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的要求实在太过缥缈,陈清平那时候才22岁,那些事情太过艰难,她从来不敢想。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母亲,几乎要掉下眼泪。
可她不敢哭,小的时候,她哭泣的时候,陈瑛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所以这么多年,无论什么情况,她都不会在陈瑛面前掉泪。
陈瑛用力抓住了她的胳膊,那时候因为太过瘦削,陈瑛的手几乎呈皮包骨状态,抓住她的那一刻仿佛要嵌入她的皮肤的错觉,那种错觉让她感觉到生生的疼痛,她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
“说,你给我保证!”
她疼的几乎哭出来,却还是听话的重复,“我一定做到。尽我所能。我这一辈子一定做到。”
陈瑛听到这句话,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那笑声极大却也极其古怪,在空旷的病房里不断的回荡着,竟让她浑身战栗。
“推我去花园转转吧。”
在推她出房门的那一刻陈瑛已经去了,可她还不知道。
直到她问母亲要不要喝水,一直没有等到回答,她弯下腰才发现,陈瑛身体早已经呈僵硬状态。
那一句话却原来是她的临终遗言。
“如果你食言,我绝不会放过你!”
那如地狱厉鬼般粗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陈清平突然一阵心慌,从梦中惊醒。
再睁开眼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上午十点。
她深吸口气,回想着这多年来的点滴,却已是做了决定。她去了公共卫生间,有住户在端着盆子洗衣服,看见陌生的面孔,善意的跟她打招呼。
她只是点点头,打开水龙头。天已转暖,可龙头里的水却冰凉刺骨。
她被水激的一个哆嗦,眼角有泪珠不合时宜的滚落下来。
错误的事便应及时终止。
她就着眼泪洗了把脸,然后下楼开车去了从未去过的私立医院。
大夫拿着一堆检验单,喜眉乐眼的冲她笑道:“恭喜,确实是怀孕了,但具体要做个b超来确定胚胎的发育情况,按你这个血液的情况,应该也就6、7周左右。有没有按时吃叶酸,我可以……”
她却一脸平静打断大夫,“这孩子不能要。”
看大夫不解的目光。
她又补充,“我最近吃了药,怕孩子会不健康。”
大夫好心解释,“前期吃药对胚胎发育影响不大的。”
她冷冷看着大夫,“我说这孩子不能要。”
大夫被她的目光看的浑身一颤,“您想什么时候做手术,我给您安排。”
“现在。”
大夫尽职尽责的解释,“术前检查结果全部出来也要到下午了,而且做手术需要空腹……”
她打断了大夫,“我今天只喝了水,可以晚上做手术,我会付额外的加班费。”
大夫:……
……
王力均的话让陆南山满脑子的疑惑——为什么陈清平在机场要骗他?她去找他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