词起来。
张一鸣哭笑不得,但这分秒必争的时候,他也没时间去跟欢欢理论这个,看来只有等以后再好好调教这个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独行女大盗花姐了。
“你是不是这次想趁机抢了洪三宝的钱和货却不给他?”
张一鸣又问道。他记得欢欢说过要让洪三宝偷鸡不成蚀把米。
“嘿嘿,我老公真聪明。”
欢欢嘻嘻一笑,完全忘了自己这次已经阴沟翻船,现在还被铐在床头呢。“我是想,最好有机会让货和钱都在洪三宝的人手里,从他的人手里抢走的话,他不但损失了这批货,还得再赔卖家一笔货款。实在不行就从卖家手里抢,至少让洪三宝这批货泡汤。总之能让他的资金状况雪上加霜,他越久恢复不了元气,想对付我们就越困难。”
张一鸣叹一口气,“你知不知道这次总共才多少货?1000克。就这点东西,让你判个死刑倒够了,至于他的元气,能有多大影响?”
“我现在也知道了。我在医院醒来之后,警方问我情况的时候说了出来,只缴获了1000克。”
欢欢也叹了一声,随即恨恨道:“洪三宝太狡猾了。他这回是一举两得,不但陷害了我,还利用我转移了警方视线。他是真有货交易,至少20公斤以上。”
“是吗?”
这倒是个新情况,如果把这条线纠住,挖出上下家,也算大功一件,用来给欢欢将功赎罪应该可以了。“你还知道什么?”张一鸣问。
欢欢摇头,“只以为就是这笔交易,光计划着怎么抢他的货了。他瞒得我好紧。”
欢欢不禁感慨。
“这也怪不得你。”
张一鸣道:“我们都以为他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谁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是我们自己。既然他早已识破你,当然瞒得你紧。以有心算无心,他肯定有利。欢欢,我们这次要吸取教训。洪三宝上次在我们手里栽了跟头,他吸取了教训,而我们却恰恰相反,我们被上次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真以为洪三宝是个傻瓜,很好对付了。”
张一鸣看看时间,刚才给欢欢吃的药应该开始起效,该实施另一行动了。
第170章 浴爱重生
张一鸣再次伸出手抚摸上欢欢的脸颊,“对不起,欢欢,老公让你受苦了。”
欢欢微笑着,道:“不苦。我知道我老公一定会来,不过我没想到这么快,我刚刚还盘算着怎么通知你呢。”
“通知我干什么?”
张一鸣故意问,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抚上了欢欢的胸部。欢欢只穿着一层医院的病服,她的脸虽然消瘦了些,但酥胸丰满依旧。
张一鸣温柔地捏弄着那两团温香软玉,欢欢立刻就情动起来。跟张一鸣分别这么久,特别是这些日子受伤被捕后,欢欢心里对张一鸣的思念早如超负荷蓄满水的大坝,只要有一点小小的缺口,这大坝就有被冲毁的危险。
“我通知你……来救我……”
欢欢拼命压住在喉间窜动的呻吟,她知道门外还有人看守呢,她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老公今天这么大胆,这么急色,不过,她喜欢!
“通知我来救你?我才不救你呢。你这个女毒贩,你就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张一鸣加重了力道。
“我会被枪毙的。”
随着张一鸣手上的动作欢欢轻轻哼了一声,接着道:“如果真要死,不如你今天就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愿意死在别人手里。”
“老公今天就是来枪毙你的。”
张一鸣拔掉欢欢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将她拉到床边。欢欢的另一只手还铐在床头,她只能是身子转个方向,下身伸出了床外。病服的裤子是松紧带的,脱起来非常方便,张一鸣连着欢欢的内裤,一把就扒了下来。
裸露的下身立刻传来一阵凉丝丝的感觉,欢欢再也忍不住,一声压抑地尖叫,又紧张又期待地问:“老公,就、就在这里吗?外面……还有警察呢。”
病房的门上有玻璃窗,门外的人很容易看见里面的情况。欢欢因为是特殊病人,她的病房被安排在走廊尽头的单间,又有警察看守,一般闲杂人等倒是不可能轻易靠近,但看守的警察却是寸步不离,而且他们本来就负有监视屋内情况的职责,因此随时可能向里面张望。虽然张一鸣这次打通关系被允许悄悄探视,但也不可以为所欲为吧?
“顾不得这么多了,老公今天必须要你。”
张一鸣意味深长地说。“你怕吗?”
“我不怕。”
说起害怕,欢欢显得非常自负,“黑吃黑我都敢,这有什么好怕的。”
“我是问你怕不怕羞。”
张一鸣又好气又好笑,“还黑吃黑,你这女毒贩的脑瓜子里面尽想些什么呢?”
会错意的欢欢这才脸红了起来,瞄了一眼门上的玻璃,看不见外面的警察。“那当然……有点、有点羞人,要是叫外面看见了……”
“没办法,一定要这样。”
张一鸣已经解开自己的裤子,露出那坚利的长枪,话一说完,没有迟疑,一枪扎进了欢欢多汁的蜜道。“老公今天只有先枪毙你,才有可能让你重生。”
强有力的刺入令欢欢舒爽得浑身一颤,忍不住就要去抓张一鸣,她的手一使劲,只听得吱嘎一阵响,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还铐在床头铁条上。
被铐住的手极大地限制了欢欢的行动自由,恍惚间,欢欢有种被强暴的错觉。性格一向强悍的欢欢突然被这感觉抓住了,原来,柔弱、被动、屈服竟然也这样……甜美!倏忽间一阵快感像电流一样袭遍欢欢全身,连头皮都酥麻起来,令她立刻沉迷到在无法反抗的无助状态下屈服于男人的强行征服的异样心理中,加上想到随时可能被门外的看守发现,偷偷摸摸的刺激混合着被强暴的错觉,如同火上浇油,欢欢顷刻间便已感觉禁不住的潮涌。
“老公,我……”
“欢欢,彻底释放出来,一定要这样,老公才能救你。”
张一鸣知道欢欢到了临界状态,一边加快了自身的*d,一边吩咐道。
“为、为什么呀……”
尖叫声中,欢欢倾泻出来,张一鸣抓紧时机也放松精关,浇注到欢欢花房深处。
“干什么?他们、他们干什么?”
看守女警那又惊又急,且羞得跟一块红布似的脸庞出现在病房门上的玻璃窗外。
女警本来一直站在房门的旁边,并没有向室内探视。跟随张一鸣到来的大柱一直守在她身边,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互相都没有多看对方一眼,就这样沉默地等待。女警允许张一鸣来探视欢欢这个受伤的女嫌犯,是得到了上司的指示,理由是张一鸣可能帮助警方问取一些有价值的口供。但是欢欢最后那忍禁不住地尖叫惊动了女警,她慌忙转向门上的窗口,结果正看见gc中的欢欢抖得像秋风肆虐中的树叶,身子如离了水的鱼一般,两腿夹在张一鸣的腰间,不能自抑地颠簸着俏臀,将下身拱向张一鸣。
门外女警的惊呼又刺激了欢欢。还是被发现了!心理的娇羞传到身体上却是另一种效果,欢欢只觉得又一波电流从花房深处散开,无法忍耐地颤抖令她将手铐在床头的铁条上拉得咯咯作响。
羞怯归羞怯,女警下意识地就要冲进病房,身边的大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你干什么?”
女警厉声喝问,伸手就去摸枪。她是带了枪的。
“请你不要进去。”
大柱的动作更快,按住了女警摸枪的手,冷静地说。
“他要杀了嫌犯灭口怎么办?”
女警心里很后悔,虽然来人探视这个嫌犯是上头交待的,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掉以轻心了。
“里面那个是我老板的女人,我老板就算杀了自己也舍不得杀她的。我老板是商人,不是犯罪分子,他的女人也是被陷害的,他怎么会杀她?再说,你见过这样……咳,这样杀人的吗?”
女警刚刚褪色的脸一下又红了起来。大柱说得没错,怎么可能这样……咳咳,这样杀人呢?女警冷静下来,准备摸枪的手从腰间放下,心里却立刻又升起另一股无名怒火。都是些什么人嘛?简直就是男盗女娼,真不要脸,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还说是商人,还说被陷害,看来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就苟且上了。大过年的,看见这事,真是霉气。
女警拉长了脸,气哼哼地走到一边,不愿再看见病房里面那肮脏的一幕。
“老公,丢死人了,被她看见了。”
余韵中的欢欢出言埋怨张一鸣。
“谁叫你叫那么大声的?”
张一鸣笑着反驳,同时将欢欢的裤子拉上,重新把她放回病床上躺好,盖上被子,然后又整理好自己的衣装。
“你怎么怪我?人家哪里忍得住?”
欢欢又羞又气,不知道自己男人今天发什么神经,这种特殊的时间和场合还非要了她。
“老公,你是不是今天就可以带我走啊?”欢欢忽然问。
“你以为你老公是谁?国家主席还是总理?你犯的可是大罪,我哪有办法就这样把你带走。”
“那、那你还这样,叫她看见了,我以后还要天天见到她,丢不丢人啊。”
“丢人?叫你丢点人也好,谁叫你去贩毒的?”张一鸣故意道。
“你也说我贩毒,你怎么跟那些警察一伙的?我说了我没有贩毒。”
欢欢急了。
张一鸣笑起来,“好了,不说了,逗你玩呢,主要是想要你开心点。”
张一鸣收起笑容,接着道:“欢欢,老公一定会救你出去,但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你现在在医院,以后可能还会到看守所……”
张一鸣的心情越来越沉重,“老公都没法陪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开心些,不要难过,也不要太心急,知道吗?”
欢欢做出一个笑容,虽然她很想跟自己男人在一起,一点也不想一个人被看守在医院,更不想一个人进看守所,但她此刻也不想自己男人为自己担心。“我相信我老公,我不会着急的。”
张一鸣俯下脸,亲了一下欢欢,悄声说道:“刚才给你吃的那药,能将你的受孕机会提高50倍以上,因此正常男女在这个药的帮助下,一次交欢后受孕的机会几乎达到100%.欢欢,不管是在这里还是以后进了看守所,这段时间你就当作放假静养,你乖乖地养好自己,好好地替老公怀个孩子。只要你这次怀上了,就算你犯了天大的罪,孩子出生前你都不会有事的,明白吗?老公在这段时间内一定替你翻案。”
欢欢这才终于明白张一鸣今天这举动的真实用意,眼泪刹那间哗哗地流了出来,“老公,要是有了孩子,就算、就算没有翻案,我死了也无所谓了。”
欢欢没想到突然间自己就要做妈妈了,一瞬间感到一种巨大的幸福充溢全身,她身心中所有的母性的意识彻底复苏,并迅速蓬勃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有了孩子,生命就有了延续,那么,自己的生死,一切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不要说死,老公决不会让你死的。”
张一鸣不断亲吻着欢欢,“你要死了,只怕老公也活不成了。你知道吗?你中枪那天,老公的心口也是一阵剧痛。”
这件事情是张一鸣从林淑贞那里得知欢欢中枪的准确日期和时间后,和自己在坳里村的水潭底下那突发的胸口剧痛对应起来所得知的。林淑贞则是从警方的记录中知道欢欢中枪的时间。“法能师父不是说我是你命中的男人吗?我们俩是有感应的。”
其实上次在台怀镇就有过类似的情况。
欢欢噙着流到自己嘴角的泪水,用力地点头说道:“嗯,我不死,我听老公的话,我还要给老公生好多儿子,还有女儿。老公你要拚命赚钱,要不然你养不活这么多小家伙。”
说到最后,欢欢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一堆调皮捣蛋的儿女嬉闹的情形。见到欢欢笑了,张一鸣放心了些。时间已经很久,他终于不得不说到:“欢欢,老公要走了。”
欢欢微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出得门来,外面那看守的女警可没给张一鸣好脸看。张一鸣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也无所谓,救自己的女人是大事,吃点这女警美眉的脸色算什么。
“大柱,你先走,我跟警察同志说几句话。”
张一鸣对大柱说。
大柱点点头,先行走开了。
女警横张一鸣一眼,非常不耐烦,“还有什么说的?完事了你赶紧走,我有自己的公务。”
张一鸣并不介意女警的态度,掏出一个小红包递给她,道:“恰逢过年,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你干什么?”
女警气愤地推开张一鸣的手,“我不认识你,我们之间也没有交易。让你来探视是上头的吩咐,我只是听命行事。”
“我知道我知道。”
张一鸣笑道,“我没别的意思,正因为你是听命行事,所以这也说不上贿赂你。就是因为过年,所以给一个红包。”
女警不理张一鸣,走到门边从窗口看了一下屋里的情况,欢欢毕竟重伤初愈,身体状况还远没有完全恢复,由于刚才被张一鸣挑起好一番兴奋,现在已经疲倦地睡了。
看到欢欢的样子,女警似乎想起什么,又横了张一鸣一眼,鄙夷地道:“她的伤还没有痊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忍不住,深圳有的是鸡,你可以去找啊。你这样,也不怕她出危险?你心里就想她死是吧?”
真怀疑你就是毒贩中的一员,来杀人灭口的,女警心里想。
不论是出于同为女人的同情心理,还是出于职责所在,女警能为欢欢的安危考虑,张一鸣心里都觉得非常感激,不过女警的最后一句话他不能同意,不禁道:“就是我自己死我也不会让她死的。”
女警再盯着张一鸣看了一会,心道他这话倒是和刚才他那手下的话一样,他真是这样想吗?要真是这样,这个男人还算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可以原谅。只可惜男人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的多了,哪能轻易相信。
“好了不说了,请你收下这个红包吧。”
张一鸣再次递出红包。
“留给你叫鸡吧。”女警冷冷说道。
这女警,张一鸣无可奈何,也不想跟她再纠缠,伸出手抓住她的手,一把将红包塞进她手里。
张一鸣抓女警手的时候,她是意识到了他的目的的,她本能地一缩手想躲,谁知竟没有躲开。女警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怎么回事?在警校的时候,她的擒拿和搏击课都是得的优,要不然也不会让她来看守嫌犯,怎么这个男人这简单的一伸手,自己竟然就避不开呢?
不过女警已经没时间多想,张一鸣把红包塞到她手里后,道声谢谢,便已经离开了。
女警愣愣地看着张一鸣离去的背影,也忘了去追上他。她捏了捏红包,里面薄薄的、硬硬的一片,不是钞票。应该是大商场的购物卡,这玩意儿,又隐蔽又方便,就像雅仕利精装婴幼儿奶粉——“真正的大品牌,可信赖,现在都流行送它”
第171章 未雨绸缪
第二天早上八点,女警值完晚班看守任务回到家里,无意中又摸到她随手塞进自己口袋的那个小红包。她把红包摸出拆开,这才发现里面不是购物卡,而是银行卡。红包里还有一张纸条,写了卡的密码和张一鸣的电话号码。
年轻的女警美眉有点紧张起来,银行卡等同于现金,收受一点小礼物和收受现金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女警顾不上休息,出门找到一处柜员机查询,得到的结果令她心惊胆跳,银行卡里的金额是108万。她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点着柜员机的屏幕,仔仔细细数了两遍数字的位数,最终确认没错,是108万。从柜员机里抽回银行卡,她在机器旁木立了好半天,才渐渐回过神来。她刚从警校毕业没几年,从来没想到一下子自己会有这么多钱。
回过神来的女警又跑到银行柜台详细查询,结果更让她吃惊,银行卡竟然就是以她的名字开立,姓名和身份证号都准确无误。得到这个结果,她在柜台外面几乎有些站立不稳。昨天这个男人太可怕了,竟然把她的情况调查得这么准确和详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
女警赶紧拨通了张一鸣的手机。
此时,张一鸣正和林淑贞在他所住宾馆房间的床上,手机铃响,他从林淑贞的颈下抽出被她枕住的手臂,拿起电话。
“你、你……”
对张一鸣听见一个有些发抖的女声,“为什么是108万?”
张一鸣听出是谁,笑了起来,语气轻松地说道:“过年嘛,这个数字吉利。”
“不是,我是说、是说……为什么这么多?我、我不要。你来拿回去。”
女警觉得自己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张一鸣在红包里留下电话号码,就是预备着有这样一番交谈,他不急不慢地又道:“这些钱,是用来补偿你的。”
“补偿我?我需要你补偿什么?”
女警糊涂了。
“因为昨天的事。”
“昨天?昨天我是听命行事,有什么关系。”
“你听命行事这没错。不过,上面允许我探视嫌犯,是让我帮助警方获得一些口供,可不是为了解决我或者嫌犯的生理需要。发生那样的事情,也许你会因为工作疏忽受到责罚。”
“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也不要你的钱,这件事情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张一鸣笑起来,“恐怕是过不去。我的女人会怀孕的。”
天那,女警觉得自己快要晕倒在地。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没有……这么巧吧?”
女警的声音很虚弱,几乎要哭出来。
张一鸣不想说得太多,便道:“如果没这么巧那就是你的运气,不过,钱你还是先收着吧。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你被开除公职你最多也就是被开除公职,不会做牢的,我想这你也清楚。如果你被开除公职,这些钱应该能补偿你当警察10-15年的收入,当然,我说的是正常收入。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补给你。”
“我不要,我不要你补偿,你害死我了。”
女警真哭了出来。
“对不起。我昨天必须那样做,这一时不好给你解释。我的补偿是真心的,我可能害你丢掉铁饭碗,但是我要救我女人的命,她是被陷害的。”
女警不明白为什么救命就非得在她当班的眼皮底下做爱,但是她也没心情去想明白了。
“卡是以你的名字开的,你退也退不了了。”
张一鸣接着说,“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俩人知道,包括你的上司和我那个下属都不知道。我劝你不要把卡上交,那对你的清白不见得有助,反而可能越抹越黑。”
女警“咔”地切断了电话,她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团乱麻,她再不想听张一鸣充满蛊惑的话。
张一鸣这边也收起电话,鼻中“嗯”的哼了一声,原来,林淑贞在他打电话的时候钻进被中,正在为他品箫。
听到张一鸣讲完电话,林淑贞才钻出来,笑问:“一鸣,你为什么一定要她收那笔钱?”
“我是真想给她补偿,她肯定刚刚工作不久,赶上这事挺无辜的。”
“可你这样不是吓着她?你可以等她真被开除了再把钱给她。”
张一鸣笑起来,“我还想让她照顾欢欢,到时候欢欢怀着孩子,又进了看守所,警方里面得有人照应。”
“这才是你更大的目的吧?”
