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
虽然军里今天给新兵们安排了半天时间休息调整,但是早起列队晨操,提振精神的环节,还是一样不能少的。
一如既往,新兵在训练场上列队,报数,喊完联军口号。
距离训练场边不很远的一栋老楼,四楼正对训练场的那扇窗户,没有动静。
教官看了会儿,收回视线,大声喊了一句:“声微,不如鸡?人未醒。”
据说这也是第九军战训基地的一个传统,包括这句半文半白的质问都是惯例,也不知出自历史哪一代人的手。
于是,新兵们整齐一致立正,敬礼,衣裤拉扯轰地一声,重喊:“为一切正在呼吸的,战无退路,身阻长空。”
这一次,那扇窗户被推开了。
韩青禹曾经见过一面的第九军退休老军长沈风廷穿着灰色棉毛衣、棉毛裤,韩青禹后来带着泛蓝大尖跑这一点……没看到张教官拼死为他争取时间吗?没看到大尖一身重伤,腰后插着两柄刀,一边膝弯还被曹教官两刀斩进去了三分之一吗?
总之就是奉劝大家要踏踏实实的,不要学习韩青禹。
“算了,咱们在这议论也没用,现场看了就知道,走。”
一个人招呼,就是一群人。
路上发现汇集的人多了,怕抢不到位置,很多人开始跑,跑向战训基地西北角,那栋老式建筑。
实战场确实是一栋很老的建筑,看起来至少也是五十年代的建筑。
屋顶盖黑瓦,青灰色的砖墙没有粉刷,墙面爬满了藤曼,眼下秋深,藤曼枯败落叶,但是枝干还在,有一种破败感,别样的好看,同时也别样的肃杀。
老兵站在场馆外,介绍内部结构,说这里以前是个篮球馆,供战士们运动用的,馆内四周有看台和座椅,大约能容纳近千人,然后中间的球场因为改做擂台的关系,整体被筑高了,但是长宽没改。
对战中跌下去,也算输。
“那为什么不让进?”一个新兵问。
他们全都被关在场馆外。
…………
“你是不是怕输给我啊?劳队长。”
实战馆擂台东头,韩青禹笑着扭头示意了一下空荡荡的场馆,现场坐在看台上的只有李团长、米拉,祁山铜,陆五征……不到十个人。
他的室友更是一个没进来。
“我是怕你输得太快太惨,太打击新兵们的信心。”劳简轻松笑了笑,抽出来铁刀,呼呼甩两下。
说实话,劳队也没想到这一场“教育战”的消息,突然会传得这么大,所以,万一要是总教官阴沟翻船输了……
他不能输。
“不如你先解释一下,血葫芦娃,是个什么玩意?”劳简语气有些郁闷,继续说:“本来还打算留手给你长点信心的,这下就不能怪我了。”
韩青禹笑。
“你其实还是有点恨我吧?”劳简扬了扬下巴,又问。
“那当然,我又不是自愿兵。”韩青禹坦白说:“别忘了我和瘟鸡,可都是被你坑来的,本来我现在应该在上学,他应该在军校。”
“狗屁,他高考才230,他考个毛的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