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夏不会轻易动我房里的东西。”
“抱歉,今日出门未带上杏花,不得不就地取材,更动你房里的东西。”
“没关系,容哥哥可以随意动我房里的东西……不是,我是说,只要容哥哥有需要,随时可以动我房里的东西……不是,哎呀!总之这是小事,容哥哥别放在心上。”林言姝懊恼的想咬掉自个儿的舌头,为何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哪有姑娘邀请男子随时进她闺房的?
他不该取笑她,可是她想跺脚尖叫的样子太可爱了,卫容骏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我给容哥哥沏盏茶,容哥哥跟我来。”转移话题向来是化解尴尬最好的方法,林言姝赶紧将卫容骏带到药材房的香茗室。
虽然药材房是为了存放药材而建的,可是讲究生活品味的林雨兰硬是给药材房添了其他用处——看书、喝茶、小憩……单看这儿就知道林雨兰也是花样很多的人,再看看她一手养大的林言姝古灵精怪的,这些都不奇怪了。
香茗室位于角落,有两面是窗子,窗外种了橘子树,显然有遮荫之意。
“没想到这个草药林如此之大。”虽然子书将她掳去为他治病的那一日,卫邵就夜探此地,还绘制成图,他就知道这片草药林很大,可今日见了还是很意外,若非他懂草药,很可能会在这儿迷了路。
“师父每月都要去福恩寺山脚下给穷困的老百姓义诊、施药,若是向医馆买药,本钱太大了,索性自个儿种草药,自个儿炮制药物,自个儿做药丸,还可以卖给医馆,如此一来,也不怕没银子给老百姓义诊。”
卫容骏赞许的点点头,“你师父是个有大智的人。”
“师父说,行善是好事,但为此饿死自个儿,好事就变成了蠢事。”
“是啊,尽人事,听天命。”
林言姝给卫容骏煮了姜黄茶,卫容骏平素不喜欢这个味道,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言姝煮得特别好喝,喝了一盏之后,他又要了一盏。
“容哥哥今日有事?”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不能依约到半月坡,可想而知必有不能现身的理由,此种情况下,他还坚持来见她,相信必有重要的事。
卫容骏从怀里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她,“我让人寻遍了燕州,只能找到这本关于寒地……也就是北国的游记,不知里面是否提及你感兴趣的奇花异草。”
林言姝闻言两眼一亮,连忙拿起册子翻开,细细读来。
卫容骏情不自禁的看着她。严格说起来,她还稚气未脱,可是那股洒脱奔放的朝气却衬得她比娇媚的女子更艳丽动人。
林言姝看了一页就放下,脸上喜不自胜。单从第一页的文字描述,说不定文中会提及那种生长在极寒之地的毒草或毒虫。
卫容骏收回心猿意马的思绪,正色道:“如何?”
林言姝欢喜的点点头,“我想应该有,晚上再慢慢研究。”
“不要晚上看书,容易伤了眼睛。”
“我知道,不会看太久。”
“你对寒地若是真的很感兴趣,只能进京了,姑且不提我那儿,京城因为齐集各国商贾,他们或多或少会带上家乡的书册,有些大书铺会花几两银子买下,以大周文字重新书写好向学子或其他地方的商贾兜售。”
林言姝挣扎的咬了咬下唇,“师父不进京,我就不能进京。”
“我可以安排你们一家子的人在京城落脚。”
林言姝摇了摇头,“师父恐怕不想进京。”
“这是为何?京城也可以行医啊,我为你们准备一间医馆。”
“师父说京城那种地方麻烦很多。”
那日容哥哥提起进京的事,她就拐弯抹角的打探师父会不会想去京城,结果师父想也没想的摇头,然后给了这么一句话。
她听不太明白,师父就告诉她,达官显贵越多的地方,斗争越严重,街上的铺子想要平平安安的做生意,背后通常得有靠山,而他们这种没权没势的人去了那儿,很容易成了人家口中的肉包子。她那时开玩笑说,他们好歹认识永安侯世子,不算没有靠山,师父却道,如此一来问题更大了,他们不小心就会卷入权贵之间的争斗,死得更快。总之,师父就是觉得京城太富贵太繁华了,不适合他们这样的小人物。
“有我在,没有人会找你们麻烦。”
“师父喜欢自由自在。”
“你不是有个师弟吗?医馆平日可以交给你师弟啊。”
“虽然师父说师弟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师弟总觉得自个儿还不足,坚持跟在师父身边,要不师弟早就去了晋阳城的同仁堂当坐堂大夫。”
“你何不问问你师父的想法?”
略微一顿,林言姝点点头,“好吧,我再寻机会问问看,不过,师父不喜欢京城。”
“若你很想去京城,你师父会不会改变心意?”卫容骏突然觉得自个儿好像诱拐小姑娘的人贩子,可是,若她抱着随兴的态度,去也成,不去也成,她师父如何愿意离开熟悉的燕州?
若是她苦苦哀求,师父会答应吗?林言姝感觉有信心了,“我试试看。”