林淑贞微微一笑,随即又道:“不过这用得着她吗?我可以给分局的局长打个招呼。”
省政府的黄主任是从深圳升迁上去的,林淑贞说的这位分局长是黄主任的老部下,林淑贞跟他也很熟悉。张一鸣得以去探视欢欢,就是得此人批准。
张一鸣摇摇头,“就像我现在不打算找黄主任一样,我们不能拿大炮当鸟枪使。这找人帮忙是很有些讲究的,托小人物办大事,固然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但是为一点小事就动用大关系,同样不可取。资源要在最恰当的时候用在最恰当的地方,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否则只会事倍功半。你想想,我们这也不是什么能放得上台面的请求,叫一个分局长给下面打招呼,照应一个被关押嫌犯的生活,他肯定不方便明说,这一不明说,下面的理解和执行就可能不到位,分局长又不可能亲自去照顾欢欢对吧?结果还是欢欢受苦,还不如我们直接搞定一个下面的跟欢欢直接接触的人。”
林淑贞听完张一鸣的话不禁心生感慨,她爬到张一鸣身上,坐在他的胸口娇声道:“你对你的女人都这么好吗?难怪她们都死心塌地跟着你,不过这警察小妹妹要是都被开除了,还怎么照应欢欢?”
“她被开除是最坏的结果,那样的话,钱就真的只能当作她的补偿了。不过我想就算欢欢怀孕有她失职的原因,她顶多挨个处分。我们还可以在上头替她做些工作嘛,这时候找分局长就有用了,连累了这个小美眉,替她求求情是合情合理的,和照顾欢欢的事情相比,这件事在分局长那里要好说得多。我想没有哪个领导愿意随便处罚自己无辜的下属,所以我们的求情一定管用。”
“未雨绸缪,一鸣,你可是越来越显谋略了。”
林淑贞笑起来。
张一鸣也笑,“这都是情势给逼的,我怎么能让我的女人受苦呢。你看吧,这小美眉收了钱,或者出于心虚害怕的原因,或者出于投桃报李的想法,总之不管怎么样,到时候不用我说,她都会对欢欢好起来。我这也是一举两得,即补偿了她,又照顾到了欢欢。”
“一鸣,做你的女人真幸福。”
林淑贞感叹。
林淑贞真空穿着一件丝质睡衣,张一鸣认得是她上回专为和自己在北京相会而买的那件,他伸出双手握住林淑贞双乳,一边轻轻揉动一边问到:“淑贞,给欢欢吃的那种药还有没有?”
那种药是林淑贞替张一鸣从香港紧急弄来的。
林淑贞随着张一鸣对自己双乳的捏弄而轻轻扭动身子和臀部,张一鸣感觉到蜜部芳草在自己赤裸胸膛上摩擦,有一种轻微的粗糙感觉,很舒服,很让人浮想、引人兴致。
“怎么了?”
林淑贞以问代答。
“有的话,也给你吃一颗。”
张一鸣突然搂住林淑贞的腰翻身而起,将她压到身下,挺身刺进了她的体内,“然后我要狠狠地把你的花房灌得满满的……”
张一鸣强力而迅猛的动作加上他的话,让林淑贞花房有一种痉挛的感觉。她搞不清楚张一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一个恶作剧的念头,还是……真想让自己也为他生一个孩子?林淑贞几乎想开口问张一鸣什么意思,但终于忍住了。
“我都什么年岁了,你想害死我啊?”
林淑贞最后避实就虚地笑嗔。
张一鸣嘿嘿一笑,也没有继续在原来的话题上深入。林淑贞不清楚他是被自己引开,还是原本就没有打算深入,而那句给她吃药什么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说而矣,并没有字面后面深的意义。林淑贞不禁又有一点失落,脑海里没来由地想起“人老珠黄”四个字来,在她风韵万千地出现在各种社交场合,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色人等间的时候,她从没想起过这个词。
张一鸣的动作格外有力,林淑贞一边承受着他肆无忌惮地冲刺一边出言道:“一鸣,你这几天压力太大了。你知不知道,做爱是一种很好的缓解压力的方式。”
林淑贞这几天一直陪着张一鸣为欢欢的事情想办法,因此对张一鸣的状况一清二楚。
“我也听过这种说法。淑贞,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似乎自己在这个年轻男人那里的价值被证实和肯定,林淑贞刚才心头的那点失落感开始消失,她暗暗夹紧自己的蜜道,然后妩媚地一笑,问张一鸣:“感觉到了吗?舒不舒服?”
张一鸣觉得非常舒服,不禁感到这林淑贞真乃一尤物也,在人前优雅端庄,做爱时大方而不失细致。更重要的是,张一鸣感觉得到林淑贞在人前的优雅端庄不是装出来的,这就远非那种表面假装高贵,其实骨子里透着淫溅的荡妇可比之万一了。
张一鸣趴到林淑贞耳边,悄声道:“淑贞,你好多水,要是干一点就更觉得紧了。”
饶是从不扭捏的林淑贞这回也脸红起来,又嗔又怨地道:“一鸣你真是欺负人,这……这你要不满意,也只能怪你自己。”
张一鸣笑起来,“开玩笑的,淑贞,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你自己擦擦吧。”
林淑贞想了想道,她太懂得做爱的价值就是让人最大限度的满足,否则只会给心里添堵,哪里还能减压和放松。
张一鸣左右看看,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条林淑贞解下的丝巾,便拿起来,向两的结合部位抹去。
林淑贞没作声,直到张一鸣擦完,才嗔道:“一鸣,我这丝巾4000多呢。”
“是吗?”
张一鸣笑起来,但并不觉得有多意外,因为前不久在北京的中国大饭店,乐乐作弄身无分文的张一鸣,就买了一条丝巾,也是这等价位,林淑贞身上的东西当不会比乐乐的差了去。
“回头我另外送你一条,40000多都没问题。”张一鸣道。
“不是钱的问题,你这是糟践东西。”
“是吗?可我觉得不。我的女人这最娇贵的部位,就该享受最尊贵的待遇。淑贞,这丝巾用来擦你的爱液,比系在你的脖子上更加物有所值。”
“强词夺理。”
话虽这样说,但林淑贞的心里还是涌起一阵很愉快的感觉,刚才曾有过的一点失落更是无影无踪。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喜欢被男人宠爱的感觉。爱液擦干后,张一鸣的抽送中林淑贞也觉得快意更浓,不禁连声哼哼唧唧起来。
第172章 秘见嫌犯
“一鸣,你是我见过的最会用甜言蜜语骗人的,那几个小的是不是都是被你这样骗上的?”
无限爽快中,林淑贞又道。
林淑贞的话让张一鸣突然觉得心情非常愉快。“那几个小的”当然是指在北京的姚静她们,也许还包括欢欢。林淑贞在这里究竟指哪几个,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淑贞无意中用了这样的一个词。嘿嘿,“那几个小的”有意思,这多像正妇用来称呼自己男人的侧房的用语。林淑贞的无心之语是否恰恰暴露了她心底的也许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的某种变化呢?她是否已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当成了她们中间的一员?
张一鸣嘿嘿一笑道:“淑贞,以进我张家门的时间来算,你才是小的呢。不过你放心,我张一鸣的女人不分妻妾,没有正侧,大家姐妹相称,以年龄排序。”
林淑贞意识到自己的用词叫张一鸣抓了辫子,脸上的神色似嗔非嗔,道:“一鸣,你说心里话,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可有哪一次没依你,可有哪一点没为你着想?”
“当然没有。”
“那不就行了?你何必执著于虚名,非把我往你那女人堆里算?你有这么多女人,数字上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有什么关系。”
“我不愿意你属于别人。”
“我说过,我不属于任何人。”
“那你又何必执著于虚名,把你算在我的女人堆里又有什么关系?”
张一鸣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林淑贞幽幽地看了张一鸣一眼,叹道:“她们都是妙龄芳华,我不想凑热闹。”
难道这就是林淑贞真正的心思?张一鸣突然一用力,长矛在林淑贞的蜜道中深深扎入,正顶在那娇嫩软腻的花蕊之上,顶得林淑贞一声娇哼,身子颤了起来。“淑贞,她们有她们的妙龄芳华,你有你的成熟风韵,我都喜欢,你难道不知道吗?”
林淑贞没有回答,只把双脚使劲缠到张一鸣的腰上,奋力挺起臀部,娇声道:“一鸣,你给我……”……
只要不是纵欲,做爱真是一种绝好的放松方式,从昨晚到现在,张一鸣和林淑贞几次缠绵,此时又一次巅峰过后,他感觉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林淑贞的鼻翼渗出细细的汗珠,也是一幅满足后的慵懒。“真被你灌满了。”
她在张一鸣耳边悄声道。
张一鸣心情大好,哈哈一笑,将刚才用过的那条丝巾塞到林淑贞手上。
林淑贞知道他的意思,妩媚地瞟他一眼,似嗔怪,更似撒娇,道:“这回是擦你那脏东西,你可觉得这丝巾更加超级物有所值了?”
言罢,林淑贞拿起丝巾抹向自己的娇处……
“淑贞,你说这洪三宝要害欢欢,可卖家怎么也陪着搭上一个人呢?”
林淑贞洗浴完毕,在镜前梳妆,张一鸣在她身后看着她,忽然问道。
“你什么意思?”
林淑贞没有太明白张一鸣的话。
“我是说另外被抓的那个,不是已经证明不是洪三宝的人吗?他既然真是卖家派来送货之人,那这次不是被搭进去了?”
“是啊。”
林淑贞听明白了,“这洪三宝真够毒的。”
张一鸣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卖家究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洪三宝连带出卖了,还是根本就是卖家在配合洪三宝给欢欢下套。”
“嗯?”
林淑贞转过身来,吃惊的看着张一鸣,“卖家配合洪三宝?不可能吧?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我这也只是猜想,哪里知道为什么。”
张一鸣在房间里慢慢踱着步,“但如果要说洪三宝连卖家一块搭进去,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
“他陷害欢欢,本身就树了一个强敌,如果再搭上卖家,那等于一次树了两个强敌,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那还不如直接找机会把欢欢干掉。欢欢就在他身边,而且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因此就算欢欢功夫过人,洪三宝总还是可以找到机会对她下手的。这是其一。”
林淑贞看着张一鸣,等待他的下文。
“如果说和欢欢结仇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实际上因为欢欢跟我在一起,已经是洪三宝的敌人了,但是跟卖家这边,洪三宝还有生意要做,欢欢不是说他这次至少有20公斤的货要交易吗?这种情况下,洪三宝怎么会开罪卖家?”
“也许……他瞒着卖家?他肯定是偷偷地向警方告密的。”
“就算偷偷的都不可能。”
张一鸣坚持自己的判断,“洪三宝不会指望他一边出卖卖家的人,另一边还能让卖家蒙在鼓里地跟他做生意。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长久,这样做风险太大,洪三宝不会冒这个险的。”
林淑贞无话可说了,她觉得张一鸣的分析自有道理,可现在又回到那个老问题,卖家难道是脑子有毛病?自己搭上一个人陪着洪三宝这么玩。
“卖家收了洪三宝多大好处,这样跟他配合?”林淑贞设问。
“应该也不可能有多大好处呀?”
这一点张一鸣也没有想通,“洪三宝陷害欢欢把她弄到警方手里,只是因为用这样的方法报复我们他更加解恨,但如果为了这一口气要花太大的代价,我想他也不至于非得如此,毕竟他要报复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就像刚才说的,他至少可以找到机会干掉欢欢。”
林淑贞无奈地笑笑,“那我也想不出其中的蹊跷了。”
“淑贞,我想见见被抓的这个卖家的人,做得到吗?”
“我试试吧。”
林淑贞也没有太大把握。
事情的顺利让林淑贞自己都有些意外,当天下午,张一鸣在看守所里秘密见到了和欢欢一起被抓获的另一名贩毒嫌犯。
“上面交待了,你可以一个人在房里见他,也可以让我们陪在你旁边。为了你的安全,我建议你还是让我们进去一个人陪着你。”
张一鸣进会面室之前,警方看守这样对他说。
“我一个人进去吧,有你们的人在就没有效果了。”张一鸣说。
看守点点头,“那你小心点,我们就在门外。”
张一鸣嗯一声,独自进了会面室。
会面室里有一张长桌,嫌犯已经坐在长桌的一边等候,张一鸣进去后,隔着桌子在嫌犯的对面坐下。嫌犯看了张一鸣一眼,便低下头等着问话,他以为张一鸣又是来提审自己的公安。不过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这次不是在审讯室。
张一鸣看着这个头发凌乱,垂头丧气的嫌犯。张一鸣知道警方已经提审过此人几次,但得到的东西不多,也许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不想说,又或者不敢说。贩毒是重罪,横竖是一死,如果供出其他人,他的家人可能会遭到外面的同伙报复也未可知。
沉默了一会,张一鸣决定采取跟警方不同的路线同此人谈谈。
“兄弟,我不是警察,你不用这么低着头。”
张一鸣开门见山地道出自己的身份。
嫌犯真把头抬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张一鸣叫他别低着头,而是张一鸣说自己不是警察叫他吃惊,他瞪着眼看着张一鸣。
“怎么了?”张一鸣问。
“我低着头不是因为怕警察,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我都要死的人了,有什么可怕你们的啊?你们也不必要变出这么多花样来问我,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张一鸣被这家伙说得愣了一下,原来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愣过之后张一鸣笑了起来,“你他妈还挺牛,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等你被一枪崩了之后,你就不用担心睡不好了。不过在你被崩了之前,你最好跟我谈谈。”
“你不不是警察吗?我干嘛跟你谈?”
张一鸣盯着嫌犯,眼中突然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罩向对方的脸上,“正因为老子不是警察,你才要跟老子好好谈。老子来见你可不是变着花样来逗你玩,还记得跟你一起被抓的那个女的吗?她是老子的女人,她是被你们这帮孙子设套给套进去的,老子是为了救她才来找你的。你可以不怕警察,但是你要是连老子都不怕,你的一家的老老少少以就都不用担心睡不好觉了,他们会陪着你一起长眠。”
张一鸣看见嫌犯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张一鸣感到自己判断没错,此人心中有着很多顾虑。
“你威胁我?”
嫌犯眼中有一些掩盖不住的色厉内荏,试探地问。
“是啊,我不威胁你威胁谁?”
张一鸣每一步都反其道而行之,嫌犯以为他会掩饰的地方他毫不掩饰,不断给嫌犯增加压力,“不过我劝你不要把我的话只当作威胁,你是个被关押的嫌犯,我不是警察,但是我却能有办法今天坐在你对面问你话,你说我有没有能力让你全家给我的女人陪葬?”
“你……为什么要这样?”
嫌犯已经明显心虚了。
“我操。”
张一鸣做出极度夸张的愤怒表情,“你伙同洪三宝陷害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还挨了一枪,你现在问我为什么威胁你?”
“谁是洪三宝?我根本不认得他,我也没有陷害你的女人,我自己都进来了,有这么陷害人的吗?”
嫌犯叫了起来。
张一鸣皱起眉头,看了嫌犯三秒,冷冷地问:“洪三宝就是这次的买家,你真不认识他?”
“真不认识。”
嫌犯拼命地摇头。
“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次被抓,就是他向警方告的密?”
嫌犯惊讶得张大了嘴,“为什么?你不是说他是买家?他干嘛告密?”
“他妈的。”
张一鸣先骂了一句,“他是报复我,他要让我的女人落到警方手里,让我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枪毙却没有办法救她。”
嫌犯的脸上现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挺能的吗?在犯人被审判之前是绝对不允许跟外界接触的,你不是警察却能审问我这个嫌犯,这可是大本事,干嘛不直接让警方把你的女人放了?”
“啪”的一声,嫌犯只觉得眼前一花,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脸上就是火辣辣的一痛,被一巴掌扇翻到地上。
第173章 精心之局
“爬起来。”
张一鸣沉声一喝。
嫌犯没料到这个外表儒雅、书生模样的男人出手竟然又快又狠,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冲张一鸣叫嚣道:“你他妈的……”
“怎么,不服?”
张一鸣冷冷地问。
嫌犯是有些不服,他刚才是没留神。
“我让你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扇对方,只要你的手指沾到我脸上一丝一毫,我立刻拍屁股走人,绝对不再找你麻烦,也不找你家人麻烦。”
“三。”
张一鸣似几乎话音未落,嫌犯直接叫了个“三”伸手就像张一鸣脸上抽来。这家伙,倒颇有点无赖的气质。
“啪”的又是一声,嫌犯的手刚伸出一半,他自己刚才挨了巴掌那边脸上再次被张一鸣重重抽上,眼前霎时金星乱飞,咕隆一声又滚到地上。
这回不用张一鸣找呼,他自己爬了起来。再跟张一鸣叫板那是不敢了,他对张一鸣的手段又惊又怕,无奈之下耍起另外的赖招,大声嚷道:“你、你他妈打犯人,我要告你。”
他知道门外站着警方的守卫人员,期望把他们引进来。
然而,门外并无动静。张一鸣冷笑起来,“告我?这时候你倒想起法律来了?你贩毒的时候想什么去了呢?你怎么告我啊你?我一进门就告诉你我不是警察。”
“那、那我就告他们,告那些警察,他们徇私舞弊,纵容你殴打我。”
“坐下。”张一鸣又喝道。
嫌犯心惊地看一眼张一鸣,乖乖地重新在他对面坐好。
“你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张一鸣好整以暇地看着嫌犯,不屑地嘲笑道:“你真以为是拍电影呢?因为怕投诉,所以警察不敢动你们这些人一个指头?你搞清楚,你犯的事是贩毒,你现在是刑事重犯,警察没打你那是因为你已经死定了,他们懒得再跟你费那个劲。他们纵容我殴打你又怎么了?就这一巴掌,你以为你真能告倒谁?你傻b啊?”
