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克蕾雅长叹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她忽然有种错觉,舰长大人不是一棵树,而是一片望也望不到边的雨林,她这只鸟儿往枝头一落,就再也飞不出去。
芙蕾雅的抗争取得阶段性胜利,她从那只魔爪下逃出,缩到靠近床沿的另一边,大声喊道:“我不去跟唐芸睡,我就要跟你睡。”
声音很大,阳台上的金针花低下娇艳的头,不只是因为夜风渐盛,还有羞愧难当。
“克蕾雅姐姐,你帮我句话啊,不然唐方又要吸干我了。”
唐方的脸有些黑,虽然已经入夜,但酒店周围的记者们并未散去,大大的采访车依旧停在院外马路上,各种摄影、录音设备全部瞄准别墅,有些无底线的家伙甚至放出型无人机。
她这一嗓子喊出去,搞不好明自己不仅登上时事刊物头条,只怕也会客串一下娱乐版的风云人物,在坊间巷里留下几件带着浓浓香艳味儿的逸闻趣事。
这很文艺,却并不为他所喜。
他退到门边,脸上的笑容很不自然,无奈望向克蕾雅,道:“我还是去楼下打地铺算了,顺便跟白岳探讨探讨人生,展望展望未来。”
克蕾雅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如花似玉的脸上荡起几朵飞梅,她挨着床沿坐下,冲道:“你真要跟他睡一起?”
芙蕾雅用力点点头,脆声道:“当然。”
回答很干脆,像清炒的笋片。
克蕾雅道:“那还愣着干嘛?不去换睡衣?难道你打算穿着一条麻布口袋过夜?”
道:“这不叫麻布口袋。这叫‘嘚儿玛’。”
不过她还是从床上下来,一路飞奔跑出门去,拖鞋也不穿,脚步轻盈的像一只好看的蝴蝶在跳芭蕾舞。
唐方看着她,由远及近,从门口走到床前。
姑娘露出一丝微笑,看起来有些勉强,然后起身向外走,不需要什么。她知道唐方一定知道自己的意思。
忽然,一只手把她拉住,并用力一拉。
风拂柳荡。
当她回过神时,一个声音贴面响起:“既然进了我的房,难道你今晚还想走么?”
…………
克蕾雅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生这么戏剧性的变化,反正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跟芙蕾雅已经一左一右睡在唐舰长身边。
那丫头不但豪不在意,还一脸兴奋的样子。好像得到棒棒糖的孩子。
她难道不知道棒棒糖是单人食品么……
姑娘默念一声“圣母在上”,为刚才那个不怎么健康的比喻告罪。
然后她又看向两人中间那个脸色有些难看的家伙。
她知道。那其实不叫“难看”,应该是“憋得难受”,因为任谁心里乐开花,却偏要装出一副老僧入定的表情都不会好过。
她更知道左搂右抱几乎是每一个正常男人的愿望,现在……他终于实现了。
其实三人同床并不一定要这样,但唐舰长芙蕾雅在睡眠状态下会不自觉地释放微弱电能。以她的体质靠太近会受到伤害,于是,事情就变成眼下这个模样。
为什么每次出事,最后都会被他占便宜?外面那些敌对势力这样,连自己与芙蕾雅也逃不掉。
克蕾雅认为这就叫命运。
她跟唐舰长之间有一条眼睛看不到的绳。一头拴着她,一头系着他……就像那只伸进单衣里不老实的手。
…………
花板上矩阵灯管的光芒渐渐熄灭,唐方睁大双眼,看着黑暗缓缓充满整个房间。
芙蕾雅枕在他右臂上,脑袋瓜像一只坐不住的猴子,研来磨去。嘴鸣咂有声,不知梦到什么美食,偶尔还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