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菲讪讪一笑：「你和妍妍不是要结婚吗？你和她……」

不等凌菲菲把话说完，却听徐俊铭道：「妈，你也应该知道妍妍和我爸的关系吧？」

「他们不是父女吗？」

徐俊铭顿时苦笑道：「妈，你什麽时候也会这麽骗人了？不管怎麽说，在名义上，我也算是你的儿子，又何必在我面前做这种掩饰呢？表面上，妍妍的确是我爸的乾女儿，可她和爸做出来的事情，徐家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我对妍妍根本没有任何感情，她也不喜欢我，只是碍於爸的威严，我才勉强要跟她成亲的。」

凌菲菲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话，毕竟她在徐家也没有什麽发言权，更何况，又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说什麽也无济於事，自己都要听天由命。

徐俊铭走到酒柜前，直接从里面拿出了一瓶香槟，倒了满满一杯。

「妈，你能想像我要是真和妍妍结了婚，会是什麽样子吗？」他一边品嚐着香槟一边道。

「这……」凌菲菲轻咬着红唇，也是有几分尴尬。

「在徐家，说好听些我是少爷的尊贵身份，可实际上我连狗都不如。就说妍妍吧，她在我爸心中的地位比我高太多了。从我上学时起，我就开始为家里忙前忙後，为我爸做事，现在大学毕业了更是如此，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在某种程度上和那些下人没什麽分别。」

凌菲菲静静地听着徐俊铭的叙说，中间没有插一句话。

「之前我对你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都是因为我爸打算娶你过门，那个时候我有些恨你，更恨我爸。我亲妈伺候他那麽多年，他居然出轨，和别的女人做出苟且之事，他对不起我亲妈，可他毕竟是我爸，我自然不能对他怎麽样。後来我暗中调查这件事，发现那个小三并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可她也早就死了，我只能把怨气撒在你的头上，希望你能原谅我。」

凌菲菲淡淡一笑：「没什麽，这也是人之常情罢了。其实，我也算是小三……」

「可你跟我爸认识并在一起的时候，我妈已经去世了，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起初，我认定你是因为名利或者其他的利益才跟着我爸的，可後来跟你接触的次数多了，发现你真的挺好的，不管怎麽样，你是一心一意为了我爸。说实话，我还真是羡慕他……」

「你也会找到一位好姑娘的。」凌菲菲话里有话道。

徐俊铭摇了摇头，又灌了一大口酒：「不可能了，就算这次死不了，我要娶的人也一定是妍妍。妈……你知道一个人头上顶着绿帽子会是什麽滋味吗？尤其是对方还是亲生父亲。」

凌菲菲看着他，只觉得有些心酸，也有几分可怜。

「妈，容我唐突一句。你也知道妍妍和爸之间的事情，你心里是什麽滋味？」

凌菲菲微微低下头道：「那又能怎麽样？他要真做什麽事情，我也没权利管他……」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同时还有一个女人的喊声：「夫人少爷，早饭来了。」

徐俊铭没有答话，只是对凌菲菲点了点头，其中的意思很明显：夫人做主。

「进来吧。」凌菲菲犹豫了一下喊道。

只见一个系着围裙的女子推着三层餐车走了进来。

「妈，让我来。」徐俊铭帮着把碗碟摆放在凌菲菲的面前，「嗯，这早饭还挺丰盛的。」

待女子走後，凌菲菲看着徐俊铭道：「你倒是挺乐观的，还能吃得下东西？」

「为什麽不吃，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吧。我这人向来如此，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说着，徐俊铭便夹着饭菜往嘴里送去，咀嚼道：「味道不错。妈，这饭没有问题的，快吃吧。」

徐俊铭很是热乎，边吃边聊，学识渊博的他好像什麽事情都懂上一些，说起自己在外面的见闻，更是停不下来。凌菲菲自认眼界也很宽阔，论学识也不在徐俊铭之下，加上在社会的黑白两道层面混了那麽久，可在聊天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和徐俊铭的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或许是徐俊铭的侃侃而言带动了良好的气氛，凌菲菲原本灰暗沮丧的心情也渐渐地开始好转起来。虽然基本上都是徐俊铭在说，自己只是偶尔插上一两句，但良好情绪的影响让她原本冰冷的脸上也不禁挂上了一丝柔暖的笑意。

冷若冰霜的脸庞终於春暖花开，尤其是配上这身火红色的婚服，更映衬出了凌菲菲从未有过的一丝娇媚。这些让徐俊铭不禁看呆了起来，甚至送到嘴边的饭菜都差点儿掉了下去。

「俊铭，你怎麽了？」凌菲菲看到对方有些呆滞的模样，不由问道。

「我脸上有什麽吗？」她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哦，没什麽。」徐俊铭尴尬道，「我失态了，妈，你刚才真漂亮！」

凌菲菲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只见她伸手向自己的头顶摸去，显然是要卸下那支流苏凤冠，并煞有介事道：「我一时给忘了，都什麽时候了还戴着这个。」

「妈，先别摘下来。」徐俊铭急忙阻拦道。

「怎麽了？」凌菲菲疑惑道。

徐俊铭踌躇再三，终於鼓足勇气道：「我……我想给你画张画像，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