嫌犯的脸哭丧起来,他当然知道张一鸣所言句句是真,他刚才也不过是想要挟张一鸣而已,没想到张一鸣不吃这一套。
“我告诉你,老子的女人被你们陷害,本来就是一肚子火,你他妈的再给我幸灾乐祸地胡说八道,老子就不光是抽你了。”
嫌犯缩着脑袋,不敢接话。
张一鸣自己也平了平气,才又接着道:“没错,我是没有办法直接让警方把我的女人放了,但是我的女人要是真救不了了,老子叫你们这帮孙子一家老小给她陪葬还是没问题的。”
嫌犯彻底软了下来,哭丧着脸道:“我是真的没有害你的女人,我刚才说过了,再怎么害人也不会把自己搭进来呀?你不是知道那个叫什么洪三宝的人吗?既然你知道是他害你的女人,你去找他报仇呀。”
“洪三宝我当然不会放过,但现在我要先救我的女人。”
“这还怎么救啊?我们俩都是现场被抓,人赃俱获。”
嫌犯眼中显出绝望的神情。
“我费这么大的劲来见你,就是有希望救人。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
“真有希望?”
嫌犯眼中一亮,“那我呢?”
“你?”
张一鸣知道,给这家伙施加压力的阶段已经过去,现在可以利诱了,“那看你怎么做了。”
也许是张一鸣的转变过于明显让嫌犯心生疑惑,只见他眼珠一转,又回到先前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我能怎么做?我什么也不知道。”
张一鸣也不着急,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这我都无所谓。我来找你,不过也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你要能帮上我,也就等于帮了你自己,救了我女人的同时也救了你自己;你要帮不上我,我无所谓啊,我自会再想办法救我的女人。至于你,小子,你下一次见到外人的时候,肯定是在法庭上了。”
张一鸣的话让嫌犯的心思又活了起来,是啊,这个人能有办法在审判之前与自己见面,当真是有些来路的,没准真能为自己减轻罪名也未可知。
张一鸣看出嫌犯心思的松动,抓住时机继续加码,又悠悠然说道:“你说你不认识洪三宝,没有参与陷害我的女人,这么说,你就跟我女人一样,也是被陷害了,你被人当成了诱饵,这你想过没有?”
“嗯?”
嫌犯猛一抬头,看着张一鸣。
“这次被缴获的海洛因是1000克,而洪三宝真正跟你们的交易量,至少是20公斤,这你知不知道?”
嫌犯没有做声。
张一鸣继续说:“而且就在你们被抓的时候,那笔真正的交易在另外的地方已经完成。”
“可能吗?你说这个姓洪的卖了我,我们的人怎么还可能跟他交易?”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你们的人可不可能跟洪三宝合作,而把你作为牺牲品?”
“这不可能。”
“先别急下结论。你先说说你被抓的当时的情况。”
盐田港码头集装箱堆场的一个僻静处,一辆灰色的小轿车停在那里,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默默坐在驾驶位上,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欢欢藏身于一处集装箱后面,观察轿车的情况。她知道轿车里面的人是来交货的,她在等待洪三宝这边交钱和收货的人出现,然后觑准时机,实施抢劫。欢欢在码头外的水下已经藏好一套包括氧气瓶在内的潜水工具,她并不完全相信洪三宝,一旦抢劫得手,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坐车离开,如果有意外,水下是她逃生的后备之路。
轿车里面的人等了一两分钟,一辆摩托车驰到的士边停下,摩托上的年轻人没有下车,敲了敲轿车的车窗玻璃。
玻璃放了下来,摩托车上的年轻人先将一个袋子扔进轿车里,然后侧身趴到车窗上道:“这是钱。货呢?”
车里之人偏过身子,弯下腰,准备从空着的副驾驶座位下面把货拿出来。
“好了,不用了。等一下我们老板会亲自来看货,我只是负责送钱。”
年轻人确认货确实在车上,便阻止了车上之人的动作。
“我知道。”
车上之人皱眉说到。这次交易搞得很奇怪和复杂,要先交易1000克样品,说是验货。如果只是要验货的话,用不了这么多。他搞不清为什么这样。而且,样品送到后,送钱和验货的人还分成两拨。来的时候他被特意交代,不要把货交给送钱的人,要等到验货之人到来,那是一个女人,不要弄错了,她才是大老板,一切要她点头才算数。
摩托上的年轻人嬉皮笑脸地一笑,道:“我们老板是女的,她马上到。”
“我知道。”
车上之人不耐烦地又说,“我再等三分钟,她要不来,我就走人,钱我也带走。”
反正钱已经拿到,他不想老等在这里。
“行,没问题。我先走一步。”
年轻人的摩托一直没有熄火,说完这句话就加大油门,一溜烟地走了。
车上之人的眼睛还看着摩托远去的身影,突然他另一侧的车门被打开,一个女人嗖地钻了进来,用枪顶住了他的腰部。
来人正是欢欢,她看见洪三宝的人骑着摩托来到,却只见他给了车里面的人一个小袋子,并没有见到他们交易,这令欢欢有些奇怪,也有些犹豫。该不该出手?难道货不在车上?还要到另外的地方交货?洪三宝老奸巨猾,很可能临时改了交货地点。欢欢感到洪三宝是不是已经怀疑自己了?
眼见摩托离去,轿车暂时还没动,欢欢觉得不能再犹豫,至少要咬住这个人,让他带自己去新的交货地点。所以她迅速从藏身之处奔出,窜进轿车里面。
“货呢?”
欢欢问,同时手中的枪在对方的腰间又顶了一下,示意他老实点。
车上之人先是被欢欢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是什么来路,直到她问出这句话,又见她是一女人,才想到她可能就是来看货的老板。
妈的,干嘛用枪啊?我就是来送货的,既然钱都收了,能不给你货吗?车上之人恼火地想,但是由于欢欢的枪还顶在腰间,他不敢把这情绪发泄出来,怕欢欢一个不留神就扣动了扳机。
“在你的座位底下。”
车上之人一动不敢动地说,“你能不能把枪放下?我不可能不把货给你的。”
其实欢欢此时心中也甚是奇怪,她以为改了交货地点,没想到货就在车上,那刚才洪三宝的人为何不把货拿走?难道是没有付钱?那么刚才那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欢欢没时间把这些疑问都想清楚,她伸手摸向座位下面,摸到一个袋子。好,至少货抢到了。
欢欢正想问钱在哪里,情况发生了,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许多警察包围了这辆轿车。
“车里的人不许动,我们是警察,请你们下车,双手放在头上。”
欢欢和送货的男人都大吃一惊,他们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又分别望向车外,不但四周有警察用枪对这车在慢慢靠拢,而且一些集装箱的顶上还有持长枪的警察在瞄准着车里。欢欢和送货之人都知道,自己的脑袋肯定有不止一支枪在对着。
“慢慢下车,举起手来。”
警察靠得更近了,又一次命令道。
欢欢知道不能抵抗,慢慢地依着警察的命令下了车。送货的男人也照做了。
警察分别靠近欢欢和另外那人,将他们的手扭到背后。欢欢此时已经感到上了洪三宝的当。忽然之间,她想起张一鸣。糟了,还准备漂漂亮亮做完这一票,回北京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妹妹们好好过年的。不行,一定得逃掉,如果被警察抓住,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张一鸣和妹妹们。
欢欢并没有绝望,因为她还有一套潜水工具藏在水下。
就在一个女警扭住欢欢的手准备上铐的时候,欢欢突然一挣。
女警大概是没料到欢欢还会反抗,更没料到欢欢的动作如此敏捷和有力,被欢欢一下就挣了开去。
挣脱后的欢欢迅速转身,想抓住女警挡在自己身前。
同样令欢欢没想到的是,这个看着年轻的女警虽然被她轻松挣脱,但女警的身手不像她估计的那样不堪。欢欢的一抓被女警避开。离欢欢最近的就是这名女警,但欢欢知道自己没有第二次机会抓住她来做掩护了,只得旋身一脚将她扫倒在地,然后飞一般地向码头的水边奔去。
0米,50米,30米,欢欢尽可能不断变换奔跑轨迹,躲避警察的瞄准,同时更主要的,她是在打一个赌,赌警察会有所犹豫,不会马上向她开枪。欢欢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警察并不知道她在水下放了一套潜水工具,因此他们认为她跑向海边是一条绝路,就算她跳海,最终还是会被抓回。
米,只有最后的10米了,这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的100米奔跑,只剩下最后的10米,只要跃身入海,一切就大功告成。欢欢心头一阵喜悦。
“啪”枪响。
欢欢左后背火辣辣的一痛,刹那间,所有的往事,一生的经历,如同一幕幕电影画面涌进欢欢的脑海:从未存在的关于亲生父亲的空白的印象、善良但是懦弱而无助的母亲、刻骨铭心的对畜牲一样的继父的恨意、10岁开始带着妹妹逃亡的辛酸、跟师父在一起的快乐、在玉门关捡到的流浪的小女孩——那是姚静、……、最后,是张一鸣,她生命中的这个男人,欢欢记起这个男人刺穿自己的那一刻,那是多么甜蜜的痛啊!
“老公……”
欢欢觉得自己叫了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
被欢欢扫倒的女警有些茫然地看着栽倒的欢欢,欢欢出人意料的从她手中逃脱,使得经验不足的她又惊又急,补过心切,匆忙中的一枪,竟然将欢欢击倒。这是她第一次开枪射向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且竟然打中了这么重要的部位。她完全忘记了即使开枪也应该瞄向腿部,因为嫌犯只是在逃跑,不是在抵抗。
第174章剖析真相
“你不觉得这次交易安排得有点奇怪?”
听完嫌犯的叙述,张一鸣问。他已经捕捉到了一些东西。
“奇怪……是有点,可是……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嫌犯若有所思地说。
“你是说,你们的人事先已经告诉你,这次交易的大老板是个女的,她会来验货,对吗?”
“对啊,不就是那个女的?你说她是……你的女人,是被陷害的?”
嫌犯显然不太相信这一点。实际的情况是,欢欢是自己钻到车里,并没有人拿枪逼着她,相反,倒是欢欢自己手里有一支枪。而且,欢欢确实向他要货。不过挨了张一鸣两耳光之后,嫌犯再不敢说欢欢的坏话,但他的不信全部写在脸上。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女人为什么会上车找你要货,这中间过程很复杂,我暂时不跟你说。你先想想,她要真是事先安排好的来验货的大老板,她干嘛要拿枪逼你?你本来就该把货给她,对不对?”
“是啊,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你的女人她有点……神经兮兮的。”
嫌犯瞄了一眼张一鸣,最后几个字压低了声音,在喉间含糊地滚动了几圈,还是冒了出来。
这回张一鸣也没跟他计较,道:“我告诉你,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大老板,也不是去看货验货的,她是被洪三宝请去从你的手里抢回钱和货的。”
嫌犯吃惊地看着张一鸣。
“先不跟你说这个,我奇怪的是,洪三宝要陷害我的女人,所以他的人骗你说他们的大老板是个女的,会亲自来验货,可是你们的人为什么也这样对你说?要知道,明明不是我的女人去联系这批货的,这一点你可能不清楚,但是你们的老板不可能不清楚。所以,从一开始,你们的人就对你说了假话,而且跟洪三宝的人说得一样。你不觉得奇怪?”
嫌犯张着嘴没作声,但是看得出来他也在思考张一鸣的问题。
“你被警方抓住之后,交待的口供是不是说,那个女人是来取货和验货的?”
嫌犯点点头,“本来就是这样啊。”
张一鸣也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他们是要让你从心底就以为我的女人就是真正的毒贩,就是准备跟你交易的人。这样在你们被人赃并获之后,你给警方的口供,就能进一步坐实我女人贩毒的罪行。这叫人证物证俱全。真他妈歹毒。现在我可以肯定这条计策是你们的人在跟洪三宝配合。”
“为了害你的女人,我们的人就这样把我也陷进来?姓洪的跟你有过节,我们可没有,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帮他?”
嫌犯大体上已经相信欢欢是被人下了套,但是他始终不能相信自己的同伙也参与其事,并且不惜牺牲他。
“我也不知道。”
张一鸣无法解答嫌犯的问题,他知道,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就无法攻破嫌犯的心防。这里其实有两个问题,第一,卖家的人为什么愿意帮洪三宝陷害欢欢?第二,为什么他们愿意牺牲眼前这个嫌犯?也有可能这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破解一个,另一个就迎刃而解。
张一鸣不断思索,想起洪三宝曾经让明仔冒充捞仔的事情。洪三宝那一次为什么选择明仔?因为张一鸣是明仔介绍过去的,如果张一鸣想对捞仔不利,那么明仔就是有错之人,他就该为自己的过错受惩罚。事实上,明仔也确实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如果按照这条逻辑,那么,眼前这个嫌犯是不是也因为本来就在团伙内部犯了过错,所以把他抛出来,一来陷害了欢欢,二来也惩罚了这个人?
这时,嫌犯手臂上的一个刺青突然引起张一鸣的注意……
那是一朵罂粟。
张一鸣一把抓过嫌犯的手臂,确认看清无误之后,他瞪眼问道:“你是恶之花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个?”
嫌犯很是吃惊。
张一鸣冷笑一声,道:“我跟你们的人交过手。在北京,你们的人绑架了我一个朋友的女儿。”
“原来是你。”
嫌犯的神情更加意外,“那后来我们那几个兄弟失踪,是不是被你干掉了?”
张一鸣摇摇头,“你们真是不知死活,你们绑架的那个小姑娘的父亲,就是我那个朋友,他在北京的道上有多大的势力你知不知道?是他做掉了你那几个自己找死的兄弟。”
“果然如我所料。”
嫌犯叹了一声,“那时候我就感到我们可能闯了祸,撞上难对付的主了。他们叫我一起回去报仇,我不去,我叫他们也别去,我觉得在那样的局势下,我们应该远避为妙,但他们不听。就为这事,我跟很多人闹翻了,特别是那几个人失踪之后,大家都估计他们肯定是完蛋了。本来这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但是其他人反而对我更加敌视,我没有陪那几个去送死,就变成好像是我杀了他们一样。连老大也觉得我不讲兄弟义气,明里上挑不出我的错,但其实对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信任了,唉。”
张一鸣一挥手,突然明白了。“我知道了,这就是你被送到陷害我女人的这个局中做棋子的原因,你们的人肯定在惩罚你。他们早已经不把你当兄弟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张一鸣的话说得太有道理,嫌犯突然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他们竟然这样无情无义?”
“你们那一次为什么要跑到北京去做绑票?看来你们对北京很不熟悉,要不然也不可能连我朋友那种人的女儿也敢绑。”
嫌犯又是垂头丧气地一叹,“还不是运气不好,被人抢了一批货,要赔钱,所以……”
老天,张一鸣有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其实,当初北京刑警队的王队长就说过,绑匪是因为丢了一批货遭人索赔才狗急跳墙的,自己怎么就给忘了呢?难道,这批货竟然也是欢欢抢的?这太有可能了,自己怎么一直没想到呢?
张一鸣一下子把所有问题连了起来:欢欢曾经抢了恶之花的那批货,这件事情洪三宝一定知道,没准那一次欢欢也就是为洪三宝去抢的。那一次事情让恶之花损失惨重,不但是钱,还有人的损失。周甜击毙一个,后来方正辉又干掉三个,这些账,算来算去都可以算到欢欢的头上。洪三宝与欢欢翻脸之后,这次为了陷害欢欢,肯定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了恶之花,可想而知恶之花得知真相后会有多么地痛恨欢欢,他们怎么会不愿意配合洪三宝一起狠狠地报复欢欢呢?至于眼前这个嫌犯,由于在当初的问题上慎重,或者说是胆怯,早被他自己的同伙所怀恨,这回正好同欢欢一起被出卖,也算是一种惩戒。
张一鸣想通之后,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向眼前的梦中人道出,这一回,张一鸣看得出来,嫌犯已经没有一点不相信的痕迹,脸上有的只是被出卖的愤怒。确实,事实不容他不信。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嫌犯狠狠说道。
张一鸣心情轻松地走出会面室。看守的警察一直站在外面,张一鸣和他握了握手,谢道:“辛苦你了,让你站在外面这么久。”
警察笑笑,“没什么,我也是执行命令。”
是啊,执行命令,张一鸣觉得林淑贞的能力还真是不错,不但让他和欢欢见了一面,而且这么快就搞定和这个恶之花的嫌犯见面的事情。
出了看守所,林淑贞和大柱都等在车里。
“怎么样?有收获没有?”
张一鸣上车后林淑贞问。
“还不错,有点。”
“那就好。”
汽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张一鸣并不知道,他刚一离开,他和嫌犯会面的情况就被报告给了批准他前来的分局长。听完汇报的分局长挂断电话,又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
电话那头缓缓的一声。
“老领导,是我。”
分局长恭敬地道。
“嗯。”
“他已经跟嫌犯见过面,情况是……”
听完分局长的汇报,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问道:“看来,他是想自己查案,救那个女嫌犯?”
“是的。”
电话那头轻轻笑起来,“由他去。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你们可以暗中提供一些方便给他。这个年轻人我们做过一些了解,总的来说背景还算清白,品性也还不错,就是有些风流成性,哈哈,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追究生活作风的年代了。”
“是啊。”
分局长也陪着笑了一下。
“从他的经历来看,不论是以前做证券还是后来收购和挽救家纺,这个年轻人做事情还是很有一套的。这次如果他能整出个结果,也算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如果……你们记住,警方是警方,你们可以暗中帮他,但是他的一切行为都代表他自己,你们切不可跟他混为一谈。你明白吗?”
“是的,我知道,请老领导放心。”
对方挂断了电话后,分局长才轻轻放下自己的电话。老领导的话中还有一个“如果”没有说出来,从他后面的话里的意思,分局长清楚,那个如果的意思应该是:如果他整不出什么名堂,那他就只有自求多福了,决不允许警方为他背上黑锅。
第175章 暂返北京
正月初八,深圳飞往北京的飞机上。乘客不多,大约有一半空位,张一鸣和大柱远离其他乘客,坐在机舱后部的位置上小声交谈。
“大柱,急忙把你叫回来,让你年都没过好。”
张一鸣一边喝着一杯橙汁,一边对坐在身边的大柱表示歉意。
“这么大的事情,你要是没想到叫我回来,那我才会难过。在这样的时候如果你没有想到我,要么是我还没得到你完全的信任,要么是我的能力有限不足以给你有益的帮助,不管哪种情况,你想我心里能好过吗?”
大柱的话很有道理,张一鸣笑起来,道:“没错,是我见外了。”
“二柱他们也早回北京了。”大柱又说。
“啊?”
