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她陪着陈瑛出席各种的商业场合,假装老练的与各种嘴脸的人士应酬。
违心的话语渐渐拈手即来,面具戴的久了便越加的与肌肤融合在一起,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或许她本就是个没有真心的人,与人逢场作戏又有何难。她如鱼得水般的混迹在陈瑛的商业王朝中。
从她踏入这杀人不见血的商场开始,她便已经失去了回头路,没有办法再做回自己。
她对陈瑛的爱与恨混杂在心底,她知道那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可她却又期望能早日脱离陈瑛的控制。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做了什么
没有人明白她在陈瑛的去世过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那小小的白色药片,形状相似的太多,就算是医生,又有多少火眼金睛能分辨出来。
我只想让自己脱离那不堪的日子,哪怕犯下十恶不赦的罪行又有何妨。
所以我这个人从不信神佛,如果神灵真的有知,为何不给我个最痛快的解脱,而要让我在这人间炼狱,贪而有所求,却苦苦求不得,痛苦且挣扎的苟活。
她走到楼梯前,向下迈步的同时腹部被牵扯住隐隐作痛,被推入手术室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抓住扶手,缓缓向下,却步伐坚定。
她知道,走到这一步,已无法回头。她永远也不会再有被原谅的机会。
南山,对不起。
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母。
我知道当初嫁给你,对你是多大的不公,
可当我知道那个人是你时,我心里有多大的欢喜。你永远也不会明白,那是一种拼了命也要留住的感觉。
我知道自己不配,可我不愿意放手。哪怕在你心中,我是为了利益的交换才违心的留在陆家,哪怕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是耻辱。
我知道这人生唯一的欢喜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可我还是希望能再多给我一点儿时间。
……
欣荣投资的加入,缓解了植萃的资金紧张。使南城的新工业园区建设的比想象中快,投入使用的日期也超过预期。
赵新宇一直在南城筹备各种事宜。
直到植美在南城的第一家专卖店开业,陈清平才过去主持开业典礼。
至此尘埃落定,植萃的上市进入倒计时。从来到平城发展至今不过八年多的时间,植萃上市这一步走的超乎赵新宇的想象,是公司发展过快,还是他的思想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他感慨万千,转过脸想跟陈清平说些题外话,却发觉陈清平闭目靠在椅背上,面色十分暗沉,心下一慌,“陈总,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陈清平冲他摆了摆手,似乎颇为艰难的开口,“下飞机后,送我去趟医院。”
还不待赵新宇说话,她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不要告诉任何人。”
……
陈清平这几天破天荒的竟然一直没有上班,每天不是闷在书房里,就是去后面的院子里待着。
陆志阳去世后,陆南山不怎么回来,对家里的事情也并不关心。陈清平工作又太忙,后面花园便由着家里阿姨的喜好打理。
阿姨那个年代的人,总觉得大片的土地种能看不能吃的花是种浪费,于是在超市买了许多蔬菜的种子,撒在花苗的中间,于是什么小芹菜,小番茄,香菜,香葱,各种各样的菜苗突然之间就冒了出来。东一片,西一簇,迎着太阳,朝气蓬勃的往上拔着秧子,与娇嫩的鲜花交相辉映,不伦不类,也是一种奇景。
还好,陈清平到也不觉得这样杂乱有什么不对,对阿姨侍弄的菜地没有任何意见。偶尔看见阿姨煮饭的时候过来揪一把青菜,还会问问青菜的名字。
但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安静的坐着,手里虽然拿着本书,目光的焦点却不在上面,有一次手里的电话响了半天,还是阿姨问她怎么不接,她才仿佛突然回过神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