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三位是朋友还是敌人?」
女军官笑了,笑的意味深长道:「当然是朋友,我们的卡紮菲上校还托我们向土王您问好呢。」
土王顿时高兴起来,哈哈大笑道:「是吗?那也请代我向英雄的卡紮菲上校问好。」
无怪乎土王会如此兴高采烈,要知道卡紮菲在非洲的名气之大,完全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土王所能比拟的,而且此人敢和世界老大美国作对,表现的极为的桀骜不驯,因此使得大部分非洲人都视他为英雄人物,土王也不例外,如此一个人物居然托手下人向自己问好,这怎能不让土王感到极为的高兴和得意?
於是,土王也表现的极为的客气,他向卡紮菲表达问候之後接着又道:「既然是朋友,那我们不应该站在这里说话,请,各位请到大殿内详谈。」
桑尼和阳明本不欲随之一起进入殿厅,毕竟人家另有客人,而且还是利比亚的政府军人,这些人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於情於理自己一行人都不便进去,然而卢克塞多却对阳明一行做请进的手势,於是他们也就不好拒绝了,只得跟在土王後面一起进入了宫殿。
殿厅内早有仆人安排好了两排座位,土王是直接走向高台上的那个专属他的座位,而阳明他们一行坐在右边一排,那三名利比亚军人则坐在左边一排,卢克塞多带着他的两名女保镖直接走向高台,站在土王身边。
阳明的眼睛一直没有放松对那两个女保镖尼曼和恩塔雅的注视,他发现这两个人的神情是越来越显得不安,身子好像都有点在微微颤抖,并且两人眼睛不断相互对视着,像是在交流着什麽?
待一众坐定後,那名利比亚女军官便起身道:「尊敬的土王阁下,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下,我叫格尔美娅,是黎波里女子军事学院的一名教官,而这位是贝祖少校,这一位是黎波里女子军事学院科系主任土曼长官。」
从这位名叫格尔美娅的教官介绍来看,这三人中明显是那个贝祖少校的官衔最大,地位最高,其次是那个科系主任,最後才是她自己,让阳明感到略为好奇的是,这个格尔美娅身为军事学院的教官,但年纪却是非常轻,目测大概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而且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均是非常出众,如果此时她不是一身军装,而是换一身时装,那直接就可以上t 台走秀了。
可以说,这个格尔美娅是阳明见过的最漂亮的黑种女人了,他目光自然在她身上多逗留片刻,接着他又发现这个女军官其实还化着妆。
之所以现在才发现,是因为此女军官妆化的非常巧妙,完全不是阳明昨天见到的那些浓妆艳抹的妓女所能比拟的,乍一看,她脸上好像并没有化妆,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她的眉毛是经过了修饰,浓密纤细却不显杂乱,弯弧如芽;眼睑之上涂着淡淡的眼影;黑亮的脸颊上微微显出一抹嫣红,而嘴唇更是鲜红透亮,没有化妆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
再看那位科系主任,此人身高近一米九多,并且体格魁梧,十分壮硕,尽管穿着一身严实的军装,但从那紧绷绷的程度就可以想象的出那衣服下面的肌肉是多麽的发达!
与土曼那魁梧的身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贝祖少校,此人体形矮小,身体干瘦,年龄估计也有五十上下了,自打阳明见到他时此人就是一脸严肃乃至冷峻,尤其是此人的眼睛,射出一股阴蜇之气,给人一种极为冷酷的感觉。
格尔美娅介绍完毕後土王也没有绕弯子,直接道:「几位朋友远道而来肯定是有要事,说吧,什麽事?」
这时土曼站起身道:「土王阁下,我们是来向您要人的。」
「要人?要什麽人?」土王显得颇为吃惊。
「两个叛国者。」
「叛国者?」土王更加吃惊了,随即哈哈一笑道,「这位朋友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这里怎麽会有你们利比亚的叛国者呢?」说到这,他转首对身边的卢克塞多说:「你说是不是?」
「这个……咳咳……」卢克塞多颇有些尴尬,事实上,自从得知来了三个利比亚军人後他就猜到其来意十有八九是为了自己这两个女保镖,当初他招尼曼和恩塔雅为自己保镖时就清楚了她们的背景,并且也知道这两人对卡紮菲政权不满,在利比亚犯了一些事,於是便逃出了这个国家,辗转来到了坦桑肯。
後来,由於机缘巧合,尼曼和恩塔雅遇到了卢克塞多,并被他赏识而招为自己的保镖,他并不在乎这两人的身份和经历,反正坦桑肯和利比亚山高水远,不过毕竟此两人是被利比亚政府方面通缉的,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卢克塞多并没有大肆宣扬这两位女保镖的身份,而他不主动说,土王也是根本不会主动问,毕竟这类小事他是不屑於关心的,所以对於利比亚这三名军人的来历他是毫无所察。
然而当土王看到卢克塞多这样一副表情时他顿时一楞,随即道:「塞多长老,这是怎麽回事?」
「这个……其实……」卢克塞多支支吾吾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既然塞多长老不好说那就由我来说吧。」土曼冷冷道,「我们要找的两个叛国者就在他後面。」
土王惊讶的把目光投向卢克塞多身後的尼曼和恩塔雅,只见这两个女人表情极不自然,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惊慌恐惧,这让他一下就确认了土曼说的话。