张一鸣很意外,按照安排,桃李公司和cl的春节假期都是今天才结束。
“听说这边出了事情,他们在家里哪里还坐得住。虽然你没有叫他们,但是他们说先到北京待命。”
张一鸣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同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所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一批同心同意的人。“谢谢大家,我不会亏待兄弟们的。”
他拍了拍大柱的肩膀,沉声说道。
大柱笑了笑,没有做声。大柱并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露的人,尤其并不经常有笑容。
“龙老先生和我师叔都还好吗?”张一鸣又问。
“挺好。这次回去,一到家我就先去看望了他们。他们也问起你,我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我觉得师娘的心情显得特别高兴。”
“那就好。”
张一鸣也觉得很欣慰。
“师娘好像是觉得你们门派有希望了,所以高兴。”
“是吗?”
张一鸣没想到师叔是为这个高兴。看来,虽然师叔不像欢欢的师父那样对振兴桃李结念念不忘,但是她终究也不愿看到桃李结完全没落甚至湮灭。
“大柱,你知道我们这个门派吗?”
张一鸣渐渐地已经完全当自己是桃李结的人了。
“只听过只言半语,因为师娘几乎从来不提这事,好像是桃什么李是吧?”
“叫桃李结。我以前也不知道,姚静和乐乐,还有欢欢都是桃李结门人,跟她们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桃李结的。”
因为估计以后会需要大柱在江湖方面的事情上更多的参与,张一鸣认为让他知道这些情况是必要的。
“难怪。二柱和炮仗曾跟我说起杨小姐和刘小姐很是了得,原来都是江湖中人。”
张一鸣知道大柱这说的是乐乐和刘红那一次去寻二柱他们,凑巧碰上那几个滋事的小流氓的事情。
张一鸣笑了一下,道:“这倒不是一回事。刘红不是桃李结中人,她是有些家学。另外,姚静虽然是桃李结的门人,但她不会功夫。”
大柱哦了一声,道:“还挺复杂的。”
“说复杂是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不管她们有什么样的背景,她们都是我的女人,我只认这一点。其实我倒愿意她们都是些平平常常的女人,现在这个社会赚钱才是硬道理,所谓江湖,唉……”
张一鸣有些怅然的轻叹了一下,接着道:“有些事情可能就是命运的安排,像欢欢她们,要是没有桃李结,没有她师父,她们可能都活不到现在。但是既入桃李结,尤其是有那样的一个师父,欢欢就注定离不开江湖了。是不是听起来觉得有点荒唐?二十一世纪了,还口口声声江湖长、江湖短的。”
张一鸣有点自嘲地说。
没料到大柱很认真地摇摇头,“不荒唐。江湖本来就存在。”
张一鸣这才想起大柱是龙老先生的弟子,因此本来也是江湖中人,虽然他可能没有专在江湖上混,但是在他心里他是认同江湖的存在性的。想想也是,不能因为少林寺的和尚都上网了,就认为少林寺作为一个武林门派不存在了。相反,少林寺从古至今都是以一个武林门派而不是一间寺庙而名扬四海的。
“杨小姐,我是说欢欢小姐的师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刚才说尤其有那样的一个师父,是什么意思?”大柱问。
张一鸣笑笑,陷入一种遐想的状态,道:“我也没见过欢欢她们的师父,她已经不在了。不过我总感觉她就像……那个独臂伸尼一样,整个一前朝遗老,念念不忘的都是过去的事情,整天想着重振桃李结,还把这种思想从小灌输给欢欢,然后呢,欢欢又把这思想灌输给我了。师叔就不是这样,她比较豁达,知道顺其自然。”
“话虽这样说,但是你真能把你们门派振兴,师娘还是很高兴的,我刚才不是说了,这次回家师娘提起你,心情特别好。”
张一鸣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已经决定去做这件事了。”
“欢欢小姐的事情,你准备怎么解决?”
张一鸣沉思了一下,道:“已经有了大体的思路,不过还需要更周密的计划,这一次再不能掉以轻心了。”
回想起这次和洪三宝争斗的过程,直至落得欢欢入狱的结局,至少有一大半原因是张一鸣和欢欢过于自信和轻敌。想起此前俩人还沾沾自喜地要给洪三宝沉重一击,然后在北京欢度春节共浴爱河,张一鸣对自己非常恼恨,要不是多年来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特别是控制悔恨方面培养了良好的心理素质,他此时只怕要用头撞破飞机的舷窗,从这万米高空跳下去才罢休。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只要周密计划,认认真真地想做一件事情,张一鸣还没有做不成的。越是这样山重水复的时候,张一鸣的信心反而越大,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柳暗花明的道路。
回到北京,张一鸣把大体情况和女人们说了,然后叫大家都不要着急,欢欢怀孕——这应该是百分之百的事情——赢得了时间,他一定有办法为她将功赎罪。
“最重要的是我们大家该干嘛干嘛,生活也好,工作也好,都不要脱离了正轨,否则正中洪三宝下怀。洪三宝可以找到机会杀了欢欢,他为什么不这样做?他的目的就是要拖着我们、耗着我们,打乱我们的方寸。”
女人们自然是听张一鸣的话,但是情绪上要一下子转变过来也是不现实的,尤其乐乐,始终还是有那么一点闷闷不乐。
“我姐要是怀上了,时间是争取到了,可是她怀着孩子被关在看守所,那得吃多大的苦啊?”
乐乐非常担忧地说。要不是因为被警方抓捕和关押,欢欢怀孕将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不仅仅高兴,以乐乐的性格,光新鲜就得新鲜好半天,可惜现在谁也没有心情高兴和新鲜。
“我会想办法找人照顾欢欢的。”
张一鸣只得安慰乐乐。
因为欢欢是丁萱的师父,所以这时候丁萱也在场听着张一鸣介绍情况。上回姚静和乐乐带丁萱上街,给她置办了一大堆全新的行头,此时的丁萱看上去比刚来的时候要洋气得多,可是自从知道欢欢出事之后,丁萱却比刚来的时候更加沉默,脸上的忧郁无时不在。听着乐乐和张一鸣的对话,丁萱的眉头动了一下,但大家的心思都还放在欢欢的事情上,也没有谁注意到她一个小丫头的动静。
刘红知道姚静和乐乐跟欢欢姐妹情深,要这么老围着这个问题说话,她俩怎么也不可能轻松下来,于是便有心引开话题。
“这几天师姐来过好几次电话,说是你答应过带大家去她那里吃饭的,怎么一直没去?我们说你临时有事情去深圳了,等你回来再去看她和李大哥。你看……”
张一鸣马上明白了刘红的用意。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一来看看师姐一家人,二来让姚静和乐乐换换心情。
“是啊,我倒忘了,年前就答应师姐的。不如我们大家今天就去。”
张一鸣和三女的到来让王丽和李建国都非常高兴。大家,包括李建国在内,对三女的身份都已经心照不宣了,三女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很放松,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来了,真像一家人走亲戚一样。
李建国对张一鸣和三女的这种情况当然觉得有些出格,但李建国是那种秉性相当开明的知识分子,他不太爱评判别人的私人生活,何况张一鸣和三个女人总给他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远不像他以前耳闻过的一些关于包二奶的鸡飞狗跳的故事,所以李建国对此不自觉地有一种包容心态。
鱼贯而入的三女冲王丽和李建国一人一声“师姐”、“李大哥”李建国还没什么,王丽可是听得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以至于忍不住有些担忧,这以后张一鸣要是不得不只在她们中间挑一个,那可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事情。王丽早忘了,第一次知道三女的情况时,她可是坚决主张张一鸣定下一个,不要害了其他俩人的。
“一鸣你说要来的,我还以为你初一初二会来,结果拖到现在,明天老李都上班了。”
王丽第一句话先是唠叨。
张一鸣歉意地笑道:“临时有事,耽搁了。李大哥明天不会是又出差吧?”
李建国一边给大家让座,一边答道:“没那么快出去。”
“一鸣你听见没有,是没那么快出去,不是不出去。”
王丽马上对张一鸣抱怨。
李建国对王丽的话只好抱以歉意的笑容。
“男人是需要有事业。”
张一鸣替李建国打圆场。
王丽一瞪眼,“你说得轻松,有了事业家庭就不要了?全丢给女人是不是?”
王丽一生气,张一鸣立刻不敢吱声了,恰好这时姥姥抱着岚岚从里屋出来,张一鸣忙跟姥姥打招呼,避过了王丽的锋头。
姥姥是见过张一鸣的,而且似乎对他颇有好感,很高兴地冲他一笑。及至看见姚静她们三个,姥姥愣了一下,心道哪里来这么一些如花似玉的姑娘。
“妈,她们是一鸣的朋友,一块来看我们。”王丽介绍说。
姥姥当然不知道这都是那样亲密的“朋友”老人家就喜欢个热闹,尤其是这大过年的,因此喜笑颜开,一个劲连声说好。
岚岚九个多月了,粉嘟嘟的煞是可爱,已经能用肢体和表情表达一些喜怒的情绪和自己的意愿,也能用这些跟人交流,姑娘们都去逗她,逗得她嘻嘻哈哈、咿咿呀呀的高兴得不得了。
乐乐和姚静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一些,逗着岚岚,渐渐自己也有了笑声。张一鸣一边和李建国聊着,一边看着她们,觉得今天来对了地方。
“我今年也要做爸爸了。”
看着那一堆女人,张一鸣突然觉得很温暖,忍不住对李建国说。
“是吗?”
大家都听见了张一鸣的话,包括在那堆女人中的王丽,她又惊又喜地问张一鸣,然后含笑对姚静她们三人瞄了一圈,瞄得三人脸都红了起来。
张一鸣知道王丽误以为是姚静她们中间的谁有了,他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嘴快,说出的这话是没法进一步解释的。幸好因为有姥姥在场,王丽也不好问是三个女人中间的谁有了,张一鸣才躲过一劫,不然真不知道怎么跟王丽说。
“恭喜你,一鸣。”
李建国拍了拍张一鸣,发自内心地微笑着。
第176章 神秘访客
“老公,你今天可没怎么看岚岚,真不想她?”
从王丽家回去的路上,刘红嬉笑着问张一鸣。
张一鸣还没说话,乐乐一哂,接茬道:“装的呗。你瞧他那样,我姐还在里面关着呢,他就惦记着当爸爸。”
张一鸣讪讪笑道:“也不是就惦记着当爸爸,我不看你们逗着岚岚那么高兴嘛,就想起了这事,以后欢欢生了,你们可以天天逗。你放心,欢欢一定会没事的,老公向你保证。”
“你不用向我保离证。要在以前她只是我姐,你这话可以这么说,现在她也是你的女人,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向你自己保证吧。”
乐乐的语气有点冲。
“乐乐,别说气话,谁也不想欢欢姐这样的。”
姚静出言劝阻乐乐。姚静觉得今晚的气氛好不容易得到调节,她不想又被破坏。
张一鸣倒没在意,虽然乐乐说的是气话,可他觉得这话很有几分道理。一个人做事情,所谓对得起天地良心,这良心就代表自己,只有以这样的内在标准来要求自己,才可能做到在任何情况下,哪怕没有一个人在旁边、没有一个人看着或知道你的行为,你也会百分之百地去努力,如果只是为了对得起别人,那不过是一种外在的压力和督促,那么在这种外在因素一旦失去或监督不到的时候,你的行为就有可能松懈,你的努力就有可能打折。
张一鸣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向我自己保证,决不让我的女人身陷囹圄无法脱身。”
“老公,等欢欢姐出来,孩子也生了之后,我……也生一个吧。”
姚静知道张一鸣一直有要孩子的心思,只是不想勉强她们几个。原来姚静觉得大家都还年轻,再晚点要也无所谓,这回欢欢出事使姚静感到有点后怕,想想看,如果欢欢中枪死了,她便永远没有机会做母亲,永远没机会为自己所爱的人生孩子了,她将什么也没留下就离开这个世界。在姚静心里,欢欢一直是那样有能力的一个人,一直像一棵大树一样保护着她和乐乐,连欢欢都有可能遇到不测,而又何况她呢?
“我也生。”乐乐也道。
“乐乐你真是个人来疯。”
刘红半真半假地有点着急,“你们这都是怎么了?这不是给我压力吗?那我怎么办,到底是生孩子还是读博士啊?趁着我现在还没考,老公你今天可先说好,别等我刚刚考上又要生孩子,我到时候怎么跟导师解释啊?”
张一鸣笑起来,“你读你的书,不用跟着乐乐起哄。就算要生孩子,也别一窝蜂的,到时候我怎么照顾得过来。”
“怎么叫跟着我起哄啊?”
乐乐的情绪很不满,“你怎么不说是跟静姐起哄?”
“是人静静先说了你才跟着说,你不是起哄是什么?”
张一鸣开着车,也没留意到乐乐的情绪变化。
“你……你胡说八道,先说了不起吗?我跟着说就叫起哄?我是给想你生孩子,这也有错吗?是你偏心,带有色眼镜看人。你一直都偏心,我知道。”
乐乐的声音高了八度。
张一鸣、姚静和刘红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料到乐乐这么大反应。姚静和刘红都坐在车后排,乐乐坐在副驾驶,姚静赶紧从后面伸出手摸住乐乐的肩膀,劝道:“好了,乐乐,怪我不该说起这事,别生气了,啊?”
刘红也出言相劝,因为她刚才先说了乐乐人来疯的。
只有张一鸣有点恼火,忍不住道:“我偏心,我是偏心,可一直都是对你偏心,你不知道吗?静静和小红都让着你,你倒发起飚来了。”
“老公,你少说两句。”
姚静知道要糟,赶紧又阻止张一鸣。
“我就发飚,怎么样?我不要你们谁让着我,你们谁也没让着我。停车,你停车,我要下去。”
乐乐大叫起来,一边叫一边开车门。
刘红赶紧拉住乐乐,姚静则劝张一鸣给乐乐赔个不是。张一鸣一脚踩下刹车,车胎和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的一声,急停下来。
“你下去啊。”
张一鸣不但没有赔不是,反而冷言道。他感到乐乐今天有点做得有点过头,似乎把姚静和刘红都怪上了,真是不讲道理。
乐乐没想到张一鸣会这样对她,她在张一鸣这里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气得眼泪一下滚了出来,打开车门就要往下跳。刘红见状死死把乐乐拉住,这路上车来车往的,刚才的急刹已经惹得后面的车辆超上来骂了几句,乐乐这样跳到马路上也太危险了。
“老公你这是怎么了?你不知道乐乐这几天心里一直难过?你哄着她点不行吗?”
姚静急了,直拉张一鸣肩上的衣袖。姚静从小跟乐乐一起生活,早就心意相通,只有她知道乐乐的情绪为什么这么不稳定。
姚静的话说中了乐乐的心事,也让她更加觉得委屈,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对姚静和刘红道:“静姐,红姐,我们下车,我们都下车,他没良心,他不会真正关心我们的,我们干嘛还跟着他。静姐,我想我姐,我要去救他,现在就去,就是劫狱我也要把我姐劫出来。”
张一鸣被姚静一言点醒,这才弄清了乐乐今天反常举动的根源,他沉默了一会,开门下车,绕到乐乐那边的车门外,一伸手把乐乐抱了下来。
张一鸣抱住乐乐,又打开后排车门,对刘红和姚静道:“你们俩谁去开车,另一个也坐前面去。”
姚静和刘红下了车,姚静去开车,刘红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张一鸣将乐乐塞进后排,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乐乐一直流泪,却没有挣扎,任由张一鸣安排了这一切。
车重新开动。张一鸣将坐在身边的乐乐揽进怀里,用手为她抹去眼泪。“好了,不哭了。老公给你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乐乐本来也不是真对张一鸣有气,她只是因为欢欢的事情心里堵着,一直感到难过和放不下,现在哭了一通,心中纠结的郁气释放了些,便觉得好过了一点。
不过乐乐的口头上还没那么快松下来。“你赔什么礼道什么歉,你又没有错,错的都是我们。”
刚才情绪失控的时候,乐乐把姚静和刘红都当成了对立面,说话都是“你们”怎么怎么的,现在清醒了一些,她开始建立统一战线,变成“我们”如何如何了,这“我们”当然是指三个女人,乐乐要把张一鸣孤立起来。
“有错,老公当然有错。”
张一鸣涎着脸说。
“那你错在那里了?”
“老公错在拿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想为老公生孩子,老公还说你是瞎起哄。”
乐乐的心中这才舒坦了点,但觉得还不够,又恨声说道:“你要不愿意也别勉强,我跟别人生去。”
“你敢。”
张一鸣作势要打乐乐。
“你敢。”
乐乐这句是针对张一鸣扬起的手,“打女人,特别是打自己的女人的男人算什么东西。你要敢碰我一个指头,我绝不再跟着你,静姐和红姐也不会再跟着你,我姐也不会跟着你,生了孩子也不给你,你一辈子就自己过去吧。”
“算我怕了你。”
张一鸣的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觉得不甘心,便又在乐乐脸上拧了一把。
乐乐秀鼻一皱,哼了一声,道:“你才知道我的厉害。”
张一鸣苦笑,“你有什么厉害,是你的这个最广泛的统一战线厉害。现在我知道我们党为什么能赢得天下了。”
“你们党,你是党员吗?”
乐乐不放过每一个臭张一鸣的机会以泄心中之气。
“我……我精神上入党了,我时刻以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
乐乐拍拍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幅万幸的表情,“亏了你不是党员,不然全党的平均水准就因为你一个人而被拉低一大截,那党真是太不幸了。”
这个死乐乐,一点不饶人。
“其实,我刚才也是为你着想,你看你身材多好啊,生了孩子身材可就会变差了,我怕你不愿意嘛。”
张一鸣开始胡诌起来。哄女人嘛,有时候好听的话比真话更重要。当然,欺骗必须是善意的,哈哈。
“身材变差又怎么样?那也是为你生孩子给闹的,你还敢嫌弃我?小心没人管你叫爸爸。你不叫我生我偏要生,还要在静姐前面生。”
“好,你生,你第一个生,比欢欢还先生,好不好?”
“赶我姐恐怕是赶不上了。”
乐乐似乎有点遗憾。
张一鸣哈哈一笑,道:“看来你还没傻。”
乐乐气得捶他一拳,“我傻那也是被你气的。”
说罢,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也不一定,如果我们今天就……没准也能比我姐还先。不管怎么说,我要在静姐前面,我这一辈子一直作妹妹了,我要我的孩子做姐姐,嘻嘻……”
乐乐终于破涕为笑,张一鸣,包括坐在前排的俩姑娘都松了一口气。的确,欢欢的事情已经搞得大家心里沉甸甸的,可不要心头再添一块砖了。
一行四人回到乐静国贸店里,刚进门,一个服务小妹走过来,对姚静说:“老板,那边有个客人说要见你,等了一阵了。”
“是吗?”
