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摆出一脸笑,瞧着毛驴:“我说,我可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我说毛驴,你到底在汉兴城都遇见了什么?你都知道什么?”
毛驴见黄安一脸凝重,也不敢隐瞒嗯嗯啊啊地叫了半天,黄安一脸郁闷地问耿神仙:“它说啥来着?”
耿神仙撇嘴:“啧,黄小爷,这个问题我四天前就回答你了,我不知道。哦,你八成已经忘了吧。”
黄安没回头:“这个我还记着呢。唉,麻烦,所谓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之前我还体会不深,如今看来,这飞禽走兽之间叫来叫去的,想来也是彼此交流,只是你我听不懂罢了,真麻烦,正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这语言也是一样的...不知道这兽语现在学还来得及不?”
耿神仙嘟囔道:“你说了那么多,结果还是个不知道。”
别说耿神仙了,驴子可能也嫌弃黄安废话多,嗯啊嗯啊地叫了几声。
黄安皱眉:“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他的意思是说,让你赶紧回去,有事情回家说,别在大街上问来问去的。”有人说话,声音清晰,带着西瓜一样脆生生的正甜味。
黄安抬头,乐了:“见君?是你啊。你不是在满江楼当侍女吗?”
“嗯啊。”云见君举起手,让黄安看着她掌心的小金熊,“我当女待是为了赚钱,现在有钱了,所以就辞掉了。”
先前在春山的时候,耿神仙没见过云见君,此时自然有些疑惑:“黄小爷,你什么时候又找了这样一个标致的姑娘?小心艾珠小姐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云见君对耿神仙的这句话置若罔闻,她走上前来,轻轻用手抚摸驴子的身上的皮毛,黄安发现,在云见君的手下,毛驴浑身哆嗦,竟站不稳。
“你对它干什么了?”黄安疑惑。
“我是老虎呀,老虎的话,毛驴天生就会害怕吧?”云见君靠近毛驴的耳边,低声说,“别担心,我啊,不会吃了你的。”
毛驴两股战战,突然一泡热尿流了出来。
黄安看着云见君,一脸无语。
云见君牵着驴子:“走吧,我们找个地方住。”
云见君是个很神奇的女孩子,她找的客栈也别具一格,是一间隐藏在城北的寺庙,这座寺庙坐落在一座形式平缓的小丘上,旁侧有松林茂密,可比犬神庙看起来气派多了,但见朱墙黄瓦隐于绿枝翠叶间,层楼叠宇伸出山岳枝头上,一座大门横立,排排铜钉亮如金,两道高墙绵延,层层红砖叠做山,门内墙里,更有那大殿巍峨,楼台雄伟,其中有一座高塔最是瞩目,这塔有一十七层,高有一百七十二丈,通体都是琉璃瓦,月色下,光焰冷淡,塔有八角,角挂铜铃,风过时,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黄安摸着下巴:“这哪?”
耿神仙毕竟在汉兴城待过,认得这地方:“这是万景寺啊,这可是觉教在九州最是出名的寺庙之一了,据说当年然教的老圣人西出雄关,去了南疆,在南疆传道,后有南疆圣人显圣,有丈六金身,立教为觉教,是然教的分支,虽不是最大的,却是最为高深莫测的,觉教建立一千一百四十四年后,复传中土,大兴,信徒极多,只不过到了本朝,要治理境外修士过度干政的弊病,遂出了大价钱让昆墟然教亲自出手,遏制了觉教的发展,觉教的香火也就一蹶不振了,而觉教那帮人,从教义到信徒,讲得都是一个忍字,就是遇见了这等事情,也真忍下来了。”
黄安点头:“是啊,我看出来了,这里是辉煌的架子,寂寞的里子...偌大的一个庙,你看那塔楼,多气派,可就是没有灯火,还不如犬神庙呢。话说,咱们今天就住这里?”
云见君点点头:“这里的庙主说了,最近香火不好,还有很多空房间,够我们住了。”
黄安感觉很有意思:“有趣啊,话说这里的庙主是不是以为很厉害的修士啊?”
“真不好意思,鄙人只是个俗人而已。”庙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和声音一起出现的是一道人影,这道人影还扛着一把剑,一把普普通通的旧剑。
云见君见了那人,随手将那小金熊丢了过去:“这个做为这四天里在这里吃住的报酬。”
那人一见金疙瘩飞来,连剑都不要了,匆忙去接,一把抱住,塞进怀来,道:“这么多钱住四天可亏的很啊。”
“没必要那么算计。”云见君说。
黄安看了个满眼,他注意到云见君将那只小熊的双眼都抠了下来,那一对眼睛是两颗罕见的异色宝石,而这俩宝石则被云见君收到了衣袖里。
有意思,黄安心想。
不过更有意思的是这位庙主,能把那么大一块金子接住,这位身上定然有了不得的功夫。
庙主收了钱,转身:“我给你们找三间好客房。”
“顺便要一座好驴圈!”云见君说,她转身对黄安和耿神仙道:“我和阿帅先去谈谈,一会就把阿帅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
“阿帅是谁?”耿神仙有点懵。
嗯啊啊!驴子不满地叫了几声。
万景寺是汉兴城最大的寺庙,比万景寺更大的,只有中州王府。
“将这些东西都贴出去吧。”从一件没有灯光的房间里传出了声音。
屋外狗剩丝毫不敢看一眼堆在他身旁的一堆纸,只是跪伏在地,轻声说:“是,殿下。”
“以我对黄安的了解,那小子行事乖张,恐怕会找你的麻烦。”房间里人说,“小心点,暂时别惹他们,黄安和韩穹现在欠缺的就是兵力,他们没时间了集结自己的人马了,所以时间依然站在我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