这时,只见格尔美娅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翻开念道:「尼曼,三十六岁,黎波里女子军事学院九二届毕业生;恩塔雅,三十八岁,与尼曼同一届毕业,此二人毕业後不服从上级安排,屡犯军纪,并对领袖心生不满,辱骂领袖,更有证据证明她们欲谋叛乱,欲对领袖不轨,遂被我军事部门逮捕,但在送往军事法院审判路上被她们趁机逃走,而且还打死打伤十余人,此後一直被我国通缉中。」
说完,格尔美娅合上文件,对土王施礼道:「尊敬的土王阁下,这就是她们俩的基本资料,希望您能把她俩交给我们,我国政府会感谢您的。」
土王自然不会为了这两个地位低下的女保镖而得罪利比亚方面,於是他道:「既然是你们内部的事情,那我自然不会横加干涉。」说罢,他转身对卢克塞多说,「塞多长老,把这两个人交给他们。」
事到如此,卢克塞多也只好遵命,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台下的人表情有些不对,还没明白过来是怎麽一回事时他就感觉到後脑处一凉,一个硬邦邦的物体顶在那里,随後他便听恩塔雅大声道:「别动,都给我别动,谁动我就打死他。」
这下卢克塞多总算是回过神来,顿时吓得额头都冒出冷汗来,再用眼角余光瞟了一下,发现不光是自己,就连土王也同样被尼曼挟持了,一把乌黑的枪管顶在他的脑门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下面的人皆是大吃一惊,尤其是保护土王的那些雇佣军,只见在伯尔特斯的指挥下,大批士兵涌进了殿厅,呈扇形将高台上的尼曼和恩塔雅包围,几十支枪口对准了她们俩。
「都给我退後,退後,不然我杀了他。」尼曼将枪管狠狠的顶在土王的太阳穴上,一手勒住他的脖子大喊。
土王的神情还算正常,只不过因为太阳穴被坚硬的枪管顶的有些发痛使得他不由眉头轻皱,同时脖颈也因为被勒的有点呼吸不畅而面部表情稍显扭曲,不过这些都没让他像卢克塞多那样吓得魂不附体,腿脚打颤,相反,还显得相当镇定道:「你们这麽做就不怕真主的惩罚吗?」
原来,在非洲部落中,像土王,酋长之类的都是天命所赐,是伟大真主的意志,这种信念已经深入每一个部落人的心中,所以纵然是土王,酋长再怎麽横暴无道,他所统治的子民都不会反抗,而土王,酋长们所要注意的就是防止被其他同样是受真主所命的土王,酋长的吞并。
「我又不是你坦桑肯的子民,真主为什麽要惩罚我?」尼曼低喝道。
「尼曼,用不着和他废话。」一边的恩塔雅有些不耐,虽然她军事素质过硬,心里承受能力非常强,但面对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她的心理压力也是巨大的,只想早点摆脱这一局面。
尼曼这时也回过味来,明白现在拖延时间对自己这一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於是立刻不再和土王多说没用的话,而是大喝道:「都给我把枪放下,後退,後退……」
众士兵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将目光投向他们的头领伯尔特斯,显然是在等待他的命令,而此时伯尔特斯也一时拿不定主意,如果放下武器,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俩将土王挟持而走,可若不放……
就在伯尔特斯犹豫不决之时却见恩塔雅迅速将枪口对准卢克塞多的脚下,随即扣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地面铺的丝绒地毯被射出一个大洞,连地毯下面的硬石都被子弹击的碎渣飞溅,冒出点点火星。
「啊啊……」卢克塞多吓得哇哇大叫,身子抖如筛糠,「都……都退後……枪放下……」
没办法,伯尔特斯只能把手一挥道:「把枪都放下,退後,退後……」
众士兵纷纷将手中的m4突击步枪和别在大腿上的手枪放到地上,然後举着双手慢慢後退,这时,恩塔雅将枪口对准那几个利比亚军人以及阳明他们一行人道:「还有你们,都给我散开!」
恩塔雅知道他们这些人身上是没有枪的,因为外人见土王是不允许带枪的,於是自然不用提要他们放下枪,只叫他们散开,好给自己腾出一条足够宽的道。
阳明立刻拉着索菲向後面退了五六步,很快桑尼也跟着退过来了,而那三个利比亚军人是你看我,我看你,彼此脸色都非常难看,随即便听贝祖寒脸低喝:「尼曼,恩塔雅,你们两个是逃不掉的,我劝你们还是别再做无谓抵抗。」
恩塔雅冷笑一声道:「是不是无谓抵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现在可以一枪打死你,你信不信?」说着,她把本来对准卢克塞多脑袋的枪口对准了贝祖,扣着扳机的食指似乎是在一点一点的用力。
贝祖那张枯瘦的黑脸变得极其的难看,这时,旁边的土曼和格尔美娅赶紧拉了一下的他的衣角,示意现在不是拼硬的时候,贝祖那阴蜇的眼神盯着那正对着自己的黑洞洞枪口,面上表情变幻不定,最後还是慢慢向後退去。
恩塔雅和尼曼分别挟持着卢克塞多和土王慢慢步下台阶,向殿厅大门走去,她们两个人彼此背靠着背,每一步都走的异常小心和警惕,不留一点盲区和死角给别人,充分显示了她们作为职业军人的素养。
「阳,你能不能出手救下土王?」桑尼站在阳明身後小声道。
阳明一惊,微侧着首压低声音回道:「老板,这事和我们没关系啊,况且我们这笔生意已经交易完,没必要这麽做啊。」
「怎麽没必要?要知道土王可是我们的大客户,我们不能让他有所闪失,而且这一次我们救下了土王,他一定会对我们有所感激的,这对我们以後的生意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