姚静和张一鸣都顺着小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桌边坐了个男人,面前只有一杯咖啡,没喝酒,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唱歌的女歌手,没注意到张一鸣他们这边。
“我去看看。”
姚静对张一鸣说,然后走了过去。
张一鸣和乐乐、刘红一起进了姚静在这里的那个办公室。这是姚静最早的办公室,虽然现在她都在乐静soho店办公,但这间小房还是保留了下来。桃李公司在国贸租的办公室下个月装修完毕就可以进驻了。
三个人刚刚坐定,姚静推门进来了,“老公,是找你的,他想见的是你这个老板。”
“嗯?”
张一鸣很是惊奇,谁找他找到这里来了?刚才瞄了一眼,似乎不认识那个人。留下三个女人在办公室,张一鸣狐疑地走了出去。
张一鸣走到那个男人的桌边,对方见张一鸣到来,站了起来。
“是张总吧?”
“我是张一鸣。”
张一鸣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不好意思,冒昧地在这里等你。我不便在工作时间去cl找你,所以只好来这里了。”
这个男人的话让张一鸣心里充满了疑惑。向这边走来的时候,张一鸣心想这个人会不会是找错人了,现在通过这几句交谈可以肯定,他没找错人,他要找的就是张一鸣。而且,他既提到了cl,又知道来乐静酒吧等人,就说明他对张一鸣的大概情况已经有所了解。当然,张一鸣并非什么保密人物,要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并不太难。但是,也正因为张一鸣不是什么保密人物,对方为什么不便去cl找他呢? 这个男人年龄看上去比张一鸣大了些,比张一鸣略矮,身高应该不到180,但是他站在那里腰板自然而然地挺得直直的,不自觉间便透出一股子凛然之气。而且,和他握手的时候,张一鸣感到他握手很有特点,有力,而且动作简洁:握住你的手,用力一抓,手臂动作不大地一摇,然后放开。不太像生意场上的握手,前前后后寒暄半天,一握再握,没完没了。
“没关系,在哪里见面都无所谓。不过还真巧,我要是去了另一间乐静,你就会扑个空了。”
张一鸣随和地说道。
此人笑笑,道:“我还有一个同事在soho那边的店里等你。我们判断你会在这两间店面中的一个出现。”
张一鸣此时就不是有一点吃惊了,他的神色凝重起来,盯着面前的男人,问话的口气也不像刚才那样随和,“还不知道先生贵姓?你们这样志在必得地找我,有何贵干?”
要不是此人的言行还显得光明磊落,张一鸣会怀疑是洪三宝阴魂不散地找上门来了。
“我姓宋,你可以叫我老宋。我这次来,想请你跟我去见一个人,谈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去?”
张一鸣狐疑地看着老宋,心里不太高兴。“宋先生,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你这样子未免太神秘了,给我的感觉不好。”
老宋沉吟了一下,道:“我理解张总的心情。这样跟你说吧,我是一名军人,这次是我们首长想见你。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军人?老宋给张一鸣留下的印象一下子和军人这个概念联系起来。没错,老宋的举止确实像个军人,他应该没说假话。不过,虽然老宋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张一鸣却比他没透露时更加疑惑了,张一鸣这一辈子也没跟军人打过交道,怎么会突然有军队的人找上门来?
不过,作为军人,老宋既然说只能透露这么多了,那么肯定再想问什么也是徒劳的,剩下的问题只是张一鸣决定跟他去或者不去了。
去!为什么不去?张一鸣即刻作出决定。
第177章 合作计划
张一鸣跟姚静她们说有点事情出去,便跟着老宋走了。
老宋的吉普车在外面,两人坐上吉普车,离开了乐静酒吧。事情也并不是张一鸣想的那么神秘,张一鸣本还以为车会一直开到郊外某处,甚至会蒙上他的眼睛,让他无法辨认路径和地点。实际上上车后老宋什么也没做,就拉着张一鸣往目的地去了。
“我们首长姓马,是总后勤部的军需装备部部长,我们这是去见他。”
老宋边开车边对张一鸣说道。
“你怎么又能告诉我了?”
张一鸣觉得奇怪,刚才不是说不能透露更多吗?
“你既然答应来了,跟你说也就没关系了。”
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京城北边一处属于军队的大院,车停在一栋楼前,张一鸣和老宋下车,被领进楼里。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张一鸣见到了老宋说的马部长。
和老宋一样,马部长此时也穿着便装,张一鸣他们到达前,马部长显然还在工作,直到老宋报告一声,并带着张一鸣进屋后,马部长才放下手头的一份文件,熄灭了案头的台灯。
“报告首长,这是cl的张一鸣董事长。”
老宋一个立正,行了一礼,向马部长报告。
“好,你去吧。”
马部长微微一点头。
老宋去后,马部长抬了抬手,对张一鸣说:“你好,张总,先请坐。”
张一鸣在办公桌对面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马部长也起身离开办公桌,坐到茶几另一边的沙发上。
“对不起,张总,这么冒昧地把你请过来。”
马部长先和颜悦色地笑着向张一鸣表达了一下歉意,接着立刻直奔主题道:“这次请你来,是想跟你谈一件事情。”
不愧是军人,办事简洁,讲求效率。
“您说吧,什么事。”
张一鸣也希望尽快解开谜底。
“你们cl控股了广东一家纺织品企业,叫广东家纺,是吧?”
“是的。”
“据我们所知,广东家纺有一个研究小组,正在研制一种新型的纺织材料……”
三超材料!张一鸣立刻猜到了马部长的意思。
果不其然,随着马部长的说明,张一鸣知道总后军需装备部对家纺研制的加厚的特种三超材料很感兴趣,非常看好它的潜在军事价值。
“能否问一下首长,您是怎么知道我们的研究项目的?”
张一鸣有点好奇,因为他已经对这个项目的保密做了很多很严格的规定。
马部长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这还需要问吗?从古至今,情报一直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之一,我们是军队,如果我们获取情报的能力那么弱,在战场上如何保证取得胜利?我们的人民又怎么能对我们保卫国家的能力放心呢?”
马部长的话很有道理,让张一鸣无从辩驳,也不好再问,他也只好抱以一笑,这个问题算是过去了。
“普通的三超材料,就是民用的那种,已经基本开发成功,今年就可以开始量产。不过这种具有潜在军事价值的特种三超材料我们刚刚开始研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功。”
张一鸣向马部长介绍说。
“这我知道。”
马部长点点头。
张一鸣想想也是,从马部长刚才的话应该可以判断,他对三超材料的研究情况肯定已经比较了解了。
“那您现在找我的意思是……”张一鸣问。
马部长哈哈一笑,“我想对你应该是个好消息,我们想跟你合作开发特种三超材料。”
“合作开发?”
“是。”
“怎么合作?”
在张一鸣的心里,现在还不能就断定马部长的消息是个好消息,如果军方只是以合作为名,实际上是将三超材料的研究从此接管并将以后的成果完全占有的话,对张一鸣来说就是一个坏消息了,而且是很大的坏消息。
“张总,你心里有疑虑。”
马部长看出了张一鸣心里的想法。
“是的。”
张一鸣也不隐瞒,“三超材料,尤其是特种三超材料是我看好的家纺以后发展的核心产品,我不想被别人拿去。我相信首长的情报中对我和家纺的情况一定有详细介绍,因此首长一定知道,家纺是一家濒临破产的企业,我们还欠着银行非常多的贷款,家纺想要翻身,仅仅依靠传统的家居纺织品这一块难以做到,至少难以做到比较快的翻身。而银行给我们喘息的时间只有三年,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在没有银行债务压力的情况下,今年家纺实现了账面盈利,但是三年后我们不但要重新开始对银行还本和付息,并且还要逐步补交这些年的欠息,如果没有具有超高盈利能力的核心产品,家纺的压力很大,极有可能重新滑入亏损的泥潭,并再次走到破产的边缘。这一点请首长理解。”
马部长安静地听完张一鸣的一番陈词,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
“你的意思,即便是国家需要你把三超材料让出来,你也不答应?”
马部长缓缓地问。
“首长,我是商人,就像您是军人一样,我们各自有着不同的使命和职责。”
张一鸣不好直接回答马部长的问题。
“哦?”
马部长微笑了一下,“那你说说,商人的使命和职责是什么?”
“赚钱。”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马部长暂时没有作声,张一鸣又进一步说:“商人做生意不赚钱,就跟军人打仗不获胜一样,都是失职。而且,我并不是想美化自己,当我作为一个带领着较大企业的商人,我能否赚钱已经不是我个人的问题,因为我的下面还有那么多员工,企业能否盈利直接影响到他们的生计。就像一个将领带领一支部队打仗,能否打胜仗所关系到的决不仅仅是将领个人的军功、荣誉以及升迁等等问题,更加关系到下面所有将士的鲜血是否白流,生命是否白白牺牲。”
“那么,为了赚钱可以不顾一切?”马部长又问。
“那倒不是。我想即便是打仗,也还是有必须遵守的规矩,例如不伤害平民等等。做生意也一样,不应该、不可能、也不允许无所不用其极。不过首长,您今天应该不是想听我谈我自己对商业道德的看法吧?”
“哈哈,是啊,这些问题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倒是愿意和你好好聊聊。我们今天还是谈具体问题,谈三超材料,还是那句话,即便是国家需要你把三超材料让出来,你也不答应?”
“首长,我觉得除非是极其紧迫、极其特殊的情形下,例如战争状态、紧急动员令等等,国家也不应该随便侵占民有的利益,如果国家需要得到某种东西,完全可以、也应该通过合法合理的渠道和手段获得,这种渠道和手段越完善,国家才能越发展。我们国家这些年所走的道路也确实是向着这个方向发展的,因此这样的渠道和手段目前也是存在的,所以……”
马部长挥手打断了张一鸣的话,“我明白,你说的这种渠道和手段,无非就是商业的渠道,就是市场的手段。就像我现在想要三超材料,无论是技术还是产品,无非就是跟你买,对吗?”
张一鸣仔细看着马部长,想看出他是否已经动怒,但是没有成功,马部长的脸上仍是没有明显的表情。张一鸣没跟军人打过交道,但不知怎么印象中觉得他们是比较容易动怒的,说实话,如果军方一定要强行拿走三超材料的技术,张一鸣虽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但是他相信他们肯定做得到,bbs.烽火中文网而他肯定也是阻止不了的。但不管怎么说,张一鸣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张一鸣沉默了一阵,很尊敬但是亦很坚决地对马部长吐出两个字:“是的。”
“哈哈哈。”
马部长大声笑了,这令张一鸣有点紧张起来。
“年轻人,你不错,态度温和,但意志坚决。”
马部长拍了拍张一鸣的肩膀。
难道马部长不是怒极而笑?张一鸣的心又有点放松了。
“我一开始就说是想跟你合作,可没说要霸占你的三超材料。你说得没错,即便是国家也不能随意侵占民有的利益,其实现在国家对军需物资,也都是用采购的方式。我知道特种三超材料还没有研制成功,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找你吗?”
张一鸣摇摇头。
“我就是不想做最后那窃取胜利果实的事情。”
马部长笑着说,“所以我愿意从现在开始就对三超材料的研发投入资金。我们所能够投入的资金,这样说吧,几乎是你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听到这里,张一鸣才开始兴奋起来,马部长刚才说这是个好消息,看来真是。
“能这样真是太好了。”
张一鸣掩不住欣喜的表情。
马部长笑道:“别急,听我说完。我们从现在就开始投入,一方面是想推动你们研发进程加快,争取早出成果,另外,既然我们从一开始就有投入,所以我们所要求得到的自然也不一样。特种三超材料研发成功之后,所有产品必须也只能由军方下单采购,不能进入普通市场。也就是说,特种三超材料从现在开始即列入正式军用物资,而不是民用或军民两用物资。我们国家所有的兵工厂生产的武器装备,现在都是以军方采购的方式供应给部队,这一点就像你所说的,已经采取了市场化的手段,但是,与完全市场化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它们的产品只能卖给军方。军品的价格可以谈,但是生产军品的企业是没有选择买主的自由的。这就是特种三超材料以后必须遵循的模式,你明白吗?”
马部长已经讲得很清楚,张一鸣怎能不明白呢?
“还有,特种三超材料的技术、专利等等,跟产品一样,不能向军方之外的任何第三方转让、泄露。考虑到技术的相关性,普通三超材料的技术、专利如果要转让,也必须经军方审批,军方必须对受让方的背景进行考察。”
张一鸣没有出声,仔细地听完了马部长的要求。
“那你现在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马部长最后正式地问道。
第178章 如期怀孕
马部长除了开始的时候试探了一下张一鸣,这时候他是直接抛出了底线。马部长毕竟是军人,做事情具有军人那种干脆利落的作风,不会也不喜欢商业谈判中的迂回绕弯,他开始的时候对张一鸣的试探,与其说出于商业目的,不如说是想看看张一鸣个人的品性。
张一鸣也知道,对于特种三超材料来说,由于它的特殊性质,注定了它很难成为普通商品,现在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应该是比较满意的了。
“首长,我想知道以后产品的采购价格怎么确定?”
张一鸣心里其实已经决定合作,但他想了解更多的情况。
马部长笑起来,候“张总,你不愧是个商人。这么跟你说吧,目前我国的军品采购,已经逐渐实行招标方式,打个比方,如果我军的坦克装备需要升级,由于我国生产坦克的军工企业不止一家,军方一般是对所有有生产能力和资格的企业招标,然后综合评估企业的投标情况,最后确定将订单给某一家或者分配给某几家。企业的投标中,自然包括了产品的报价,除此之外还有产品性能、质量、交货期限等等方面,这个流程我想你应该比较熟悉,因为我们的操作与一般商业招投标没有太大的不同。不过,你这个三超材料由于是独家生产,我可以这样说,你能够获得的利润绝对会高于一般市场上的商品。军方毕竟不是普通的买家,军方对军品的采购,看重的首要因素还是军品的性能而不是价格,所以只要你的三超材料性能达到我们现在的预期,能够提高我军的战斗力,那么只要你的报价不太离谱,军方一般都会接受。”
ok,这就够了。张一鸣在心里欢呼一声。“没问题,我很乐意按照首长您刚才说的条件与军方合作。”
张一鸣终于明确表态。
“哈哈,张总,要得到你这个答复还真不容易。”
马部长伸出手来,张一鸣也伸出手和他一握,算是宣告合作的正式达成。
“首长,军需装备部负责全军的武器装备采购?”
张一鸣对这一点不甚了了。
“主要是后勤物资和设备,不包括武器装备。”
原来如此,张一鸣突然心中一动,又问:“这么说,全军的床上用品也是您这里采购?”
马部长看着张一鸣,再次露出笑容,“刚刚才说你不愧是个商人,你就越发表现得尽致淋漓了,你不会是想在我这里推销产品吧?”
张一鸣也陪笑道:“因为三超材料的事情,我想首长对我们家纺公司一定有比较全面的了解,我们是全球最大的家居纺织品生产企业,我们产品的品种全,质量好,价格也合理。虽然我们没有做过军用被服,但是我想我们一定能够为军队提供质优价廉的床上用品,一定能够使全军战士的日常起居生活水平提高一个档次。这也是为改善军队官兵生活条件作贡献嘛,嘿嘿。”
“你这算是我们在三超材料上合作的一个附加条件吗?”
“不是。”
张一鸣知道既然已经答应合作,现在又提新的条件不合适,他自己也不喜欢出尔反尔的事情。“首长您刚才说,军需物品现在也是招标采购,我只是想请您将我们列入招标的名单里,给我们参与投标的资质,我们愿意与所有供应商公平竞争,能不能拿到军方的订单,我们凭自己的本事。不过我相信我们的实力。”
“这还差不多。”
马部长点点头,“你如果把这又作为一个条件,恐怕我对跟你合作的事情就要重新评估了。我认为我已经是以公平的条件跟你在三超材料上合作了,我不喜欢被人借机要挟,我也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
“首长说得是,我自己也不喜欢那样的人。”
“你说你们的产品这么好,可是为什么濒临破产呢?”马部长又问。
张一鸣无奈地笑笑,道:“好的产品跟好的企业并不完全是一回事,作为一个好企业,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经营问题,家纺以前的失败不是产品的问题,而是经营不当。”
“好。”
马部长算是认可了张一鸣的解释,“作为军用被服的供应商的问题,你尽快提交一份材料给我,我们有一个审批和认证的程序,只要没什么大问题,我相信你们能通过。”
“谢谢首长。”
张一鸣掩饰不住心头的喜悦,抓住了军方,这可是一个大主顾。军用被服的特点是式样少,批量大,这种产品一点确定下来,几年不变样,只需要开足马力生产即可。大企业与小企业相比,在灵活性上要稍逊一筹,也就是俗话说的船大难掉头,因此军用被服的生产最适合广东家纺这样的大企业,只要产量上去,产品的单位成本就降了下来,这一点是产能有限的小企业所没法比拟的。
张一鸣觉得这个晚上的收获简直太大了。
欢欢发觉看守自己的女警对自己关心了许多,倒不是说这个女警以前对欢欢有多恶劣,不过以前她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现在却有意无意关心欢欢的身体状况。
欢欢当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其实女警自己都不能完全说清心里的想法,她的心情很复杂。当然首要原因还是担心,她担心欢欢真的会怀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想事情不至于那么巧自己应该没那么倒霉,就越是担心越是觉得欢欢肯定会怀上,前者是理性的想法,后者却是直觉。女性的直觉总是那么准确,这一点她自己也知道,而且,她现在所处的境况,就是对她另一个直觉的活生生的验证:在她一枪将欢欢撂倒的那一瞬间,她就有一种直觉,自己要为这一枪付出代价,只怕这一生都与这个女犯脱不了干系了。她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另外,正如张一鸣所料,那笔钱也是她对欢欢态度转变的原因,她并不是因为拿人钱财所以与人消灾,她一点也不想要那笔钱,但是那笔钱已经像一个烫手的山芋塞进她手里,扔都扔不掉,她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把柄被人抓住。那个男人简直太可恶了,可她却不敢再得罪他,因此也不敢再得罪他的女人。算了,就当是为自己那一枪赎罪吧,在尽可能的情况下照顾一下这个女人,就算她没有怀孕,她也是因为挨了自己一枪才躺在病床上受罪的。
女警不知道正常情况下欢欢的例假什么时候来,她好几次几乎想开口问欢欢,可是都是没结婚的姑娘家,她实在不好意思问这事。可她真是很想早点知道结果,总比这样头顶老是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会不会掉下来、什么时候掉下来要好过得多。每每暗自心慌的时候,女警一方面恨张一鸣,一方面就对那笔钱有点心安理得起来,这样的时候她总是恨恨地想:你要害我丢了工作,我、我就该找你赔钱的,怎么了嘛。
就在这样的忐忑中过了近二十天,欢欢的伤势日渐痊愈,可以离开医院转回看守所了。女警心里也不知是喜是忧,出院的前一天,她陪着欢欢上完洗手间,欢欢在水龙头边洗手的时候,她忍不住问:“明天就要出院了,你有没有觉得哪里还有不适?”
