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要带她来骑车,她已觉得不正常,这么多年,两个人各居南北,避讳见面已成习惯。
又是他生日这样重要的日子,按他的作风,应是呼朋唤友,邀人庆祝的。
沉默良久之后,孙一川淡淡开了口,“我下个月底结婚。”
一件大喜事,从他口中吐出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陈清平闻言身体一僵,也明白刚才住持师傅口中所说大日子指的什么。他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当然不是等她,她也自知没有这么大的魅力,之所以能牵着他走,也不过是凭着他那一丝未得的不甘,与他的好奇心罢了。
如今这个男人终于有主,那她……
她心头闪现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他爱不爱那个新娘,他的婚姻会不会幸福,而是之后她还有没有资格能利用到他手中的权利。
这种不安使得她不由转过脸看他,隐约可见他的轮廓,仿佛离的很近,她试着伸手朝向他,却在即将触碰到他衣角的时候,收回了手,违心笑道:“那真是恭喜你了。”
她转过脸看着山脚下的城市灯火辉煌,仿佛苦笑般叹了口气,“只是?”
“什么?”
“你这样的大日子,我却不知道该送你一份什么大礼。”
孙一川却摇头笑了,他并没有感情洁癖,也明白婚姻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不过是个工具,能用得上自然价值最大化。
他从来也不介意到底是谁做了孙太太,只是偶尔想到与他佩戴同一对婚戒的不是她,孙一川心里会有一种无以言明的失望,那种感觉如影无形,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冒出,也会在刹那之间消失,仿佛从未在他脑海中出现过。
他也会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嫁人,他的妻子会是她吗?尽管知道这从来也不现实。他的家庭不会允许,即使同意,那她呢?
他竟发觉原来自己从来没有把握能掌控住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于是干脆就此打住。
幻想假设并不妨碍生活,人生太过顺然,偶有缺憾,反倒徒添一丝情趣。
“我的婚礼不会邀请你参加,这大礼就免了吧。”
他转过脸看她,她垂着头看着脚下若有所思,那一刻他到期望她真是因为难过才这样失态。
山顶的风逐渐大了起来,吹得她几乎站立不住。
他重新打开手中的灯,问:“晚上下山不太安全,留宿一夜如何?”
“好。”她未有一丝犹豫,她深知,即使两个人共处一室,以孙一川的性格,也断然不会对她怎么样,偷情这种事在他眼中始终是跌份的。
“陆南山知道了会怎么想?”他却立即回问。
她那可笑的婚姻,在他眼中一直是场闹剧加喜剧吧。
陈清平望向山脚下灿如星海的密集灯光,笑道:“他怎么想,是我的事。”
孙一川转身朝来时的路而去,在前面大声道:“有名无实也好。”
她不想他也有这样狭促的时候,随后追上,在他身后开口道:“海通的人跟科宁电子见过面了。”
“你消息倒挺灵通。”
陈清平知道他不过是取笑自己,并不是真的不知情,“永平投资了这么多次,很少有失败的项目。你总不能让新越真的搁自己手里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