“没有啊,我很好,谢谢你这些天照顾我。”欢欢微笑着说。
女警看着欢欢平和的笑容,觉得自从那个男人来过一次之后,欢欢似乎变了一个人,她仿佛忘了自己已经因贩毒被捕,再没有一点焦躁的情绪,整天心安理得的吃了睡、睡了吃,就像是在疗养院一样,优哉游哉,无比惬意的样子。和女警一起看守的另一名男警说,这女犯肯定是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在充分享受她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呢。“我看,咱也别太为难她,她要有个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就满足她,都是要死的人了。”
男警曾对女警这样说。但女警不太相信男警对欢欢的判断,怎么看,欢欢的样子不像是等死的心态。不过男警的话倒为女警对欢欢更加关心的态度提供了借口,不至于让男警觉得奇怪甚至引起他怀疑什么。
“你……要不要我给你买几包卫生巾?如果你进去了,来那个、那个的时候,要用的……你平常……什么时候来呢?”
女警实在忍不住,终于转弯抹角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就这么几句,她的脸已经红起来。
欢欢的脸上绽开笑容,她没想到女警对她有这样细致的关心。“你这人真好,如果在外面认识你,我们肯定可以做好朋友,好姐妹。”
欢欢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搂一下女警的肩膀表示亲热。欢欢至今并不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女警开枪打伤,那天情况危急,欢欢甚至没看出这个女警就是被自己一脚扫倒在地的那一个。
但是女警对欢欢的身手可是记忆犹新,欢欢刚伸出手,女警立刻闪开,并做出戒备的动作。
欢欢也突然明白了,她笑了起来。自从知道自己会怀孕,欢欢的脾性都改了好多,不再容易生气。当自己是幸福的,看着世界便也美好起来,便能从善意的方面去理解别人,便能更加包容别人。
欢欢收回手,笑道:“我只是想谢谢你,别紧张。你以为我想袭击你吗?”
欢欢的笑容让女警紧张戒备的情绪松弛下来。
“谢谢你,不过我想我不需要卫生巾了。”
欢欢简直是沉浸在无比的幸福甜蜜之中。
“为什么?”
女警的心里一沉。老天,难道真的……
“因为……因为……”
欢欢突然觉得胃里一阵泛酸,“哇……”
女警已经不需要欢欢的回答了,因为欢欢终于第一次呕了出来,骄傲地宣告了她的妊娠反应正式开始……
老天……
女警感到一种欲哭无泪的悲哀。
第179章 邀美同游
林淑贞一直关注着欢欢的情况,几天后,知道欢欢被确认怀孕并已出院被转回看守所的情况,她通知了张一鸣。
张一鸣放下心来。尽管当时给欢欢用了那种药,但她没有确认怀孕之前张一鸣还是有一丝不放心,虽然在家里的几个女人面前他没有把这种不放心表露出来,而是信誓旦旦地保证欢欢肯定会怀上。如果欢欢这次没有怀上,张一鸣的打算是无论如何,哪怕是在看守所里,也想办法给欢欢再来一次。有了那种药的帮助,张一鸣不相信两次之后欢欢还不能怀上。不过现在好了,没有第二次的必要了。
现在,该是再去一次深圳的时候了。一方面想办法让那个失职的女警美眉免于受到最严厉的处罚,另一方面,如果她还能留在岗位上,那就该向她提点小小的要求了,欢欢可还需要人关照呢。
抵达深圳,从机九场到市区的车上,林淑贞告诉张一鸣一个消息,那个女警小美眉没有受到责罚。 这倒好,省了一桩麻烦。张一鸣有些欣喜,不过欣喜之余不免又有点奇怪。“怎么会这样?”他问。
“欢欢一口咬定被捕那天刚刚有过房事,估计是那天怀上的。”
“这也能说得过去?”
“说不说得过去,是看听话的人追不追究了,要说,这应该是瞒不了的。董局知道这事情后,马上给我打电话,很是生气,问我怎么回事。”
林淑贞说的董局,就是那位分局长。
张一鸣笑道:“你怎么说的?”
“我只好说,你那次和欢欢久别相见,欢欢又在难中,感情特别脆弱,你就只好安慰了她一次喽,没想到捅出漏子。董局说那个女警是他亲自从警校招的,他非常喜欢,准备着力培养,被你这样一来,很可能就前途尽毁了。现在既然欢欢一口咬定孩子是在被捕前怀上的,局里内部决定就把这事含糊过去,好在时间上也不是差很远,还有含糊的余地。董局说,总不能为了你那一泡尿,毁了他局里的一个好苗子吧。”
没想到结果是这样的出乎意料,张一鸣哈哈大笑起来,得意洋洋地道:“我那是尿吗?尿能把我欢欢的肚子尿大?”
林淑贞也忍俊不住笑了,“董局是被你气糊涂了。看你这得意的样子,你很想要孩子?”
张一鸣看了一眼车窗外熟悉的深圳街景,突然有一丝失落,“我也不知道。”
如果对于孩子,张一鸣原来就是这样的心情,诗思又怎么会离开呢?
女警美眉下午下班后独自吃了一顿麦当劳,然后又兴致匆匆地一个人在街上逛了很久。本来那个叫杨欢欢的女犯怀孕,令她的精神几乎崩溃,如果因此被开除出警察队伍,其它的都不说,光这脸面上就如何下得来?远在家乡的爸爸妈妈知道了,还不气得半死?可是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过去了。
女警美眉心里特别感谢董局,他虽然把她叫到办公室严厉训斥了一通,最后却告诉她,局里决定采信欢欢的供词,就当怀孕的事情发生在被捕之前,这件事情就此揭过。由此,女警美眉连欢欢也有点感谢上了,要不是欢欢一口咬定,只怕局里想绕了她也没有借口。
据说很多女人心情特别好或者特别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大肆购物。女警美眉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女人。她逛了一个又一个商场,一不留神手里已经是一大堆袋子,直到最后她在一家时装店为即将到来的夏季又选中一条裙子,结账的时候才发现钱包瘪了。
这是多么令人尴尬的事情,女警美眉站在收银台前红了脸,一时无措。
“小姐,我们这里可以刷卡的,信用卡和一般的银行卡都行。”
收银小姐微笑着告诉女警,她已经瞄到了女警钱包里的银行卡。
“可是我……”
女警不知道怎么说,她也看到了自己那张卡,可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没有把自己的卡放进钱包里,却带来了张一鸣给她的那张,这叫她如何敢用?
见女警美眉犹豫,收银小姐的神色有些不快了,这是一家个体店,营业额是与她们的个人收入挂钩的。她看见女警美眉在店里试裙子,挑来挑去折腾了好半天,不会是现在又不想买了吧?明明有卡,装作没钱。
收银小姐的神色让女警美眉很受伤,那是一种不说出来,但偏又故意让你看出来的鄙夷和不屑。怎么了,不就是几百块钱嘛,大不了用了之后再填回卡里,总比在这受这收银小姐的窝囊气要好。女警美眉一狠心,取出那张卡交给收银小姐,想想还觉得不解气,便又指了指刚才也非常喜欢,但是觉得太贵的另一条二千多块的裙子,神态倨傲地说:“还有那一条,一起刷了。”
大不了下个月工资节省点,还上这笔钱。
收银小姐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多了一笔生意,一边刷卡,一边叫售货小姐把那条裙子拿过来。
“小姐,这条裙子您要再检查一下吗?”
售货小姐殷勤地问。
“不用。包上吧,也不是多贵的东西,用不着这么仔细。”
话是对着售货小姐说,可女警美眉的眼却是冷冷地瞟向收银小姐。
“小姐您真大气。”
收银小姐可谓见惯风雨,有得钱赚她哪里在乎向主顾低个头示个好。
女警美眉没有搭理收银小姐,不过心里倒是觉得解了点恨。
“小姐您回去后要是发现裙子有质量问题,可以来我们店里换。”
售货小姐一边包好裙子,一边又说道。
“知道。”
女警美眉接过裙子,昂首挺胸,噌噌噌地走出了这家时装小店。
女警美眉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区时天色已黑,回想起刚才买裙子的一幕,她暗自庆幸多亏有那张卡,不然白白被那表情尖酸的收银小姐鄙视,只怕一个月的心情都好不起来。
可是面子有了,钱却没了,想到这里女警美眉又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她始终不认为那张卡里的钱是自己的,现在花去近3000块,虽然不是一个大数目,但问题的性质却不一样了。哪怕动用了卡里的一块钱,就无异于承认收下了这张卡,对比当初气冲冲的质问和口口声声不要这些钱,这不是打自己耳光吗?可千万不能让那个男人知道,不然在收银小姐那里找回的面子,只怕要n倍地丢在那个男人那里,如果这样,别说一个月,肯定一年的心情都完蛋了。
俗话说越怕鬼越见鬼,女警美眉正一边这样想着走到了自己住的楼前时,一辆停在单元门口的车上下来一人拦住了她。
“哟,警察同志,这么晚才下班?辛苦了辛苦了。”
此人笑哈哈地跟女警美眉打招呼。
略吃一惊的女警美眉定睛一看,立刻变成大吃一惊,此人竟然是、竟然是她刚刚正想到的那个男人。天哪,他该不会是知道我没有被处罚,来要回那张卡的吧?女警美眉差点晕过去。早知这样,就算被那收银小姐鄙视一下又如何?何必打肿脸充胖子,非在这张卡里刷去3000块呢?这下到好,他若开口要卡,怎么下得来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呀。”
“等我干什么?”
“深圳真是一个好地方,北京还天寒地冻的时候,这里已经春意融融了。”
张一鸣仰天深吸一口气,露出迷醉的神情,“这样的时候,若得一佳人相伴,同游车河,看看这南国都市的美丽夜景,不亦乐乎?”
女警美眉听出了张一鸣的意思,又急又气,还有一些心虚,斥了声“无聊”便想从张一鸣身边赶快溜过。
张一鸣伸手拦住了她,“别这样,警察同志,你看你工作这样辛苦,加班到这么晚,还带着卷宗回家,你也该放松放松。”
不由分说,张一鸣从女警美眉手里夺过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扔到自己车后座上。其实张一鸣从这些袋子早就猜出这小美眉逛街去了。
女警美眉也知道张一鸣在说风凉话,但她是真不太敢在这个时候得罪张一鸣。怪只怪那两条该死的裙子,还有那个该死的收银员。
“来吧,上车吧。”
张一鸣做出一个很绅士的手势。
女警美眉无奈,低头钻进了车里。
汽车驶到街上之后,女警美眉烦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三月初的这座南国海滨城市的夜晚,真如张一鸣所说,非常的宜人,尤其坐在车上这样没有目的的闲逛,在这座节奏奇快的改革开放的窗口城市中,很有一种忙里偷闲的惬意,白天里一天的疲惫立刻化解于无形,乱纷纷的头脑也变得清晰起来。女警美眉不禁心想,要是这个男人不是那样的讨厌,这样一起逛逛倒也不失为一件有益身心的事情。
“说吧,你有什么事?”
心情平定之后,女警美眉的思想也活泛了,神态也自若了,作为警察的自信也找回了。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可能真是为了和她一起开车逛街来的。
“没事,就想邀你一起逛逛。你们警察为人民服务,工作繁忙,我就为你们服务,替你们解除一点疲劳。”
“你这个人总这么不老实吗?我工作不忙,今天刚刚逛完街,不想再逛了。你要没事,我就要下去了。”
“哈哈。”
张一鸣笑起来,“看来瞒不过人民警察雪亮的眼睛,我还是说实话吧。我有点事情想求你。”……
第180章 意外丁萱
女警美眉一哂,心道黄鼠狼怎么可能真心给鸡拜年?
张一鸣见女警美眉没作声,便接着说道:“我们家欢欢不小心落你们手里,她现在又怀了孩子,你看,能不能请你平常多关照她一下?”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欢欢怀孕,女警美眉登时就恼了,“你说什么?关照一下她?我怎么关照呀?我是警察,她是被关押的嫌犯。你已经害了我一次,还不够吗?还有,什么叫不小心落我们手里?听你这话,她一点没有悔改自己罪行的意思,倒是在反思作案手段不够高明是吧?我告诉你,任何犯罪分子,不论她的手段多么高明,行动多么隐蔽,最终都难逃法律的制裁。”
此时的女警美眉已经完全找回当警察的感觉,说得是义正词严,正气凛然。
张一鸣头大了起来,他最怕这种假模三道的人,尤其是假模三道的女人。
不过,要说这女警美眉假模三道,其实有点冤枉她,她平常也不这样的,谁叫张一鸣一开口就碰了她那根痛筋呢?为了欢欢怀孕这事,她可没少担惊受怕。
“我并不是要你违反纪律、公然枉法地去做些什么,只是在你的职权范围内尽可能行些方便。”
张一鸣耐着性子道。
“怎么个行方便?”
“例如她在看守所里吃、住的安排。让她吃得好一点,最好有个小灶什么的。我估计看守所里面的伙食肯定不养人,一个180斤的大男人进去,出来也准得骨瘦如柴,她一孕妇吃这些肯定不成,是吧?另外,住得清静一点,最好是单间。谁知道你们那里面还关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我不想欢欢与她们为伍;还有,也不知道看守所里面每天有没有活动的时间?最好让她每天能活动活动,这样对她和胎儿都有好处;再有就是……”
张一鸣还没说完,女警美眉捧着自己的脑袋尖叫一声。她几乎彻底崩溃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疯狂?不但敢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搞大嫌犯的肚子,现在居然还敢拜托警察照顾嫌犯,而且听着他这些絮絮叨叨的话,这哪里是看守所,分明就是妇幼保健院。
“怎么了?”
张一鸣自顾自地正说得顺溜,被女警美眉一声尖叫吓了一跳,惊问道。
“你杀了我吧。你这要求我做不到。”
女警美眉气得脸也歪了,色也绿了,近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
“噢。”
张一鸣自己也笑起来,刚才是有点说顺口了。“我只是举例说说,我的意思是,怀孕的人方方面面的条件都需要好一点,你只要时常想到她是一个怀有身孕的人,尽量往好的方面安排,这总可以吧?”
张一鸣知道一次不能要求太多,到时候慢慢地总会有办法。
“要不要还给她在里面请个保姆啊?”
女警美眉费了半天才平息自己那充满着说不清是怒气还是怨气的啼笑皆非的心情后,忍不住讥讽道。
“真的吗?可以吗?我立刻安排。”
这回张一鸣是装傻,见女警美眉生气,他逗她高兴。
女警美眉也看出张一鸣在装傻,所以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再一次歇斯底里。
话又说回来,张一鸣今晚的举动虽说惹得女警美眉无比气恼,但也在她心里产生另一种想法,她不禁觉得这个男人不管怎么说,对自己的女人那一份真切的关心倒是叫人心里有点那个……怎么说呢?感动?或许还有点羡慕吧。一个罪犯也能碰上这样的男人?
“你既然这么关心你的女人,干嘛让她去贩毒,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女警美眉的语气里有一种真切的惋惜,她想起张一鸣给她的那张卡,又说:“你又不是缺钱。莫非你的钱就是贩毒得来?你给我那张卡我没带在身上,下次有机会我还给你。”
因为卡里的钱已经动用,女警美眉只好撒了个小谎,“你今晚说的这事情,我会尽力。但你必须知道我不是帮你,而是因为不管怎么说她是一个怀孕的女人,法律也讲人道主义。”
“谢谢你。”
有了女警美眉这句话,张一鸣就放心了,只要缺口打开,以后可以慢慢扩大。“关于我的女人,我这里不想空口白牙地申诉在这个案件中她是被陷害的,但我一定会证明这一点。至于我的钱……”
张一鸣取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女警美眉,“我不是想夸耀我的身份,只是想让你放心,我的钱来源正当。那张卡你还是留着,不论以什么名义,哪怕是当作欢欢在里面可能需要的花费,我预支给你的。等欢欢出来了,我们再结算,好不好?”
“她还能出来?”
女警美眉脱口而出后才醒觉这样似乎有点不近人情,说这样的话对张一鸣太残酷了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很爱那女犯。可是女警美眉打心底认为欢欢是没救了,她是警察,而且直接经手这个案子,她估计得到结果。
张一鸣对女警美眉的话却不以为意,关于欢欢的最坏的结果,洪三宝早在除夕之夜就怀着恶毒的快意告诉了他。
“当然能出来。”
张一鸣自信而坚定地说,“我说她是被陷害的,你不要以为这话是你见过的那些真正罪犯的例行含冤。到现在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我让她怀孕,就是争取翻案的时间,我一定能让她平反昭雪,至少能将功赎罪。你不会以为我那一次在她伤势未愈的情况下做那样的事情,真是兽欲难耐吧?”
女警美眉用惊异的眼神看了张一鸣好久,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张一鸣曾经说,为了救人他必须那样做,原来并非信口胡诌。不但明白了这一点,女警美眉甚至隐隐意识到,从这个男人准备让嫌犯怀孕的那一刻起,直到今天来找她,这一切只怕都是预先就在计划之中的,否则怎么解释以她的名字早就准备好的那张银行卡?
这个男人看着温文,其实冷峻而又富于心机,真是有些可怕!
这时,张一鸣的手机响起,他拿起电话接听,嗯了几声之后,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怎么了?”
张一鸣放下电话后,女警美眉不自觉地产生关切。
“欢欢是真有保姆了。”张一鸣苦笑道。
电话是姚静打来的,丁萱独自一人偷偷地跑到深圳来了。
欢欢确认怀孕,张一鸣今天上午来深圳后,他前脚刚走,丁萱后脚就跟着动身了。她给北京的仨阿姨留下一封信,说是要去深圳照顾师父。
“怎么回事?”
女警美眉不明白张一鸣的话。
“有一远房侄女偷跑来深圳了,说是要来看守所照顾欢欢。”
张一鸣简单地解释一句。
女警美眉听得几乎气都要岔住,她瞪眼看了一眼张一鸣,无限困惑又无奈地问:“你们家人是不都这样?拿公安局当民政局,专门扶贫济困的地方,怀了孕往看守所一蹲,以为政府会好吃好喝的供着,还允许带个保姆。你们到底是傻呢还是狂?”
张一鸣知道这美眉在挖苦自己,无奈地一笑,“她还小,不懂事。”
“可你不小了。就你刚才说那话,我也没听出你懂事多少呀?”
“是,是,我刚才也不懂事。”
张一鸣听出她还在为刚才他那气得她尖叫的话不爽,也没心思跟她辩,赶紧认错了事。
张一鸣的态度令女警美眉心里舒坦了些,不论作为警察还是作为女人,她喜欢这样的态度。
“她多大了?”
“十七八岁吧,也许大点,也许小点,我还真不太清楚。”
女警美眉不觉有了些长辈的感觉,“正读书呢吧?赶紧送她回去,别在这异想天开了。”
张一鸣又是一个苦笑,“就是联系不上,不然我怎么着急呢。”
女警美眉不由一哼,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这些人好。”
张一鸣也无可奈何。只好等丁萱主动跟他联系了,她应该会联系的。
丁萱是跟张一鸣联系了,而且很快,只可惜不是她自己联系的。
因为女警美眉已经答应了张一鸣的请求,加上又有了丁萱的事情,张一鸣也就不想再开着车乱逛了。他送女警回家,还没到地方,就有电话打来,是派出所打来的。
听着电话,张一鸣再次眉头大皱,连嘴也张开了。
“又怎么了?”
张一鸣放下电话后,女警美眉又问。
“我那侄女现在派出所。”
“那就好,找到就好。是迷路了?”
“不是。被抓了,抢劫、伤人,还有什么,我也不知道。”
张一鸣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个丁萱,是不是疯了?
“我——拷!”
女警美眉就差仰天长啸了。她都已经疲了,反正这个男人就是一不折不扣的疯狂分子,跟他一起的人和事无论有多匪夷所思,她都开始见怪不怪了。
“你也会骂人?”
张一鸣看女警美眉一眼。
“你说呢?跟你这种人一起,修女也会操娘的。”
虽然麻烦一大堆,听了女警美眉这话,张一鸣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也好,有时候发泄一下情绪,对身体有好处,对你们女孩子,还有助于保持年轻和美丽。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关系融洽了许多?”
这一段时间的谈话令张一鸣有这种感觉。
“是吗?”
女警美眉心里一惊,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经点破,她想想还真是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你别跟我套近乎。”
女警美眉赶紧将心里的防线重新建立起来,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可不能没有警惕心。
张一鸣笑笑,没有回话。他刚才就是凭着感觉一说,并无套磁的意思。“我得赶紧送你回去,完了还得去派出所。”
“还回什么呀?我是警察,碰上这事,还不跟你去看看?在哪呢?”
张一鸣说了地方。
“正好是我们分局的。”
女警嘀咕一声。
张一鸣一踩油门,加速往派出所赶去。
第181章 事出有因
“这小丫头,在银行里抢劫刚取了款的储户。跑得还挺快,好几个人去追,愣是没追上。”
因为有女警美眉在,她表明身份后,值班民警对她和张一鸣的态度比较客气。
“那后来怎么抓住的?”
“她自己又回去了呀,真是奇怪。”
民警也觉得相当不可思议,“她见别人没追上来,于是又往回迎了上去,最后跟追来的人扭打在一起。她呀,又撕又咬,抓伤了好几个,才被大伙制服。你们家这孩子,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
民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孩子!张一鸣也觉得莫名其妙。
“她在这里吗?我们看看她吧。”
女警美眉插言。
“在里面。你们跟我来。”
张一鸣和女警美眉跟着民警,在另一间房里见到了丁萱。她的脸上有一块青肿,眼角嘴角都破了,血迹仍在,衣服也有一处被撕破,这些大概都是她和人扭打时候所致。
一见到张一鸣,丁萱立刻挺起胸膛,仰起脸,叫了声“张叔叔”张一鸣见到她说话时脸上的肌肉有点颤抖,那一定是痛的。
“丁萱,出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这样?”
张一鸣看着她的样子既有些生气更有些心痛,他相信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要进看守所,照顾师父。”
丁萱的回答让张一鸣大吃一惊,一刹那他的心仿佛被人揪住了一样。原来,这个沉默寡言的瘦弱女孩做这一切竟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什么意思?谁是她师父?杨欢欢吗?”
女警美眉也呆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张一鸣。
张一鸣点点头。
“你怎么这么傻?”
得到证实的女警美眉也忍不住心痛地责备丁萱。
丁萱不知道她是谁,没有作声,只是又看了一眼张一鸣,“张叔叔,你一定有办法让我和师父关在一起,对吗?我让警察找你来就是为这个。”
站在一旁的值班民警听着他们三人的对话,完全不得要领,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丁萱还没满十八,民警是把张一鸣作为监护人通知他前来的,因为抢劫是严重刑事犯罪,所以张一鸣不能把她领走,只是办了些手续,丁萱明天会被转送到看守所等待审理。
张一鸣办手续的时候,女警美眉又请值班民警今晚好好对待丁萱。“你看她这样一小孩子就知道,也不是什么惯犯,别难为她,让她今晚好好睡一觉。”
丁萱那样子看着倒真叫人生不出对罪犯的憎恨之心,反而有点让人心痛和怜惜,再加上同为警察,所以值班民警很卖女警美眉的面子,连声答应了。
离开派出所,张一鸣送女警美眉回家,想起丁萱,他不由一声叹息。
“你也知道叹气了?都是你们这些成年人惹出的事,现在连累孩子了吧。”
女警美眉相信不论张一鸣多么有心计,丁萱这件事情一定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并非预谋,所以很为丁萱鸣不平。
“这孩子。”
张一鸣喃喃说了一句,便没了下文,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说师父是怎么回事?她对杨欢欢的感情这么深?竟然不惜以这样的方式寻求进看守所,就是为了照顾杨欢欢?”
“她其实跟我们并不是亲戚。她父亲重病需要换肾,欢欢帮了她,给了她家20万,还答应收她做徒弟,带她出来学做生意。”
原来是这样,这让女警美眉心里对欢欢的印象又改观了一分。本来欢欢在怀孕问题上没有提供对她不利的供词,就让她心里多少对欢欢有些许暗暗的感谢。看来这个女犯并不像毒贩那样唯利是图,为了赚钱,哪管它伤天害理。
“很可惜,丁萱的父亲还是没有活下来。这孩子从小就历尽艰辛,所以很懂事。其实,欢欢也一样,她小时候也吃了很多常人想都想不到的苦。所以我绝不能让她们再受苦,哪怕在看守所里也不行。”
张一鸣盯着车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看一眼女警美眉。
女警美眉无法知道她们过去都有着怎样的经历,但张一鸣的神情不知不觉地感染了她,令她觉得杨欢欢这个女毒贩也许总有一些情有可原、值得同情的地方。
“我请你帮的忙又要多一个了。”张一鸣又说。
女警美眉立刻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让这孩子跟杨欢欢关在一起?”
“是啊。她抢劫的事不犯也犯下了,费了这么大代价,如果还不能达成心愿……”
张一鸣顿了顿又道:“你如果为难我就另想办法,我跟你们上面还有点关系。”
女警美眉知道张一鸣一定有些其它关系直通上层,不然也不能探视欢欢了。不过这件事她愿意帮忙,就像张一鸣所说,丁萱的事情不犯也犯下了,何必再辜负了她一片心意。
“我想办法吧。算我上辈子欠了你。真是的。”
女警美眉心里忽然一阵烦乱,怎么就跟这个男人扯不清了呢?
“能行吗?”
“至少比你前面要求的事情好办一些。”
女警美眉没好气地说。
女警美眉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也许有些时候有少许经验不足,但办事还算是干练和高效,难怪她们分局长喜欢她。张一鸣对她的一些期望,她虽然嚷嚷着没办法,但最后基本上都做到了——主要是欢欢的吃和住两方面。其实鉴于欢欢的特殊情况,女警美眉提出特殊对待的建议,在上级那里并不是很难通过,人道加人情嘛——既有女警美眉主动争取的人情,也有分局长顺水推舟的人情。丁萱也跟欢欢住到了一起,这算是女警美眉一点徇私的结果。这些都是第二天的事情。
在女警美眉办妥这些事情的同时,张一鸣约见了律师。他花高价钱清了最好的律师。
律师已经清楚欢欢案件的情况,张一鸣又给他讲了新出现的丁萱的事情。对于欢欢的案子,现在的状况律师有十足地把握可以成功请求延期至生产之后开庭,但对于丁萱的情况,律师还不清楚张一鸣的意图怎样。
“能不能不判?”
张一鸣问,“对那些人,我赔偿损失,并且加倍补偿,行吗?”
“这是刑事案,一般不行,但对于犯罪情节轻微的,还是可以免于起诉的。这要视具体情况来分析。”
“那丁萱的情况算是怎样?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这孩子根本就不是真想犯罪。”
律师点点头,“我知道。我是有另外一个考虑。听你说起来,这孩子也算是赤胆忠心,你要马上把她的案子免于起诉了,她出来后会不会再做同样的傻事?如果再做一次,性质相对就比较严重了,这一次是好办,下一次就麻烦了。”
“那你什么意思?”
“她不就是想去照顾杨小姐吗?我是想有没有办法把她的案子也拖着,处于要审不审的状态,让她就和杨小姐一起呆在里面,然后和杨小姐的案子一块解决。”
“这样能行吗?”
张一鸣有些犹豫,“可别害了这孩子。”
“应该有办法可想。一方面我可以走些关系,让她的案子自然拖一拖。一般人被关在看守所都是盼着早日有个结果,像你们这种自己心底里想拖延的,算是奇事,你自己要是不急,法官也不会太急,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可以给案子本身制造些疑点、制造些争议和不确定性,这样要解决这些问题本身就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能制造什么疑点,这件案子的事实情况再清楚不过了,目击证人有一大群。”
律师很高深地笑起来,“当然有疑点,这一大群目击证人固然见证了丁萱的犯案行为和过程,但他们同样也可以证明她的反常举动是不是?她是在抢劫可以逃掉的情况下自己又倒回来的,那么,她的精神是不是有毛病呢?这就是最大的疑点。为此,就需要医学鉴定,这就又要花出若干时间是不是?在医学鉴定中,再想办法由不同的机构出具两份完全相反的鉴定结论,一个说是精神有毛病,一个说是没有毛病,这样不就引起争议了吗?为此,解决争议又要花去若干时间,又要重新请第三者鉴定。如此等等,案件审理的环节增加了很多,我们再有意让每个环节都拖延一下,到最后,估计杨小姐差不多也要生了。”
听完律师的话,张一鸣深怀感慨,“所谓资深律师,就是最会以法律的名义耍阴谋诡计的人。”
他略有佩服之意地调侃道。
律师又是微微一笑,道:“如果每个人的阴谋诡计都是在法律的框架下来耍,那至少也是一种进步。”
是啊,说得没错,总比无法无天好。张一鸣点点头,决定道:“好,就依你的方法来办。”
深圳这边的事情暂时尘埃落定,下一步,是张一鸣为欢欢的翻案行动的时候了。离开深圳之前,他又去看了欢欢和丁萱一次。
对于丁萱的到来,欢欢又感激又难过,在她的心中,丁萱成了她的又一个亲人。虽然身处看守所,似乎生命前景都堪忧,但欢欢感到自己进入了这一生中最甜蜜幸福的温馨时光。以前,师父不在了之后,她只有两个相依为命的妹妹;现在,除了妹妹们,她有了爱自己的男人,又有了丁萱这样的徒弟,更重要的,她的腹中还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原来老天终究是公平的,欢欢心里第一次对命运、对上天充满感激。
再次看到丁萱那伤痕宛在的脸庞,又想到她瘦弱的身躯上还有着看不见的青肿,张一鸣心里特别难过,她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进入正常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看守所,都是为了去照顾他张一鸣的女人和即将出生的孩子。
可丁萱自己却丝毫不以为意,她的心愿达成,能够照顾师父,进了看守所就像进了五星酒店一样高兴。这更让张一鸣觉得心情沉重。张一鸣感到每当面对一些最纯洁的心灵的时候,是他对自己最有一种无力感的时候,他感到这样的心灵能轻易地将他击倒,而他几乎连反抗的意志都没有。因为在这样的心灵面前,他常常自惭形秽——虽然他自认为比这世上太多的人要更加光明磊落。
当李建国对张一鸣说着大德曰生的时候,当在小青的家乡面对明仔家人那清澈眼神的时候,张一鸣都有过这样的无力和无颜感,这一次,在不见阳光的看守所里,面对着丁萱那留着伤痕的脸庞上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时,张一鸣再一次升起这样的感觉。
听说纯洁的心灵不但能升华自己,也能净化别人,难怪小青回到家乡以后对自己在深圳的经历倍觉肮脏,只怕正是因为她在家乡时周围充满了这样的心灵,像纯净的山泉水一样不断地冲刷着她的心,让她如何能不重归洁净?
第182章 合资提议
月1日,是桃李公司正式迁入在国贸的新址办公的日子。胖子季峰已经得知妹妹居然恰巧到桃李公司做了姚静的助理,心里又惊又喜。
季峰是那种从小到大读书的时候很吊儿郎当,其实智商和情商都不低的人,这种人看人和看事都凭常识和感觉,他们的感觉常常都很准。季峰对自己的局限性认识得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灵机一动赚些小钱,甚至在觑准机会的时候大赌一把一夜暴富都没什么问题——他现在已经做到了这样,但他现在还年轻得很,如何在以后的岁月中守住目前的财富和事业,并且使它们走上稳步向上的发展道路,这是他自认为有些力所不能及的。总靠灵机一动得来的小钱终难成大器,而大赌一把的机会就像中彩票,怎么可能常有呢?
永远选择比自己出色的人合作将大大提高获得成功的几率,这是一个朴素的真理,但是很多人都难以做到,人们常常惧怕周围的人超过自己。季峰不是这样的人,他已经认定张一鸣是自己命中的贵人,早就存有跟随之心。
“贵人”一词在九流的江湖骗子帮人算命时候常常被用到,因此这个词听来总让一些人觉得俗气。其实,它不过是中国文化中对机遇概念的一种形象表达,俗气的只是它的表达方式而已。季峰这类人有一大优点就是他从不会因为形式的粗鄙而排斥一切有价值的东西,他也不会因为形式高雅而接受他自己不认可的东西,就像他不喜欢咖啡,那么你再把它宣扬成小资的、代表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他还是觉得那是狗屎,远不如过去前门的大碗茶。所以,对于“贵人”这个东西,清高的知识分子们是比较反感的,他们自认为凭的是自身才学立身处世,怎么能依靠所谓“贵人”相助来建功立业?但是当你对知识分子们说“伯乐”说“明主”他们却是始终心存向往的。其实“伯乐”也好,“明主”也罢,是什么呢?无非还是“贵人”而已。
去年从期铜市场出来之后,季峰跟随张一鸣一起又大肆买入了在上交所上市的“联合铜业”的股票,到目前为止,包括铜在内的所有有色金属股票都大涨,张一鸣后来也说这有运气的成分在内,他当初并没有完全判断所有有色金属股会涨,这其中有更为宏观的经济背景。季峰一方面接受张一鸣符合实情的谦虚,另一方面却更加坚信自己对张一鸣个人价值的判断,更加坚定了自己寻找机会与张一鸣更紧密联合的念头。
季婕进入桃李公司,季峰一方面觉得张一鸣在背后掌控的公司肯定会有发展前途,因此相当支持季婕的选择,另一方面,季峰也想借助这层关系实现自己跟随张一鸣的目标。
月1日这天,季峰亲自到国贸给桃李公司送了重重的贺礼。季婕知道季峰曾经到乐静闹过事之后,曾责怪他太过分,因此这天季峰到来让季婕有点不好意思,担心姚静不悦和尴尬,谁知道大家见面后才发现姚静对季峰已经相当熟悉,而且早已经消除了隔阂。
大家相谈甚欢,又一块吃了午饭。季峰觉得遗憾的是没有见到张一鸣,一问之下才知道张一鸣去了广州。季峰感到桃李公司乔迁之喜,公司又在快速而良性的扩张之中,张一鸣的心情一定不错,这个时候提出合作什么的是个好时机,心里当即便有了也去广州走一趟地想法。
张一鸣和钟晨此时正在广州跟家纺的高管开会。从深圳回来之后,钟晨汇报家纺已经取得军需被服的供应商资质,跟总后合作研发特种三超材料的协议也在尽可能保密的情况下签定,现在总后需要研究所上报今年的研发经费预算。这是两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因此张一鸣和钟晨一起飞赴广州,对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对张一鸣和家纺来说,4月1日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正是在去年的这一天,他搞定银行,使cl对家纺的收购案尘埃落定。
家纺的管理层对张一鸣带来的消息感到欢欣鼓舞,吴工对于获得强大的研究经费支持更是有些欣喜如狂,他没想到自己的事业在进入人生的老年之后开始走向辉煌。细想之下,姜子牙七十岁才拜相,人这一辈子,真是说不清楚,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借此机会,吴工想招募一两个优秀的人才充实研究人员的实力,张一鸣上次开掉一个他比较喜欢的小伙子,令他这一阵一直不敢乱招人。
吴工的想法得到张一鸣爽快地点头同意。“用最高的薪水,最好的待遇,找最优秀的人才。”
这是张一鸣唯一的指示。显然,张一鸣的心情也大好。
在家纺开完会,下午刚回到羊城大饭店歇息,从北京飞来的季峰找上门来。
“嘿,你怎么来了?”
把季峰让进房间,张一鸣略感吃惊地问。
季峰的圆脸嘿嘿一笑,道:“早上给兄弟你那桃李公司乔迁道喜,发现你这个主人居然不在,我正好要来广州有点事情,吃过午饭就赶来了。”
张一鸣笑道:“家纺这边有些工作,这里我才是主人。那桃李公司是姚静她们在管,我不算什么主人。季婕不是也到了桃李,她比我的主人身份还正式一些,有没有让她招待你?”
张一鸣提到季婕,季峰赶紧接上话头套近乎,“现在季婕到了桃李,我们也算是亲家了哈,兄弟,我们这关系可又亲近了一层。”
“胡说。”
张一鸣对季峰的口没遮拦好笑,“这怎么叫亲家。”
“嘿嘿,就是那么个比喻。”
这时,钟晨正好过来,张一鸣给他们俩人做了介绍。钟晨是来问张一鸣晚餐需要如何安排,季峰忙说他已经订好了餐馆,今晚由他做东。原来这小子做事还颇有心计,先已经定好一处海鲜酒楼才来找张一鸣的。
张一鸣没有跟季峰客气,一行三人共同吃了顿丰盛的晚餐。不细述。
晚餐后,张一鸣才知道季峰也在羊城开了房间住下,心下便有所悟,待钟晨回自己房间后,他笑问:“胖子,你说来广州有事情,不会这事情就是找我吧?”
季峰嘿嘿一笑:“我说你们读书人就是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少灌迷魂汤。什么事劳你专程跑来广州,不能等我回去?”
“不是不能等你回去。但我这样专程前来不是显得更有诚意嘛。”
季峰倒是开诚布公,“兄弟我一直佩服你的才能,想跟你好好学习,但苦于没有机会。这次季婕进入桃李公司倒是提醒了我,干脆你再成立一投资公司,我就去这家公司做你的一名员工,不就可以好好学习了吗?你要是愿意,我给这公司也投点资,你看怎样?”
张一鸣看季峰一眼,心里已经明白这个有点猾头的胖子的真实主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
张一鸣有点好气又好笑,“干嘛不直说,你是想合资成立一家公司吧?”
季峰又笑起来,“我就说了,你们读书人就是聪明,什么事情……”
“打住打住。”
张一鸣挥挥手,“说了别来这一套。”
季峰真打住了,然后就问:“那你觉得我这提议怎么样?”
对于季峰的提议,张一鸣心里倒不是完全排斥。季峰的提议切中了张一鸣一直以来考虑的一个问题,金融投资的运作模式和风险程度都与实业不一样,现在他还是以桃李公司的名义在做投资,但从长远来看,是有必要单独设立一个公司。在张一鸣的心中,他在金融和投资领域的业务必将逐步扩大和深入,一个独立的专业的公司既便于专业运作和管理,也有利于隔离风险。
“我想想。”
张一鸣略微沉默了一下答道。
“行,你想想。”
季峰喜上眉梢,能这么快得到这样一个答复,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张一鸣所需要考虑的,主要是合资公司的运作和管理。至少在今年,他还有欢欢的事情要解决,主要精力不可能放在任何一家公司上面。而如果和季峰共同出资成立投资公司,这最初的一年公司没有走上正轨,是最需要管理和控制的阶段。张一鸣并不怀疑季峰的人品,他有很多缺点,但本质上却不是阴险奸诈之人。张一鸣所担心的是他可能会失之鲁莽,如果张一鸣自己没有时间在公司把握大局,则必须有一个人制衡季峰才行。
找谁呢?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金融投资的专业性较强,并不是找一个自己亲近的人,例如乐乐她们像监工一样看着就会有效的。
整整一个晚上,张一鸣思考的都不是要不要成立投资公司,而是在为季峰找到一个合适的搭配者费心思。但是一晚上也没想出个结果来。
第二天一早,和钟晨、季峰一块吃早餐的时候,张一鸣终于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特别合适,但是,她肯吗?
没错,张一鸣想到的正是此刻坐在他对面的钟晨。钟晨是中央财大的高材生,专业背景合适,而且这一年来在工作中的表现,张一鸣感到她特别稳重,她来制衡季峰简直太好不过了。在张一鸣心中,对于钟晨不知不觉已经有一种充分的信任。
吃早餐时季峰并没有问张一鸣考虑的结果,但看得出来他很想张一鸣尽快有结果,而且是肯定的结果。
张一鸣看着钟晨,想着如何跟她谈谈的事情,一时间目光便在她身上停住了。
正低头喝粥的钟晨感到了张一鸣停留在自己身上久久不去的目光,渐渐有些不自然起来,直至最后终于忍不住问:“张总,你干嘛……老看着我?”
张一鸣一时惊醒,略有尴尬,顺势便道:“想起一件事情想跟你谈谈,等下来我房间一趟吧。”
钟晨看看张一鸣,他正为掩饰尴尬而故作严肃,钟晨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遂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加快了早餐的速度。
第183章 寻找易容
“我?”
在张一鸣房间里,钟晨听完张一鸣的意图,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找我?”
这个问题把张一鸣问住了。是啊,为什么找她?张一鸣突然发现找钟晨来做这件事其实没什么过硬的理由。
“为什么……就不能找你?”
无法回答的张一鸣反问一句。
“这不是你自己拉的公司吗?你应该找……例如乐乐,或者是……”
钟晨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才又像小声嘀咕一样道:“你又不是没人。”
张一鸣知道钟晨对自己的风流韵事已经有所了解,因此也没刻意掩饰。“乐乐她们在专业上不如你,季峰是比较机灵,但是投资毕竟不是偶尔玩一两把的怡情小赌,光有机灵是不够的,他需要一个有专业背景的人配合。”
“可是,这合适吗?我一个外人……”
“我没有觉得你是外人呀?”
张一鸣打断钟晨,脱口而出。
“真的吗?”
钟晨似笑非笑地问。
“当然。”
这是张一鸣的心里话。
张一鸣不假思索的回答让钟晨心里泛起一瞬间的异样的感觉,这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那我试试吧。”
钟晨点头答应下来。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季峰达到目的,自然是非常兴奋,他急于赶回北京进行设立公司的筹备工作。但张一鸣来广州却还有着另一个目的,这一点他不能跟季峰说,连钟晨也不能说。
季峰当天就要回去,家纺这边的事情也完成了,张一鸣便让钟晨跟季峰同机返京,也好让他俩互相之间增加熟悉和了解,有利于以后的配合。
“您不回吗?”
钟晨对张一鸣的安排有些意外。
“我还要呆几天,有点自己个人的事情需要处理。”
张一鸣如此坦白地表示这是一件不便让钟晨知道的私事,这让钟晨的眉宇间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黯然,不为别的,她只是为自己刚刚有过的那一丝异样的心情觉得可笑。钟晨没说什么,转头回房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是夜,钟晨和季峰都已经回京,张一鸣独自一人来到上次和钟晨到过的发记牛肉丸小店,吃了一份牛肉丸后,沿着上回的路线,绕回羊城大饭店。
再次路过那片夜市,张一鸣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东张西望地,希望发现一个人的身影。
没有,那个叫易容的女孩此时不在这里。张一鸣心里很是后悔,当初应该留下这女孩的联系方式才对。不过话又说回来,张一鸣还欠着她的“月光宝盒”当时给她一张名片,只是想着把她打发走,哪里料到这么快倒是自己先有迫不及待寻找她的一天。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天开始发生的:发现被跟踪、遇见易容、欢欢意外到访,最后定下自以为是的无间妙计,其结果就是现在欢欢下狱,而他才又想起要寻找易容。
这一晚上张一鸣去那片夜市一共三趟,始终没见到易容的身影。他知道这样守株待兔不是一个好方法,但是除此之外他暂时想不到如何才能找到这个女孩。而他心中的计划,又必须从找到这个古玲精怪的调皮女孩开始。张一鸣很希望老天有眼,能让自己像上次一样在这里偶然遇上她。
一夜没有收获,张一鸣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开始思量,能不能让胡炳松帮忙寻找易容?广州是胡炳松的地头,他在这里拥有广泛的眼线和各种消息来源,上次为送给黄主任一份礼物,张一鸣替警方找到逃掉的银行劫匪,背后功臣其实是胡炳松。
不过,这次寻找易容的目的很特殊,不到万不得已,张一鸣不想冒着暴露自己目的的危险寻求胡炳松的帮助。虽然只要张一鸣不说,胡炳松肯定不会问他为何寻找易容,但是人多必然嘴杂,只要他找易容这件事情在道上传播出去,有心人顺藤摸瓜,迟早会猜到张一鸣的真实目的,并最终影响到他营救欢欢的大计。
一连几天,张一鸣只得沿用最笨的办法,始终去那片夜市等待易容,这是在诺大的广州市中张一鸣唯一知道的易容有可能去的地方。但是每天都是怀着希望地去夜市几趟,每趟都是失望而归。张一鸣对夜市中的每一个摊点都几乎熟悉了,易容却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踪影全无。
难道她不是住在这附近?那一次只是万万分之一的偶然,她恰巧来这里吃宵夜?如果情况如此,那真是太不幸了。失望的情绪笼罩了张一鸣。
张一鸣终于决定跟胡炳松见一面,还没想好是不是开口请求他的帮助,见了面看看情况再说吧。
给胡炳松打电话,他正在和张一鸣、方正辉三人合开的羊城大富豪山庄,大概正在陪客人,接到张一鸣的电话后,一口广东普通话里透着三五分兴冲冲的醉意,对张一鸣来广州很高兴,嚷着叫他去山庄。
对这个山庄,张一鸣一直就没有放在心上,他汲取了家纺当初走向衰败的教训,不想胡乱涉足自己不熟悉的领域,答应和胡炳松他们合作,纯粹是他们当时购买山庄的出价比较诱人,能够解决家纺的盈利问题。
张一鸣到达大富豪山庄之后,对这里生意兴隆的状况着实吃了一惊,看来胡炳松对娱乐业的经营真的很有一套,这里的状况跟在家纺手里的时候那是天壤之别。灯红酒绿、美女如云,整个一纸醉金迷的温柔乡、销金窟,从停车场上各式名车可以判断,虽然开业才几个月,这里肯定已经成为广州甚至整个珠三角有钱而且爱花钱的主们心目中首选的消遣娱乐场所。
“哎呀张老弟,你和方兄这两个甩手掌柜当得可是太轻松了,把这么大一个地方交给我一个人操心,我好辛苦啊,我看还是你们来做算了。”
见到张一鸣,胡炳松话说着客气话。不过他的话虽然当不得真,但是他的热情却是真心的,这一点张一鸣感觉得到。
嘿,这小子这一阵肯定赚翻了,张一鸣心想,看这满面红光的高兴劲、热情劲,若没赚钱哪会这样。
张一鸣打个哈哈,也客套道:“老胡,这都是你经营有方,要是交给我,别说赚钱,你这本钱都要打水漂了。你还是辛苦一点,我们算是享你的福。”
“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有贡献。”
胡炳松一边把张一鸣往山庄的洗浴按摩区引,一边放低声音道:“老弟你的关系过硬,省市两级对我们这里都很是关照,从来没来找过麻烦,客人们在这里玩得开心又放心,自然愿意来,愿意大把花钱。”
“是吗?那就好。”
张一鸣随意地应付了一句,心里便想这黄主任倒是一个说话算数之人。
“不过你放心,”
胡炳松又赶紧表态道:“我也不会给你和政府的领导添麻烦,我们的生意都是按照你当初要求在经营。在这里,我连一颗摇头丸都不准进,更不用说白粉什么的了。有得钱赚就行了,何必赚那种害人的钱呢?这个我明白的,我也是生意人嘛。”
说话间到了一间贵宾包厢,这是一间全功能的套间,除了宽大奢华的双人床,还有独立的桑拿房、浴室,各种设备包括水床、按摩床等等一应俱全,还有一套多功能的合欢椅。
“怎么样?先叫个最漂亮的小妹给老弟你放松一下?”
胡炳松有一丝炫耀的心情,笑眯眯地问。
“你不是有朋友要陪?”张一鸣问。
“没关系,都是老朋友,他们常来的。你这个老板之一可不常来,先把你服务好。老板都不满意的话,客人怎么会满意?”
“行,那叫个按摩水平好的吧。”
张一鸣这几天寻找易容而不得,心情有些疲惫,那就先放松一下吧。
胡炳松一个电话,不多久小姐来了,姿色倒确实还不错,但终究风尘味浓了点。张一鸣不由想起小青,且不说她现在洗尽铅华,就是当初第一次见她,也不似这般给人感觉特职业。真不知胡炳松哪里找来这些小姐。
胡炳松交待小姐要仔仔细细把张一鸣这位贵客侍候满意,之后又对张一鸣说好好享受一下,便先离开了。
小姐很快就脱去自己外面的衣裤,只剩下胸罩和三角裤,当她还准备继续脱时,张一鸣扬手制止了。“不用脱了,就这样就好。”
小姐吃惊地看一眼张一鸣,“先生是对我不满意?您可以重新挑人。”
小姐也是一口粤音普通话,但与胡炳松的口音又有不同。张一鸣在深圳呆过那么久,一下听了出来。
“你的口音怎么像香港的?”
“我就是香港过来的。老板从香港招了我们十几个。”
张一鸣心里一乐,看来这胡炳松还真有点办法。倒不是说他能从香港弄来一批妞就怎么样,而是他对娱乐业经营、对客人心理的把握方面很有心得,每个细节都花了心思。人都好个新鲜,所以香港人喜欢弄个大陆妹什么的,现在胡炳松能让人在广州就尝到香港妹的滋味,客人们自然乐意掏钱一试。
“先生需要另外换人吗?”小姐又问。
“不用了,你帮我好好按摩一下就行。”
“先生……不做吗?”
小姐感到有些奇怪,既然不换人,就说明并不是对她不满意,可为什么又不做呢?“我可以做全套,什么都行。”
“不做。”
张一鸣没心思,再说,家里哪一个不比这小姐强?
“可是,如果先生不满意,老板和妈咪会骂我们的。”
在这小姐看来,如果不做,客人怎么会满意呢?
“老板骂你?”
张一鸣嘴角一挑,有些傲然地微微一笑,“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之一,谁敢骂你?再说是我不要你做的,我不怪你。”
小姐这才放下心,立刻尽心地为张一鸣按摩起来。……
约一小时后,张一鸣舒完筋骨。胡炳松回来,张一鸣说想自己去赌场转转,胡炳松便给他一张金卡,“这张卡就是你的了,在这里可以通行无阻。”
张一鸣哈哈一笑,接了过来。
张一鸣是想到赌场玩两把试试运气,刚刚在按摩的时候,他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急于把寻找易容的事情求助于胡炳松,从山庄这里的情况看,胡炳松在道上的路子非常多,这本来是好事,但是另一方面反而令张一鸣更担心泄密。还是自己再碰碰运气,再去那夜市附近找找。张一鸣已经决定扩大一些寻找范围。
进得赌场,张一鸣仿佛回到在深圳的鹏城俱乐部,所有场景似曾相识,但是更加奢华。可惜,当时还有欢欢相伴,现在却……张一鸣心中一叹。
突然,恍如灵光一闪,张一鸣的目光被押色点大小的赌桌上一个神情专注、一脸汗水的赌徒所吸引。
张一鸣几乎忍不住要长笑出来……
第184章 赌场巧遇
“押大,准赢。”
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正全神贯注盯着台面犹豫着不知道该押大还是小的小伙子吓了一跳,猛然转过头来。
“你、你、你……”
看清张一鸣之后,小伙子一派惊慌失措,声音都有些变了,转身就想跑。
张一鸣似乎料到小伙子会有如此反应,早已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急,你看你一急声音就有点露馅了。”
张一鸣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小伙子清秀的脸上立刻升起红晕,眉眼之间,开始不觉显露出女儿态来。原来,此人正是张一鸣这几天苦苦寻找的古灵精怪小丫头——易容。
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怎么看出是我?”
易容翘翘嘴,小声问到。
“我没看出来呀,我只是猜的。”
张一鸣微笑着,“可是你的声音,还有你想跑的举动证实了我的猜想。”
“我……我没钱,今天又输了。”
易容一脸哭相,眼巴巴地看着张一鸣说。
“我今天不是来催债,是来帮你赢钱的。”张一鸣说。
“真的?”
易容的脸上立刻由阴转晴,中间没有任何过渡,那速度比川剧的变脸还快。
由于张一鸣这一打搅,刚才这一把易容没有下注,现在台面上已经开出结果,四五五,大,张一鸣刚才叫她下的没错。
“看,我说的没错吧?”
张一鸣指指台面对易容说。
易容的脸上泛出兴奋的光彩,一只手直拉张一鸣的衣袖,“再来再来,这一把押什么?”
张一鸣在易容身边坐下,收敛心神,运用从欢欢那里学来的技巧,仔细听起盅内的色子转动声来。
张一鸣现在对密宗太极心法的运用已经相当纯熟,六识的敏锐度也今非昔比,虽然是第一次听色盅里面的情况,但他很快就游刃有余,对色盅里面的情况一清二楚,仿如亲见。这种状况让张一鸣忽然想起当初卢老对他描述的内功心法的一种境界,卢老说,当你闭着眼睛却能用心看见周围的景象,那就达到了一种很高的境界。现在张一鸣虽然没有闭眼,但是他用心看见了密闭空间里的景象,这不也是一种异曲同工的效果吗?认识到这一点让张一鸣很有些兴奋,仿佛要测试自己的极限,他越发卖力地去“看”色盅内每一丝每一毫的情况,根本忘了初衷不过是要讨好一下易容这个小丫头。
别看易容小小年纪,而且还是一丫头,一旦上了赌桌,张一鸣才发现她绝对是一超级赌徒,整个一疯狂分子。
前三把她还有点悠着,后来发现张一鸣确实灵验之后,她便把把都是全部押上。每次翻一番,指数级的增长可不是开玩笑的,本来她只剩下不多的几个筹码,张一鸣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输得汗流满面了。这回可好,没多久面前堆成小山一样。
易容的顺风顺水引起了连锁反应,跟着她押注的人也越来越多。张一鸣发现易容脸上的汗水现在到摇色盅的女荷官脸上去了,他再看一眼易容身前的筹码,粗略估算,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
当易容再次催促着张一鸣,问他该押大还是小,同时两手急不可耐地放在自己那一堆筹码后面,随时准备将它们全部推向张一鸣所指示的方向,张一鸣摇摇头,拉住了易容得手。
“怎么了?”
易容又是意外又是着急,轻轻跺着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